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荷姑娘,我家主子有请!”
刚入房门,听到这冰冷的声音,我一个激灵已然醒了酒。颇为紧张,试探着问:“你家主子是?”
回答我的还是那冷冰冰的声音:“去了你就知道了!”
眼瞅着那架势是不去不行了,古人说的好,识时务者为俊杰。我有气无力道:“那走吧!”转身正欲出门,后衣领被抓住,再然后就两脚不沾地,腾空飞起,越窗而出,可怜的我就在这一切都不是自主意愿的情况下完成了这一系列的动作。
更神奇的是当我被带出窗子以后,我居然看见窗户神奇般的关上了!天啊,要知道这该死的奴才可是背对着我的!他难道是长了传说中的“后眼?”
左右窜腾,一路颠簸,七晕八绕,丝毫不顾及我哎呦哎呦的一直叫唤,终于是来到一处极为偏僻的“世外桃源。”
直接是翻墙而入,我心中腹诽,狗奴才!一点不懂规矩,难道进主人家门都不知道通报一声吗?
进了院墙内,那人放开我来,眼神还是冷冰冰的,却透露两种神色纠结。一丝鄙视,许是瞧不起我这等没有骨气的女子。一丝满意,应该是我没有大声叫嚷救命的识时务。
对此,我除了高高昂起下巴之外,别无他法。
他领我又是一番绕腾,终于是来到一扇门前,我私以为那是一个阵法,在他走上之后,用心去记。奈何女人天生的路痴,如何记得住那繁绕的步伐?或许人家就是吃准了这点,才没有给我带眼罩。
不过其实就算没有阵法,我也记不住怎么走。这儿大的很,门前翠竹环绕,绿草茵茵,极为雅致!左前方更是有个鱼塘。这还只是一间小院,可想他这大院该有多大?
“主子,木荷姑娘带到。”
只见那人双手做缉,单膝下跪,恭敬有加。私以为就算见了皇上,怕也也不能这样敬畏。
门内传来低低地声音:“让她进来。”声音比之身边黑衣人的冷有过之而不及,不愧是有什么样主子就有什么样的奴才,简直就是按照他的范本长的!不过主子就是主子,声音虽然格外寒冷,却分外好听。
“是。”黑衣人应声,起身对我言道:“请。”
我暗自咒骂:“请请请,请你个大头鬼!”奈何好女不吃眼前亏的念头一直盘旋不去,我只好堆起狗腿般笑容说:“知道了。”
我向前一步,鼓足勇气,硬着头皮推开了房门,入眼便是一幅十分风雅的墨竹画。画上的竹子枝叶十分逼真,竹叶片片似剑,栩栩如生,有种说不住的神韵。
我心感叹:这一定是大家所画!然而当我去找落款的时候,却发现啥也没有,不由深思:这人好画艺,却不留名,当真高人也。
“此画如何?”
寒冷的声音,询问的语气。一时让我不知所措,犹豫片刻,鼓了鼓气,我道:“很好。”
内里不再有声音,静的呼吸声都可以听的一清二楚,尤其是感应我的心跳,十分强烈。这个寒冷的声音,给人的压迫感实在是太大了。
时光分秒流逝,约五分钟左右,我深吸一口气道:“这幅画上的竹叶似剑一般,不知是他有伤人之心,还是仅为自保。”
我大约猜的此画应是寒冷声音之人所发,而且是为了伤人而伤人,绝非善类!自保是刺,伤人才用剑。
内里依是沉默,我紧张的手心背上全是汗,要知道现在可是秋季了!
终于他说话了,不在停留画的问题,或许他只是随口一问。他问:“知道为什么请姑娘过来吗?”
我心一把火,那也叫请?好汉不吃眼前亏,我摇了摇头,突然意识到他在屏风那面,看不到我,忙道:“不知道。”心下像是揣了几只兔子一样,忐忑不安。
那声音发出一声微不可闻的嗤笑,似乎为嘲讽这天下所有人而发。他问:“我是为了帮你。”
我仗着他看不到我,就狠狠的翻了个白眼,只动口型不发音道:“天上不掉馅饼!”却只能是挤出一个笑容问:“什么意思?”
那声音说:“还记得你半月前救的那人吗?”
不知是不是我的错觉,感觉他说这话声音又降了一个温度。经他提醒,我想起那人。那天是我来到这个时代的第一天,当时木荷服毒而死,留下一封遗书,说的是那亘古不变的负心郎故事,所以我就来了。
那天刚好又是木荷卖初、夜的时候,所以将木荷的尸体直接丢到木荷姐姐木槿的房间,由木槿替代木荷卖初夜。
我在后半夜来到木荷的身上,成为了现在的木荷。
刚刚过来,就不让我休息一下,来了个男人,一把匕首横在我脖颈:“别动,否则我杀了你!”
我举起双手,谨慎道:“不动不动,你悠着点。”心中还有一句没说,刚刚死而复生,你在把我送去见阎罗算怎么回事?
那男人说:“我被人追杀,快把我藏起来。”
如果不是条件不允许,我真想翻个白眼:“你妹!求人还这么嚣张!”
奈何刀架在脖子上,不干也得干!我忙着找可以藏身的地方,慌里慌张的碰倒了桌子。脚步声霎时近了,那人一把揪我上床,被子一拉,将两人一起罩住。我整个人趴在他身上,脸也贴近只有零点一毫米。离的这样近,我一时消除了紧张感,发现他的长相是个干净斯文的主,可他匕首却抵在我腹部,累觉不爱。
没有敲门声,只有直接踹门进来的声音。我见男人已有汗水,依旧干净的脸庞,眼皮狠狠一夹,豁出去了。
三根簪子一把拽了下来,一副丝带扯了一下,****半露,我掀开被子一角,露出胸部以上,媚眼抛起,学起那嗲嗲的音调:“哎呀呀,几位爷这是干什么?好了歹,一个一个来,这样子一起来,奴家怎么吃的消?”
男人在外总是要给自己留面的,于是乎清一色的瞧不起神勤情,领头那人道:“我们找个人。”
“哟哟,爷可是要找我?”我继续发嗲,手指在胸前画圈圈,媚态十足,其实自己都恶心的想吐了。
可我虽然做足了戏,人家偏生没一个动心的,反而满脸不奈的神情。我有点不知所措,却只能继续演下去,咬着食指想了一会儿,我问:“那是找谁啊?牡丹、百合?还是一品红?爷,何劳你辛苦去寻呢?只要你给我说个名,我马上把人给你找来。”
那人冷哼一声:“床上是谁?”
我心捏汗,面上不动声色,巧笑如花:“瞧您说的,还能是谁......”客人呗!三个字还未出口,便觉腹部一紧,我眉头一皱,明了那人担心我把他说出去,这是警示我,倘若我敢,就同归于尽。
那人似乎也猜到了什么,有意往床前来,我只好把脸全都豁出去,故作姿态捶了男人一把:“死相,这么等不及啊?没听到有人在屋里吗?你可戳痛我了。”
话语如此露骨,说的我自己都脸红,男人也是面红耳赤的。屋内几个相信都不是未经人世的小处、男了,其中言意,一点即通。
果然,那人生出退意,只听他说:“走!”
我低低的松了一口气,眼看男人的紧张也去了分毫,可我这口气还没松到一半就听一人大声喊道:“大哥你看!”
看什么我不知道,只知道他们折返,且脚步愈近。男人显得绝望,抵在我腹部的匕首的手颓然滑落。我却不想死心,因为已经不是他一个人死的事情了,他们发现我也会死的。
外裙在被窝里落下,鞋也踢去,我侧身滑出被窝,赤脚站在地上,我看到那人面沉如水,心中惊恐不已,只能掩唇娇笑以做掩饰。
他深沉眼眸,幽暗音色:“敢骗我?”
我佯装不知:“爷说什么呢?”不到最后一刻,绝不放弃那仅存的一线生机。
那人兀自笑了,仅霎那间脚步一错到我面前掐住我的脖子,阴森森道:“还装?不要告诉我,那血是你的。”
脖颈的疼痛感十分强烈,我却咬着牙睁眼说瞎话:“怎么不是我的?”
“你本事啊!这时候还敢骗我?说吧,你是想死了还是不想活了?”
“我......这......我来到这个世界就没打算活着回去。”我心忐忑,纠结说出这番话后便见杀手头子眼底掀起一股疑惑与新奇。想也是,自古有两种人,宁死不屈者,会昂着下巴说:“要杀就杀,废什么话?”
胆小怕事者,抖着腿肚子求饶,也就是我现在这个没出息的样子。抓着人的手可怜巴巴乞怜道:“可我现在还不想死。”
那人眉头一紧,我心咬牙切齿,将不要脸发挥到极致,拉着那人手往下滑,媚眼如斯:“真是我的,不信你摸摸。”
好在那人触电般甩开了我的手,我这才暗吁了一口气。却也对此人有了点点了解,虽然身为杀手,可也不是个好女色的,而且看他这样子,还是比较嫌弃青楼女子的。那么我只好借着他嫌弃的劲儿赶他走了,我刚欲往前一步,他便侧身,厌弃道:“不知廉耻。”冷哼一声便要拉开被褥,我心忧如焚,看这架势,给他抓了必然是一刀解决。
不得已,双眼一闭,不管不顾,趴了上去。深吸一口气,转过身来,已然换上一副笑容。当即左脚踩在他的脚上,右脚顺着他的脚一直上游,笑嘻嘻道:“爷,别坏了我们这的规矩。来我们的可都是达官显贵,这被看了脸穿出去,别说丢了官,朝廷脸上也不好看。”我越来越佩服我瞎掰的能力了。
那人阴沉十分,我心随着他每一个细微表情变动而狂跳不止。要不说古代盛产美男呢,眼瞅着人家线条刚毅,棱角分明。连个杀手都可以这么帅,还让不让女人活了?
他的眼球里映着我痴痴的笑容,明知如此,我并不收敛,希望他能多厌弃我一些,好早早离开。
然而我看到的不是他的厌弃,而是他眉宇一抹无奈。眼睛微闭,浅呼吸后似乎做了什么决定一样,他对床冷言道:“今天就放过你,青山不改,绿水长流,走着瞧。”
我愣住,真的安全了?
那人转身,身后几个人一脸不甘,似有话要说,奈何人家是老大,只能憋一肚子气。
我心宽慰,终于走了,小命得保。然,正当我宽心之时,那人转头回来看我,我不禁心生怕意,往床里退了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