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清乘着白雨泽的七星剑跟在一众长老身后赶往魔灵山,他看了看周围师兄师姐们御剑而行的逍遥身姿,想到昨日因自己修为不足,而成了众人的弱点,有些懊恼的叹道:“不知道我什么时候才能学会御剑啊!”
白雨泽未答话,旁边的无极宗弟子却是抢先答道:“这位师弟,修行如逆水行舟,御剑虽是我辈修士修为的基础,但是也要付出巨大的努力,我看你不过十岁幼童,不知气感是否找到,便想着御剑天地,岂不是好高骛远,做人还是要脚踏实地得好,不要贪功冒进啊……”
白雨泽转头看去,说话的仍是那个三番五次挑衅道门弟子的无极宗大弟子,便打断他喋喋不休的啰嗦话问道:“不知这位道友如何称呼?”
无极宗弟子高傲得仰着头说:“我乃无极宗长老极阳子座下大弟子刘志方。”
白雨泽闻言,拱了拱手笑道:“失敬失敬,原来是极阳子前辈座下大弟子,难怪如此傲气天成,风骨不俗啊。只是道友方才所言我却有些不同意见。”
刘志方听后摆摆手目中无人得说道:“你且说来听听。”
白雨泽不紧不慢得说道:“刘道友,你说御剑是我辈修士修为的基础,但我却认为修为的基础不在于境界或是法力,真正的基础在于心境,即便是有再高深的修为,没有坚如磐石、不骄不躁的心境也不能驾驭。况且,就算以法力之基来说,气感才是基础不是吗,感悟天地灵气,方能得天地之精华,方能借用驾驭天地之威,不是吗?”
刘志方听后有些恼怒,甩手道:“你们道门中人就是有些口舌,昨日破阵也不见你们出得一分力量,就会些嘴上功夫,还霸占着南瞻部洲第一道统的位子……”
话没说完就被前方自家长老的一声断喝打断了,玄阳子对纪千峰拱手道:“纪道友,我宗弟子口出狂言,失礼了。”
纪千峰爽朗得笑道:“无妨无妨,不过是后进晚辈弟子之间的争论而已,争论反而能增进彼此之间的了解,不是吗,哈哈哈哈。”
玄阳子闻言也不再接话转而问起了今日破阵之事,当听到天绝子要以一己之力攻破魔灵山护山大阵时显得异常震惊,便是十方殿的几位长老也是面有惊讶。
李书仙开口道:“天绝子道友,我昨日以本门天极穿心诀攻那法阵,或因我修为不足而未能攻破,但我观魔灵宗护山大阵之基似是这魔灵山中无尽血煞之气,阵中法器调动四方血煞为己用,以一己之力攻一点则要打破整座山脉的血煞之气,不若诸位同时出手多点攻击,法阵或可破除。”
纪千峰摇了摇头道:“李道友,此法祖师早已用过,无奈这地煞血海阵颇为玄妙,且阵眼之物魔灵幡亦是至宝,竟能转化攻阵真力为己用而互相抵消,实有斗转星移之威势。故而不如一人破阵。”
李书仙道:“也罢,若是不行再想办法也不迟。况且天绝道友昨日大展神通,其修为远超于我,想必定是有些把握。只是昨日我派外出远游的弟子在机缘巧合下得知此次魔道三派聚首,血焰派内讧下门主遭人暗算已经身亡,而星月阁众魔则向北俱芦洲本宗求援,不知援军何时会到,所以我想不如尽快将魔灵余孽先行铲除再腾出力量对付星月阁,不然两派合力将我们包围在这魔灵山脉中就糟了。”
纪千峰听到这个消息,目光一凝问道:“李道友,这个消息可靠吗?”
李书仙点点头道:“不错,十分可信。传信弟子为我殿殿主无涯子真传弟子,天资绝世,心性沉稳,且用我十方殿密语传信不可能有假。”
极阳子看到纪千峰凝重的神态,略带讥讽得道:“纪道友,昨日破阵除了你们道门和冲霄宗的道友未出半分力外,我宗与十方殿皆是出了大力,所以对于他们的底细你们自不甚知晓。依我看那些魔道妖人不过是耍些花招龟缩在阵中罢了,昨日有些急躁中了他们的奸计,今日我与玄阳子师兄两人合力,定能势如破竹般摧毁这地煞血海阵,你们在旁观看便好。”
晓风师太等极阳子说完后,淡淡得道:“极阳子道友,若我师兄破不得这阵你再上不迟。”
极阳子听后质问道:“若他破不得阵,到时候星月阁援军到来,我们腹背受敌落入敌人包围之中,这责任你道门担当得起吗?”
晓风师太听到极阳子的质问,讽刺道:“我师兄若破不得,便是你十个极阳子也破不得。”
旁边久未说话的冲霄宗的天极子说道:“诸位道友何必为此事争吵,到时若破阵不得从长计议便好,怎能在未与魔道争斗前便起了内讧。”
天绝子仿佛是觉得有些烦躁,对纪千峰开口道:“既然如此我便先去破阵。”
说完,化成一道流光驭着断情剑向魔灵山疾驰而去。
纪千峰忙对身后弟子道:“我们也加快速度,赶在星月阁援军到来之前先把魔灵宗铲除掉。”
苏清跟着白雨泽拼命追赶着前方的天绝子,但是天绝子速度太快,与身后众人越行越远,等众人来到魔灵宗山门前,天绝子已找好了破阵地点,手握断情剑凭风而立,静立在魔灵山前。
虽然未有任何动作,但苏清便已感觉到周围的天地灵气似已被天绝子控制禁锢般,有如狂风暴雨袭来前的宁静。
片刻后,天绝子动了起来。他向天踏行七步口诵真言道:“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
周围灵气似暴风暴雨般急卷而上,汇聚在天绝子周身。
顷刻间地动山摇,山脉间不断出现巨大裂缝,无数滚石自山上被震落而下,苏清两耳之间都是山脉震动声和周围狂暴灵气的呼啸声。灵气狂暴急遽,便是正道修士此时也难以操纵自身法器,修为稍差的弟子在灵气洪流中不停的摇摆,只得互相搀扶。
正道长老中除了道门几人外,对于天绝子如此高深的修为都是惊诧不已,虽然昨日已见他怒气之下一击斩杀魔灵宗邪欲子,但此时他展现出的修为比昨日又强了几分。
极阳子铁青着脸想到:“道门之中除了掌门洞虚外竟还有此等修为之人,我无极宗却是如何能敌。”
天绝子操纵着周围天地灵气汇聚己身,体内断情真力转动,将灵气汇聚于剑上,双手持剑高举起来。而灵气随着他的动作更加狂暴起来,十方灵气似以断情剑为眼,如漩涡般不断汇聚于剑身之上。同时整个魔灵山内渐渐出现了无数灵气凝结而成的光点,光点跟着灵气流动汇聚在断情剑上,断情剑吸收光点后逐渐变大,最后化成了一柄巨大的光剑。
纪千峰见光剑出现,忙对弟子们呼喊道:“一众弟子速速退避。”
白雨泽听到纪千峰的命令,立刻带着苏清往远方飞去,身后跟着一众道门弟子。片刻离得远了,灵气终于能够掌控时众人便停了下来,往魔灵山前望去。
此时天绝子手持断情巨剑立于魔灵山前,看其架势,似要将魔灵山直接劈开。
苏清看着远处断情剑所成光剑,心神有些恍惚,他从不认为自家师傅的修为会比他人弱,只是没想到师傅的修为会如此高深。
他问白雨泽道:“白师兄,我师傅施展的剑诀你见过吗?”
白雨泽也是为天绝子修为所惊,轻声道:“未曾见过,但据门中典籍记载,此诀应是道门五诀之一的斩天灭地诀。”
听到白雨泽的话,苏清想起易安师太曾告诉过他,道门法诀中以斩天灭地诀为最强,如今看到天绝子施展的斩天灭地诀,心神恍惚间有些向往。
就在天绝子汇聚灵气施展斩天灭地诀时,魔灵宗内有一人驾驭法器而出。
来人盘坐于一片黑幡之上,自魔灵宗山门处缓缓升起,怒视着被十方灵气包裹的天绝子大喝道:“你们这些无耻的正道中人,三番五次打压我们这些小派修士,如今更是屡屡破我山门,今日我邪月子拼得身死道消,也不能让你们正道中人好过!”
说完捏起法诀,身下黑幡受法诀引导竟化作血红色不断放大直到三丈长短,并不停得旋转着,而整座魔灵山脉的血煞之气受血幡影响随着血幡旋转着汇聚到了邪月子周身。血煞之气不断汇聚沉积,将邪月子与血幡逐渐包裹了起来,在其外化作了一头凶兽,一头由血煞之气化成的凶兽。
凶兽双头三足,长约十丈而高八丈,两个头颅之上皆生三只竖眼,面孔狰狞,张大着嘴向一众正道修士怒吼着。
冲霄宗的天极子看到血幡凶兽惊惧得喃喃自语起来:“不可能、不可能啊,以魔灵幡汇聚魔灵山脉血煞之气居然生生化出了戾兽,天哪,戾兽啊……”
纪千峰铁青着脸狂怒道:“邪月子!你竟然炼化天地戾气,不怕真的化生出戾兽吗?”
血煞戾兽体内的邪月子狂笑道:“哈哈哈,化生出又如何?就是没有戾兽灭世,在你们正道之人手下我也活不了,倒不如化出戾兽让你们给我陪葬。”
灵气汇聚形成的旋风逐渐消散,天绝子手中的巨剑也不再变化,他淡淡得看了一眼身前的凶兽说道:“不过是徒具其型的死物而已,便是真的又能如何。”
说完大喝一声便挥剑斩向血煞戾兽,斩向魔灵山。
那血煞之气所化戾兽见天绝子神剑斩来也不惧怕退避,张牙舞爪得欺身上前,竟大张开嘴用獠牙咬住了剑身,一时间,凶兽身上的血煞之气大盛,口吐红雾向断情剑侵蚀而去。
天绝子见状眼中寒光闪过,喝道:“大道无情,万物俱灭,神剑断情,斩天灭地。”
断情剑经他真力催动,剑身上渐渐有断情两个篆字闪烁着光华出现。
随着篆字出现,剑身光芒越发璀璨,将凶兽煞气逼退了回去,且断情剑剑锋激生出一道寒光沿着剑身流转。刃如秋霜,在天绝子力劈之下将戾兽的头颅劈做了两半,其后剑势不减径直向下将凶兽连着其身后的魔灵山一起劈做了两半,藏身凶兽腹中的邪月子更是未发出一声哀嚎便在断情剑炽烈的光芒中化作灰灰。
见此番光景,就连道门几位长老也是瞳孔一缩。斩天灭地诀威力之大超乎想象,不仅将那由魔灵幡控制魔灵山脉血煞之气生成的戾兽斩杀,且剑势不减,破掉魔灵山的地煞血海阵并将魔灵山劈做两半。此等威势,整个南瞻部洲哪个宗门的护山大阵能够抵挡。
纪千峰凝着目光往那劈开的裂缝看去,心下思量到:“就算斩天灭地诀威力巨大,加之断情剑催动更添威势,但要有此威力……怕是天绝师弟快要与断情剑意合一了吧。”
虽然早已知道结果,但当要面对时,纪千峰心中也有些怅然,“断情峰一脉或许真应除名,多少天资不俗,心性极佳的弟子为这魔剑所害啊”。
苏清自然不如纪千峰思量得多,此时看着魔灵山前大展神威,把那血红魔兽斩杀、劈开魔道护山大阵的师傅,心中激动得不能自已。在他心中,师傅一直是最厉害的人,只是从未见过自家师傅施展一招一式,而今第一次见师傅出手便有如此惊天动地之威,心中满满得都是作为断情阁弟子的自豪感。
一众弟子见天绝子破阵结束,立刻御剑赶往魔灵山,辅助自家长老讨灭魔教残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