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向东出狱后开起了黑的,车是一辆二手三轮摩的,买来时几乎报废,经过他的改装修理“焕然一新”车厢重新粉刷了恶俗的农村红,焊接了结实的保险杠。
今晚是他第一次出车,Z市长途汽车站出站口,旅客们鱼贯而出,开黑的的粗汉们弹掉指间的廉价香烟蜂拥而上。带口罩的中年妇女们手里举着牌子也不甘示弱,专找男人们挤眉弄眼问,住店吗?找个小姑娘?
张向东百无聊赖的抽着俩块五一盒的“哈德门”,不时拿起罐头瓶做成的茶杯喝几口低价劣质茶。几个成群结队的小年轻们经过,其中俩个打扮时髦的女孩扭头不时看几眼张向东,并低头笑语,忍不住拿出爱疯6偷拍了几张蹦蹦哒哒的走了。
他们当中的一个穿修身小西服,尖头皮鞋紧腿裤的男孩不屑的瞟了张向东一眼低声骂道,“穷逼土鳖一个,什么眼光。”只听到俩个女孩嗤之以鼻,“反正比你帅。”男孩悻悻的加快步伐走了。
说实话张向东穿着确实不敢让人恭维,一件洗的泛白牛仔裤,膝盖处几乎成了网状,上身是一件白色T恤,上面印着,“中国红十字会”这还是他献血领取的礼品。还有他那双山寨老北京布鞋,实在是太捂脚了。
但他站的笔直,结实的肌肉,矫健的身躯,绝不是几件破衣烂衫所能埋没的。还有他那张刀削斧劈出来的硬朗面孔,总是让人难以忘记。
“师傅走不走?”迎面急匆匆走来一个人,身高足有一米七的女人。美腿在皮质修腿裤的包裹下更显直挺优美。上身是件紧身黑色背心,傲人的胸脯挺起两座“黑山”。乌黑靓丽的头发编成一条辫子。大眼,挺鼻,丰唇,脸部轮廓极富线条美感。
张向东见过美女,但眼前的这个女人绝对是美女中的极品。“走,上车。”张向东打开了车厢门。
女人吃力的往车厢里塞一个旅行箱,张向东忙不迭上前帮忙,一把将箱子塞了进去。女人朝张向东笑了笑,“谢了。”
“去哪?”张向东发动起摩的问了一句。女人犹豫片刻说:“走土路,出城。”张向东摸不着头脑,“啊?土路不好走干嘛不走大路?”
女人也没多解释塞给张向东二百块钱,让你走就走,磨磨唧唧像个娘们儿。“哦,哦。”这可是第一次有女人说自己像个娘们儿,想想也对,只要给钱去哪都行。自己光脚的不怕穿鞋的,身无分文,破摩的也不值钱,去再偏僻的地方也无妨,劫钱没有,劫色自己还巴不得呢。
他扭动手把油门,摩的冒出一股黑烟,笃隆笃隆的扬长而去……。
没开出几分钟,张向东隐约听见警车鸣笛,越来越清晰,后视镜里警灯闪烁,反射出忽明忽暗的红色灯光。他一拍脑瓜,“坏了!”莫不是冲着自己来的吧,最近接连发生几起黑的司机劫杀女孩案件仍未破获。交警联合警察严厉打击非法运营,要是被逮住了,拘留倒是不怕,就怕罚款扣车,这都是自己谋生的家伙什,没了这些得饿死街头。
心里发虚,张向东加大了油门,一阵强大的推背感袭来,后边的女人向后仰去,张向东边专注的开车边说,“不好意思,坐好了,后边有警察,我们得快些。”这时女人脸上掠过一丝惊慌,暗想,“不会这么快追来吧。”
女人很快回复镇静,“警察来了你跑什么?”张向东回头看了她一眼,“姐姐,我这是黑的啊”女人不置可否,“那你快点开吧。”张向东对她颇生好感,暗想。“这娘们儿不赖,虽然长得漂亮但一点也不矫情。换成别的女人遇到这种情况早要求退钱下车了。”
其实女人心里早巴不得张向东开快些,摆脱这些警察。只是这个愣头青比自己还着急,女人顺水推舟不断说些黑的被逮住扣车罚钱的话语督促张向东逃脱。
警车眼看就要追上来了,红色警灯转动闪烁不停,“前面的摩的马上停车靠边接受盘查。”声音娇滴滴的却故作威严,是个女人的喊声。张向东不理睬,继续狂驰,女警紧接着喊道:“你一个摩的能跑过警车吗?不自量力。我再给你一次机会立马停车。”
张向东冷哼一声,“坐好了,烈火战车要发力了。”后边的女人怀疑的看着他,“行不行啊你?”张向东不慌不忙按动了他自己安装的一个按钮,摩的排气筒顿时喷出一股荧光蓝火焰,摩的像是离弦之箭穿了出去,霎时和警车拉开了几十米距离。
警车也毫不示弱,加大速度紧跟而来,张向东的摩的和地面达到了临界状态,像是在飞一样。这辆不起眼的摩的其实是他改装过的,安装了氮气装置。能超越普通汽车的速度。
前面有俩辆拉煤红岩车并排而行,麻痹的,张向东骂了一句,还不忘给自己点了支烟,镇定自若的换挡,加油,瞅着俩辆红岩车的夹缝冲了过去,摩的车体与夹缝几乎严丝合缝,发出刺耳难听的铁皮摩擦声,摩的硬生生的从夹缝中穿了过去。后边的女人吓得目瞪口呆,
眼前的这个愣头青仿佛不怕死,摩的的车厢只是一张铁皮做成的,稍有偏差里面的人就会成为饺子馅。她吃惊的盯着张向东看,张向东没事人一样,叼着烟,专注的开车。
警车鸣笛,俩辆红岩车毫无让路之意,副所长李安全气急败坏,掏出五四手枪伸出车窗朝天开了几枪,俩红岩车司机探出脑袋看了一眼立马靠边行驶,骂道,麻痹的警察了不起啊!
副驾驶上的实习女警韩小美有些慌张,这是她第一次出警,就赶上了飙车抓贼。
警车很快追了上来,张向东身后的女人紧张起来。
张向东看了看后视镜,扭头对女人说:“不好,你下车吧,他们是冲我来的。车钱我退给你。”女人犹豫了一下,“不行,我不能下车。”
“为什么?”张向东问道。他打算放弃逃跑,又不是犯什么大罪,顶多是扣车罚款加教育。“我说不行就不行,你必须摆脱警察。我给你加钱。”张向东看了看仪表盘“够呛,咱的油不多了。”
“我不管,能跑多远跑多远。”女人执意不下车。张向东心里骂了句神经病,加大了油门。
前方一个穿荧光背心的人手里拿着指挥棒示意停车,“不要停。”女人急切喊道。张向东也不想认怂,驾着摩的直接撞开路障穿了过去。
刹那间他傻眼了,十几米开外是一处断桥,只矗着几根桥墩,桥梁没架,摩的速度飞快,若是来个急刹车,巨大的惯性也能把车子推出十几米远,搞不好就掉桥底下了。
车毁人亡,妥妥的。张向东瞳孔收缩,一狠心,非但没有急刹车,把油门加到了极限,摩的嗖的一下射了出去,借着惯性腾空而起,女人和箱子顿时人仰马翻,巨大的失重感加快了心跳频率,女人失声大喊,俩只手死死抓住座椅,脸上没有了血色,写满濒死的恐惧。
李安全急忙踩住刹车,急打方向盘,车子摆尾横停了下来,车轮在泊油路上留下长长的黑印,一股刺鼻的焦糊味。
摩的划过一条抛物线,断桥底下一个流浪汉拿着二锅头躺着喝酒,一个不明飞行物从空中划过。流浪汉揉揉眼,喃喃道,“才喝半瓶就醉了。”
咚!一声巨响,摩的重重落在了断桥对面,张向东被震得七荤八素,眼冒金星。后座的女人早已不醒人事。张向东的心一沉,坏了,他生怕女人死在自己车上。摊上人命可不是小事情。
他摇摇晃晃的打开车门趴下车,打开后门,试了试女人的鼻息,很微弱,但松了口气,还好,没死。他推了推女人,“喂,醒醒。”过了几分钟女人微微睁开眼睛,茫然一怔,“我在哪里?”
“地狱。”张向东讥消道。女人摸了摸自己的额头粘糊糊的,随后是一阵剧痛。“别动,”张向东喊道,拿来一瓶矿泉水浇在女人的额头上,冲洗污血,拿出一支烟放在嘴里咀嚼一番,后又吐在手心里。女人慌张的看着他,“你你要干嘛?”“帮你止血。”不由女人分说张向东一把将烟草混合唾液按在了女人的额头上,撕下一块T恤布裹在上面。
女人怒气冲冲的一把推开张向东,“混蛋,把这么恶心的东西敷在我脸上,你找死啊。”说着挥拳直捣张向东,张向东突然伸手抓住了她的粉拳,“不想留下疤变成丑八怪就按我的做。”
一听要留下伤疤,女人顿时变得乖巧起来,弱弱的问,“真的不会留疤么?”张向东白了她一眼,“或许会吧。”
“你,你混蛋。”女人又一次发起飙来。张向东一把抱住她,冷冷盯着她,“你有俩个选择,一安安静静的跟着我走,二你自己留在这里。”
女人气得努起嘴,“哼,老娘就留在这里了,有什么大不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