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上,发生什么事了?谁那么大胆敢暗袭您?”聂笙往回走,疑惑的看着他。
诺梵淡淡道“没什么,你们先进宫,误了时辰只会留下话柄。”
“这,好吧,那我们先走了。”聂笙虽有疑问,却还是听从吩咐先行一步。
诺梵独自掉队,准备赴约。正如小禾说的,他现在有了傻梵的所有记忆,对于子歌自然有不一样的情愫,他无法眼睁睁看着子歌被人杀死。
“主上,怎么了?”池小东见他掉头,便上前询问一番。
诺梵垂眸“子歌有危险,我必须去看看。”话毕,策马奔驰而去。
池小东和久儿愣在原地,两两相望着,好像许久没有子歌的消息,原来是她遇到危险了,这会他们也不由得替其担忧。
聂笙的人马在接近的皇宫的时候,在那里等候已久的黎鹤和旖纤突然现身,即便他们易容了,尤其旖纤还女扮男装,聂笙仍一眼就认出来,顿时很是吃惊。
“你们怎么来了?”聂笙下马,走向他们。
“梵儿人呢?”旖纤四处张望着,也不见诺梵身影。
“主上晚点就来,这里很危险,你们还是赶紧离开吧。”
“我想跟着进宫。”旖纤几乎没有犹豫的说。
这话,让聂笙怔愣了下,随即好像想到什么,便答应“好,但你们必须紧跟着我们,免得被人发现。”
黎鹤点点头,握住旖纤的手,继而跟在聂笙的队伍里,大队人马继续前行,不多时就到了宫门。
“恭迎聂将军回朝。”宫门前,好些官员早已在那里候着。
聂笙和他们寒暄了下,便一起进宫面圣。
金銮殿上,冉朵而和颜天祥依旧居于上座,只不过经昨夜的事后,显然被颜寒黯控制住了,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他们也都晓得。
安凉立于百官之首,他冲着聂笙笑了笑,而后,聂笙上前,微微俯身“参见太后娘娘,皇上。”
“聂老将军不必多礼。”颜天祥接话,他的目光有些闪躲,脸色也不大好,因为此时颜寒黯就在屏风后,主宰着一切。如果不是那个错误,他又何须受人掌控,而且还是自己一向看重的儿子,真真讽刺啊。
冉朵而也一肚子怨言,脸上没有笑容,眸光阴鸷得很。不过,换位思考,就让聂笙和安凉斗个你死我活算了。
“太后娘娘,不知兰儿现今人在何处呢?老臣都许久未见到她了。”聂笙俨然是笑里藏刀。
冉朵而一惊,这只老狐狸,聂思兰明明回到北部,他还好意思管自己要人。
“呵呵,聂将军还真尤其的疼爱兰儿啊,放心吧,她现今人在哀家的寝殿,等会办完事了自会带你去见她。”冉朵而也不是省油的灯,她回答得甚为自然。
“是,老臣领命。”聂笙极其淡定的说。
“聂老将军,不知北部现在是何情况呢?”颜天祥例行一问。
聂笙拱手“回皇上,北部一切已进入轨道,相信再过不久就会有小规模的改变。”
“如此甚好,朕当初还忧心着把聂老将军发配到北部,你会怨朕呢。”
“皇上言重了。”
大殿之上,大家只是寒暄着一些无关紧要的话,末了,颜天祥莞尔道“朕在太后寝殿设宴款待聂老将军,不妨移驾到那儿,也好让兰儿为你接风。”
聂笙明知是陷阱,依旧笑道“老臣恭敬不如从命了。”
“嗯,那就退朝了罢,朕今儿就款待两位德高望重的将军。”
退朝后,聂笙等人跟在了冉太后和颜天祥一起到太后寝殿。
黎鹤与旖纤扮成了随从,就跟在聂笙身边,所以没有人注意到他们的真实身份。
只是,当颜天祥的目光不经意瞥向后边的人时,旖纤显得很不自在,脸上一抹尴尬的神色,让他些许疑惑。
黎鹤也察觉到旖纤的异常,其实他可以理解的,毕竟他们曾经生活了那么多年。
远处,颜寒黯伫立着,嘴角勾起邪肆的笑意,就在聂笙离开北部之后,冉太后的人马大概已经攻占了北部,至于远在边境外的人马,也被他的人控制住,所以这一次聂笙注定会死在宫中,到时候颜诺梵入宫也就没有任何意义了,他们改变不了什么。
而子歌,昨天被月婵带到一座年月已久的房屋里,此刻就绑在了屋顶上,好似一片摇摇欲坠的树叶,随时会脱离枝头。
诺梵的骏马就停在了门外,仰头望去,阳光很是刺眼,子歌就吊在了屋顶之上,他不由得蹙了下眉,随即翻身下马。
推开大门,诺梵毫不犹豫的进去,里面是一个院子,只有一棵大树,其余的空地是杂草丛生,看样子久未有人居住了。
他四处巡视了下,除了子歌的微弱气息外,并没有别人的气息,所以便跃上了屋顶。
听到动静,子歌微微抬眸,在见到诺梵的那一瞬间,泪水止不住垂流直下,庆幸在他心中自己还有一席之地“梵儿,不,主上,你为何要来?不要管我,快走,这是陷阱。”
诺梵定定的直视着她,看到她隆起的腹部时,脸上的神情有些复杂,他淡淡的扬起嘴角“我怎会丢下你呢?子歌,我们可是从小一起长大的。”
子歌霎时愕然了,虽然只是简短的一句话,却透着诺梵的关怀,这无疑让她心潮澎湃,哪怕现在死了也甘愿“梵儿,是我的梵儿回来了。”
诺梵见她哭得泣不成声,顿时也触碰到内心柔软的某处,子歌一直以来都活得很卑微很辛苦,而这些都是他给的伤害,他又怎能弃之不顾呢?所以即使是陷阱,也想还她多年来的恩情,更想还她自由。
诺梵在走近一步的时候,子歌忽然想起什么,喊道“不要过来,危险。”
经她这一提醒,诺梵低头一看,原来子歌四周的瓦片,大规模的镂空着,只要他轻轻一踩,整个人便会坠下去,而且子歌也会掉下去。他倒是无所谓,但子歌若是掉下的话,无疑是一尸两命。这么变态整人方式,除了卢挚还能有谁?
子歌方才小小的举动就已经牵动了那些稀松而镂空了的瓦片,所以整个人开始有些摇晃起来“别过来,你能为了我特意赶来,我已经觉得很知足了,不要为了我涉险。”
“你不要动,我会救你的。”诺梵一字一句的说,虽然要保证不受伤可能有点难度,但他一定会找到救人的办法的。
子歌心慌了,一直摇头,不希望诺梵继续靠近自己,可诺梵仍是小心翼翼的步步接近“梵儿,回去。”
诺梵注视着那些镂空的瓦片,发现了其中也是有规律可循的,每间隔几步都会有一块完好无缺的瓦片,是以他以轻功轻轻踏上去,果然自己猜得不错。
暗处,有一双锐利的眼眸注视着他们的一举一动,唇角溢着一抹嘲弄。
大片镂空的瓦片只有七步能完好的踏上,当诺梵来到子歌面前的时候,她又忍不住落下了泪水。
“梵儿,为什么不走?”她的声音沙哑着,因为吊的时间有点久,手腕早已淤红着,脸色也略微的苍白。
“子歌,于我,你是亲人一样的存在。”诺梵第一次对她表态。
尽管不是期待中的那种关系,子歌仍然感动得无以复加,至少这是主上第一次承认自己的存在。她笑中带泪的点头,经过了这么久,她也终于可以释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