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新年第一句祝福,我想对你说:“你还好吗?”。
桌上的手机轻轻震动了一下,随即屏幕缓缓亮起,这是一个来自陌生电话号码的祝福短信。内容虽简单却传达了温暖的问候——你还好吗?
白柯望了一眼窗外,夜色中夹杂着烟花般的喧嚣。一年的最后一天,20几岁的年轻人们或许不少都在欢喜地跨年,夜空中闪烁的烟花如此绚烂,这个城市今夜无眠……
这个号码是谁的?发错了吗?白柯默默回想,这一串简单地数字却怎么也不曾在她的脑海中出现过。一定是发错了。不过,在这么重要的时刻,就算是陌生人,我也应该回复一下我的祝福吧。
“我很好,也祝你快乐~”。
发完,她拉上窗帘。明天是第一天上班,对于细心准备的白柯来说,是不会出差错的,包括足够的睡眠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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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哥,谢谢你!”
在一旁的长相凶悍的男子一把接过手机,“小子,这是最后一次借你手机啊!”
话一说完,灯一盏接着一盏地熄灭,房子内便陷入死一般的寂静。
借着月光透过来的亮光,他长长地哈了一口气,白色热气袅袅升起。床上虽然冰凉,但是这是他今年最开心的一晚了。知道她过得好,就不枉了。他满意地闭上眼睛,一滴眼泪轻轻划过脸颊,在昏暗的月光下却也这般晶莹剔透。
他呆在这里已经有三年了,却一直孤身一人,在这里他没有朋友。那个借他手机的大哥是唯一算在这儿对他好点的了。刚来这里的时候,他一有机会就去空地边的围栏那,隔着铁丝,望向远方,那依稀可以看到的城市——那里便是他从小成长的地方,可是似乎再也回不去了。他常常呆呆地坐在那,刚来的时候周围的人看他这般懦弱的样子,便欺负他。他也不回手不回口,任凭他们欺负。
时间一长,他们也就成了习惯,而他也默默忍受着这一切。
新年的第二天,周围的同伴们又找他的麻烦。
“小子好像和昨天那位大哥混得不错啊,昨天用手机干了些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哪天也让我们玩玩呗?”
“不会了,他说过是最后一次借给我了。”
“什么最后一次,我想要什么你还不肯给?”
一句不和,于是那帮坏脾气的人开始动手动脚。
他也倒不服软,打就打,只是,他还是不还手却也不求饶。
他的身体蜷缩成一团,在地上被踢来踢去,他在疼痛中呻吟,他想起了那些人,那些人向他一步步逼近,他们身材和他自己差不多,他想努力透过自己的记忆看清他们是谁,可是随着他们步步逼近,他看到了令人恶心的东西,他们是一群没有脸的人,当他想再努力回忆的时候。突然,他又回到了现实,他后脑勺一阵剧痛,好像感受到一股热流涌出。眼前一黑,他再也没有呻吟。
在模模糊糊中他听到了人群匆匆离开的脚步声。
他脑部被踢出了血,送去了急救室,一直昏迷着,但那时光却是他这三年以来睡得最安稳的时刻。醒来的时候,已是一天后了。这里一个新来的小护士负责看护他。
“你醒啦,你已经昏迷了一天了。”小护士很是关心的问道。
“恩”。他淡淡地回答。
“白柯是谁?这一天你虽昏迷,但偶尔听到你念这个名字。”小护士很好奇地问着,一边熟练地给他换点滴。
“送我来这里的人。”他轻轻地一皱眉,但旋即又松开了。
他想起那天他看她离开的背影,她走得那么快,连头也不回。
“还以为是你什么重要的人呢,原来是送你来这里的人啊。”小护士失望又揶揄的口气让他听着很不舒服。不过他理解,这个年纪的女生都爱听些八卦,至少在他记忆中女生都这样。
“但是她对我很重要。”
“怎么?!等你出去了要报仇啊?”小护士开玩笑地说。“对了,医生说你的伤要躺三天观察观察,你不用担心,我们虽然是这地方的医生,却也会好好治疗你的。我是刚来这里的,可以叫我小柯。这几天我负责看护你,有什么不舒服的就和我说吧。”
“小柯?”他淡淡地笑了。新年伊始,阳光也带着些清新的味道,飘飘扬扬,落在他的脸上,他缓缓地闭上了眼睛。在这个拥挤的小病房里,他终于能安静地享受自己的时光了。
小护士看了一眼他,收拾完换下来的点滴,若有所思的样子,轻手轻脚地走了。
这间小小的病房他已经来过好多次了,不是这里伤就是那里伤的,就连这里的医生都快嫌他烦了。这次受的伤比较严重,还好有个新来的小护士照顾,不然他又会被孤零零地甩在这里。
想到这儿,他的心里不禁暖暖的。
还有,这个小护士的名字也叫小柯,这个名字曾近被他无数遍唤起。想到这,他又狠狠地闭上眼睛,长叹了一口气。
在病房的门外,小护士久久地站在那儿,望着他熟睡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