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要放掉张向东韩小美竟然莫名一阵开心,心想,“我觉得他也不像坏人嘛,肯定是我们冤枉人家了。”
李安全开着车把张向东送到了一家旅馆,付了房费,又给他留下二百块钱说,“先在这住一晚,等安全了再回家去。”张向东也不客气,收下了钱说声谢谢。接着又问道,“李所,你真的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嘛?”李安全迟疑了一下,“不知道,早点休息。”
韩小美也不傻,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她说自己打车回家便走了。等李安全走远她又返回来了,敲开了张向东的房门,令张向东吃了一惊,“你有什么事嘛?”韩小美有些羞涩,低着头,此时张向东上身还是赤条条的。“我,我是想问问你最近发生的事情。”
张向东关上门让韩小美坐在床上,自己点了支烟。“昨晚,我拉了一个女人……。”他把经过说了一边,当然隐瞒了那箱巨额钱款。
韩小美眼珠子滴溜溜的转着,分析事件的经过。“这么说,那个跑掉的女人是盗窃嫌疑人?”张向东不咸不淡的补了一句,“这个用屁股都能想到,亏你还是警察。”
韩小美脸一红,“你当时拼命的跑,不怀疑你才不正常呢。喂,你叫什么名字?我叫韩小美。”
“张向东。”
“你身手不错嘛。”
“马马虎虎。”
“谢谢你替我挡了那一棒。”
“这个你误会了,当时我要不转身首先我的脑袋会开花,我比你高,这个你应该懂得。”张向东就这么不解风情。
韩小美有些语塞,“哦,那你为什么不向左躲或向右躲呢?偏偏转身?是不是想英雄救美?嘿嘿,我会领情的。”
张向东眉毛一挑,“这个你也误会了,我之所以转身,是为了拿到身后的扳手反击。”这下韩小美彻底石化了……
李安全开车并没有回家,他的右眼跳个不停,一种不好的预感袭上心头。他返回到了上营村查看现场。
吃惊的是一切似乎恢复了正常。翻在臭水沟里的金杯车不见了踪影,地上甚至连一个弹壳都找不见。张向东的屋子里没有一滴血迹,仿佛什么也没发生过一样。
他暗叫一声,不好。对方背景势力绝对不一般,短时间内就神不知鬼不觉的清理了现场,没留下一点痕迹。这时他手机响起,掏出一看是个陌生号码,心想大半夜的陌生电话估计是广西套话费电话,他滑动手机挂掉。没一会儿,手机又响起来了,他又挂断。紧着着电话又打了过来,李安全怒了,接起骂道,“你他妈神经病啊…。”没等他骂完他就哑口失言了。
电话里清晰的传来女儿李亚男的哭喊声,“爸爸救我,爸爸就我。”很快换成了一个男人的声音,“想救你女儿,把那个开摩的的抓来交换,否则嘿嘿,你女儿长得可是很润地,我们哥几个可把持不住,你要自己一个人来哦。我相信你是聪明人。”“嘟嘟……”手机里传来忙音,对方挂了电话。
李安全身子顿时瘫软了……
天已经蒙蒙亮,大街上环卫工人已经开始清扫垃圾,李安全独自开着警车慢悠悠的行驶在街道上,身为警察自己的女儿被绑架却拿不出一点主意,一阵无力感袭上心头。戒烟多年的他摸出了一支烟点着抽了起来。
张向东醒来时发现有一个人坐在床边抽烟,狭小逼仄的小旅馆房间里烟雾缭绕。他吃惊道:“李所你怎么在这?”李安全勉强笑了笑,“醒了?走吃早点去。”
张向东搞不明白什么情况,点点头,“我先洗把脸。”洗完脸张向东才发现自己没衣服可穿,大早上的总不能光着膀子去吃早点。“李所,我没带衣服。”张向东一脸苦笑。
李安全将剩下的半包烟丢给了张向东,“你先等会儿。”张向东接过嬉皮笑脸的说,“李所真是人民的好公仆。”
片刻李安全回来了,丢给张向东一件警用半袖衬衫,“先穿这个,回头还给我。”张向东受宠若惊,“李所,好人呢!”
俩人找了家早点摊子,要了俩碗老豆腐四根油条。张向东也不客气,低头猛吃。李安全吃了几口停了下来,“你叫什么名字?”张向东抬头嘴里含着半截油条嘟囔道:“张向东。”
“哦,多大了?”李安全接着问。
“二十七。”张向东道。
“吃完饭帮我去办件事。”李安全淡淡道。
“好,现在就走。”张向东想都没想就说道。
李安全拍了拍他的肩膀,“不急,吃完再办。”
张向东抹了一把嘴,“不急,办完再吃。”
李安全眉头皱了皱看着张向东顿了顿说:“可能有危险。”张向东笑了笑,一副无所谓样,“我知道,要不我们也不会坐在一起吃饭。”
李安全的眉头终于舒展了,“原来你都知道了。”
“我只知道你有事需要我帮忙,但不知道是什么事情。”张向东实话实说。
俩人似笑非笑的对视了几秒……
李安全收到了绑匪发来的短信,要他带着人去郊外一处废弃仓库换人。李安全收起手机,“咱们走吧。“……
废弃仓库周围野草疯长,仓库铁门锈迹斑斑,萧条而荒凉。仓库前乱停着一辆丰田皮卡,和一辆金杯车,金杯车前保险杠坍陷,正是那辆翻进水沟里的车。仓库后面停着一辆混泥土罐车,旁边放着四五个揭盖油桶。
李安全先下车四下查看一番,没看见个人影。这时仓库的铁门开了,走出一个男人,人高马大,青皮瓢子头,手里握着一把双管猎枪。
李安全朝这人走去,突然,砰,砰俩枪打到他的脚下溅起一团烂泥。男人喊道:“人呢?”这时张向东跳下了车,“人在这儿。”
男人阴骘的盯着张向东,“你一个人过来。”李安全低声说道,“小心。”张向东掏出烟盒弹出一支点上,深吸一口说道:“谢谢你的烟。”李安全不得不重新打量眼前的这个年轻人,他具有一种与他年龄极不相符的沉着老练,就连自己这个老警察都望尘莫及。
其实张向东断定对方绝不会轻易伤害自己,他已猜到对方要的东西就是那箱巨款。这事迟早得来。
他跟着男人进了仓库,随后男人关紧了铁门,李安全被挡在外面。仓库里昏暗潮湿,几缕阳光透过破乱顶棚的破洞照射下来,形成光柱,灰尘漫飞。张向东环顾四周,突然一柱强光照的他睁不开眼,高瓦碘钨灯冒着白气,张向东感觉到一阵阵灼脸的疼。
等他的眼睛适应光亮时发现自己被几个人围在中间,一枪托砸在了他的后脑上,张向东眼冒金星,伸手一抹粘糊糊的。
青皮瓢子头喝道:“箱子呢?”张向东佯装不明所以,“什么箱子?”紧接着又一枪托砸在他的脸上,这次他有防备,枪托砸来是他的头顺势左甩缓冲了不少力道。
“把那个小婊子带过来让她认人。”青皮瓢子头撸了撸了袖子。几个汉子押来一个人,眼睛青肿,但很快张向东认出了她,虽然不知道她的名字但这女人分明就是自己拉过的那个把箱子落在自己车上的女人。
张向东瞬间明白了,这女人拿了不该拿的东西,人家找上门来了,自己被无辜卷了进来。
李安全在仓库外面惴惴不安,他想着对方到底是什么来头,他回忆发生的事情..
那天自己带着韩小美外出办事,走到长途汽车站附近时突然遇到一个穿金戴银的小贵妇拦住了警车,说她家失窃了,盗贼刚上了一辆红色摩的让帮忙去追赶,于是李安全就开车去追,结果发现车上下来的竟然是自己的女儿李亚男。情况出乎他的意料,自己的女儿怎么可能是盗贼?他借机放走了自己的女儿但没来得及问清楚情况……
李亚男微微抬起头看了张向东一眼,“是他。”张向东没否认,也不能否认。“箱子确实是她落我车上了,但那天我被警察追赶,车子连带箱子一起被警察扣了。”青皮瓢子头满脸横肉,冷笑一声,“既然箱子不在你手上,留着你们也没什么用,把他俩弄死,装油桶灌上混泥土扔东河里去。”
一个大汉手握大锤走向前,张向东想起了屠宰场杀牲口的屠夫,一锤下去就连牛都会一命呜呼,何况是自己。他立马摆手堆笑,“大哥大哥,和你开玩笑呢,那么贵重的东西怎么能落在警察手里。”大汉放下了大锤。
青皮瓢子头走上前捏住张向东的下巴阴森森道:“别给老子耍花样,否则弄死你。”张向东看的出这家伙身上带着一股血腥气,绝对是杀过人的主。他也注意到了停着的那辆罐车和几个揭盖油桶。他脑子飞快运转着,“这笔巨款必定不干净,否则他们为何不通过警察?怕是拿到那笔款后要杀人灭口。”他的心一沉。
李安全踱来踱去,“该不该报案,自己就这么一个宝贝女儿万一他们撕票咋办?”别看警察遇到别人被绑架总是规劝家属相信警察,让警察处理,那不是自家的孩子不心疼。真自己遇上,想的是尽快满足对方的要求别伤害自己女儿。
他终于忍耐不住推开了大铁门,自己的女儿和张向东被几个大汉押着。李亚男看见父亲失声痛哭,“爸爸救我。”李安全摸了摸腰间的五四,“放了我女儿。”
青皮瓢子头拿着双管猎枪走过来,“******妈的,老逼活腻味了。”李安全的手紧握腰间的五四他挣扎了几秒还是松了手,他怕驳起火来伤了女儿。青皮瓢子头一脚踹在他的肚子上,李安全后退了一步跌坐在地上,不料腰间的五四掉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