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小北醉醺醺的回家了,两人都很激动,他们吵得很激烈,最后依念委屈的哭了,小北好像一下子清醒了过来,他意识到自己错了,他抱紧了依念,发誓不会在这样。可依念的心却碎了,这是他们第一次吵架,她从没想象过会出现这样的情况,但她还是原谅了小北。她知道,他还爱着她。可事情并没有像依念想象的那样,没过几天,小北又忘记了自己说过的话,照旧很晚回家,他们又争吵过几回,每次小北都答应好好的,但还是没有任何的悔改。
这天,小北一晚上没有回来,依念哭了一夜,她想了很多,他们大学的生活,他们一起奋斗的日子,那才是依念想要的幸福,真正的幸福。可对于现在,她已经无力面对,而她只有选择离开,即使自己是那么不情愿,但她希望小北明白,这不是她想要的生活。依念希望自己的离开能让小北清醒,而不想看着他继续沉沦,既然爱了,就该选择放手。依念真的离开了,离开了那所洒满孤独的大房子,离开了那个不再温馨的栖身之地。当小北醒了之后,发现一切都晚了,他歇斯底里的叫喊着爱人的名字,没有回应,他找遍所有他们曾经去过的地方,可是一无所获。他知道自己错了,是自己毁了手中的爱情。他回到了曾经住过的地方,满世界都是他们曾经拥有的快乐,而现在看来却是那么的刺痛。从此,小北一蹶不振,整天坐在老房子里喝酒,他希望等到依念能回来,盼着原来的爱情。自那起,小北就再也没去过公司,三个月后,他收到了公司破产的通知,但这对小北来说,都已不再重要,他只希望依念能回来,哪怕自己一无所有。他看着窗外曾经一起种下的小树,泪水慢慢流了下来。
此刻,身后递过来一张面巾纸,多么熟悉的味道,淡淡的茉莉香,这是依念最喜欢的味道,他疯了似的转过身,又看到那张熟悉的脸。此刻,两个人都哭了……
“依念,对不起,一切都是我的错。”
“不,这是我们的错。”
“你真的长大了,懂事了。
“不,我们都没变,是生活变了。
“我拥一切的时候你离开了,可现在我什么都没有了。”
“不,你还有我。”
“我给不了你什么。”
“不,我还有你。”
“那让我们从新开始吧”。
“不,我们的心从来没有分开过,我还是小北唯一的依念,你还是依念唯一的小北。”俩人就这样被感动着,相拥而泣,曾经的伤害已成过往,两人不再为过去伤心,,而是因重逢而幸福着。他们只希望那些不愉快的事能快点忘记,而这一刻的相拥能继续下去,海枯石烂,天荒地老。
他们又搬回了曾经住过的地方,从此,这间屋子又多了一对幸福的情侣,又多了些温馨的笑声。而这也是他们最幸福的日子,无忧无虑的生活,每天一起吃饭,一起收拾屋子,一起积蓄幸福,依念完全被这种生活所感动,看着曾经的那个张熟悉的脸,他觉得自己正是那个最幸运的人,她有一个家,家里有一个爱她的人,也有幸福的自己。而这一切对她来说比什么都珍贵。如果有人愿拿真个世界来交换,她只希望给这生活加一个期限,而这期限是一辈子。
小北也爱上这种生活,他选择了一个没人认识他的地方上班,一切都重新开始,没了那些给过他伤害的回忆,一切都那么轻松,他又习惯了平凡,每天下班后的饭菜依然是最好吃的,家里的空气依然是最甜蜜的,他只想这样一辈子生活下去,每天就这样重复着,永远不会腻,因为每一天都是一个幸福的积累,每一天都会充满欢笑,因为他有家,有爱,有天堂。
可似乎生活注定都不会让他平静下去,由于小北出色的工作得到公司领导的赏识,被邀请参加一个公司的舞会。小北也欣然答应了。回到家依念也很为他高兴,为小北忙这忙那,跑东跑西,她希望自己的爱人永远是最优秀的,在他心里,小北永远都是最好的。可令他们没想到的是,这个舞会却再一次改变了他们的生活。小北按时到了会场,那里很豪华,但小北却并不为之所动,曾经像这样的场所,他近乎天天要去,而那些充满痛苦的回忆,,他不愿再提及。他找了一个没有人的地方,听着音乐,看着迷醉的人们,心里却盼望着舞会早点结束,他只想回家,回到他的天堂。小北在这里漫无边际的转着,他希望用这种方式来消磨时间。来到阳台上,却发现了一个喝醉的女孩躺在栏杆上,而半个身子伸到外面,他赶紧将她拉了回来,把她扶到椅子上,女孩却喝很醉,当小北扶起她的时候,索性就趴在了小北身上,小北想放下她,可女孩却越抱越紧,嘴里还胡言乱语,没办法,只好拉开她的手把她放到椅子上,小北脱下了自己的外套,盖在了姑娘身上,还没等到舞会结束就回家了,因为他知道家里还有个人在等他,等他回来。
转日,小北也如往常的上班。在他的办公桌上却发现了一个快递,发件人是一个陌生的名字——金婷。打开快递是自己的外套,小北这才知道,原来是昨天的那个女孩。
谢谢你的外套,不要太惊奇我是怎么知道你的,因为外套里有你的名片。衣服已经帮你洗过,一会儿必当面谢过。
金婷小北微微笑了下,并没有在意。一会儿,一位身材高挑,气质出众的女孩出现在小北面前,他并不认识这位姑娘,想起刚才的快递,这才知道她是谁。女孩提出邀请小北吃饭,又和小北的上司说了几句,上司爽快地答应了。小北很纳闷,但还是去了。
二人就在公司下面的餐厅坐下,饭间,他们互相介绍,聊了很多,关于小北大学的生活,当然还有他的依念,小北从对方的言谈中,断定这个女孩绝对不是一般人。
几天后小北收到公司的调遣令,出任公总司的技术总监,而这正是小北理想的位子,这样他才又更大的空间发挥自己的才能。小北赶快打电话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了依念,依念也很替他高兴,小北的努力终于有了回报,但开心之余,又有一些担忧,曾经的经历让她有一丝担忧,但她觉得自己应该相信小北,毕竟两个人心系对方,小北理想的实现同样也是她的快乐。晚上,俩个人还特此庆祝了一番,又是一个小小的幸福。
小北到总公司报到,人事部的带小北熟悉下公司环境,然后去见了公司总裁,总裁也姓金,原来就是金婷的父亲,他的老板,更没想到的是自己能来这里是金婷的意思。总裁除了对小北有工作安排外还有其他的安排,就是和他的宝贝女儿在一起。小北被这一切怔住了,不知如何是好,面对自己的理想和爱情,他开始犹豫了,但他清醒地知道自己不可能放开依念,可对于理想的诱惑,他又不能做到断然拒绝。小北回到家,闷闷不乐,依念也发现了小北并不高兴,但却没有多问。
小北就这样消沉的开始新的工作,金婷也不间断来看望小北,毫无避讳地表达着自己的爱意,可小北却无法面对,他更不可能接受,因为他有他的依念。
这天,小北下班回家,依念准备了一桌的好菜,她希望和小北一起分担小北的忧愁,在她再三的追问下,小北把事情的一切都说了出来,依念沉默了,她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是觉得自己好累好累,她不愿再去想,默默低下了头。她告诉自己一定要让的爱人永远幸福快乐,即使放弃自己的一切。
第二天,小北从沉沉的梦中醒来,身边依旧那么整洁,他知道这是这都是依念的功劳,桌子摆着做好的早餐,他喊着依念,可却没人答应,小北各屋里都找遍了,可依念却不见了!最后发现在牛奶的杯子下压着一张字条。北北:
对不起,请原谅我的再次离开,我知道你一会恨我,那就请你恨吧,你也不要再找我。我走了,去一个我们都不知道的地方。你也不要闷闷不乐,振作起来,去面对你的生活,那是你的理想,那才是你想要的。就算为了我,你也一定要快乐的生活下去。既然爱了,就该选择放手。
你的依念看完之后,小北再次崩溃了,他发了疯地捶打着地板,眼泪浸透他的伤心,他恨自己昨天把一切告诉了依念,他恨自己连爱人都照顾不来。但一起都太晚了,太晚了……
金婷还在实施着自己的求爱计划,小北也不知道该怎么做,麻木代替了理智,一切似乎都已经不再重要。而金婷在得到爱人之后,又提出了结婚的要求,而小北像一只布偶,任由金婷摆布。他的心死了,死在了依念离开的那个夜晚。
婚礼的日子定了,金婷在为自己窃来的爱情忙碌着,她准备好了一切,只等婚礼的到来,她希望用自己的热情来融化小北那颗死寂的心。可她却不知道心死了,一切都会失去意义。小北好像跳进了一个深坑,没有出口,没有光亮,他死命的跑可却无济于事,他能做的只有接受,麻木的接受。
一切都准备好了,今天就是小北婚礼的日子,可他却一个人躲在屋子里,他受不了那喧闹的场面,只想一个人待着。这时,有人送来了一张贺卡,小北打开之后,兴奋了起来,因为这贺卡上正是那魂牵梦绕的字迹。为了爱,我选择离开,
为了爱,请你选择放手。
祝你幸福!
忘了你的依念看完之后,小北像疯了一样,他拿起电话,打给依念所有的朋友,他像狮子一样咆哮着,歇斯底里。在他的再三逼问下,对方告诉了依念的地址,不过却希望小北不要再去找她,此时小北已顾不得一切,他只想尽快见到依念,告诉她,自己的爱永远留在她那里。路上,小北一次次的回想这从前的一切,那些一起奋斗的日子,属于两个人的幸福。他告诉自己一定要找到依念,而且永远不要再分开。可上天注定要将他们愚弄,当他来到依念家路口时,眼前的一切把他惊呆了。
依念在人们的簇拥下出了家门,人们满脸都是幸福的笑容,她穿着别人的嫁衣,上了那辆贴着大红喜字的花车。他的腿像灌了铅似的,再也动弹不得。难道这就是属于他俩的结局吗?他不懂,永远都不会明白。
小北最终还是选择了目送依念离开,就像她当初的不辞而别时一样,也许对于她,这才是最好的结局。让他做出这一切的都是因为爱,对于彼此的爱,这爱甚至让人牺牲一切,哪怕是一生幸福。也许这就是爱,依念的爱,一次次的离开,为的只是一句话:既然爱了,就该选择放手……
王二木匠记事
王二木匠是我老家的一个街坊,是村里出了名的能人。就是平常人们所说的“大拿”或者“大能耐”之类的人。只不过大约前十年的这个时候死于了非命。于是,村里人就议论,他到底是被能死的,还是钱多了被钱烧死的。
要说王二木匠,还要从八十年代初说起。
初冬一天,天刚放明,王二木匠就起了床,因为他今天要赶早去趟城里,要把那他和他媳妇都喜欢的收录机买回来。
但刚一下地,就觉得倒霉开始了,闹得一肚子的不痛快。
他一下地,两只脚则穿进了很小的一双鞋子里。
“晦气!”他咕哝到。他在黑暗中摸索到那双鞋,借着窗户外的微光,他看清楚那是他儿子小狗剩的鞋子。
因为在我的老家,“穿小鞋”是不好的兆头。
他寻思到,昨天晚上睡觉前分明把一双鞋摆在了自己的头天的炕根儿边,这是他每天的习惯。
在他很小的时候,他的爹爹就告诉他要养成这样的习惯。村里人好节俭,灯熄灭了之后就不轻易再点起,所以要学会摸黑穿衣服,穿鞋子。
他抬起手,想给儿子一巴掌。但又没舍得下手,于是就重重地拍了木头炕沿一下。
砰!
“你干什么?!”他媳妇桂花不满意地咕哝到,
“吓着孩子咋儿办?”
“这小王八蛋把他的鞋子放在了老子的头前,分明是给老子穿小鞋儿!”
“你胡咧咧个啥,快滚起来吧。”
“你也赶紧起来,给老子弄口饭,我还要赶路呢”。
桂花嘟哝着穿衣服起身,满眼爱意地看了看他们那睡得正酣的一双儿女,肥嘟嘟的脸上仿佛盛开了一朵花儿。
要进城了,得把牙齿刷一刷。
王二木匠摸索着找到茶缸,从干瘪的牙膏袋里用力挤出点儿牙膏在弯了毛的牙刷上,伸手去拿暖壶倒水。
端起暖壶晃了晃,没有丁点儿声音,显然,没热水。
王二木匠又觉得不顺利了。随口小声骂到:
“你个懒婆娘,大冬天的咋就不知道灌壶开水?”
“呀哈!讲究起来了,要啥开水?你以为你是城里的干部啊?”
“要不是被你们娘们儿拖住了腿脚,就凭我这脑袋,怎么不混个公社的公差?”
“看把你能的,光知道吹牛。”
“快做饭吧,去晚了可就赶不上车了。”
桂花开始扒灰,生火,添水,做饭。
堂屋里亮着一盏十五瓦的电灯泡子,锅里的热气升腾起来,整个堂屋弥漫了一股白色的雾气。桂花肥硕的身子在雾气里晃荡,像驾着云朵的胖娘娘。
呼哒,呼哒。
桂花在拉风箱。
二木匠在院子里披着衣服刷牙,听着在这寂静里那单调的风箱的呼哒声,突然觉得一股莫名的火气冲上了脑门儿。
“你个死抠门儿,不是给你买电风葫芦了吗,拉那个破风箱干啥,烦人巴拉的。”
一不小心,噗的一声,牙刷捅在了牙龈上,疼的他呲了一下嘴,吐出来带着血迹的白沫子。
“呸!真他妈倒霉,大清早的。”
“你看你,一大早起来就指桑骂槐的,真不是个东西。”桂花埋怨说。
桂花手脚很麻利,模样周正,是村里出了名的勤快媳妇。当初,她的爹娘本想把她嫁个城里人,哪怕是个工人也行。
但桂花到王二木匠家相亲,竟一眼就看上了当初还很邋遢的二木匠。
二木匠人还算厚道,但脑瓜儿太灵巧,嘴皮子利索。虽然文化不高,才初中毕业,但爱看个书读个报啥的,所以懂得自然很多,摆起龙门阵来头头是道。
桂花就是看上了二木匠那个机灵劲儿,她总觉得城里人花花肠子多,靠不住。而二木匠这个人虽现在的条件一般,但脑袋灵光,能说会道,今后的日子肯定错不了。
要说二木匠的脑瓜灵光,不佩服是不行的。不说别的,就说他那木匠手艺,谁也搞不清是跟谁学的,从哪里学来的。因为二木匠的父亲是个地道的庄稼人,一年四季就知道在生产队的地里和家里的那几分自留地里耕种锄刨,是典型的面朝黄土背朝天,土里刨食儿的人。而且憨憨的,不爱说话,一天到晚旱烟袋不离嘴巴。
但二木匠却学会了木匠的手艺。只不过木匠手艺照村里的老把势差一些。因此,就落下个“二木匠”——也就是比好木匠差一节儿的绰号,类似与“二把刀”的意思。久而久之,他的大名倒背村里人淡忘了,见了面都称他“二木匠”。
二木匠的脑袋灵,还反映在许多方面。比如,还在割资本主义尾巴的时代,他就开始做箱子卖钱了。
当然,他是不敢大张旗鼓地做买卖的。他不知靠什么关系在青山市里找到了个八竿子打不着的亲戚,开口跟人叫“老姑”。正好老姑的姑娘要出嫁,姑娘提出的条件是要陪嫁一对儿箱子。
老姑正托人到处去买,但得排队等候。眼看着姑娘出嫁的日子到了,但那对箱子还没有着落。
二木匠得知后,一拍胸脯子。
“老姑,有你大侄子呢,发个鸟儿愁!”
二木匠回家后找木头,破板子,胶水钉子、锛凿斧锯,叮叮当当忙活了一个礼拜,一对大红的木头箱子就做成了。并且还配了箱子托儿,箱子托上雕刻了简单的花饰,一对嬉水的鸳鸯。
当二木匠把那对箱子用排子车拉到青山市的时候,老姑的眼睛都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