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闹了片刻,旁边的女弟子开口劝道:“师姐,你们别闹了,苏师弟还在旁边呢!”
伊菲听后狠狠的瞪了纪婉然一眼,放开已经抓住的纪婉然的手,整了整衣衫,开口道:“师姐,我方才在广场上遇见了苏师弟,当时他在护山尊者的洞府外想看护山尊者,可是尊者迟迟没有出来。我便带他到太虚峰四处游览一下,顺便认认西边的路,免得以后走错了。”
纪婉然听后水灵灵的眼珠转了转,笑道:“那伊姐姐你都介绍了哪些地方,可是将月牙泉与叶子泉都介绍了?”
伊菲闻言,没好气得道:“我当然介绍了,还有听风楼与望月崖,一并介绍了。”
纪婉然听后却是瞬间两手交叠掩住胸口,故作惊骇道:“天啊,伊师姐,你是何居心?居然将大家的私密浴所方位透露给了苏师弟,你洗澡想让他偷看也就算了,我们可不想呢!”
伊菲怒火中烧,冲上前去迅速将纪婉然制服,揪着她的耳朵,疼得她大呼饶命。
旁边的师姐轻轻叹了口气,对苏清道:“苏师弟吧,我叫吴薇蕊,亦是太虚阁易安师太门下。”
苏清忙行礼道:“吴师姐好。”
两人说话间,伊菲终是看着纪婉然痛苦得样子有些不忍,便把她放了。
只是纪婉然逃脱后,死不悔改,这次却是跑到了苏清背后,两手抓着苏清的肩膀,将苏清当做了盾牌,伊菲见状也是无可奈何便不再理她。
纪婉然见伊菲不理她了,无聊下就捉弄起了苏清。
她微微低下螓首,伏在苏清耳畔问道:“苏师弟,你既然知道了师姐们洗浴的地方,那准备什么时候去偷看啊?”
纪婉然身上清幽的香气顺着话语,一起涌向了苏清的耳朵,让他有些心神意乱,害羞得避开了纪婉然靠近的脸颊,结巴着说:“师……师姐,太近了。”
纪婉然听后,咯咯直笑:“师姐,你们看,他又脸红了,好好玩!”
黎玥听见狠狠瞪了她一眼,对苏清道:“苏师弟,你不用理会这疯丫头,她自小就少人管束,野惯了,日后见到不要理睬她就好了。”
纪婉然听了不依不饶道:“师姐,你真坏,教着苏师弟使坏。我这么可爱的师妹,走哪里不是人们的焦点啊……”
苏清小脸红扑扑得,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就在这时,远处一位中年道姑领着约莫十多位女弟子往舞剑台走来。
四女看见后连忙整了整衣衫,静候着道姑到来。道姑穿一身月白道袍,手执拂尘,神色肃穆严厉得走了过来,正是太虚阁一众女弟子们的师傅—易安师太。
易安师太淡淡扫视了下四女,问苏清道:“苏师侄,不知你有何事到我这舞剑台来?”
苏清闻言恭敬得答道:“回师伯的话,弟子初来太虚峰,各处路径多有不识。故而伊菲师姐特意带我四处认路,正好到了舞剑台这里。”
“嗯,也好。说起来我与天绝师弟关系很是不错,既然掌门师弟俗事繁多,不能分心教导于你,以后每日的午时至未时,你便到我这舞剑台来,我可替天绝师弟教导于你。”
黎玥听后有些犹豫得道:“师傅,苏师弟虽然年幼,可却是男性弟子,这有些不妥吧。”
易安师太皱眉道:“他一个年幼孩童,有何不妥!”
接着对苏清道:“你初来太虚峰,难免有些不适,今日暂且回去休息吧。”
“是,弟子告退。”便径直往精舍走去。
精舍内空无一人,白雨泽每日除了修炼,剩下的时间大部分都是帮着师傅洞虚真人处理些门中俗事。
道门作为南瞻部洲首屈一指的门派,平日间多有门派纷争,各派拜访以及除魔卫道等的诸多事务需要打理。掌门洞虚真人功参造化,将本阁太虚诀已修入第八重天,心神如江河般深邃沉厚,但无奈琐事太多,虽然多有本阁长老分忧,但有些事却也需要年轻弟子出力,又抱着栽培白雨泽的想法,故而随着白雨泽的年长,交由他处理的事务也越来越多。
苏清一个人呆着无聊,翻了翻自己随身带来的行礼也没找到好玩的东西。在卧房里四处瞅了瞅,看见了白雨泽的书架。白雨泽的书架上摆着许多种类的书,苏清找了一会找到本《神兵图录》看了起来。
书像是新抄的,有些厚,里面记载的都是些千古神兵的来历和威能。苏清翻看了一会,却是在书中看见了自家的断情剑。
书中载道:“传闻,道门五祖之一断情子死后,尸身黑光大作,皮筋血肉尽皆化作黑水,黑水出又化尽白骨,并似沸水般滚烫灼人。七七四十九年之后,沸声渐小,有玄铁自黑水中浮出,又经九九八十一年而成一剑胎,黑水尽没入剑中不显,后又经九十九年吸食天地灵气而成剑。”
“剑成之日,断情峰生灵绝灭,万物枯寂,天地同悲,此剑无锋,但胜有锋。以道门断情诀催使,勾动剑内断情剑意,毁天灭地,斩尽一切生机。心志不坚者但凡为剑意所侵蚀,一身灵气神魂俱将为剑意所斩,自此如行尸走肉般,其威力可怕至极当属世间绝世魔剑。”
苏清看到这里,心里吓的一突,将手中的书扔到了地上。
“毁天灭地……斩尽生机……怎么可能,怎么可能,而且人的身体化作黑水,骨头变成铁块,这不可能!我不相信,我不相信……”
但他又想到断情峰上寸草不生,与其余几峰迥异的风貌,却又有些相信。想到自己手里曾经拿着的是如此可怕的魔剑,苏清不住的颤抖着。
白雨泽忙了一阵,忽然想起了苏清,不知他今天不知去了何处,而高卜两人今早饭堂别后,也没听见音信。
看了看手里的俗务,摇了摇头回了精舍。
刚进到卧房的白雨泽看到的就是苏清呆坐在床上,瞪大眼睛,一脸惊骇状得模样。
他赶忙快步上前,声音急切地问道:“苏师弟,你怎么了?”
苏清喘着气指着地上的书慌张得说:“白师兄,我刚看到这本书上说,断情剑是老祖尸身化的,而且是把杀人无数的魔剑……”
白雨泽听后一惊:“苏师弟,这本书是你从哪找到的?”
苏清慌乱得说:“我没事做,回来无聊,就四处看看,看见你的书架上有好多书,就抽了一本。只是……断情剑真的是这样的魔剑吗?”
白雨泽听道苏清的话,心脏却是突突地跳了起来,支吾了半天不知怎么回答。若说是真的,苏清如此年幼又怎能经受得起这番惊吓,若说不是真的,又不知怎么说。
好在白雨泽也有些急智,心思急转间胡诌道:“苏师弟,这本书其实是我写的,你看,这字迹都是我的。”
接着又编道:“我闲来无事就喜欢瞎编故事,哈哈哈,怎么样,是不是编的很像啊?”
苏清听后,吓得苍白的小脸稍缓,又问道:“那白师兄你知道断情剑的来历吗?”
白雨泽听后诌道:“苏师弟,断情剑来历一直是本门不传之秘,你切记不可四处乱说乱问,我也只是听师傅偶然间说起过才知道的。”
接着一本正经得道:“听说断情剑是老祖们用在上古遗迹中发现的一块神铁打造而成的,传说有得道成仙的大秘在其上。你既是断情阁弟子,我今天就告诉你,日后切记不可再次提起了!”
苏清看着白雨泽严肃正经的模样,有些相信地说:“是,白师兄,我记住了。”
白雨泽点了点头接着说:“苏师弟,那这本书我就拿走了,等以后编出更好的故事再给你看。”
说完便带着书快步离开了卧房,往太虚殿走去。
《神兵图录》一书何人所著已无从考证,成书时间古老而世间少有流传。其正本现藏于太虚殿中,因其岁月久远,原本已不堪反复查阅,故而需要弟子们重新抄录新本。而白雨泽手上的正是他前些日子按照洞虚真人吩咐新抄的抄本。本来这类神异奇闻让苏清看看也无妨,但是断情剑来历却是太过诡异恐怖,加之他又是断情剑主,而今年幼,此类恐怖传闻却是不能让他知晓。
想到这里,白雨泽加快脚步将抄本放入太虚殿藏书阁后,又匆匆忙忙得往广场走去,想要找到高卜二人。
其实,这太虚峰上虽然弟子众多,但对于断情剑的秘辛怕是只有高大廷一人知晓,便是白雨泽自己或许都不如他知晓的多,若是被高大廷说漏了嘴被苏清知晓,那后果不堪设想。
只是这两人往日都是结伴四处游逛,但今日他打听了多位师弟后都不知他们现在何处,白雨泽心中急躁下,正准备去舞剑台询问同门师妹们时,两人却是从他身后的一片树林中走了出来。
白雨泽也不废话,直接说道:“今日之后,你们在苏师弟面前切不可提及断情剑和断情剑的秘辛!”
卜为民有点丈二摸不着头脑,高大廷却是若有所思,问白雨泽道:“大师兄,苏师弟知道了?”
白雨泽轻轻摇了摇头说:“没有,他看到了我书架上的《神兵图录》,我骗他说那是我瞎编的故事,日后他若是问起断情剑的来历,你们说自己不知便好。”
高大廷听后叹口气道:“哎,只是又能瞒得了多久。断情剑灭情绝性,刚出世时就将断情峰一众弟子斩灭心神,不知苏师弟知道他手里的是这样的魔剑后,心里会有多恐惧。”
白雨泽叹息道:“能瞒一天是一天吧。”
卜为民听了疑惑地道:“真的假的?我一直以为那是你们瞎编的神话传说呢,没想到居然是真的。”
白雨泽瞪了他一眼:“你以后敢在苏师弟面前提起来,我就打断你的腿。还有,你们两个今天到哪里去了,不会又去做些见不得人的事了吧?”
卜为民听到后,睁大眼睛回瞪了他一眼说:“我与‘搞打听’今天修炼了一天了,你居然不知道!!!”
白雨泽鄙视地看了他一眼,完全不信,转身就走,留下原地怒目而视的高卜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