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麽麽接过红叶手中的托盘走向杨谌:“王爷,这是娘娘为您准备的。请王爷也趁热喝了。”
松了口气,我乐了,难得慈妃娘娘这次没偏心!
杨谌表情明显一僵,跟我刚才一样很不情愿的样子。
麽麽故计重施,笑着:“王爷,娘娘说您身子骨弱,要多补补。这可是上好的……”抿了抿嘴没说下去,却一直保持着淡淡的笑。
杨谌来回摇摆着手中的书,眼神乱转。
我笑了笑:“喝了又不会死,你怕什么?”学着她之前嘲讽我的语气。
他瞪了我一眼,抿了抿嘴,二话不说,拿起碗,也是一口气喝完。
麽麽的眉头终于全展开了,对着我和杨谌欠了欠身:“天色不早了,王爷和王妃早点休息,奴婢们先下去了。”说着带着丫鬟们缓缓离去,顺带合上了门。
我起身,刚想跟着她们一块出门,又想到,这貌似是我的房间。转过头去看着杨谌:“听到了吗?我要休息了,你也该回去了!”
他不理我,片刻后才抬眸看我,目光淡淡又擒出一缕怪笑:“你没听到是说让我们一块休息吗?”
我愣了愣,翻着眼珠子看房顶。
他放下书,搭着二郎腿,身子后去靠到椅背上,仰面也看房顶,懒懒的道:“知道你刚喝的是什么吗?”
我凝了凝神,不解的看着他。
“那个……”吞吞吐吐起来,“变成你姐姐现在的样子!”
我全身一个冷战,不由得瑟瑟发抖。看着他此时悠闲的样子,半晌出不了一言。
“哎呀!好累呀!”他长长伸了一个懒腰,打着哈欠从椅子上起来。转身时看了我一眼,嘴角微勾。
我呆呆的望着他缓缓走到屏风后换上了中衣,睡到了我的床上……我瑟瑟一抖,感觉从头寒到脚心!
站了良久,腿很困腰很酸……桌上的烛台滴了点点的蜡滴子。我缓缓坐下,双手支着脑袋,一动不动的望着烛芯。它像一个桃子,三层光,或像像三个形状一模一样的桃子从小到大紧紧的排成一行,随风而左,随风而右……
手困了,摊到桌上,脑袋沉了,摊在手背上。眼皮重了,一合一睁,再睁再合……
不知过了多久,迷迷糊糊中觉得小腿上微微一疼,像是被人踢了一脚,跟着听到有人说话:“起来,睡床上去,我坐这里。”
清醒了几分,我没有动,一个因为很困,一个因为听出是杨谌的声音不想搭理。
陡然觉得身子一轻,被人横抱了起来。心猛得一震,刚想睁开眼,想了想,终是一动不动,装死鱼样……看他耍什么花招!
第一次被人这么紧紧的抱在怀里,我的心噗噗直跳,莫名的产生一种怪怪的感觉,并不排斥,还觉得挺舒服。
不到一会儿功夫,身子被放到了舒软的床上。脚上的鞋子被脱了,轻轻的薄被盖在了身上。耳边一阵热气痒痒的感觉,我听到了他的呼吸声,很急促的呼吸声……我的心瞬间跳的厉害,全身紧张得一动不敢动。
半晌后,听不到呼吸声,耳旁也再感觉不到热气。我悄悄的松了口气。眼睛微微睁开一个小缝。
屋内黑漆漆一片,原来那烛光早灭。还好是这样,刚才脸上明显感觉烫得厉害,被他看到就不自在了。暗暗吸了一口气,刚想翻过身子好好睡觉,猛然间看到床边的黑影,心又剧烈的跳了起来。不过还好,他是背对着我的。静静的坐着,想是思考着什么事情,看不到他的表情,只听得一声微微的叹息。
睡意瞬间全无。一个姿势太久了,身子僵的难受却连根手指都不敢动。突然想到,真是睡着了,也会来回翻身的。暗暗笑了笑,懒懒的转过身去也背对着他。
他似乎听到了声音,转过身来竟帮我拉了拉被子。手指无意间碰到了我的额头,似僵了一下,不再动。
我刚松了口气,又紧张起来。他的手指像长在我额上一动,放了半晌都不见挪去,我更不敢再动半分,只能暗暗恼着。
僵了半晌,他的手指终于从我额上移开。
脚步声起,由近到远。哗哗的倒水声,响亮的饮水声……
一夜无眠。
清晨刚合上眼就被巧儿叫了起来。揉了揉眼睛,侧头去,只见两个麽麽笑容可掬的弯腰瞅我。很是不自在,忙一下子从被里爬了出来坐直身。怎么说本王妃也是她们的主母,得体面一些才是。理了理衣,保持笑容。
去城外寺里上香?明堂叫什么拜求子观音?我有一种想要逃跑的欲望,可一想到董家老小,心就软了下来。
上了马车就开始打盹,脑袋晃的晕头转向。后来就彻底半躺着睡了,后来也确实是睡了美美一觉,不知流逝了多少光阴,直到伸着胳膊醒来时才发现马车是停着的。
“咦?怎么停下来了?”
巧儿转过头来看我:“小姐,您终于醒了。不过您还可以再睡会儿。”
“嗯?”我诧异了。
白珠挑了帘子进来,见到我醒来顿了一下:“王妃,前面路封住了,看来今天上不了山了。”目光邓有意无意中的有些闪避。
不能上山,我乐的自在,自然是个好消息。只是为何被封了,着实有些好奇,便问:“怎封了?”
白珠回道:“说是有贼寇,正被禁军围着。”说着,车外响起一阵马蹄声。我挑帘去看,只见几十骑骏马驮着人飞快而过,杨起阵阵尘土呛得我一鼻子灰。刚要放下帘子又抬起了头,突然想起,“那不是太子府的侍卫莫言吗?”去太子府时见过一次,在四王府时也见过一次。十八九岁的少年,眉宇间总是笃定老成的神态。
巧儿点了点头:“是啊!那个带头的是。”
“奇怪了?”我不喜欢热闹,也不喜欢淌浑水,虽然疑惑着却还是调转马头往回走。随着马蹄车轮声,帘外也传来了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