邹洋这边先别说，风马直播总部这里小米看着鱼贯而入的几人，脸上却是豁然色变。
带头一脸阴沉的男人姓赵，叫赵广平。
不过在云垂传统里，单字名的地位远比双字或三字以上的名字高，所以赵广平更希望大家叫他赵广或者赵平，要不叫赵总也行。
小米赶紧起来问了声好。
“你说，这是怎么回事？”赵广平没有理会小米的问候，脸色沉沉地直接拍了一张纸在她办公桌面上。
小米心里突了一下，赶紧把纸拿起来查看，这一看她就暗暗叫苦。
“这个编号963012583的直播间，三分钟前上了才艺频道最好的推荐位，半分钟后忽然又撤了下来。我刚才查了后台，发现是你小米的操作，你是不是该解释一下？”赵广平咄咄逼人地出声。
“赵总，是这样的。”小米稍稍打量了一下赵广平的脸色，心一下子就沉了下去，她连忙解释：“这个直播间我追了一段时间，它曾经数次突破才艺新秀的鲜花排行榜，是拥有大火的资质的……”
赵广平面无表情地抬起手，阻止了小米的辨白。他冷哼了一声，侧头喊了声自己的助理：“大火的资质？小英，去把今天才艺频道所有直播间的礼物收入排行调出来！”
小米大急，心里不由愤怒了。
别人或许不知道，他们这些风马直播总部的人应该清楚，直播间的礼物收入并不代表什么。一时的礼物再多能代表以后的礼物也多？都说有人才有财，能吸引和留住观众才是正事。
不管小米是怎么想，那个叫小英的女助理径直走到一台工作电脑前，叭叭地按了几下，整个才艺频道的收入排行榜就呈现在所有人面前。
“这个拥有大火资质的直播间在我们整个才艺频道收入排行第几？有没有进入前十？”
赵广平没有看屏幕里的内容。他背着手踱步走到小米办公室的落地窗前，透过玻璃冷冷地看着外面雾归市的风景，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这个叫小英的助理一脸的幸灾乐祸，她瞥了一眼旁边坐立不安的小米，摇头说道：“赵总，到现在为止这直播间今天的收入在两千名以后，距离前十有点……遥远。”
赵广平听了把视线从外面收回来，箭一般落到小米脸上。他哼一声问道：“两千多名？看样子它真给我们风马赚了不少钱。小米，你说是不是？”
“赵总。”小米深吸了口气，她昂起头说道：“你是直播界的前辈。对于一个直播间到底是暂时的礼物重要还是人气更重要，你比我更清楚。而且这个直播间今天才开播不到十分钟，让它和那些已经开了大半天的比收入，这不大适合吧。”
赵广平诧异地看着小米。
他是了解这个女孩的，平时开会或偶遇什么的，虽然也算个中层管理，但她一般都只是笑笑不说话。
别人称赞她作得好，她笑。别人指责她作得差，她还是笑，几乎从来不解释更不辨解。
“有出息了？”赵广平哼了一句，说道：“我们风马直播就只是个商业平台，一切向钱看齐。什么时候不看重直播间的收入？难道学那些达贵一样看所谓的品味？”
小米急得满头是汗，说道：“赵总你误解我的意思了……”
赵广平抬手，直接打断了小米的话，他加重了语气：“小英，把同时段的直播收入排行调出来。看看这个无端上过最好推荐位的直播间，到底给我们风马创造了多少利润，够不够广告费。”
赵广平话音未落，办公室门忽然被推开，一个弥勒佛般臃肿庞大的身影急冲冲地窜了进来。
小米一看来人，正是她的直属上司张俊，顿时长长松了口气。
“哈哈，广平老弟原来你在这啊，害我整个公司一顿好找。”张俊边擦汗边给了小米一个放心的眼神，才和赵广平打着哈哈。
赵广平一听，脸上就是一阵哆嗦。
他是卑微的双名，平日里最不喜欢的就是别人喊他全名。偏偏张俊就哪壶不开提哪壶。
赵广平看着一边连忙给张俊递茶倒水的小米，心里更是愤闷。
他进这办公室的时间是不长但也不短，何曾见过小米有丝给自己倒杯水的迹象。再看看那几个随自己而来的下属，简直是木头一样。
看到张俊似笑非笑的表情，他冷冷地晒笑了声，说道：“好歹我也是才艺频道的副总。怎么，还不能来这下属的监控部门参观参观？”
张俊端起水一饮而尽，他哈哈笑道，“这说哪的话，那当然是可以的。”
完了他扭头一脸好奇地问小米，“小米，今天有发生什么特别的事吗？让我们的广平副总放下接待刘公子大好的机会，专程跑来你这参观访问。”
小米脸上的笑意更浓了。
赵广平平时工作难得一见却专门营营苟苟的传闻，她也不是第一次听说。此时一听张俊夹枪带棍的话，似乎并不是虚的。
“张总，今天到此为止一切数据正常。”小米言简意赅地回话。
“一切数据正常？”赵广平哼了一下，他指着那份自己带过来的备忘，“那上面的推荐位是怎么回事？”
张俊拿起来扫了一眼。他一脸沉痛地对旁边的小米说道：“小米，这就是你不对了。”
包括小米在内，一屋子的人顿时愕然。
张俊摇着头，一脸失望地说道：“我不是告诉过你吗？你这位置拥有对任何下属直播间监控处罚及推荐的资格。权力很大，不过并不好坐。它需要拥有对直播界极端敏锐的触觉，知道以后什么能红，什么不能红。并且牢牢坚信自己的目光。”
赵广平刚想张嘴，却立即被张俊打断了。只见他一脸沉痛地望着小米：“你放这个直播间到最好的推荐，想必有自己的理由。我是十分相信你的能力和目光的。但为什么只放了几分钟就换下来？这点作得不好，以后要注意。”
“在没有其他更突出的直播前，要推荐就推到他结束直播嘛。”张俊又补了一句。
小米不傻，连连点头应下。
赵广平一时哑口无言。
张俊的话明着在批评小米，实际上却是把她的所作所为正当化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