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话虽然这么说，客套话却是不能少的。孙明远想了想，还是在键盘上敲下了一行字。
隔壁老王：哦？这么说，还得谢谢你了？
破梦之晓：不用谢不用谢。你们等我一下，我把东西整理一下，发给你们啊。
良久的沉默……
孙明远把双手从电脑键盘上移动开来，看了看电脑，又看了看王勇芥，一时间有些感慨。
“我说，这人的话可信吗？我怎么总感觉……有些不靠谱呢？”
王勇芥还是死心眼儿，总感觉对方会骗他似的。
“人家办完事才要钱，骗什么了骗？”孙明远倒是理智，“如果他说的是假话，不给钱不就行了，可是如果他说的都是真的，那我们就算是赚了，名利双收啊懂不懂？”
可不是嘛，赏金二十万，对方只要了十万，一转手，他们俩就白白得了十万，而且如果他们不说出破梦之晓的存在，这破案的功劳还可以归结到他们俩身上，可不就又得了名声嘛。
“切，就你贪财。”
王勇芥撇撇嘴，模样似乎是颇为不屑，不过说他不动心，那是不可能的，就算是不为钱，名声他总的稀罕稀罕吧。
破梦之晓：我有两个建议。第一，在全市范围内，查找在十年之内因患有血液类疾病而去医院救治的人，在这些人当中寻找具有上述特征的人；第二，在全市的医院中寻找近五年来接受过输血的人，尤其是那些明明非必要，却主动要求输血的人。
“嗯？他说的……什么意思？”
“我怎么知道？”
王勇芥翻了翻白眼儿，“你知道的，我对这些东西从来都不擅长。”
“那我们……算了，问你也是白问。”
孙明远想了想，果断的放弃了和王勇芥探讨的心思。
“靠，那你说我们是听这家伙的，还是不听他的？”
“听，为什么不听。”孙明远果断的下了决定，“反正我们现在也是走投无路了，就听他一回又能如何，大不了浪费两天时间，可是如果万一成功了呢，我们要是放弃了，岂不是让机会白白溜走？”
“那行，我这就去办这件事。”
……
“喂，我说，你这段时间整天待在家里不出去也就算了，为什么还要霸占我的电脑？”
杨萌萌双手抱胸倚靠在背后的门框上，一脸不善的盯着坐在电脑屏幕前的许毅超。
“瞧你说的。”
许毅超头也不回，丝毫没有作为“偷窃者”的自觉，“我所有的经费都被你爹给拿走了，虽说我的生活费也是你爹照顾，可我好歹也是一个成年人了吧，身上总不能连几十块钱都没有吧。没办法，我得挣点儿外快啊。我后半辈子的生活费可就指着我现在挣了。”
“挣生活费？呵。”
杨萌萌对此是嗤之以鼻的，也懒得跟他计较电脑的事了，傲娇的冷眼看了他一眼，转身就走，丝毫不拖泥带水，只是留下来一句话，“我就不信你能用电脑干些什么，挣钱？你别被人坑钱就已经不错了。我承认你对破案的确有一手，遇上那些有赏金的案子，兴许你还能发挥点儿作用，可若是说什么玩儿电脑赚钱，呵，我看你还是再练个十年八年的再来跟我说这些吧。”
靠，居然被一个小丫头片子给鄙视了，许毅超可真是有够郁闷的，不过想想也就算了，反正我已经快要成为一个有钱人了，到时候我买两个棒棒糖，吃一个，扔一个，气屎你，就不给你吃。看你还说不说我笨。
抱怨归抱怨，许毅超倒是也没打算用棒棒糖来打击杨萌萌，杨萌萌那丫头精着呢，心思也异于常人的成熟稳重，用什么珠宝钻石什么的兴许还能对她有影响，至于用什么棒棒糖之类的……呵呵，到时候别被反打击就算是不错的了。
……
“你来了？”
“很忙吗？我没有打扰你吧？”
“呵呵，没什么，无所谓的，进来坐坐。”
“嗯，你……在看书？”
“是啊，闲着无聊，随便翻翻瞎看的。你呢，喝点儿什么？饮料还是咖啡？”
“咖啡吧。”
“咖啡，我只有超市买来的速溶咖啡，要么？”
“都可以，无所谓。”
“你这……算了，我还是给你喝白开水吧，你本来就睡眠不太好。”
“呵呵，也行。”（坐定，环视了一下四周。）“你一个人在家吗？为什么不出去走走？不会闲得无聊吗？”
“呵呵，习惯了，你知道的，我们这一行本来就要经常面对这些的。”（递水）“喏，给你，小心点儿，有点烫。”
“谢谢。咦？你看的这都是些什么书啊，好复杂的样子。《血液疾病与精神障碍》，《心理学术》，《精神障碍的缓解与治疗》，我的天，好复杂的样子。”
“呵呵，还行吧。”
“你可真厉害，懂得这么多。”
“也是没事儿看着玩儿。对了，上次教给你的方法怎么样？有没有效果呢？”
“嗯，还好。”
“那，你能不能告诉我，你究竟在害怕什么呢？”
“这……没，没什么。”
“呵呵，放松点，对于很多事情，其实你只要换个角度去看，也许你对它的看法就不一样了。比如说……”（点击电脑屏幕）“这些颜色当中，你害怕哪个？”
“嗯……红色？”
“红色？好吧，你有晕血症吗？”
“不，没有。”
“没有？嗯……好吧。瞧，这是一张发生在几年前的车祸现场的照片。呵呵，别紧张，看着屏幕，你害怕吗？”
“不，不害怕，我只是觉得……觉得有些……兴奋。”
“兴奋？”（微微诧异）“你对它们……哦，血，你对血有渴望的感觉吗？”
“嗯……是的。虽然我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儿，但是一见到血，我就会有一种莫名的感觉。”
“好的，喏。”（倒出一杯鲜红色的西瓜汁，递给他）“你看，它也是红色的，你觉得，对它有那种感觉吗？”
“嗯……有，但是不强烈。”
“很好。那么，现在尝试着，把它喝掉。”
“喝掉？”（皱眉，诧异）“嗯……好吧，我可以试试。”（咕噜咕噜）
“怎么样？有那种感觉吗？”
“不，完全没有。”
“很好。其实你可以把你看到的红色液体都当成果汁来看待，它的味道很甜，你会很喜欢它的味道。”
“很甜？喜欢……味道？”
“是的，闭上眼睛，试想着你刚才喝下的是一杯鲜血，一杯滚烫的，还带有温度的鲜血。感觉怎么样？”
“嗯……我感觉，有些兴奋，兴奋的发抖。”
“很好。那么，现在再想一下，血不是血，只是一杯果汁。对，没错，血就是西瓜汁，是你的饮料。”
“血，西瓜汁，饮料……嗯，感觉好像……没有那种渴望的感觉了。”
“很好，那么现在，看着你眼前的桌子上。”（排列着三杯西瓜汁）“拿起来，闭上眼睛，把它们都喝掉。”
（咕噜咕噜）
“呼，我感觉肚子有些发胀，那些是鲜血，都是血，都是血……”（有些神志不清的样子。）
“好了好了，平静一点，需要喝点儿水吗？”
“不，不用，谢谢。”
“深呼吸。很好，对，很好。喏，你现在再来看看这张图片。想想你刚才味蕾带给你的感觉，还会觉得战栗吗？”
“好……好一点了。”
“其实它并不值得，血和西瓜汁一样，渴了，你喝掉它，很简单，也很自然的一件事情，用不着多想。”
“是，嗯。好多了。”
“擦擦汗。”
“谢谢。你真是个好医生。”
“哦？呵呵，是吗？我只是喜欢这份职业，帮助别人罢了。”
“真的，医生。和你在一起的时候我感觉很放松，很愉快。”
“那就好，很愿意帮助你。”
“你知道么，你很像我的一个朋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