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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走着走着,不出两三里,就赶上了汪荣华。原来,她小腿负伤,走得很慢,老是看不见刘伯承来,就坐下来小憩一会,两眼紧紧盯着刘伯承坐的那个山坡。忽然,她看见山路那边走过来一大群人,全都穿着浅灰色的衣服,一眼就能认出是自己的同志。她慢慢站起来,发现几个战士架着一个人,胸肩宽阔,身子魁梧,脸上带着一副眼镜,他那温柔慈祥的面容,给人带来一种可依恃的正气与亲切的感觉。刹那间,她惊喜交加,哆嗦着声音自言自语道:“啊呀!是他!是他!……”她顿时百感交集,双眉飞展,赶忙上去扶住刘伯承,充满无限激情他说:“哎哟!伯承!是你!你可把我急坏了……”

几句话儿,包含着几多的惊喜,几多的情爱!

刘伯承和汪荣华这一对从艰苦征途和严酷的政治斗争中走出来的患难夫妻,在战场上生死与共。婚后他们始终战斗在前线,有了孩子,他们就托付给保育院或是老乡。直到解放后,他们才真正有了一个安定的家,孩子们也才真正拥有了自己的爸爸妈妈。

站在历史的天空下

红一方面军西征甘宁迎接二、四方面军北上党中央率领陕甘支队到达陕北时,正是日本对华侵略不断加剧,中华民族危机日益加深的时刻。党中央在陕北瓦窑堡召开政治局会议,确定了抗日民族统一战线的策略方针,呼吁国民党政府“停止内战,一致抗日”。但是,蒋介石政府顽固地置民族大义于不顾,继续调动兵力向陕甘苏区进攻。

为了打破蒋介石对陕甘苏区的围攻,扩大苏区,巩固苏区,迎接二、四方面军北上,争取团结东北军、西北军及一切抗日武装,促进抗日民族统一战线的形成,实现对日作战,红一方面军在陕北成立之后,中央为扩大陕甘革命根据地,迎接二、四方面军北上,相继发起东征、西征战役。

早在1935年12月,毛泽东在瓦窑堡政治局扩大会议上就强调指出:红军东征是“以发展求巩固”的正确抉择。

在红军东征两月余,转战山西50余县,取得重大胜利时,蒋介石急派十个师的兵力进入山西,与阎锡山的晋绥军形成合力“围剿”红军,同时命令张学良、杨虎城的部队也向陕北进攻,封锁黄河防线,企图将红军聚歼于山西。党中央在国难当头之际为避免大规模的内战,保存抗日力量,考虑到在陕甘地区发展红军的有利条件,于1936年4月28日发布《关于西渡黄河扩大陕甘苏区的命令》,并决定东征红军回师河西。

东征后。中华苏维埃政府和中国红军革命军事委员会发出《停战协议和一致抗日通电》。呼吁国民党“停止内战,一致抗日”。蒋介石不仅不响应,反而调集16个师又3个旅的兵力,准备“进剿”陕甘苏区。为了打破“进剿”,巩固和发展西北抗日根据地,中共中央决定西征,进军陕甘宁边界地区,打击宁夏军阀马鸿运、马鸿宾部,创造新苏区,迎接二、四方面军。

党中央在东征回师之后,及时作出了西征的决定。并于5月18日,颁发了《关于西征战役的行动命令》,提出了红一方面军和陕甘革命根据地的任务是向西面进攻,以扩大陕甘宁根据地。并决定组成“西方野战军”,任命彭德怀任司令员兼政委,刘晓任政治部主任,聂鹤亭任参谋长。西方野战军下辖左、中、右三路军,共17000余人。

5月下旬,西征红军分左、右两路从陕北延长、延川两地出发,向陕、甘、宁三省交界地区的三边、陇东、固原等地挺进,踏上西征征程。

西征红军根据中央军委指示和敌军分布情况,决定由右路军之红十五军团佯攻宁夏,调动驻庆阳县至洪德城一带的马鸿宾第三十五师回援宁夏;左路军红一军团则在运动中寻歼回援宁夏之敌,并迅速夺取曲子、环县等要隘。当发觉红军有“进攻宁夏”之迹象后,宁夏军阀急调三十五师由陇东庆阳、环县回援宁夏,其防地则交给东北军接替。毛泽东得悉上述情报后,一面电请东北军不要妨碍红军占领曲子、环县和洪德,一面电告西方野战军,令左路军红一军团从吴起进至华池的元城,派一部兵力向庆阳进击,阻止东北军向庆阳北上。主力则相机占领曲子及其南北一线。

5月28日,红一军团遵照中央军委和毛泽东的命令,在吴起集结出发。在代理军团长左权、政委聂荣臻率领下,直向曲子、环县方向隐蔽前进。国民党西北“剿匪”总司令部察觉红军西进的动向后,急令陆军三十五师(马鸿宾部)之第一○三旅(马玉麟部)、一○五旅(冶成章部)堵截红军于庆阳、曲子一线。曲子镇是庆阳通往宁夏的咽喉,为国民党环县县政府所在地,也是西征红军要夺取的第一个目标。国民党驻曲子镇的有一○五旅旅部的一个特务连、三十五师骑兵团的一个排(由团副陕有录率领)及国民党环县保安大队(大队长王占英)共约300余人。5月31日,马家军的悍勇之将——一○五旅旅长冶成章在庆阳、马岭完成堵截红军的部署之后,也带领300多名骑兵退回曲子镇。

6月1日,西征左路军先头部队进至曲子城附近。下午3点,红二师在肖华、杨得志指挥下由二团主攻。五团助攻向曲子城发起进攻,打响了西征战役的第一仗。曲子镇的土城方圆1公里左右,城墙高6米多、厚2米多,城四周有碉堡,城外有壕沟,深达3米多,易于守备。半小时后红军即从城东南角打开缺口进入街道,展开巷战。这时,冶成章率兵反扑,使人城红军立足未稳,就被挤出城外。在这种情况下,红二师总结经验,改变战法,调整兵力部署,再次楔人曲子城内,经过激烈争夺,反复冲杀,至下午4时多,红军终于攻进城中。这时冶成章被堵在城西北角的一处民宅之中,仍然负隅顽抗。于是红一军团长左权、政委聂荣臻亲临战场指挥作战。至晚10时许,战斗全部结束,冶成章被擒,毙敌陕有录、王占英等百余人,俘虏200多人,缴获各种枪械200余支(挺)、汽车5辆。

曲子镇战斗作为西征第一战,在三军大会师及巩固扩大陕甘革命根据地中发挥了重要作用。曲子镇战斗的胜利是西征战役的良好开端。红军东征对钱粮之筹集、部队之供给、兵员之补充均有所解决,为了继续从根本上解决落脚点存在的本质问题。聂荣臻回忆时说:“毛主席在西征动员时着重说明西征的三大任务是扩大新苏区,扩大红军,打击马鸿逵、马鸿宾的封建势力,以此来促成我陕北抗日根据地的巩固和我们与东北军、西北军抗日统一战线的形成。”由于红军是在东征遇到优势敌人的情况下挥戈西征的,因此西征战役的第一战——曲子镇战斗能否取胜,直接关系到整个西征战役三大任务的实现。实践证明,西征第一目标曲子镇的顺利夺取,打败了马鸿逵的精锐骑兵,活捉其骄兵悍将,极大地鼓舞了红军士气,为西征战役开了一个好头。西征首捷,对国民党军震撼极大,南线之国民党军速向阜城败退,北线木钵、洪德之国民党军闻风向宁夏一带遁去。左路红军则一鼓作气,先后占领了木钵、环县、洪德等要隘,从而控制了南北大道,扫清了向西北进军途中的障碍,迫使宁夏二马困守区内,不敢再和红军列阵较量。曲子镇解放后,立即成立了曲子县工农苏维埃政府和中共曲子县委员会,并派出红军干部帮助地方,打土豪、分田地,开展党政建设,组织游击队,从而为西征解放城镇的建政工作积累了经验。1936年7月17日,在曲子县花旗镇组建的陕甘宁独立师,为保卫陕甘宁红色政权发挥了作用。整个西征战役历时两月余,先后解放了曲子、环县、豫旺、同心、盐池等城镇,开辟了陕甘宁边界纵横400多里的新苏区。西征红军边解放边建政,完成了陕甘宁省的建置:扩大了红军,征集了大量资材;遍撒革命火种,使党的抗日民族统一战线政策深入人心,从而在政治、经济、军事各个方面为三军大会师创造了条件。

同时,曲子镇战斗是红军执行民族政策,争取全民抗战的具体体现。红军东征、西征的重要任务是争取早日建立抗日民族统一战线,迅速实现对日作战。为团结东北军、西北军共同抗日,红一军团在占领曲子及其南北一线时,毛泽东电示特别指出:在执行此项任务时,“以不与东北军正式作战为原则,对马鸿宾则坚决打击之”,为争取东北军和西北军及早加入抗日阵线打下了良好基础。红军在打击马鸿宾封建势力的同时,又坚决地执行党的民族政策,团结广大回民群众,点燃了宁夏回族地区抗日救亡之火。在曲子镇战斗中,红军对俘虏的马家军宣传党的抗日救国大义,并发放路费,让其回家;对受伤的俘虏则疗伤敷药,请当地老乡用担架送回宁夏老家。尤其对号称“常胜将军”的敌旅长冶成章进行反复开导,给其治病疗伤,让他带着妻儿返归故里,使他最终心服口服。此后解甲归田,不仅不再与人民为敌,而且还主动宣传中国共产党的民族政策和统战政策,为民族团结、共同抗日做了一定贡献。

至5月下旬,西方野战军在一个多月的时间里,解放了环县、宁条梁、定边、花马池、盐池、固原、豫旺等地,开辟了东西长500多公里,南北宽约数百公里的广大地区。根据党中央的指示,西方野战军在新解放区进行了建党建政工作。

1936年9月初,红二、四方面军到达陇南。西征红军根据中央军委的指示开始南下,迎接二、四方面军北上。到9月中旬,一军团一师到达界石铺、党家集地区,控制了西(安)兰(州)公路;二师到达庄浪、秦安地区,牵制胡宗南部。十五军团积极向西活动,在占领同心城、王团庄等地后,占领了靖远打拉池。同时以步骑兵各一团,组织独立支队南下到静宁、会宁地区。这样,西征红军占领了静宁、会宁为中心的战略要地,为三大主力会师创造了良好的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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