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好巧不巧握在梁心语那手腕上，力道又大，梁心语痛得抽气，一口气没顺过来，喉咙口被没咳干净的血堵住，便猛烈咳嗽起来。
她咳嗽的太厉害，身上的西装微微滑落，萧玦目光触到手下那隐约可见的伤口，怔住。
“萧玦，你给我松手！”谢非吼道。
萧玦看着满身触目惊心伤口、还有那件领口带有大量血迹的衬衫，目光触动。
他昨天虽然愠怒，动作粗鲁了些，但也都是些小伤，为什么会有这么大滩血迹出现？
一旁闻讯出来的陆子赫看不下去了，着急道：“萧玦，我现在以一个医生的名义告诉你，梁心语现在状况很严重，你是不是真的要看她去死？！”
似是印证陆子赫不是一个庸医，梁心语猛然咳出一大口血，那触目惊心的红吓得在场几个人神色都是白了又白。
萧玦的手轻轻一颤，松开了紧握着的那人的手腕，任由一行人消失在自己面前。
他抬起那只有些微微轻颤的手，看着上面斑斑点点的血污，醉意全无，大脑一片空白。
公寓里的大兵全部离开，唐少易是最后一个走出萧玦的公寓的。
他经过萧玦时，一句话都没有说，一个眼神都没有匀，就那样如同陌生人一样离开了。
陆子赫在一旁看着，眼见着两个昔日最要好的兄弟，因为一个女人，关系越来越糟糕，心中着急，却也无奈。
他拍了拍萧玦的肩，道：“先回公寓吧。苏叶，你去善后处理一下。”
萧玦一把推开了陆子赫，独自走入了自家家里。保镖第一时间安排了人，将公寓的大门整扇换了，苏叶将公寓大致检查了一遍，确认没有缺掉什么。
大约一个小时候，公寓又恢复了安静，地板也全部被细心擦过——除了，那间客房。
苏叶走到房门口，敲了下门，对着里头的男人道：“萧总，都收拾好了。”
萧玦坐在房间的一张单人沙发上，头发微乱，整个人埋在阴影里，有种颓靡感。
他没有抬头，只是沉声道：“去看一下，她在哪家医院，另外，问医生要份完整的身体检查报告。”
苏叶面色僵了一下，道：“陆少爷刚来电话，说梁小姐在他的私人诊所里。梁小姐不愿意去医院，陆少爷知道了，就主动带她去了他那里。”
萧玦依然一动不动，说了句知道了。
苏叶松了口气，正要离开，萧玦却又开口，“苏叶，我是不是做错了。”
萧玦一生做事，从来杀伐决断，利落干脆，他不是没有做错过事情，但却从没有承认过自己的过失，也没有必要承认——在绝对的权利面前，错和对，有的时候已经没有意义可言。
这是第一次，萧玦用那样的灰败的口吻，问作为助理的苏叶，这样的问题。
苏叶纠结了一下，还是回答道：“我觉得萧总并没有错，这只是一场意外罢了。”
意外。
是啊，从认识到今天，梁心语，一直是他人生的意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