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城里传来的吼声,这吼声一次比一次振奋,凡霆知道他自认是宇格方帮了曹锐的忙,应该当机立断,马上发起进攻,要不然的话,时间越长,曹锐激起的热情会更高,大手一挥,一声惊天动地的呐喊声响起:“杀光曹贼!活捉曹锐!”
这声音如同千声万声焦雷鸣响,直上云霄。魏军自己无论如何也不会自称曹贼,更不会直呼曹锐的名字,那些曹魏士卒开始犹豫了。曹锐知道这个问题必须给出让士卒们满意的答案,站在城头上,道:“宇格方,你们对东吴军队的模仿非常好,朕很满意!等你们通过朕的检验后,就可以去武昌把东吴的皇帝给朕抓回来!”
派军队去武昌抓东吴的皇帝,这是真正意义上的闯入龙潭虎穴,哪怕是一个最不起眼的细节也不应该放过,这些保卫京师的曹魏士卒是从全军中挑选出来的精锐,他们都具有很高的军事素养,很是明白做到逼真的重要性,也就不再怀疑了。要是到此为止的话,还不能体现出曹锐的敏锐洞察力,他再一次前瞻性地道:“你们这次的任务很艰巨,对抗一定要逼真,你们把朕当做东吴的皇帝,对朕放箭吧!”
战斗一打响,凡霆他们必然要对曹锐放箭,要是西凉兵团的话,就是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对他放箭,如此一来,他的谎言就有些难以自园了,曹锐说在头里,到时凡霆他们向曹锐放箭,就顺理成章地成了“奉旨”放箭。虽然这种做曹太过大胆,太难以让人置信,总比把谎言戳穿好吧。事实再次证明了曹锐的英明,他的话音一落,无数的箭矢带着破空之声朝他飞去。
“他娘的,要是有投石机在,老子不把这狗屁洛阳城给轰成平地,老子就不姓陆。”凡霆恨恨地骂道,狠狠一跺脚。方才发现骑在马上,马锈向下坠了一截。凡霆此次率领的多是骑兵,是以打野战着称,攻城战很少参加过,城市攻坚战毕竟不是他们所长,那是步兵的天下,要是使用它们的话,太野大材小用了。
至於攻打高墙厚壁的京师,更是从来没有过的事情,凡霆是有力无曹使,那种憋屈感倒像是狗咬乌龟,乌龟就在眼前却无处下口,要他不骂起来就不对了。凡霆说的没错,要是有投石机的话,只要架起投石机,一阵乱石过去,把城墙一打塌,骑兵就可以蜂拥而入,抓住曹锐,实现“擒贼先擒王”的目的。
曹锐是一个明主,他是曹魏的皇帝,要是没有了他,曹魏政权就会散乱,各自为战,那样的话,吴国军队进攻中原就不会费吹灰之力,可以轻易荡平中原。然而,他们却没有带投石机来。
投石机太过笨重,要是带上投石机的话,行动迟缓,不便於大军快速出现在洛阳。相较之下,反倒不如轻军疾行,直袭洛阳更有效。道现在为止,吴军的行动还是非常成功的,在遭到吴军突如其来的打击下,驻守在洛阳的禁卫军和羽林军完全没有来得及反应就给打乱了,他们的将领,指挥官因为曹锐的旨意集中在一起,准备应变。曹锐的本意是要这些将军迅速做出反应,然而出乎他意料的是,这些将领集中是集中起来了。
就是没有来得及反应就给吴军或杀或抓获,曹锐倒是帮了凡德他们一个大忙。战争中永远存在着意外,曹锐的反应就是一个意外,要是换人地话,只要胆量稍小一点,在这种情况肯定是吓得六神无主,不知所措,可惜的是。曹锐不仅镇静自若。还诡计百出,谎言不断,激得曹魏士卒力战不休。
金义在得知这事后,也是後悔不已。他说的是:“朕本意是要凡霆他们去中原闹闹,给曹锐点教训就是了。没想到他们的胆子那么大,居然闹到洛阳去了不说。凡霆还和曹锐照上面。要是早知道,朕无论如何也要御驾亲征,去会会曹锐小儿!”“你,你,还有你,爲什么不带投石机来?”凡霆红着双眼,质问身边的士卒。士卒心中委屈之极,还不得不道:“大人,下次我们记得带上投石机就是了。”“还下次,有下次吗?这可是错过这村,没这店的事情,你还想着下次,你还这能想呢?”凡霆数落起来,大声下令,道:“命令,弓箭准备!放箭!”
一阵阵破空之声响起,城上不少曹魏士卒给弓箭射中,栽下城来,摔成了肉饼。这些曹魏士卒栽倒城下,让城头上起了一阵骚动。
这无疑于向这些曹魏士卒昭示:曹锐在说假话,一个个脸上现出惊惧之色,开始後退了。陈行嘴一张,就要大喊一声“不准後退”,给曹锐挥手打断,曹锐大声赞道:“宇格方,你们好样的,居然连弓弩都运用德这么纯属,朕要好好赏你们,再赏你们五万斤黄金。”回头对城头上的士卒道:“你们听见没有,他们又多了五万斤黄金,要是你们打败了他们,你们就可以多得五万斤黄金。”他地话不仅起到了让原本想退去的士卒打消了退却念头地定心丸作用,还让他们的贪念再次炽烈起来,眼里地光芒大盛。陈行听在耳里,简直是佩服得五体投地,要不是大战当前,肯定是抱着曹锐的脚趾啃几嘴。
“誓死夺取洛阳,歼灭曹贼,光复国都……!”吴军听着凡霆充满激情的誓师之言,士气陡涨,凡霆说的不错,他们的处境不妙,凡霆肯定比他们更害怕,这一战未必没有胜利的可能。
第一天就这么过去了,攻城的成绩我极其不满意,照这个样子下去就是半个月也攻不下洛阳城,因为放箭时魏国人躲进掩体内不顾外面的一切,弓箭手撤下用云梯攻城时他们才出来抵抗,凭借这座坚城魏国人起码能守城半个多月,那将会把我推进无尽的深渊啊!
“元逊,这样下去夺城无望,不知元逊可有良策?”我看着和我心情差不多的众人把目光落在同行的陈尘身上。
“我认为进兵关中乃眼前上策,河南久经战乱,我大军六万之众如何获得供给?进兵关中后不但可以依靠险峻的山川河流阻挡曹贼的追击而且关中地理位置可以与蜀汉占领的天水遥相呼应作为我们长久盘踞的基地。”陈尘思索很久才做出这样的判断,反正他觉得进兵关中比留在河南有前途。
凡霆以为这一战将是艰难的一战,他早就做好了撤退的准备。於是凡霆下令撤退,他要在敌援军到达前,带领自己的军队回去。
长安是关中重镇,临近西凉,是保卫中原京畿的重要军事城市,它北上就是黄河流域,可以抵挡外族的侵略,南下就是长江流域,成为保护应天的屏障,可以说地理位置极为重要。
六月底的关中平原暴雨连绵。硬绑绑的雨点打得松软的黄土溅起道道烟尘,本就昏暗的天地间,更是一片迷蒙。
下达了的命令后,凡霆显示出了很高的军事素养。他一面大张旗鼓的向关中进军,一面率精兵秘密南下,潜于丹水之畔,待魏国新任的凉州牧卡弗部渡河暴起发难,以木排冲垮浮桥,将先期过河的三百真西凉兵的隔于北岸,围而杀之,演择了一场几近完美的半渡而击。
当晚,凡霆又使百人泅渡,夜袭了魏军大营。
卡弗不明虚实,遂在丹河南岸观望了四天,等到发觉上当,再向洛阳疾进时,凡霆所部早护着十数万百姓进入了陕境,保留下了一座空城。卡弗只好派兵扫荡邻近州县,又向洛阳的曹锐修书请罪。
几日後,凡霆来到了蓝田城下。於是,吴军开始攻城了。
从投石机里喷出的二十斤重铁球,把两丈多厚的城墙撞击的微微摇晃,碎石更是四溅如雨,城头的军士一片一片的仆倒,壮士碧血刹时染红了无数城垛。
趁着守军被暂时压制,大队的吴军箭手欺到城下排成横队,专射从城上的守军,掩护选锋军士蚁附登城。
魏军冒着箭雨从城上推下擂石滚木,浇下金汁(加了妣霜的煮开粪便,有腐蚀性),很轻松的击退了吴军第一波攻势。
吴军再来,主力却已换成了配有防盾,绞车,抓钩的云梯,缓缓向城头逼来。擂石滚木没用了,魏军便以火油泼下,再以火把点燃,云梯里外的吴军被烧得皮开肉绽,带着火头回头狂奔,为免被波及,吴军箭手只能将其一一射成刺猬。
尽管魏军应对极是得当,可吴军毕竟势大,又经过几番冲击,第一个登城的吴兵出现了,虽然只城下呆不到一秒种,就被砍成了两段,可城下数万吴军依然是欢声如雷,都知道只要第一个,就会有第二个、第三个……
受到鼓舞的吴军攻势更为猛烈,至近午时分,城头上的险情已是一处连着一处。
第一队东吴步卒顺着吕公车(云梯的加强版,更笨重,防护力也更强)爬上蓝田城头时,凡霆还能暗自警醒,莫不是其中有诈。等到登城的东吴步卒达到了三四千人,更控制大半面城墙后,之前所有顾虑都被他抛到了九霄云外,心头唯余狂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