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请将军速发援兵增援石阳,先击退凡霆小儿,再会合石阳兵马东进剿灭金义。如此荆襄可以得安!”听了郭淮的一席话,童放阴沉的脸稍有缓和,开口道:“你言之有理,但凡霆却并不好对付。小小年纪便能辅助江东,击破蜀主刘群,实是劲敌。”诸公可有计破之,钱阿凡道:“将军何用忧虑,刘群等辈无能,方让凡霆成此大功。今石阳守将王景兴乃多谋之士,有其把守石阳,万无一失。只要我等率援兵会合石阳守兵夹击吴军,必可大破凡霆。凡霆若退,我军挥师东进,金义孤军难支,襄阳东部可保!”众人纷纷附议。童放沉思半晌道:“所言有理。既如此,即刻调集襄阳、新野、樊城等地兵马,兵发石阳增援。”诸人领命。十数日后,援兵汇集。童放遂以郭淮为主将,黄飞、钱阿凡副之,领兵五万兵发石阳。
却说郭淮、黄飞等兵离襄阳,不敢怠慢,日夜兼程赶赴石阳而来。一路上不断得到战报,石阳固若金汤,万无一失。三人心中甚喜,以为将要成功。这一天,看看离石阳只有百余里路程,只须一日便可赶到,三人心中大定,遂下令大军下寨歇息。下寨刚毕,诸将正在用膳时,忽有一骑探马飞奔而来,闯入帐中,三人一惊,急问道:“何事如此惊慌。”探马急奏道:“报告三位将军,石阳失守!”郭淮一惊,面容失色,手中筷子落地,大惊而起道:“昨日才报固若金荡,为何今日石阳突然失陷!”探马道:“凡霆以丁谷为首,令一队降兵在先用我襄阳兵衣甲旗帜诈做我军援兵,骗得王大人打开城门接应。凡霆于是趁势袭取石阳!西科大人被俘!”郭淮听得一屁股做了下来,面如人色,黄飞及钱阿凡也是面面相觑,各有惧色。良久,郭淮挥挥手令探马退下,阴沉着脸转过头对黄飞、钱阿凡道:“今石阳已失,景兴身死,我东进之路已断。不知二公有何想法?”黄飞皱眉道:“今江陵已失,凭我军这点兵马恐怕难以攻破江陵,南下增援,不如一边上报主公求取对策,一边兵发江陵试探一下。”钱阿凡道:“据探马回报,吴军水军及凡霆亲兵亦不过五万余人,再加上进攻石阳战死战伤之人数,能战者估计不过五万火数。我军未必便败!”郭淮点点头道:“目前也只有如此啦!”即令心腹人骑快马日夜兼程赴襄阳报讯,次日傍晚郭淮亦率大军至石阳城外下寨。
我在石阳城中得报郭淮已经领兵至城外下寨时,颇有些诧异地笑对诸将道:“没想到郭淮小儿还真有胆识,闻听石阳已破,还敢依旧领兵前来。郭淮真不知道死字怎么写?”诸将大笑。麦进笑道:“郭淮等无能之辈,若非贿赂权贵,怎么有如此地位!今日他竟敢领兵前来,说不得我们只好高规格‘招待’他们一番了。”诸将和我相处已处,知我并不拘小节,闻听麦进说得有趣,笑得东倒西歪,纷纷请战要教训教训郭淮。我笑道:“诸公不要心急,明日领军出阵时,一定要诸公杀个痛快!”诸人大喜,见已无事,遂纷纷散去。
次日,我率大军兵发石阳城外郭淮营前挑战,郭淮闻我军到,谓黄飞、钱阿凡二人道:“今吴军前来挑战,我等如何应对!”钱阿凡道:“我等若不出,岂不令天下人耻笑!当出寨力战以挫其锐气!”郭淮眯着眼思虑了一会,终于下定决心道:“也罢,就让其见识一下我等襄阳精兵的厉害!”遂与黄飞、钱阿凡二人点兵一万出城来迎。两军阵前,我扬鞭大笑道:“公等来救石阳为何如此迟误耶?”郭淮怒道:“凡霆小儿,被你一时诡计得逞袭了石阳,有何得意之处?今我大军杀到,来日必将汝等捉住,碎尸万断!”麦进在阵上听见大怒道:“跳梁小丑,也敢言勇。待我会你一会,纵马持枪来敌郭淮。郭淮不知麦进的厉害,以为可欺,便自己来战云飞。战不三合,郭淮便已手忙脚落,见麦进枪势如虹,疾若迅雷,料敌不过,虚晃一招,回马便走。麦进哪里肯舍,纵马便追。郭淮见去赶来,看看将近,急取弓一箭射去。这一箭对麦进来说直是软绵绵的,被麦进一把接住,反手回掷,正中郭淮右臂,还好是手使力气不大,还是疼得郭淮一个哆嗦,差点便栽下马来。不敢再战,纵马欲逃回本阵。我在阵后见麦进大胜,唯恐其有失,于是大戟一挥,三军奋勇,呐喊一声席卷而来。我军精锐杀得这些魏兵屁滚尿流,狼狈逃窜,撤入大寨只顾放箭(试想,郭淮、黄飞之辈练出来的兵能有多厉害?)。我见今日小胜一场,也不过度相逼,便令三军回城待明日再战。”
却说郭淮得黄飞、钱阿凡二将救护回寨,包扎了臂上的伤口,郭淮啮牙咧嘴道:“不想吴军有如此多猛将,实是难敌。两位将军以为应当如何处置。”钱阿凡道:“吴军猛将如云,麦进、丁谷等也非泛泛之辈,我看不可力敌。还是拒守大寨,看将军处来书再作商议!”郭淮、黄飞胆小之辈,早被今日大败吓破了胆,自是点头应允。于是次日我再领兵来挑战时,三将便拒守不出。我也不计较,只要将襄阳援兵拖在此地,金义便有充足时间攻取蕲春,但蕲春平定,我等择日会师北上,荆襄全境一鼓可得。敌人都不心急,我急什么!于是自是回石阳拒守,与其相耗。
却说童放在襄阳忽闻石阳失陷,西科被俘,犹如晴天霹雳一般震得童放一惊头晕目眩。石阳的失守则意味着与襄阳东部的联系基本断绝,荆襄不可保也。童放心慌,急忙召集文武议事,众人一听,石阳又失陷了,不由得惊慌失措,一时不知如何是好。吵吵嚷嚷,莫衷一是。童放听得头晕,不耐烦道:“如今之计,若要强取石阳恐难以登天;若不去取,则荆襄之地尽丧。如何自处,诸公可有计策?”谋士车欢出列道:“如今凡霆攻取我石阳城,上墉等地又不断遭到蜀军的攻击,我等已是无路!为今之计要么与凡霆强夺石阳,要么便弃新野等地与其讲和,除此之外别无他路!”童放道:“依安国(车欢的字)之见,应当如何?”车欢道:“凡霆号称‘江东猛虎’,麾下文臣武将极广,远胜于我,今其既据有石阳,荆襄失陷已是必然。若强与其争夺石阳,恐怕最后亦是一个惨败的下场。不如与其修好,令以襄江为界各不相侵。”时雷才、易阳等跳出来道:“将军不可,若我等尽弃襄江以东诸县,我荆襄实力必会大损,只会白白便宜了凡霆小儿,还是尽发大军,夺回石阳,与之一决雌雄的好!”童放此时承平已久,心中虽已不复初时壮志,但尚有几分豪气,思虑片刻咬牙道:“凡霆小儿欺人太甚,得寸又进尺,若我等再步步相让,不久荆襄全境恐不复为我等所有!当尽发大军与其决一死战!”车欢皱眉道:“若我军尽发新野、樊城、襄阳、宛城等地兵马南下御敌,若蜀军趁虚来犯,又当如何!”这一下雷才、易阳等无言以对。童放道:“这倒不用担心!宛城有程二、王肯坚守,一时不会有事。若我等南下可以无忧矣!”车欢见童放不听已劝,只好作罢!
次日,童放遂调集荆襄等地所有可调兵马,又凑了个三万人,由童放亲自统领,雷才、易阳、王肯等为将,兵发江陵。留华序镇守襄阳。
却说金义渡江以后,一刻也没有停留,自领大军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来取蕲春。
却说蕲春太守田续闻金义来取武陵,博然大怒道:“碧眼小儿,敢犯我大魏城池。待我出城讨之!”史载田续是三国时期魏将,田畴的侄孙。当下从事诸人见田续愤怒,相劝道:“孙仲谋现已过江,兵势正旺,不宜抵敌,还是坚守为上!”田续虽是才学不凡,但脾气却是倔强,不听众人之言,点起蕲春城中五千精兵来战金义。
正欲出战之时,一个军官快步跑入帐前:“报大人,金义御驾亲征已经兵驻牛头山,末将几经探察发现对方有兵数万,战船百余艘,皆是海战之船甚是高大坚固。”
田续手里拿着探子侦察得来的情报一指地图:“金义的主力四万人驻扎在牛头山,沿江有战船百余艘,乌沙镇有兵约一万,合计兵力大概六万人左右,此三处人马互为犄角遥相呼应,众将官以为如何才能击溃金义?”
副将文钦伸手一指江南:“大人,末将以为我大军大可直逼牛头山用重兵击溃金义,金义主力一失必会退守武昌,我军可乘胜追击围困武昌……!”
文钦话还没说完,邓艾哼了一声道:“大人,金义亦非等闲之辈,末将以为应该先抢得渡江要点,然后水凡并进渡江于金义决战,如此一来必可歼敌于牛头山下。”
田续觉得邓艾的策略要比文钦稳妥得多,能在牛头山下歼灭金义最好不过,一旦让其退守武昌不啻放虎归山:“邓将军听令,本帅命你率兵三万潜渡长江夜袭乌沙镇,务必要夺取乌沙镇确保我军主力渡江顺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