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允就是个混蛋。
古涵淇切着精致小巧的糕点,下手又重又狠,想象着眼前的就是那个男人英俊的脸庞。
啊啾……
不优雅的打了个喷嚏,揉了揉发痒的鼻子,对那个男人的怨怒更深了一些。
可恶,一定是那天下游泳池伤了风。
狼狈之际,听到一个温柔的声音,“需要纸巾吗?”然后一张带有淡香的面巾纸出现在她面前。
古涵淇赶紧接过,解决了尴尬后说,“谢谢。多亏你的纸巾。”
秦泰森笑了笑,在她对面的位置坐了下来。
“怎么这么不小心!”还是一样的温柔,还是一样的贴心。古涵淇不觉有些恍惚,突然有种久违的温暖。
还是那个秦泰森呵,那天的醉态似乎也只是她的一个错觉,在面前的,依然是那个有教养的男人。
“我没事,谢谢。”再多的言语,最后也只剩这一句。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她对他固然是有怨恨的,然而,她心中又有那么一丝不确定,如果当年他没有丢下她,那么今天的他们,又会是怎样的一种状态。
他不再开口,靠在沙发上,另一只胳膊曲起,大手搁在额头上,整个人的重心落在沙发背上。
时间就在彼此的沉默中流走。
依旧是心不在焉的模样,古涵淇坐在餐桌前,搅拌着杯中的咖啡,无意识的端到嘴边……
“烫。”
其实他一直留意着她的动作,直到她要将热腾腾的咖啡喝下去,他才出声制止。
“谢,谢谢。”
“淇儿,你对我,就只剩这一句了吗?”
从回来的第一次见面到如今,她对他说的话少得十根手指都能数完。
古涵淇抬起头看着秦泰森,他的脸色很凝重,“十年的时间,很久了。”久得她几乎忘记了以前的生活模式,也忘记了自己该说的语言。
“淇儿,我还是我,永远不会变。”沉默了一会,他终于开了口,那股浓浓的担忧依旧萦绕在心头。
古涵淇望着他,一时间一股酸涩涌上心头。
“我……”
“淇儿,我希望你能明白,不管这十年来发生过什么,你永远都是我的淇儿。”
离开了十年,回来后仍能对她说这句“你永远是我的淇儿”,别人或许觉得有些荒谬可笑,然而古涵淇却比任何人都清楚秦泰森这句话有多真。
他一直对她这样好,一直都是。
他深深的凝视着她的眼眸,很温柔……很深情,很触动心弦……
“泰森,时过境迁,我早就不是当年的古涵淇了。”
“我不在乎。”他有些激动,握住她放在桌子上的手,急切的说道,“淇儿,我等着你重新接受我,哪怕是再一个十年,二十年……”
“我……”
“哟,瞧瞧,郎情妾意,好不甜蜜。”
不适时响起的女声,秦泰森眉宇一拧,顺着发声源看去,“是你?”
火辣辣的红,似一团火跃入两人的眼瞳。古涵淇望着出现在眼前的两个人,瞬间感觉呼吸有些困难。司徒允……眼前的女子是这样的张扬热情,站在他身边的女子就应该是这样子的,再看自己,一成不变的呆板无趣……
等……等等?她在想些什么?
不知何时Vicky已拉着司徒允与他们同桌而坐,气氛顿时变得有些尴尬。
而更令人无地自容的是,她的手还在秦泰森掌心里。
“San,司徒大爷的女人你也敢抢?”滚烫滚烫的一句话,烧得在场的几个人当场僵掉。
司徒允冷着一张脸,足以将任何人冻死,再来是秦泰森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的,分不出是气还是恼。
偏偏罪魁祸首还一脸幸灾乐祸的神情,活像天下不乱不高兴似的。
“哎呀,原来你不知道呀?”敢情眼前的女子是不知死字怎么写,但,“Vicky,别闹了,回座位坐好。”
就算他温柔,就算他和气,他也从未用这样宠溺的口吻对她说过话,就像对待一个不懂事的小女孩般,那样的无奈没有怒气。
记不清自己是怎么将手抽离秦泰森的掌心,也不知自己是怎么离开餐厅,到了最后,她也只记得司徒允揽着Vicky的腰身翩然离去的身影。
女人呵,不可理解的生物。
******
车内的气温一度降到最低点。
两个人都不说话,兀自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
终于,习惯聒噪的女人还是受不了这样压抑的气氛,问道,“生气?”
不做声。
“生我气?”
还是不做声。
“生她的气?”
车子猛地刹车,怒吼。“闭嘴。”吵死了,一直讲个不停。
她不买账,偏爱说。“气她和那个男人一起用餐,还是气那个男人握着她的手。”
一直说,一路提,司徒允再好的耐性都被麿光了。
“够了。”他受够了,本来就烧心,她还偏往痛处戳……
等等……
刚刚在餐厅只顾沉浸在自己的情绪里,他似乎忽略了什么……“你认识他?”
这次换女人闪躲逃避,睁眼打哈哈,“认识呀,你老婆嘛。”
“你知道我说的是‘他’而不是‘她’。”
“我知道,就‘她’嘛。”
司徒允知道她是抵死耍赖下去了,毫不犹豫,接通某人电话。
“秦泰森的完整资料,马上。”
“喂……”某人不依。
“不是要帮我吗?”司徒允重新启动车子,嘴角微扬,视线从手机屏幕上收回,“也算帮帮你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