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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鸟儿公主(5)

“也许他会,”穿破烂衣服的仆人说,“可没人听说过。你知道,世界是由各种人组成的,说话的,沉默的;富的,穷的;想问题的,干实事的;仰脸向上瞧的,低头向下看的……我的主人挑我做他的仆人,就是因为我们共同组成了这个世界,而他是王子。他富,我穷;他想,我干;他朝下看,我往上瞧;他沉默,我来说话。”

“他来干什么?”国王问。

“来娶你的女儿们,”穿破烂衣服的仆人说,“组织一个世界需要各种各样的人,不只是要男人,也要女人。”

“这不用多说,”国王说,“可是我有七个女儿,他不能把她们都娶走啊!”

“他要娶一个能做王后的公主。”穿破烂衣服的仆人说。

“把我的女儿们都召来吧,”国王说,“现在到了量她们头发长度的时候了。”

于是七位公主被召集到国王面前。那六个漂亮的由保姆陪伴着,而那个又小又黑的是自己来的。穿破烂衣服的仆人很快地把每个公主看了一遍,而那位世界王子却依旧搭拉着眼皮,谁也不瞧一眼。

接着国王把宫廷裁缝召来,裁缝带着量衣服用的皮尺。他一来到,六位公主都摇晃着脑袋,把她们的头发垂落下来,一直落在身后的地面上。

她们一个接一个地接受测量,六位保姆都很得意地在一旁瞧着,要不是她们小心地待弄,公主们怎么会有这么可爱的秀发?可是,真可惜,正像六个保姆为公主侍弄头发所花的功夫不多也不少一样,六位公主的头发也不多一分,不少一分,全都是一般长。

大臣吃惊地举起双手,保姆们吃惊地把双手扭在一起,国王急得直蹭他的王冠,世界王子还是茸拉着眼皮朝地下望,而那个穿破烂衣服的仆人却把目光转向了七公主。

“假如,”国王说,“假如我最小的女儿的头发也跟那六个一般长,我们该怎么办?”

“我认为不一般长,陛下。”七公主说话了。她的姐姐们都焦急地瞧着她,她解开了系在头上的红手帕。她的头发确实跟她们的头发不一般长,因为它被修剪得很短,紧贴在的头上,看上去就像男孩子一样。

“是谁给你剪的头,孩子?”国王问。

“是我妈妈剪的,爸爸。”七公主回答说,“每天当我们在屋顶坐下来的时候,妈妈都用她的剪刀给我修剪一遍。”

“哦!哦!”国王大声说,“谁都想当王后,就是你不想!”

这就是六位公主只为她们头发而活着的故事。她们把她生活中的大部分时间,都花在让她们的保姆为她们洗发、理发、梳头上面了,一直到后来,她们的头发都像六只受宠爱的白天鹅一样白了为止。

那位世界王子呢,他把时间花在了等待上,他一生中的大部分时间,都在低着头,耷拉着眼皮,等待一位公主生出最长的头发来好做他的王后。不过这事一直没有办成,因为据我所知,他还一直在等待着。

可是,七公主与众不同。她又在头上系上她的红手帕,从宫殿里跑出去,跑到山岗上,跑到小河旁,跑到草地上,跑到集市间,那只鸽子,还有那个穿破烂衣服的仆人伴随着她。

公主问那个仆人:“世界王子在宫殿里,没有你该怎么办?”

“他应该凭借自己的能力去生活,而且尽最大的努力争取更好的生活,”穿破烂衣服的仆人说,“因为世界是由各种人组成的,既然有人在宫殿里,那么肯定就会有人在宫殿外。”

白岛三公主

——〔挪威〕民间童话

三位公主得救

从前在紧挨着王宫的地方,住着一个渔民,他专门为国王钓鱼。有一天,他出门去钓鱼,但什么也没有钓到。他想尽了各种办法,一次又一次地甩钓鱼竿,但是结果还是一样,他一条鱼也钓不着。

整整一天就这样过去了,快到傍晚的时候,从水面上浮出一个头来,说:“答应我,把你妻子围裙下面怀着的东西给我,那么你想钓多少鱼,就会钓到多少鱼。”渔民马上表示同意——他不知道他的妻子正怀着孩子。他钓到了很多鱼,多得不能再钓了。他回到家,把事情一五一十告诉了妻子,妻子听了,号啕大哭起来,她祈求上帝帮助她摆脱深重的灾难。

“你答应他是不聪明的,我围裙下面怀的是孩子。”她说。

王宫里的人们纷纷探问,为什么渔民的妻子如此忧伤。国王听到了发生的事情,立即答应把婴孩收养下来,要照管和保护他。他们就这样决定了。过了一些时候,渔民的妻子生了一个男孩。国王收养了他,像对自己的儿子一样培养他,直到他完全长成一个大人。

有一天,渔民的儿子请求国王,让他与父亲一起去钓鱼。国王起初不同意他去,但是经他再三恳求,国王不得不同意了。

渔民和他的儿子一起划船去捕鱼,直到傍晚他们才上了岸,一切都很顺利。上了岸,儿子想起他把自己的一块小手帕忘在小船上,就又跳到小船上去取手帕。他刚刚上了小船——小船就漂走了,而且漂得很快,船边浪花飞溅。无论他怎么努力划桨想制止小船漂流,也无济于事。小船漂啊漂,漂了整整一夜。第二天早上,小船向很远很远的白色的海岸漂去。渔民的儿子登上了陆地,走啊走,他遇见了一位蓄着长长的白胡子的老人。

“这是什么地方?”渔民的儿子问。

“这个地方叫白岛。”老人回答,然后他问渔民的儿子,他从哪儿来,来这里干什么,渔民的儿子把一切都告诉了他。

“你听着,”老人说,“如果你沿着海岸继续走下去,你会看见国王的三个女儿——她们站在齐脖子深的泥土里。大女儿会招呼你,并且请求你帮助她。二女儿也会这样。但是你从她们身边走过时,要装作没看见她们,也没听到她们的招呼。你走到小女儿跟前,如果你能做到她请求你的事情,那么你就找到了幸福。”

渔民的儿子看见了大公主,她哀求渔民的儿子走到她跟前来,但他从她身边走了过去,仿佛什么也没有看见、什么也没有听见。他对二公主也是这样,这时他走到了小公主跟前。

“如果你能做到我对你说的一切,那你就可以从我们当中挑选一个你想要的公主做妻子。”小公主说。

他高兴地同意了。于是小公主告诉他,特罗利对她们施了魔法,从那时起,她们姐妹三个就一直站在泥土里,而从前她们是住在林中的城堡里。

“你到那座城堡里去,让特罗利用鞭子连续抽打你三个夜晚——每个夜晚替我们当中的一个人挨鞭打,”她说。“如果你能忍受得住,那你就救了我们。”

“那有什么,”渔民的儿子说,“我去试试。”

“你走进城堡的时候,”小公主继续往下说,“你会看见门口有两头狮子,你要大胆地走进去,就像没看见狮子一样,它们不会碰你。你继续往里走,会看见一个黑暗的小房间。你就在那里躺下。接着会走来一个特罗利,鞭打你,只要你摘下挂在墙上的一只水壶,用壶里的水洗净自己的伤口,那么你又会变得健康了。然后你摘下挂在水壶旁边的那柄剑,将待罗利杀死。”

新国王和王后

他照公主对他说的去做:他从两头狮子旁边走过去,仿佛没有看见它们,他继续往里走,走进一个黑暗的小房间——在那里躺了下来。

头一个夜晚,来了一个长着三个头、拿着三根鞭子的特罗利,他使劲地鞭打他。但他一直忍受着,随后从墙上取下水壶,用壶里的水洗净自己的伤口,再从墙上摘下剑,把特罗利杀死。

第二天早上,他走出城堡的时候,国王的女儿们已站在齐腰深的泥土里了。当天夜晚,一切与第一个夜晚遇到的情况一样,只是这个特罗利长着六个头,带着六根树条,他比头一个更使劲地抽打渔民的儿子。然而,第二天早上,当渔民的儿子走出城堡的时候,公主们只站在脚脖子那么深的泥土里。第三天夜晚,来了一个长着九个头、带着九根树条的特罗利,他长时间地抽打渔民的儿子,渔民的儿子被打得倒下来,失去了知觉,特罗利还把他往墙上撞。特罗利把他往墙上撞的时候,水壶里的水流了出来,因此渔民的儿子又醒了过来,恢复了健康。他不失时机地从墙上摘下剑,刺死了特罗利。早上,他走出城堡的时候,公主们已经站在地面上了。他逃选了国王的小女儿做妻子,他们做了国王和王后,在城堡里住下来。他们住了很久,日子过得很幸福。

有一天,渔民的儿子想起要回家乡去一趟——探望父母亲。但王后不愿让他去,他感到苦恼,感到痛苦,最后他决定出发。于是王后对他说:“你只要答应我一点:你一定要做到你父亲请求你的事,不要听你母亲的话。”那有什么,他答应了,王后给他一只戒指,而这只戒指是只魔戒,它戴在谁的手指上,谁就能实现任何两个愿望。他立刻想回到自己的家,果然马上回到了家,父母亲见了他惊讶不止,他变得多么漂亮,多么神采奕奕啊!

他在家里住了好几天,母亲想叫他到王宫里去,给国王看看他变成了一个怎么样的人。“不,”父亲说,“他不应当到那里去,如果他去了,我们的欢乐也就消失了。”但是母亲一直请求他,缠住他,直到他去了王宫为止。

他来到王宫,大家看到他比自己的养父更漂亮,更神采奕奕。对此国王觉得很不高兴,他说:“那有什么,你见到了我的王后,可我没见过你的王后。我不相信,你的王后会像我的王后那样漂亮。”

“是的,要是她马上到这里来,你能看看她就好了。”渔民的儿子说。他刚说完,王后已经来到了他的身边。

只是她非常悲伤,对他说:“为什么你不遵守自己的诺言,不听你父亲的话?现在我得赶快回家了,而你已经实现了自己的两个愿望。”然后她把镌刻着她名字的那只戒指系在他的头发上,消失不见了。

重逢后的喜悦

年轻的国王感到非常哀伤,他只想回到自己的王后身边去。“我去试试,也许有人会告诉我怎样到达白岛。”他打定主意,就出发了。他走啊走,来到一座高山跟前,那里住着林中兽类之王。只要它吹起号角,所有的野兽就会向它跑来。国王问它白岛的情况。

“不,我不知道,”林中兽类之王回答,“但是我可以问我的野兽们。”说罢立即把野兽都叫来,问它们当中谁是否听说过白岛的情况,但是谁也不知道。

于是林中兽类之王给了他一副滑雪板。

“如果你站到这副滑雪板上,”它说,“滑雪板就会把你送到我哥哥那里,我哥哥是空中鸟类之王。去问问它吧。只是到了目的地,把滑雪板掉个方向,它们自己会飞快地回来的。”

国王好不容易到了目的地,把滑雪板转了个方向,正如林中兽类之王对他所说的,它自己飞也似地回去了。

他向鸟类之王询问白岛的情况,鸟类之王把所有的鸟都叫来,问它们是否听说过这个地方,但是它们一点儿也不知道。最后飞来的是一只老鹰,它在遥远的地方飞了整整十年了,但它也不知道。

“好吧,既然是这样,”飞类之王说,“我也给你一副滑雪板,你站在上面,它就会把你送到住在千里之外的我的哥哥那里。它是海里的鱼类之王。你去问问它吧,只是别忘了把滑雪板掉个方向!”

国王表示了谢意,站到滑雪板上,滑雪板载着他向海中鱼类之王那里飞去。到了那里,国王把滑雪板掉了个方向,于是它们飞快地回去了。

他向鱼类之王询问白岛的情况。鱼类之王把所有的鱼都叫来。但它们一点儿都不知道。最后游来一条很老很老的狗鱼,叫了它好久,它才勉强答应。人家问它。它说,“我知道这个地方,我在那里当了十年的厨师。明天我又要到那里去,因为被你撇在那里的王后明天要与别人举行婚礼了。”

“如果是这样,”鱼类之王对国王说,“我给你出一个主意。离这里不远的泥沼地站着三兄弟。他们已经站了一百年,一直在争论谁能得到帽子,谁能得到斗篷,谁又能得到皮鞋。而那个得到这三样东西的人就会变成无形的人,能飞速赶到想要去的地方。你去对他们说,你想要试试帽子、斗篷和皮鞋,好帮助他们解决争吵。”

国王谢了谢它,就向泥沼地走去,一切照鱼类之王说的去做。“你们这么长时间在争吵些什么呀?”他问三兄弟,“让我来试试你们的东西吧,我一定能帮助你们解决你们的争吵。”他们高兴地表示同意了。他戴上帽子,披上斗篷,穿上皮鞋,说:“好吧,再见啦!下次见面时,我一定帮助你们解决你们的争吵。”说罢,他飞速而去,远远地离开了三兄弟站着的那片泥沼地。

他在飞的时候,北风赶上了他。“你打算到哪儿去呀?”北风问。

“到白岛上去,”国王回答,并述说了他所经历的一切。

“那好吧。”北风对他说,“你飞得很快,我赶不上你,因为沿着大道我时常会钻到每一个小巷和角落里去。当你飞到王宫时,请在门口停下来,稍稍等我一下.我很快就会跑来,并带着呼呼的响声,仿佛要把整个一座王宫吹跑似的。这时候想娶你的王后为妻子的王子会出来看发生了什么事,这时你就抓住他的衣领,把他扔到门外,接下去我会使你摆脱他的。

国王照北风说的那样做了,他来到王宫门口停下来。这时北风向城堡猛地袭来,使墙和屋顶都震颤起来,王子出来看看发生了什么事,于是国王抓住他的衣领,把他扔到了门外。这当口北风一下子卷起王子,把他带走了,国王走进了王宫。王后起初没认出他来——他变得这么穷困,这么消瘦,因为他在世上转悠了这么久,而且这么深深地思念着她。但是当国王把戒指给她看的时候,她还是感到非常开心,后来,他们举行了真正意义上的婚礼,他们从此幸福的生活在一起。

黑公主

——〔德〕格林

偶遇黑公主

从前,有一个城市叫东印度城,那里本来是很和平的,可不知从哪一天起,周围却多了许多凶恶的敌人,他们威胁城里的人,假如没有人愿意拿出六百块钱来,那他们就将失去这个城市。于是,全城的人一起决定:假如谁可以拿出这六百块钱来,谁就是这个城市的市长。

那时候,城里面有一个渔夫,他非常穷,他和他的儿子只好一起出海去捕鱼。可不知从哪儿来了许多敌人抓走了他的儿子,却给他六百元钱作为交换。

这个诚实善良的渔夫回到了城里,把这六百块钱给了城中的贵族们,敌人果然拿了钱就撤了队伍。按照约定,渔夫就做了市长。贵族们于是向全城公布,任何人都不得把“市长”叫做渔夫,不然就会被处以绞刑。

可没多久,渔夫的儿子就从敌人的手中跑了回来,不知不觉中,他走入了一片茂密的大森林。他来到高山面前,那山突然一下子分成了两半,就像是有人用刀切豆腐一样切开了。在他的面前出现了一座皇宫,那皇宫看起来好像是被人施了法,无论是桌子、椅子、凳子,还是任何一件东西上面都盖着一层黑色的纱布。

他正看着,忽然眼前站着三个全身都是黑色的公主,她们都很美丽,但除了那张脸白以外没有一处是白的。三位公主告诉他,她们对他并没有恶意,她们是来求他帮忙的。他也告诉她们,他可以帮助她们,但却不知道怎样才能帮助她们。

逃离皇宫

三位公主的请求是,从今天起的一年之内,他既不可以和她们说一个字,也不可以看她们一下。他想要什么,就可以对她们说,只要她们能开口说谢谢时,自然就会回答他。

时光飞逝,转眼间,他在那儿呆了一些日子。有一天,他请求她们允许他回家看望他的爸爸。她们同意了他的请求,并给了他一个装钱的口袋,一件新衣服,但要他七天之内一定要返回。

于是,他一下子回到了东印度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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