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多时候莫铭浅都知道那些所谓的现实,在城市里待了许久,来来往往的人们形形色色,或张扬或奢华或沉默或如莫铭浅一样,只是静静的仰望天空,什么都不敢去想,也什么都不去奢望,只是静静的等待着一些人,一些事,一些别人愿意诉说的故事。
该来的迟早会来,如同该消失的时候谁也拦不住。
莫铭浅如预期般来到了这个陌生的城市,在四月二十八日的这天中午。经过了15小时20分钟的颠簸,心里的目的地总算是到了。
与从前的每一次奔波都不一样,只因为,这一次停靠的终点那里等待着她的不是未知的陌生面孔,那是一个久别重逢的怀抱。
车厢里的温度让莫铭浅不停的打喷嚏,而下车后的温度却让她迅速的燃烧起来,热辣由心而生,西安这座城市当天的气温有26度。长衣长裤的莫铭浅算是记住了这里的第一天,一个字。热。
贝壳胸前背着那个熟悉的黑色背包,冲着莫铭浅抿嘴一笑出现了在她对面,人山人海里,他怎么就能那么独特,就只因为他那一个笑,能让莫铭浅放在心里念想好久好久。
房间里温度骤然下降,而某个人却像饿狼一样的扑了过来,不过小别几个月罢了,他的拥抱却越发的变得有力,越发的让人迷了心智,越发的头脑发热,一瞬间便跟着他下了地狱。
他送她一块雷迈表,是她没见过的,莫铭浅只知道,这块表上没有可爱的图案,没有可爱的数字,而且沉甸甸的……没有莫铭浅喜欢的任何东西却仅仅因为是他送给她的,所以,她还是喜欢了。她送他的,很简单,过年那段时间每想起他一次,她就织下一针,然后有了今天的围巾。她知道,那并不好看,她知道她的手艺只有那样而已,她也知道他会好好保存的。
他带她去吃了西安的面条,话说:“挺好吃的,就是太多了。撑不下。”他埋头吃的满头大汗她却在一旁觉得他的样子很搞笑。只是想笑罢了,只是容易看着眼前的人爱大脑神游罢了。
他只觉得她像小孩子一样,什么都不用说。
回到房间,他依旧忙碌着他的事,她依旧裹着被子看电视,好像这就是最和谐的相处模式,一旦打破了某些平衡,相处就变得小心翼翼起来。
电话响起,他晚上要出去跟客户吃饭,留下她一个人,给他零花钱让她随便逛逛。可他哪里知道,重要的事不是她想要去哪里想要做什么,她不过是想来陪他说说话,跟在呆在一块罢了,只是,两个人能相处的时间看似有大把,实际却短的要要命,大多时间,都是各在一方。
有些话堵在了心里,不说话,就永远都不会想说了,莫铭浅看着他离去的背影,不知道该说什么,却也很清楚,不论说什么,都不重要。
背对背的离开各自的视线,原以为她的目的地就是留在他身边,却发现,那样短暂的停留只是路过停靠的小站而已,就算她愿意停留在原地,他也会要向前走的,如此,便没有什么是会不变的了。
走过那些灰层浓厚的街道,她只觉得像走在了一个望不见尽头的小镇,远方是灰蒙蒙的天空,连那张可以记忆的面容都变得模糊起来。
沿途的路人说着听不懂的话语,望着远处比划着,天色渐渐暗下来,莫铭浅独自回了房间,行李箱上还有他的脏衣物,莫铭浅慢慢的收拾着,在他还没回来之前,一一清洗干净。
房间弥漫的气息,处处有种温馨,他的香水味他的汗水,他凌乱的衣物他凌乱的桌面。一切都是他的。
等待一切都做完时,他还未归,莫铭浅知道他在忙碌却依旧能收到他在另一端的信息,他时不时的问她吃了没,有没有吃吃泡面,有没有乖乖的。
她都一一回答,只是还是忍不住开口的问了句,什么时候回来,他有些无奈的说,快了。
莫铭浅看着犬夜叉的完结篇,一边看着手腕上的手表,也许带着他送的礼物可以有一些心灵感应,大多时候莫铭浅只是那样的习惯着去幻想,有一点点小愚昧,有一点点小迷信,她只是想让自己心里不去想那么多,而那些莫名其妙的预感却总是跟她过不去似的,时不时的就会上蹿下跳。
时间走了一圈又一圈,门外响起了敲门声,一声两声,莫铭浅穿好拖鞋跑过去,门外的人却以为他没有听见又在门外小小的叫了一声她的名。她乐了,然后开门,迎面扑来的就是酒气,还有一点烟味。
她笑笑不看他回到电脑前继续看着她的动画片,他坐下拖鞋坐在她身后,还是问了她反反复复的问题,问她有没有吃好饭,问她去哪里玩了,问她在房间都做了什么。
莫铭浅只是望着浴室对他说,给他洗了衣服了,他说,真乖。或许她做的再多就是为了这么一句安慰。
他有些疲倦的躺了下去,她在一旁听着他的辗转反侧关掉了动画片,慢慢靠近他身边。她说他抽烟了,他侧过头看她,应了声,说:“是客户给的就接了。”她吱了一声而后窝在他的臂弯里睡着了。
在天亮的时候,闹钟突兀的响了,早晨8点20。一声声的猪猪,懒猪起床了,可爱的童音在耳边震荡着。莫铭浅还未睡醒,滚着被子翻来覆去,他去电脑前做他的事,她在被窝里继续补眠。
他临出门的时候给她在桌上放下零用钱,让她想干嘛就去干嘛了,她只是蒙着被子不想看,点点头目送他离开。
没有特别想去的地方,也没有特别想要做的事,原本是想两个人一起的旅程却只能看见独行的脚步,不论做什么都像是没有没有目的,很茫然的走在大街上,很茫然的看着周围的一切,很茫然的望着灰灰的天空,不知道天的尽头在哪里。
在楼下的报亭买了一张地图,翻来翻去的看了好久才找到自己的位置,可是东南西北都分不清的莫铭浅是在不知道该往哪个方向走,于是掰着手指念着上下左右,然后掰到哪根手指就往哪个方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