于茵茵说:“我怎么了?”
“你说你怎么了,你有病。又是离婚又是死的,你想吓死我吗?听你现在说话好像也没什么事啊。”姜迪说
“哦。”于茵茵想起来了,她笑着说:“今天收拾屋子时有感而发的,没事没事!”
“我拜托你别一天天那么多愁善感了。你又不是林黛玉。你有顾涛那么疼你的老公,你还有什么不知足的,跟你说,换作是我我绝对知足了,你不过是没孩子啊,没孩子的多了,又不止你一个,我连男朋友还没有呢,照你说法我更没法活了。那我还不是活得好好的。”
于茵茵说:“其实我挺羡慕你现在的状态的,真的,自己一个人只需要对自己负责就好,结了婚要对自己老公负责,还得对老公家人有交待,一天天活得很累。”
“你快行了。”姜迪说,你要是现在还没结婚你就知道了,人都是你羡慕我我羡慕你的,我还觉得你有那么好的老公,那么好的婆婆已经比大多数人都幸福了呢!你得珍惜,你知道吗?不要一遇到什么困难就想到放弃放弃,你就是抗压能力太差!“
”对啊,我确实抗压能力差啊,要不当初也不会从北京回来了。“于茵茵说。
”唉,有时候真没法说你,你就是从小到大从来都没遇到过逆境,现在有点小沟小坎的,你就觉得天都塌下来了,其实多大的事啊。我求你了,别一天天胡思乱想,好好和顾涛过日子吧,你要是真离了顾涛再想找对你这么好的,做梦去吧,别怪我没提醒你啊。“
挂了电话,于茵茵自嘲的笑笑。人都是越缺什么就越想要什么,于茵茵经常问自己:我喜欢孩子吗?一般吧,也说不上太喜欢,见到别人家的小孩抱一下夸赞几句也只是客气而已,见到不懂礼貌的小孩时,是连理都不愿意理的!对于像我这样一个人,为什么还要因孩子的问题而纠结呢?当然,那是对别人的孩子嘛,我想要的可是我的孩子,我的!求之而不得,便越想求之!犯贱!
顾涛回来带给于茵茵一个惊人的消息:王楠和齐赫离婚了!
自从顾涛调去一线以后,和齐赫不在一个单位了,于茵茵也因为心情不好很久不和王楠联系了,不但是王楠,这几年她和任何人都很少联系了,上次同学聚会也是刘璐拉她去的,但那次聚会并没看见王楠,于茵茵当时注意力都被林怡的肚子吸引了,也忘了事后给王楠打电话,当初王楠和齐赫还是于茵茵河顾涛得介绍人呢!
于茵茵问顾涛:”你看见齐赫了?“
顾涛说:”没有,也是听我们班儿上人说起的。据说都离了好长时间了!“
”真的假的啊?'于茵茵狐疑的问:“别是胡说呢吧?他们家儿子都那么大了,离什么婚啊!”
顾涛说:“就是不确定真假,我也没敢给顾涛打电话,这事怎么问啊?万一是假的,咱们一问多不好。”
“应该不是真的,要是他们早离婚了,咱们会不知道?”于茵茵说。
“那不一定,咱们也确实太久没和他俩联系过了,这几年发生过什么事,咱们怎么会知道。再说,离婚这种事谁会瞎传?我估计是真的。”顾涛说。
于茵茵也觉得不会有人拿这种事情开玩笑,她看着顾涛说:“要不我给王楠打个电话?”
顾涛说:“你打一个吧,就聊聊天,别说别的,要是她们真离了她自己就会说了,她不说你也别问,听听她语气怎么样。”
于茵茵和顾涛商量好以后,于茵茵拿起电话拨了王楠的电话---关机!
放下电话两个人心里都明白了,于茵茵打开微信和QQ果然都联系不上王楠了。
“看来是真的了。”于茵茵说:“女人有了伤痛往往爱自己躲起来疗伤,不原意见人的!肯定是齐赫伤到她了。”
顾涛说:“听我们班上的人说可是王楠先出轨的。”
“不可能。”于茵茵叫到:“王楠虽然爱玩儿但也有分寸,她不是那样的人!”
“什么叫不是那样的人啊?你对她了解多少,这事谁敢保证!”顾涛说。
“要说也是。”于茵茵思量着:“那她儿子怎么办啊?”于茵茵还是最关心孩子!
“说是他奶奶带着呢?”顾涛说。
“啊?”于茵茵震惊了,王楠够狠心的,那么大的儿子真的不要了?
于茵茵和顾涛一边吃饭一边谈论着王楠和齐赫。于茵茵感觉很不真实。什么原因呢,曾经感情那么好的夫妻,孩子也有了,恩恩爱爱的过了这么多年,怎么说分开就分开了呢?
想到王楠,于茵茵决心不再胡思乱想,她要和顾涛好好的过下去,不管有没有孩子,都要珍惜眼前人。“孩子一定会有的。”于茵茵在心里暗暗地说。
又到了于茵茵该去C市的日子了,快过年了,车票很难买,于茵茵这次没买上卧铺,只有硬座了。顾涛急了,白天还行,一晚上的火车,硬座太受罪了。顾涛说:“这次就不去了,下个月再去不行吗?”
“当然不行啊!”于茵茵说:“治病怎么能间断呢?你不用担心,以前上学的时候我从没坐过卧铺,都是硬座来回的,没那么可怕。”
于茵茵执意踏上了去C市的火车。一晚上于茵茵没合过眼。人太多了,一路上似乎只有上车的没有下车的,过道上都挤满了人,凭上学时坐火车的经验,于茵茵不敢喝水,怕去厕所困难,连打盹都不能,因为她坐在椅子的外侧,过道上的人群挤着她,火车上的售货员每次推着小车过来,于茵茵的脚都会被躲避的人踩上几脚。别人和她说对不起,她也要回上一声没关系。
熬过这艰难的一夜,早上五点多火车抵达S市,于茵茵要在这里倒一趟车,寒冬的早晨实在是冷,于茵茵又一晚没睡,也没吃东西,现在看起来脸色有些苍白,眼睛里全是血丝。下了车一阵寒气袭来,感觉全身已经没有一丝热气了。于茵茵裹紧羽绒服,随着出站人群向出站口走去,出了站再去售票室排队买票。于茵茵是排队的时候才发现自己把给姑姑带的礼物落在火车上了。她懊恼的捶了捶头。随即又不在乎了,在乎也没用啊,车已经开走了,也不是什么太值钱的东西。于茵茵想:姑姑家根本什么都不缺,只是我妈想的太多,非得每次都让我带点礼物,其实带了礼物人家也用不上。就像给彤彤买的衣服鞋子,彤彤说喜欢也只是出于礼貌吧,终究没见彤彤穿着出门过!
于茵茵这样想着也就释然了,现在现买礼物也来不及了。算了,这次就这样吧!于茵茵买好了票,赶紧在火车张附近找了个早餐店,吃了一个大包子,一碗粥。吃完了才感觉肚子不空了身上也暖和了一些!她回到候车大厅等车,随着又一波人流上了一趟还是很拥挤的火车,这次还好,是白天,而且中午就能到C市了!
于茵茵没想到的是,她到C市的那天,刚好是于文丽的生日。晚上,关大海定了饭店,于茵茵跟着于文丽走进饭店,如此富丽堂皇的酒店,于茵茵真的是第一次走进来,她生怕自己漏怯!跟在于文丽后面目不斜视的走进了包间。关大海已经从学校接回了彤彤,父女俩正在点菜,彤彤虽然已经放寒假了,但每天课程依然排地满满的,课外班,特长班,兴趣班。每天忙得不亦乐乎!看见于文丽进来,彤彤跑过来,说:“祝妈妈生日快乐!”搂着于文丽亲了一下。
大家就坐后,彤彤在书包里拿出给于文丽的生日礼物:“妈妈,这是我送你的礼物!”
“谢谢我的大宝贝!”于文丽开心的接过彤彤的礼物,是一盒面膜。是于文丽平时用的牌子。于文丽说:“我很喜欢,谢谢彤彤!”
彤彤说:“希望我的妈妈越来越年轻,越来越美丽。”
关大海也拿出他送给于文丽的礼物,竟然是最新款的苹果手机。于文丽接过来说:“我用不惯苹果手机啊。
关大海说:”用一段时间就习惯了,比你现在的手机好用的多。“
于文丽笑着收下了,大家开始点菜。每人点了一个,到于茵茵这里,于茵茵实在不会点,翻到一页,看见一个松鼠鱼她还认识,就直接点了松鼠鱼。在这种环境中,于茵茵感觉有些局促!
吃饭的时候,关大海和彤彤都纷纷给于文丽敬酒,只有于茵茵木木的跟着碰碰杯,竟然都忘了祝于文丽生日快乐!她心里从未如此痛恨自己的记性!为什么偏偏这次会把礼物落在车上呢?她没有把这件事告诉于文丽,既然礼物掉了,那干脆就当没买过。解释不好反而像掩饰,于茵茵想:这么多个月了,就这次不带礼物又怎么样?没想到啊,今天竟然是姑姑的生日,于茵茵感觉自己羞愧难当!
接下来治病这些日子,于茵茵一直不开心,她总是笑不出来,整个人都很消沉,而这,也终于惹恼了于文丽。
于茵茵第三天做完通液,先赶去买车票,因为年底车票太难买了,她要提前去买,没想到。到了售票口,一个星期以内的票一张都没有了,于茵茵正着急,刚好有一个人来退票,刚好是到于茵茵家的票,,只不过是当天晚上的车。于茵茵来不及考虑,赶快在窗口办好了转票的手续,心里还挺高兴的,不管怎么说可以回家了。她擅自决定将输液的药开好带回家去输,但当她把决定告诉于文丽的时候,才知道自己犯了一个大错!于文丽问她:“茵茵你什么意思?”
于茵茵感觉姑姑似乎在强压着怒意。她感觉有点怕。慑嗫着:“没有啊。”
于文丽说:“你是觉得我们家人对你不好吗?还是你对我们有什么意见?“
“没有,我看你们都挺忙的,不想在这给你们添麻烦。”于茵茵壮着胆子解释道
“你这叫理由吗?你认为你早回去两天就不叫给我们添麻烦了吗?“于文丽说:”你知不知道自从你每个月都要来治病,我们一家人为你做了多少牺牲,我们的安排计划全都改变了,这半年来因为理解你治病的心情,我们去家人都要想方设法让你开心,不原意让你感到有任何压力。你今天的所作所为太令我伤心了。你刚刚做完通液手术就去挤火车,路上出点什么事情,我怎么和你爸妈交待?就算不出事情,你就这样擅自做决定,有没有考虑过我的感受,难道是我这个做姑姑的容不下你,逼得你做完手术就往家跑?你都马上就三十岁的人了,不是小孩子了,就算是彤彤,她也不可能做出这种不过脑子的事情来。说得难听点,你这就叫做没家教!“
于茵茵听到“没家教“三个字的时候,再也绷不住了,眼泪哗哗的流了下来,于文丽却越说越生气,到底忍不住又重提了于茵茵上学的事情:”如果你当初肯努力一点,现在也不会在婆家如此没地位,要靠用传宗接代这么愚昧的方法来换取尊严。而且你治病这么久,顾涛从来就没有陪你来过一次,人家把你当回事了吗?说穿了,你现在就是他的一个免费的保姆加生子机器。这一切都是你自己不肯努力的结果,每个人都要对自己的行为负责任,你现在的处境完全是自己造成的。即使是受罪你也怪不得别人!“
于茵茵已经哭成了泪人。她说不出话,可是于文丽说的每一个字她都听得真真切切。可她不明白于文丽到底在说什么。愚昧!她想要个孩子怎么还成了愚昧的了?她想要个属于自己的孩子怎么成了要用孩子在婆家换取尊严了?她是顾涛得保姆?难道在姑姑心里,她和顾涛的婚姻是没有爱情存在的吗?难道一个人事业不成功生活的一切都没有意义了吗?她不敢也无力反驳自己的姑姑,她只能哭,她也只有哭,她已经说不出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