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玉箫一脸诧异。
“咳,没什么,只是赞美你确实是个人才罢了。”我憋住笑,看着玉箫因被赞扬而微微发红的脸,悄悄地吐了吐舌头。
俗话说人靠衣装马靠鞍,漂亮的衣服一穿人都变神仙了。我满意的看着铜镜中的自己,然后拿出粉饼盒对着上面的小镜子又照了一遍,终于满意的出门了。
前两天的风餐露宿,我原本白皙光洁的肌肤完全被灰尘掩盖,拉直过的整齐头发也乱糟糟的像杂草,再加上一身弄得脏兮兮的歪歪扭扭的男装,我敢打赌,没人会觉得我漂亮。
“这位姑娘,怎么一个人来上香呢?”狐狸腻歪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我抖了一下,满脸黑线的转过头来。
“你一大清早抽什么风?”
“丫头!”
狐狸原本风度翩翩握在手中的折扇“啪嗒”掉到地上,脸上一副“见鬼”的表情。
白狐狸一眼,气呼呼的转过头,我不想被他毁了今早难得的好心情。
“真的是丫头?”狐狸追上来,站在我面前,盯着我的脸自言自语:“柳燕眉,樱桃口,冰肌玉骨,目如皓月。啧啧啧啧,丫头,看不出来,你还有几分姿色嘛……”
“韩墨池。”我笑容满面的捋了捋耳边的几缕长发,趁某人发呆的空档直接飞了一脚过去。
“啊!”
“吱吱!”
几只鸟儿受到惊吓飞离海棠树,这个早晨难得的宁静,就这么被狐狸破坏了。
“墨池,你干嘛捂着脸?”爷爷黑着脸问。
“牙疼。”
现在,我们正在厅堂商量接下来的计划,狐狸却捂着他印着鞋印的脸一直幽怨的看着我。
“青云怎么看?”柯瑾云挡住狐狸幽怨的眼神,轻轻偏头问。
“打。”我放下茶杯,抬起头直截了当的说。
“这打仗可不是儿戏,稍有不慎就满盘皆输了。”爷爷的副将韩威皱着眉头说。
“这点我当然知道,”我笑了笑,继续说:“正因为不是儿戏,所以才要打。三皇子和八皇子握有部分军队,即便我们不去打,他也会追上门来,到时候反倒是我们成被动了。”
“可是……如今韩家君没有可以领兵之人啊。”副将有些苦恼的说。
“哼,老夫还没有死呢!”爷爷很不满副将的话,一排桌子站起来,大喝:“老夫带兵,定叫那两竖子俯首称臣!”
“切,前几天还嚷嚷腰闪了来着……”狐狸咕哝。
“臭小子!”
“啊!”
三分钟后,整间屋子的人都端着茶专心致志的喝着,屏蔽掉那爷孙俩的眼电波。
“外公,还是让孙儿去吧。”柯瑾云站起身,淡淡的说。
“什么?”所有人瞬间抬起头,异口同声的说:“不行。”
“……”
柯瑾云有些无可奈何的笑着,扶了扶额,宽慰道:“这关乎大陇基业,父王寄重托于我,我又怎可坐享其成。”
“说得好!”我“啪”的一拍桌子站起来,激动地捶了他一下,慷慨激昂的说:“那我就作为少将跟在身边协助你吧!”
“不行!”所有人一拍茶杯,瞪着我:“绝对不行!”
“你一个女儿家怎么可以待在全是男人的地方?不行!老夫的孙女决不能受那种委屈!”爷爷再次激动起来。
“各位先冷静!”我摆摆手,示意大家先坐下来,听我慢慢讲。
“且不说这仗不出一月便可结束,我也断不会让自己和瑾云身陷险境啊。况且……”我换上狗腿的笑脸挪到爷爷旁边,一边给他顺气一边说:“爷爷的孙女绝不是只会喝茶赏花的绣花枕头,爷爷的孙女即使是女儿身也能浴血沙场、护我山河啊!”
爷爷听得颇为受用,热血沸腾的说:“青云果然是有志气,说得好!”
我喜滋滋的看了看捂着双脸一脸幽怨的狐狸,刚准备得意一番,就听到柯瑾云不满的声音:“外公,军营不可有女人,这是军纪。”
原本热血的爷爷瞬间冷却下来,严肃的说:“这话倒是真的。”
“军纪是死的,人是活的。难道你们没那个能力保护好我吗?”我不满的冲到柯瑾云面前,头上的玉步摇发出清脆的声响。
柯瑾云原本平静的蓝眼睛震动了一下,他缓缓俯下头,平视着我的眼睛,认真的问:“你相信我能保护好你吗?”
“还有我!”
狐狸突然冲到我和柯瑾云中间,两只手握住我的肩膀,狐狸眼睛认真的盯着我,用和柯瑾云一样的口气问:“你相信我们能保护好你吗?”
我看着眼前的狐狸,咬住嘴唇,眼睛里慢慢蓄满泪水,忍着,忍着,终于……
“噗哈哈……”
某狐狸肿起的脸活像两个红色的馒头,让他那个原本细长的眼睛变成了两条缝,别说风骚之气,就连眼白我都看不见了……
柯瑾云满脸黑线的看着笑到岔气的我和气得跳脚的狐狸,终于一拍桌子,走了。
严肃的会议就这么无厘头的收场,出兵一事也就这么搁置下来了。
晚上,我舒舒服服的洗了个澡,看着窗外圆圆的月亮怎么也睡不着。
倒不是我多忠诚,只是只有早日助柯瑾云登上帝位,我才能早日拿到那一半阴阳玉,然后再去找那另一块玉和安祈佑。
想到安祈佑我的脸色不禁暗了下来,看着皎洁的月光竟一丝睡意也没有了,脑海里竟全是安祈佑挡在我身前的时高高扬起的黑色风衣,和他在我们一起熬通宵监视劳伦斯……杨时他放在我桌子上的拿杯热牛奶。
我不承认自己喜欢他,但我不否认自己现在想念他。
起身走到院内,我随手接住一朵飘落的海棠花,忍不住喃喃道:“安祈佑啊安祈佑,你现在在哪里呢?我一定是疯了才会这样想你……”
“他是谁?”
清冷的声音熟悉却又有点陌生,我回头看着一身月白简约长衫的柯瑾云,什么都没有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