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莹弹完古筝，习惯性求了一下花花，顿时公频上就是一片花海。
半分钟后，她好奇地看了看鲜花的总数，结果发现已经堪堪过一万朵。
顾莹很高兴。
昨天满场直播下来，她才收获一万出头的鲜花。没想到今天只弹了一首曲子，居然就够了。
顾莹觉得十分满意。
然而柳飞絮却不这样想。
虽然她是第一次听这首古筝曲，但是觉得顾莹分明弹得很好。如果这是在桃花林艺术节上，想必又可以收获到一片灿烂的鼓掌。
一想到这，她无语地看着心满意足的顾莹，说道：“小莹，四十多万人听了你的曲子，结果才有一万人支持。好像你还挺高兴？”
“是啊。”顾莹满心地高兴，点头说道：“一万朵花已经不少。我看要不是来的大多是唐菲儿的粉丝，恐怕五千都不够呢。”
“这怎么扯到菲儿的粉丝去了。”柳飞絮好奇地问道。
顾莹翻了翻自己的手机，笑着解释道：“飞絮姐，小羊哥曾经告诉过我。说我们在直播平台上一本正经弹传统乐器是很吃亏的。现在有一万个人支持，该欣慰才是。”
“为什么？”柳飞絮疑惑。
顾莹看着手机里邹洋的原话，一字不差地复述出来：“因为网上的观众们来自各行各业，很多人素质都不高，他们都不大会欣赏这些传统的东西。”
这个邹洋……
柳飞絮的汗刷地就流了下来。
当着四十多万的观众说他们中很多人的素质不高，这样好吗？
“小莹年纪还小。童言无忌，童言无忌，大家不要放在心上。”柳飞絮只好连连朝着一片寂静的直播界面道歉。
此时电脑前四十多万张脸都是一脸的苦逼。
一个个有心想抗议。
结果那些脾气暴躁的当场打了堆脏话，猛地回车，才发现让系统设置卡住，根本发不出去。
而那些有想法有思维的仔细一思索却发现难以批驳。
风马直播在各方面管得都很严，情况相对来说还算好。
在某些直播平台上，那些写着原创的直播间门可罗雀，相反那些披着薄纱波涛胸涌的直播间人满为患。
溜进去一看，无论是主播或是观众，开口闭口都带着生殖系统。
在这情况下，你要说主播或观众们素质高，欣赏水平好，还真是难以开口。
理是这个理，不过不少人听了心里愤闷，默默拿起鼠标，点了右上角的“x”，但更多的人却是默默把花投了出去。
虽然顾莹的话听起来不爽，但起码她还是表扬了唐菲儿的粉丝嘛。
咱虽然的确听不懂那小姑娘弹的曲子，但也觉得很悦耳的，再者可不能没了唐菲儿粉丝的名声。
看着直播间的人数一直慢慢向下滑，柳飞絮心急，正想说些什么挽救，结果发现下面的鲜花数在飞快向上涨，转眼间飙过了二十万，当场就哑在那里。
风马直播，才艺新秀频道监控处。
百无聊赖的小米目无焦点地盯着面前电脑屏幕上一大堆乱七八糟的监控数据，使劲发呆。
风马的这份工作小米已经作了快两年，自从毕业一开始就作到现在，总得来说除去没什么假期外这个缺点，很轻松也很无聊。
她的责任不多。通常就是监控眼前的才艺频道的各种数据，以及收到系统或观众警报投诉时，查看相应的直播间是否违规，然后作出相应的处理。
“滴滴滴……”
忽然，办公室里数据提示音响起。
“又有土豪出手吗？”
回神来小米随口念叨了句，慢悠悠地询声望去。
通常情况下，如果不是“呜呜呜”的系统警报声响起，小米根本不用像某些技术部门一样心急火燎地到处查看发生了什么事。
“咦——”
这一看，小米狠狠地吃了一惊。
她原以为又是某个直播间收到土豪们的大额打赏，正准备按着规定随便在才艺频道首页给它作个不大不小的广告。
结果一看才发现竟然是有新直播间挤入鲜花收入排行榜。
小米顿时来了兴趣。
她挠了挠脑袋。一时间竟然想不起来这鲜花排行榜是已经多久没有变动过了？没想到此时居然有直播间能挤进来。
前文就曾经介绍过，如果有土豪的支持，一个新主播或者直播间想踏入收入排行榜，十分简单。不过这些主播一旦失去土豪们的支持，通常很快就会泯然众人。
但是如果某个主播或直播间能跨入鲜花榜，那么通常代表这个主播才艺和潜力非凡，就有机会成雄霸整个直播平台的存在。
这种主播很少见，却是小米这些监控人员的重点关注对象。
姐妹才艺直播间。
小米看着直播间的名字直想吐槽，这也太朴实了。
吐槽归吐槽，小米以官方管理的身份飞快跑了进去，结果没看几眼就傻在那里。
两个主播妹子穿着得体，一看就是正经人家的孩子。虽然素面朝天，不过还长得真是华丽。
只是这是什么奇葩直播间啊？
拥有近四十万的观众，点关注的却不到五万。
公频除了连绵不断的鲜花以外一句话也没有，反而通常用来显示礼物的v频上却越趄代疱地不时闪过聊天内容。
然而更令人侧目的是贵宾席上坐满了整整一排亲王大腿，收获的礼物却居然五百块都不到。
难道是什么新的高科技？居然高明到让系统警报一点反应也没有。
小米心里那个怒啊，她最讨厌的就是这些作弊的主播。一个个不好好学习天天向上，总想通过不正当的手段获利，让人忍无可忍。
查！
然后拿到证明，一个字：杀！
传说中宁杀错不放过的GM程序开始杀气腾腾启动，半分钟后小米就哑在那里。
这近四十万人居然全是真实用户？投的鲜花也真实有效？
这怎么可能？
小米呆呆地看了许久，心里一点也想不明白是怎么回事。忽然她一蹦而起，小脸苍白朝着自己上司的办公室“噌噌噌”飞快跑去。
冲进办公室，小米还没站稳脚跟，就连忙气喘吁吁报告。
“报告张总！才艺新秀频道发现异常情况，不过警报系统以及反外挂扫描系统全部没有反应。”
“什么？快去看看。”
张俊刷地站起来，滚圆的肚子一时不察直接撞在办公桌上，“扑”地一声，把他又弹回椅子上坐个端正。
汗流满面的小米看得一愣一愣的，苦苦地忍着才没有笑出声来。
“你来公司多久？还不懂事？不知道进办公室要敲门吗？”张俊老脸一红后，一脸寒霜地斥责着小米，声音却是越说越小。
他揉了揉肚子，后退几步才安全地站起来，匆匆朝监控室走去，边走边问跟上的小米情况。
小米粗略地说了说，张俊那并不俊的脸顿时更富态起来，沉重的脚步也加快了几分。
两人回到了监控室，一堆技术部的技术员已经扑在几台电脑前，飞快在调用着各种工具。
好半响过去，他们一个个直起身来却也同时直了眼。
“怎么样？发现什么外挂了？”张俊连连发问。
几个技术员你看我我看你，迟疑着却是没人发声。
张俊一看就皱了眉，说道：“没查出来？那赶紧先给我把这直播间封了。这异常数据的事再慢慢查。”
“张总……”半天过去，终于有人出声，“这直播间没有问题，一切正常。”
“这也叫没问题？”张俊拍桌子，“看看这在线人数和关注人数，再看看这公频和v频，或者看看这贵宾和礼物，你们谁敢说它是正常的？”
没人回答，监控里除了小米压抑的喘气声落针可闻。
就在这时，电脑上传来柳飞絮的歌声：“只是因为在人群里多看了你一眼……”
一堆人被电了一下，身子打了个哆嗦。一个个像被只无形的手抓住了耳朵，情不自禁地扭头朝直播间的画面看了过去。
几分钟后，柳飞絮的歌声落下，无数鲜花飞起。
张俊最先反应过来，那张刚刚还一脸寒冰的脸不知何时变得满面红光。
他拍着桌子，大声吼道：“小米，你还愣着干什么？先给我把这直播间宣传打出去。”
“可是这数据……”有技术员出声。
张俊肥手一挥打断了那人的疑质。他目光炯炯地盯着画面上的两个女孩，说道：“拥有这样的歌喉，这直播间的数据再怪异也是正常的。先不理了！”
小米失神地点头赞同。
要不是一堆同事在，她都忽然有种想爬上自己的风马号，给这直播间送朵花的冲动。
当然这是不可能的，小米喃喃地问道：“张总，那宣传打在哪？我们才艺频道版块的首页吗？”
砰！
张俊又拍了一下桌子，他瞪着小米咆哮：“你还迷糊什么？这种主播，当然是全风马的首页，赶紧的！”
说完了，他又忧心冲冲加上一句：“也不知道她们开了多久直播，要是现在准备关直播，那就麻烦了。”
“可是……我没有在首页挂广告的权限。”小米有点想哭。
张俊一呆，随即一声不吭十分敏捷地转身飞奔而去，留下后面的小米几个面面相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