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乾道长?”我挑眉,如果没记错的话,文乾道长应该就是清秋说的那个养鸡养得很厉害的文爷……
“那个养鸡专业户?”我拉住安祈佑,难以置信的问:“莫非你想养鸡?”
“养鸡?”安祈佑一头雾水,“我是想问他回去的事情,是不是只有找到玉才可以回去。”
“哎?他知道这种事吗?”我很震惊,“这种连现代科学都无法解释的事情,况且咱们都是无神论者,怎么可能呢?”
“谁知道呢,我们来到这个世界不也是常人无法解释的吗?”安祈佑无所谓的耸耸肩,“死马当活马医喽。”
死马?我们吗……
叹口气,我穿好衣服一边梳头一边说:“既然这样,我们一起去吧。”
随便的把头发挽了个髻,我从狐狸的厨房拎了一块五花肉对安祈佑说:“有求于人不难点东西总说不过去。”
“哎?”安祈佑逾挪的笑着:“我以为只收礼的局长女儿是不会懂这种办事风格的呐。”
“市长的儿子不要对我说教。”我白他一眼,又看了看手里的五花肉忍不住小担心:找不到午餐的肉清秋会不会被骂呢……
文乾道长住在谷里那条婉溪的下游,和住在上游的狐狸有一定的距离。听清秋说,文乾道长本来是陇国最大的九清观的道长,此人上知天文下知地理,不仅能够精通历史,还可以预测未来。名声如此之大,每年前去听他讲学和指点人生的人自然不计其数,可是此人甚是清高,向来不把达官显贵放在眼里,于是便因此得罪了不少人。观里没了经济来源,上头的人又得罪不少,想来想去,文乾道长只能来到自己动手丰衣足食的玉琴谷做起养鸡的行当,没想到自己竟颇有养鸡的天分,竟然在养鸡业混得如鱼得水,赚得不少外快……
以上,是我简洁明了版的介绍。
过了精致素雅的竹桥,我看了看溪两岸盛开的桃花,拂去飘落在额前刘海上的花瓣,理了理几缕散落的长发对安祈佑说:“如果没记错,应该就是在桃林深处,房子院子都是由竹子制成的。好像很漂亮也很舒服。”
“那些都无所谓。”安祈佑放下过溪时撩起的长袍下摆,白色的雪锻在一片嫣红中格外耀眼。
踩着地毯一般的花瓣,我和安祈佑有些焦急徘徊在怒放的桃花林中,转了很久都找不到传说中的可爱竹房子。反倒是衣领和头发上落满了花瓣,花粉沾满全身,不仅成功吸引了蜜蜂,而且连遛弯儿的公鸡都吸引了……
“公鸡?”我和安祈佑有些愣怔的互看一眼,接着,同时对那只惶恐的公鸡漾起一丝怪异的笑。
出现在文乾道长院子门口的时候一个穿着道袍的老头正在院子里剥葱,旁边是一群叽叽喳喳叫个不停的小母鸡,我们礼貌的敲敲竹门,笑容可掬的说:“文道长您好?我们是来拜访的。”
老头放下手中的葱,懒洋洋的转过头来,原本惺忪的眼睛瞬间瞪得老大。
“你们对贫道的宝贝做了什么?”
我和安祈佑这才反应过来,慌忙解开刚才系在那只偶遇到的公鸡脖子上的绳子,一脸无邪的说:“呀,我们看它迷路了所以给您送回来。”
公鸡惨叫着奔回主人身边,黄豆大小的眼睛里似乎蓄满了委屈的泪水,我斜眼看了看一脸淡定的安祈佑,咽了一下说:“你说吧。”
“晚辈安祈佑,是韩谷主新接进谷的客人,有一个问题无论如何也要请教文道长。”安祈佑拉着我走进院子,完全没有理会文乾道长电闪雷鸣的脸。
“滚出去,贫道才懒得理你们这样的无理之人。”文乾道长恼火的等着我们,“好走不送。”
“别啊!”我有些激动的冲过去拦住道长,挥舞着手臂说:“拜托了,这可关系着我们今后的人生啊。”
“测姻缘?”老头挑了挑眉,“你们是夫妻相,除了桃花太多之外倒也没什么影响。”
“哎?”我有些尴尬的笑着,是不是该说他看相还是很有权威的呢,某种程度上来说……
“其实不是求这个啦,”我抱拳请求着,手里的五花肉一晃一晃的。
“其实……”文乾忽然开口:“也不是不可以……”
我的脸上忽然就布满黑线,看着他紧盯五花肉的眼睛只觉得恨不能把肉就那么扔到桃林外的小溪里去。
没大没小的闹腾了一会儿,文乾道长终于把我们请进了混合着花香和鸡粪味道的客厅,给我们一人倒上一杯竹叶青后,他终于开口了。
“贫道向来有话直说,你夫妻二人想要询问之事也多少可以猜到。不过……”文乾道长话锋一转:“贫道劝你们还是放弃吧。”
“什么?”我和安祈佑都有些激动,“放弃是什么意思?我们冒着生命危险努力了这么久,你却要我们放弃?”
“不管从哪方面来看,你们都必须放弃不是吗?”道长悠悠的喝口茶,“拿回阴阳玉自然不可能,况且,就算你们能弄到阴阳玉,你们能放弃自己的骨肉吗?”
“放弃骨肉?”我有些反应不过来,“清雨和清岚……”
“你们来到这里本就是逆天而行,如今还想变本加厉把在这里诞生的孩童带回去,那孩子自然会遭天谴。”文乾道长严肃的皱起眉,“况且当初玉是为了救你们一名才将你们带回来,你们回去之后被玉暂停的时间会继续行走,那时,你们正在遭受的死亡便会降临。”
“也就是说……”我难以置信的喃喃:“我们回去之后会回到被枪击中的那一瞬间?难怪我们明明身中子弹却依然像没事一样活着……我们……”
“啊……”安祈佑神色黯淡,“回不去了。”
“这种事……竟然……”我摇晃一下,安祈佑及时扶住我,低声安慰:“看开一点,也不是没有为此做过心理准备不是吗?”
“心理准备是一回事,事实摆在眼前又是另一回事。”我吸吸鼻子,挫败的说:“怎么办,局长老爹要崩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