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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一天两个红太阳(2)

我一抬头,突然看到一个已人到中年的童年的伙伴,他将半掩的大门关上了,将寒风关在门外,是否也将童年的记忆关在门外,一个留守老街的汉子?

我没有去敲他的门,我本来就不是来看他的,尽管刚才见到他时心情非常激动。我的目光落到自己的脚下,马上意识到是我将我自己带到老街的。一个我在网上结识的生活在镇上的博友,要带我去看看镇边的自然和人文景点,我告诉他我不愿任何人作陪。一个在镇上度过童年、少年,在镇上跨进青年门檻的人,根扎在这块土地,走得再远,离得再久,回来即是与往事重逢,与自己相会。我更需要与自己在一起,与自己一起行走,一起思考,一起沉吟,一起感叹。

树网

老镇人称树与树之间的缝隙为“树网”,透过树网可以看到河里谁在洗衣,谁在捕鱼捞虾;可以看到河床沙滩上晾晒的东西,有没有被风掀翻,有没有让鸡琢食。看得不甚清楚,隐隐约约而已。

屋后的树网,由不同年份的树织成。每年都有新苗替代枯树。树网年年破,年年补。树网网不住时光,也网不住河水。那些在树网中穿梭的人们,有的渐渐老了,无力栽树,树网破了,由他们的子孙去补。

“树网”这个词什么时候进入大脑,我已不记得了,它不像母亲说的“惹大莫惹小,爬树莫爬梢”那么具有教益——君子好惹小人难缠,爬向树梢是非常危险的。“树网”是个名词,虽有指称,却没什么特别的意思。母亲只在不经意间打量树网中游戏的我。她每日从早到晚忙于干活,顾不上玩耍的孩子们的行踪。至于父亲,他每天离开镇上到下放的村子劳动,就更不会注意树网中顽皮的我了。

树网中的孩子们,自由而快乐。有时候,也想挣脱树网的束缚,于是离开小镇,去一个很远的地方,可最后还是回到了树网中。原来,树网网住的不仅是我们的身还有灵魂。后来,父母过世,老屋卖了,我仍常常想回老镇看看,思乡的情结明明织在树网中。

在他乡,面对密密的似无缝隙的树林,感觉不到树网的存在;住所前那排杨树,稀稀朗朗,让人很容易看到马路上行驶的车子和对面的旷野,我也不认为树与树之间的缝隙为树网。然而,我却突然想起了“树网”这个词,想起了老家,以及往昔的岁月。

我母亲为了生计,每日飞针走线,织了很多渔网。她的人生有两层网:树网和渔网。她毫不情愿地嫁到小镇,生儿育女,生活艰难。她织的渔网疏密有致,打渔人乐意购买。贫穷的日子,母亲食不果腹,可看着身旁一个个张嘴要饭吃的孩子,她只得忍饥挨饿日夜织网,好让孩子免于挨饿。后来一张张渔网挂在临街的窗口,十天半月没人来买。母亲被自己织的一堆网给网住了,挣脱不出来。她穿过树网,到河边洗衣,难寻打鱼人的身影;她洗好衣服回家,仍然织网……

我真正注视父亲的眼神,不是在贪玩回家面对他威严的时候。父亲一点也不威严,从不打孩子,也不骂孩子。我坐在他身旁与他一起将网线绕成线团,再绕到网梭上。父亲已不再是农民,可他的公职没有恢复。他听说只有走关系,请客送礼,才能拿到补偿款,他很难过,绝望。父亲乃一介平民,除了有海外关系,没有其他可利用的任何社会关系网。没有职业的他,比下放务农时更加不幵心。他茫然的目光投向树网,被我捕捉到了,里面有深深的无奈与沉重的焦虑。

父亲的手突然停止绕线,我也不得不停下来。我问他看什么。他说没看什么,犯困。父亲的这种情形,我后来目睹了多次。他的世界仅限于屋里屋外巴掌大的地方,树网之外,朦胧,暧昧。渔网卖不出去,母亲还在织网,并逼着父亲绕网线。父亲发呆,然后打瞌睡。母亲不高兴,一日日数落他。晚年的父母,让生活织进了坚硬的网中,通过他们自己的手。争吵本身是一张网,由没完没了的线,缠绕着他们。不争吵的日子反而显得空洞而无聊。

父母栽过他们一生中最得意的一棵树——香椿树。它生长了二十多年,长丫十几米高,树干笔直,粗壮。镇上常有人家盖房子或打家具,想买下香椿树,都被我父母拒绝了。他们说到时候自己家需要用它。可是,最后他们还是将香椿树卖了,得到了八十块钱。结果树网破了个大洞,栽上新树后,仍感觉空空的。

十八岁,我离开了小镇。一天,我回家看见父亲将那些枯树伐掉,锯成小段当作柴火。冬天,树网破了,看上去,河流变了样,世界变了样,萧瑟苍茫。第二年春天,父亲从柳树上劈下一根树枝,插到事先挖好的坑中,填好土,等于又补好了树网。父亲最后几年,不再栽树,洪水卷走了几棵树,树网破了,随它去,不给补上。母亲先他两年去世,没人跟他争吵了,他再也不用去绕那长长的网线。树网的破洞,他的目光仿佛已抵达不到那里。

我从家中找到了一把生锈的铁锹,走向了屋后的河岸……

逐秋水

秋天如果老是不下雨,或者只是下些小雨,河水便会很快干枯,头天还紧贴河水的洗衣石,像是被人有意拋到了岸上。人们下河洗衣得花力气将石板重新安置到水边。这是逐秋水而浣洗,季节在棒槌声中一天比一天深沉了。

镇上的河被称为“家河”,对家河的感情,在人们逐秋水的行动中能够体现出来。为了吃水、用水,家家户户都去追逐她。仿佛绰约女郎在秋风中回眸,那秋波一送,让人激动,难以割舍对她的情感。第二天,她离得更远了,而人们依然追逐她,亲近她。秋水的眸子愈发清澈,汪着一泓情谊。舍不得也得舍,东流去,这是大自然的指令。不过,这一去,不是永别,明年春夏之交,她会盛装重返镇上。秋水好像在夜里悄悄行走,到了白天她停下来等候相送的人们。

镇上的河曲曲折折地通往皖河,夏季潮水涨上来,加上洪水,内河满满的,深深的。入秋后潮水慢慢退去,有时要退到深秋,才渐渐消失在天尽头。当河床只留下一条溪流之后,秋水清幽的意味就荡然无存了。秋水的离开,如一位重要亲人远赴异乡,河道空寂下来,白霜铺地,一片苍茫。

我们也逐秋水,一日日向下游追赶。不仅仅要捕捞秋水中的鱼虾,有时心意纯粹,只是为看看她。我们可以花半天时间坐在堤坝上,欣赏秋水涟漪,或跃动的波光,感受她那透着成熟的妩媚,她那明净蕴含的情思。秋水离开镇子,退至名叫二里半的地方。那里有一堆堆黄沙,我们就在沙丘上滑下去,滑入秋水中。感觉有些冷,用力地划水,—会儿就不冷了。秋水退至谢家嘴河段时,已经没人敢下水游泳了,但我们会试着将脚伸进水里,像被咬了似的立即缩回来。这时候,秋风萧瑟,堤坝上林寒木落,河滩上惨淡凄迷,鱼虾大多沉到水底,难以捕捉了。秋水分明在频频顾盼中越走越远了,我们还不放弃,最远可追至十多里地,皖河豁然出现在面前,于是止步。皖河水好大,冬天也不会干涸,可皖河毕竟离家远了点,算不上“家河”。

一年年,我们在逐秋水中成长,除了懂得人间之情,还切身感受着人与水的情感,那情感是从小生活在高楼上吃自来水长大的孩子们体味不到的。

黑夜的声音和气味

婴儿降生在黑夜,是清脆的啼哭声告诉我的。夜亢奋,充满生命的气息。白天也有婴儿的诞生,那啼哭被亮光抚弄得很柔弱。黑夜中的啼哭,以其张力把生命托举到了夜空之上。惊醒的我,说,谁家生孩子了,真是夜的精灵!

狗吠了一夜,是只小狗,它母亲离开它的那天夜里,还有它的兄弟姐妹被人抱走的那天夜里,都不像这一夜不停地叫,是感应婴儿的诞生,寂寞从雨空中降临,咬痛了孤独的灵魂?还是接受冥冥中的指令,承担起吠叫的职责,以至于所有的夜中动静都成为它的敌人?

想起一个山洞,虽然是白天进去的,但由于里面是漆黑的,它也就有了夜的性质。那个洞里除了声音就是气味,泉水的滴落声,蝙蝠的振翅声,潮湿的气味,钟乳石的气味,最后只剩下你我的呼吸声和气味。看不到任何东西,或者任何东西也进入不了“夜”的空间,只有声音和气味,温柔的声音和温馨的气味……几十年的时光,此洞连着彼洞,一个个洞,同样的黑暗,幸福的黑暗。黑夜,包括黑暗,都指向洞口,时间的洞口。灵魂飘荡着,一种痛苦,一种慰藉。我们早已有了新的生命。

阳光遮没了一些情节,暗夜复归大地的声音,兴奋的静谧之中,有着深沉的、真实的思想律动。世界,天地之间,人,视自身为主角。幸亏人需要睡觉,也就留下了没被侵占和掠夺的时空,让遁隐白天的生命,有了属于自己的精神的光亮——颠覆的被颠覆过来,颠覆了人的生物圈中心地位。黑暗中,我更多地体味到了造物主在拯救生命,包括人。人在睡眠中改变世界,或者人在睡眠时,世界改变了,时间的齿轮矫正了。人有梦消遣恐惧或者惊喜,对梦的回忆和其预示性,多多少少,是人潜在的自我拷问,而清夜不眠者,思想反省时留给自己广阔的精神空间。当都市进入不眠之夜,继续白天的还是忙碌紧张,身心的疲惫;寻找欢乐,或者刺激,缺少不了的是光线的导引,无法从白天直接进入黑夜,或者在黑夜里不需要任何光线而支配黑夜——除非你是个思想者,或者是个享受睡眠的人。很多生命不同于人,它们享有夜的声音和气味就够了。

纯粹的黑夜,人进入声音和气味之中,达到了什么样的境界?

多少回,在夜里参加葬礼,生者熬着,不让瞌睡征服,以相约对死者的敬重,超度灵魂的道士经文唱了一遍又一遍,拉长了夜。为什么白天不超度亡灵,而选择夜里呢?黑夜是亡者的乐境?死就是坠入无边的黑暗?生者的声音和气味给予他什么?

我闻到了花的芳香,浓浓的,从雨夜的河岸边漫溢过来。

那刚刚诞生的婴儿会闻到花香吗?还有狗,我听不懂它为何长叫不息,它这一夜才突然知道它的母亲死了,它的兄弟姐妹被人领走了?那可是几天前阳光下发生的事啊!这一夜我清醒了,再也睡不着,真切地感到黑夜是个巨大的洞,混沌中充满声音和气味,孕育生命、诞生生命。

守夜

隔不多时,我就抬头望一眼布满寒星的天空,然后又把脖子缩回衣领中,不知这样重复了多少回,突然发现星星消失了,头顶上的黑云压得人在寒冷之外再添一份胆寒。大地却无声地铺上一层白霜,与天空鲜明对比,产生反差,守夜人周围渐渐荡漾开微弱的光芒,彼此看得出对方模糊的身影。他们,包括我,共同面对着那个将在明天被安葬的停止呼吸的老人。

那是一个极其普通的老人,我的姑父。按习俗,遗体禁忌入屋,只得停放野外,于是有了这一次的守夜。我知道这本身并没有什么意义,甚至觉得人被习俗愚蠢地自我折腾,十分可怜。我冷得瑟瑟颤抖,思想也仿佛被冻成了晶状体,有棱有角且折射寒光,但我竭力回避思考生与死这一古老的问题,我只是想,生者是为死者守夜,还是为自己守夜?

大地越来越沉重,旷野寂静无声,寒冷、寂寞和困倦,迫使一些人不得不离开这裸露的冬夜,去屋子里取暧或睡觉。这是明智的。但我仍在坚守,不想逃避。我尽管并不赞同这种习俗,但加入到守夜的人群中,我却坚信自己会守候到天明。

云雾如大幕般再次拉开,天空又成了星星的舞台,大地霜厚似雪,四野中的山冈、村庄、草堆、树林或远或近,层次分明,轮廓清晰,一片幽静,庄穆而柔和,寒冷而温存。这是大美的境界,从夜的深处呈现出来,不加雕饰,朴实自然。我感觉我的血液像一条解冻的河,在皮肤底下欢然流动;我也仿佛听见音乐声,从冥冥天地中传来……

“看样子明天又是晴天。”这是堂兄的声音。我发现守夜人只剩下我和这位长我20岁的堂兄了。他紧靠我的身子,仿佛跟我一样在欣赏着夜色。

隔着朦胧的光线,我依稀看出他的脸上透出心里的平静。一会儿他主动向我谈起他的人生经历,他说他64年考大学分数达到重点档,被第一志愿北大录取,可是当年政审特别严格,因家有海外关系,最终被免去了上北大资格;第二志愿南开大学又发来了录取函,这时家乡的一位领导从邻县写信给县中学与县教育局说,“这种人能上大学,还有什么人不能上大学?”从此失去了上大学的机会……

说罢,堂兄在旷野中跑起步来,踏得大地“噗噗”响,他显得那么有精神,寒冷对于他似乎不算什么。他已经50多岁,黄金时代被那个特殊的年月涂得漆黑一团,但他却没有绝望,发奋学习,努力追求,回乡后从一名小学代课教师升为中学高级教师,辛勤耕耘,硕果累累,照样实现着人生的辉煌……堂兄跑到我身边,说:“快运动运动,五更时天最冷。”

我们绕着姑父的遗体跑起来,仿佛在进行一种图腾仪式,生与死,夜与昼,在形式上已经成为一幅旋转的画面。我兴奋不已,早忘了自己是一个守夜人。我跟在堂兄的身后,奔跑着,旋转着……在我们不曾停顿的脚步中,天空渐渐露出了黎明的曙光,大地上出现一个个生者的温柔的面孔,我感到生机浸满了冬晨。

1980年的打鱼客

我的思绪习惯同屋前的河水一道向东流去,流入石门湖,不用乘船就飘进了皖河,然后溯河而上,在留有历史文物“石库道光水文碑”的地方向北一折,于是看见两条长堤像伸展的手臂,把我家乡洪镇的河水送入了同一条河流——皖河,河汊相连的地方一碧万顷,早冬,尽管潮水已退至河床,但这里仍然水面宽阔,夕阳中渔歌嘹亮,我聆听着,恍惚被带入了另一条时间的长河。

时间的长河也可以逆流而上,我听到的是1980年的渔歌。那是异乡人带来的渔歌,振奋了少年的我。那一天,一班穿着简朴、身上沾着泥浆和鱼鱗的汉子,在正午阳光中走进了小镇,他们来购买肥皂、牙膏、纸烟,更重要的是腌鱼的白盐。1980年小镇上不少人家开了小店,我家也开了一家商店,母亲边织网边守店,她娘家在渔村,但她并不与那些打鱼客同乡,打鱼客是邻县人,然而母亲看到打鱼客,像看到了老乡一样热情客气,沏茶给他们喝,拿烟给他们抽。一开始,打鱼客只是站在店门外朝里看,看到了我母亲正在飞梭织网,他们的眼睛睁大了,闪动着亮光,随即他们用家乡方言称赞起我母亲织网动作的老到与娴熟——这里需要解释一下,这个镇上唯有我母亲会织渔网,几十年如一日地织网出售,可镇上及周边农村并没有多少人擅长打鱼,1992年母亲去世,家里留下了几十条没卖出去的各类渔网——1980年,来了打鱼客,他们也并不需要我母亲织的那些卡网、罾网和掀网,他们捕鱼用的是巨大的拉网,几十个人拉。因为看见我母亲织网的缘故,他们在我家买了200斤盐。

打渔客抬着盐,沿着长堤走向皖河。阳光打在他们厚厚的背上。我目送他们走了很远的路,我企盼他们再来买盐,当然不是为了做生意赚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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