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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留洋秀才与现代侠女(1)

时雨是在离开北京前往珠海的火车上认识赵小燕的,那时候他对沿海那座大城市尚且陌生得很。赵小燕半路上车,正好时雨旁边空出了一个位子,赵小燕就坐在了时雨旁边。时雨听说赵小燕在珠海工作很久了,是一家销售体育用品和健身器材公司的业务员,就借机向赵小燕打听珠海的情况,赵小燕就滔滔不绝地跟时雨聊了一路。虽然在时雨听来,赵小燕所传授的有些“经验”未免有点夸大了,但还是从其中学到不少东西。他也看得出来赵小燕属于那种古道热肠的人,于是就跟赵小燕交换了联系方式。

后来时雨在珠海找到工作,进入了齐氏集团,仍然在网络上跟赵小燕有着联系,相互的了解也就逐渐多了起来。

齐氏集团下有大小十多家公司,其主要经营项目是房地产和进出口贸易,也涉及其他一些诸如政府工程和IT产业等项目,而齐氏集团的董事长,就是齐佳的父亲。

应当说时雨的决定是完全正确的,珠海确实更适合他发展。虽然公司里有很多资历比他老、学历比他高的人,但是时雨过人的决断力和解决问题的能力,使他很快在公司里崭露头角,进入齐氏集团不到半年,他就被升为集团的部门经理。

就在时雨当上部门经理后不久,齐佳就从国外毕业归来了,齐董事长把他安排到时雨的手下工作。时雨也知道,齐老爷子这么安排不是为了磨炼齐佳--齐佳是在英国读的企业管理硕士,后来又到美国读经济学博士,其间在美国硅谷的几家大公司都实习过,就凭这种资历,在企业里当高层管理,相信也没有人会有什么非议。齐老爷子之所以让齐佳从基层做起,无非是想让他熟悉公司的人员环境,了解一下公司的特点,跟着时雨学习一些处理各种关系的方法。所以时雨并没有让齐佳做什么实质性的工作,而是安排他尽量与集团内一些位置不高,但属于“重要人物”的人员多接触,安排他与集团主要合作伙伴和客户中的“关键人物”认识。齐佳学得很快,虽然对于很多事情他与时雨在看法和处理方法上有很大差异。

齐董事长对时雨的工作十分满意。不久,时雨又提出,因为齐佳长年在外,对国内一般家庭的生活并不是很了解,所以除了公司的事情之外,不妨多参加社会活动,多与人沟通。这个建议自然得到了齐老爷子的支持。

说到社会活动,时雨就想到了赵小燕,也想介绍赵小燕这样一个“有趣”的人给齐佳认识,于是时雨就跟赵小燕联系。那时正好赶上植树节,赵小燕说要去参加一个植树活动,自己是组织者之一。时雨就带着齐佳一同参加了。

齐佳第一眼看到赵小燕时,赵小燕正弯下腰把一捆小树扛在肩上。赵小燕一身蓝色粗布衣服,长长的头发扎在脑后,额头上挂着细细的汗珠,显得十分精神干练。看见时雨和齐佳到了,她把树苗放下,走过来打招呼:“嘿,你来了。”

时雨笑了,“没想到这么久没见,你还能一眼就认出我来。”

赵小燕指了指四周:“你看这么多人中,就你们俩穿得不像是来干活的,倒像是来春游的。这么抢眼,我想认不出来都难。”

时雨这才发现周围的人都是穿着劳动服或者旧衣服,只有自己和齐佳西装革履的,确实有些格格不入,自己居然犯了一个这么低级的错误。不过这也难怪,时刻保持自己的形象早已成为他一种本能的习惯了。

赵小燕看了看齐佳:“这位就是你说的齐佳吧?”

齐佳冲着赵小燕很有礼貌地笑了笑,说:“你好。”

赵小燕很爽快地伸出手说:“你好。”

齐佳看了一眼赵小燕那满是泥土的手,按照礼节,女士主动伸出手来自己如果不握是一种非常不礼貌的行为,所以齐佳只是微微犹豫了一下,随即也微笑着伸出手跟赵小燕握了一下。

赵小燕又伸手跟时雨握手,时雨见赵小燕的笑容里有一丝坏意,知道她是在故意捉弄自己和齐佳。时雨并不是那种没有吃过苦的人,相反,他在很小的时候就已经开始做体力活,现在只是因为工作关系才不得不注意自己的形象而已。现在为了掩饰自己的失误,时雨也必须装作很自然的样子,所以他很大方地伸出手跟赵小燕握了一下,并笑着说:“不管穿什么衣服,只要不影响干活就行。”说着很小心地把外面的西服脱去,搭在胳膊上,问:“说吧,让我们做什么,要你这个总指挥来分配任务了。”

赵小燕见时雨这么说,倒为自己刚才的恶作剧感到有点不好意思。齐佳也学着时雨的样子把西装脱下来,时雨就把两个人的西装都放回车上,然后挽起袖子开始跟着赵小燕植树。

时雨虽然已经多年没有参加体力劳动了,但毕竟有基础,倒也能气喘吁吁地勉强应付。齐佳干起活来却完全不行,不到一会儿工夫,就腰酸胳膊痛的,也顾不得什么名牌什么仪表,全身上下蹭得都是泥土。

赵小燕看乐了,“看你长得挺壮实的,干活怎么这么不中用啊!不如我卖给你一套跑步机,你也多锻炼一下。”

事实上齐佳并不是缺乏锻炼,相反的,他比一般人要健壮得多,也灵活得多。只是这做体力活除了要有力气之外,还要会使巧劲,而这种使巧劲的方法往往要经过长期的体验和积累才能领悟到。齐佳自然不明白这个道理,所以真的认为是自己这段时间忙于工作,疏于锻炼了。而赵小燕也不知道,这次植树活动的发起者之一和主要投资方,其实是齐氏集团旗下的一家公司。

这次植树活动之后不久,不出时雨所料,齐佳被提升为集团副总裁,成了时雨的顶头上司,负责集团内各大项目的审查监管。齐佳首先提出在集团大厦内设立一个健身房,凡是公司的员工在休息时或者下班后都可以免费到公司健身房去锻炼。这个提议当然得到了齐老爷子的支持。于是,齐佳就让时雨负责这件事情,指明要通过赵小燕来购买。

时雨本以为赵小燕上次对齐佳那么不客气,是因为她不知道齐佳究竟是什么人,这次齐佳是她的客户,而且是个大客户,齐氏集团下属开发的住宅小区项目中,也有很多增添了健身房的设置。如果这件事情办好的话,那么每年赵小燕的销售提成就会是一个崭新的数字,所以时雨告诉赵小燕这次要见的是集团董事长的公子,集团的副总裁,也是这个项目的负责人,只是没有告诉她是齐佳而已。

于是,在那个宽敞明亮的副总裁办公室内,赵小燕又一次见到了西装革履的齐佳,而她的第一句话居然是:“我以为是谁,原来是你这个大少爷,怪不得那么弱。我看你也别买什么健身器材了,跟着我多参加一些劳动就行了。”

齐佳仍旧带着那种礼貌性的微笑,看不出他是否生气了。时雨却暗暗叫苦,他发现对待赵小燕,是不能用一般人的思维去揣度的。每次他自以为已经安排妥当的时候,赵小燕却总是能出人意料地让他下不来台。在他看来,这个“豪爽的赵小燕”,要比那个“倒霉的林教瘦”还有些难以应付。

但是,事情有时候却会很自然地向着好的方面去发展。在看了赵小燕带来的资料,听了她的介绍后,齐佳连考虑都没考虑,当场就把合同给签了。后来齐佳对齐董事长说,他已经让时雨调查过健身器械的市场情况,他看了赵小燕带来的资料,觉得质量和价格都很合理,而且以赵小燕豪爽的性格来看,跟她做生意是绝对能够放心的。这个理由居然也得到了齐老爷子的肯定。时雨发现这位齐大少爷做事确实也有其独到之处。

本来后面工作是不必齐佳亲力亲为的,只需要交给下面的人去做就可以了,可齐佳却说要“多学习一下”。此后,因为合作的关系,齐佳跟赵小燕的联系就多了起来。有时候赵小燕也会拉着齐佳去参加一些公益慈善活动,齐佳也奇怪,无论多忙,只要赵小燕让他去,他决不推辞。后来即使赵小燕不来,齐佳也会主动去找她。时间长了,很多人都看出来齐佳对赵小燕有意思,只是赵小燕自己还没有感觉出来罢了。

后来齐老爷子也不知道从谁那里听说了这件事情,就提出要请赵小燕去家里吃饭。赵小燕并不知道这顿饭背后所隐含的意思,只是听说有人请客吃饭,就高高兴兴地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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