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聂星憋红的脸,刘子俊就知道他被饭噎住,连忙把水递过去,一边拍他肩膀,一边嘟咙道:“你看,你看,不听我的话,报应来了吧!”
聂星接过水,倒进嘴里一阵猛喝,那该死的卡在喉咙上的食物终于被水带进胃里。一阵前所未有的舒适感涌向全身,一口气缓了过来,他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刚才除了被饭憋住外,他还发现吃饭时连呼吸都忘了。
把水还给刘子俊,聂星才发现自己刚才吃饭太过狼狈,有一点狼吞虎咽的感觉。他走到不远处的操场上,一屁股坐在地上,开始慢慢地进食。刘子俊在旁边说着什么,他一句也没有听进去。
侯飞,李谷,李蒙先后端着碗走了过来,训练营的食堂不是很大,一时容不下几百个人。况且宪兵们对于士兵在操场上吃饭也不阻挡,所以士兵们基本上都呆在操场上吃饭。
吃完饭的聂星把碗放在地上,傻愣愣地看着狼吞虎咽的侯飞三个人。他现在脸上已无任何表情,刚才那饿的虚汗直冒,全身发抖的样子还在震憾着他的心,他何时这么饥饿过。
李谷几下就把碗里的饭菜扒了个干净,他伸出舌头,在碗里面尽情地舔着,连一丝油腻都没有放过。侯飞扒完碗里的饭,站起身来,伸长脖子往那几个盛装饭菜的铁桶里面瞧着。宪兵拿着勺子在铁桶里面猛力的刮着,却什么都没有刮出来。
幸好所有的人都吃到了饭,没有一个人饿着。侯飞壮着胆子走到食堂门口,往铁桶里瞧了一眼后,连忙跑过去,讨好道:“几位班长,能不能把铁桶的汤水倒给我,别浪费了!”
几个宪兵往铁桶里一看,铁桶什么都没有,只剩一点菜汤。他们互视一眼,二话不说,抬起铁桶就往侯飞的碗里倒。没想到在铁桶里面看起来只有一点菜汤,倒进碗里却足足有一碗。
侯飞真是高兴的不行,当场端起碗就往嘴里倒,他身体太强壮了,吃的也特多。
吃完晚饭后,马上就进行了集合!
随同教官一起过来的,不只是小强,还有三个人。那三个人年纪和教官差不多,身上穿的衣服和教官身上穿的衣服是一模一样的,由此看来,他们应该也是训练营的领导。
报数完毕后,教官锐利的眼睛扫视全场,脸上表情冷漠,似乎还在为上午的事情感到不悦。果然,他讲的第一件事就上午发生的事情:“想不到第一天,还没有正式训练,就有一个人受不了退出了训练营,这样的废物我真不知道他是怎么考核进来的!”
天哪,都跑成死人了,还说没有正式训练!
教官接着说道:“也好,这么没用的东西留在这里只会浪费我的时间,浪费你们的粮食,一点用处也没有。既然你们跑了一天了,也进入状态了,那我们明天进入正式的训练。训练你们的教官有四个人,我是主教官,我身旁这三人是助教!”
“首先,我自我介绍,我叫朱发杰,另外三个一个是罗教官,一个是何教官,一个是陈教官。当然,他们都得听我的,因为我是主教官。”
“我再重申一遍,这里的一切规则都由我制订,你们必须得听我的,我叫你们怎么做,你们就必须怎么做。任何人都不要抱有任何的幻想,只要你们违反我的规则,后果自负。你放心,我不会让你们好受的!”
“要么,你们就遵守我的规则,然后打造成一个合格的特种兵。当然,你们如果实在受不了,可以选择退出。你们退出了想怎么样都有可以,我管不着。但你们在我眼里,永远成了废物,饭桶,没有用的垃圾!”
“你们的训练时间有六个月,六个月,也就是半年,太长了。你们知道不知道,上一批,也就是去年,你们部队,当然也可能是别的部队,来了312个人,结果没到两个月,就一个不剩。真可笑,当时也有人对我说,他们是部队里面最优秀的士兵!”
“当时,我以为他们会向我证明,他们是块钢,是块铁,是块好料,结果个个成了懦夫,成了软蛋,连个三岁小孩都不如。真******废物,饭桶!”
“我相信你们每一个人都是废物,饭桶,我敢打赌,没出两个月,你们一定会走个精光!你们全都走后,我的世界清静了,我再也不用为你们这些没用的东西浪费我宝贵的时间,坐在办公室里喝茶是一件多么惬意的事情!”
聂星恶狠狠地盯着朱发杰,眼睛中火光万丈,心里骂道:“去你妈的朱发杰,你想要老子走,老子偏不走。你不让老子好走,老子也不会让你安心,不会让你喝上那杯惬意的茶!”
朱发杰当众伸了一个懒腰,打了一个哈欠,然后转身对身旁的罗教官说道:“那个,接下来的事情你来办,我太累了,得回去休息一下!新闻联播应该快开始了吧,我得去看看。”
罗教官敬了一个标准的礼,大声吼道:“是,教官!”
朱发杰这时完全一身土匪样,罗教官竟然视而不见,还大声喊着是,教官,真当眼前419个士兵为空气。按照常识来看,特种部队应该纪律严明,哪有朱发杰这样当着士兵们的面伸懒腰,打哈欠,这样的人根本就不适合当教官。
罗教官可没有这样想,他目送朱发杰走后,径直走到队伍面前,大声吼道:“我们训练营是一个魔鬼训练营,有人称之为地狱,不管怎么说,从这里走出去的人,没有一个想回来看看,在他们的脑子里,这里是一段恐怖的记忆。”
“朱教官说的对,你们现在只是一个废物,没用的东西,废物需要打磨,需要铸造。如果谁受不了,可以退出,选择自动放弃。当然,我们也可以踢走你们,前提是你们真的是废物。”
“今天晚上没有别的训练,先理发,然后规化黑板栏。另外我给你们忠告,做好相应的训练准备,别幻想以后有什么特殊待遇,唯一的特殊待遇就是自动放弃!”
罗教官的嚣张程度不亚于朱发杰,看来训练营的领导都是天下乌鸦一般黑。
训练营里面的宪兵有三四十个,接到罗教官的命令后,他们几乎是每人手上拿着一把理发工具。而待理发的士兵们坐成一排,几乎个个都是临危静坐,等着他们理发。
如果是一两个宪兵帮着理发,心里可能比较踏实,毕竟部队里面的理发师都是由一些手艺巧的士兵们充当。但如果几十个宪兵一起理发,那心里是吊着两桶水——七上八下,他们究竟是不是每一个人都会理发?
宪兵们拿着手动剃发的机器阴笑着走近自己要理发的对象,更有的人,一边阴笑着靠近,一边咔嚓咔嚓地玩弄着手动剃发机器。那架势,像要割人肉一样。
聂星几个人轮在后面,他们阴沉着脸看着,宪兵们的理发手艺实在是“好的出奇”,拿着手动剃发机器在士兵们的头上一阵猛剃,三两下就剃出一个光头来。
原来要剃成一个光头。聂星摸了摸头上已经长长的秀发,心里有些凉飕飕,不知道等一下理发时会不会被剃掉一块皮来。宪兵们那勇猛的动作真让人吃不消。
终于轮到理发了,聂星一屁股坐在凳子上,心里一阵发怵。宪兵阴笑着走过来,用手一扶,狠狠地把他的头扶正,然后故意拿起手动剃发机器在他眼前咔嚓咔嚓两下。聂星的心凉到了底点,只能在心里拜托这位大哥不要把头皮割下来。
宪兵拿着手动剃发机器在聂星头上一阵峰回路转,聂星只看到眼前的黑发哗啦哗啦地往下掉,落在披在身上的红布上。那平底的手动剃发机器贴在头皮上,竟然怪舒服的。
没到五分钟,头发已经剃光,宪兵掀开聂星身上的红布,对着后面的士兵叫道:“下一个!”聂星不相信自己的头发就这样被剃光了,跑到李蒙面前,问道:“看一下,我的头发是不是剃没了?”
李蒙点点头,笑道:“是啊,已经成了光头!”
听到李蒙的话,聂星有些庆幸,至少头皮没有被刮下来,他跑到水龙头那里,给自己洗了一个头。用清水把头上,脖子上理下来的碎发洗掉,呆会儿得冲个凉,不然头发掉进衣服里面,可不好受。
宪兵们的理发速度非常快,四百多个士兵的头没到一个小时就搞定了。留在最后面的一批士兵运气不佳,刚要走就被宪兵们叫住,留下来清扫地上的碎发。
冲完凉的士兵们躺在床上准备睡觉休息,没想到几个宪兵冲了进来。他们手上拿着一把纸做的小红花,给每人发了二十朵,要士兵们拿去贴在操场旁边的一块很大的黑板上。
士兵们拿着小红花狐疑地走到操场上,看到那块很大的黑板已经被绘成一个表格,表格的最上层写着姓名,编号,红花。大家都不知道这个表格用来干嘛,宪后们解释道:“拿支粉笔根据顺序写上自己的编号,姓名,然后把红花贴上去。”
士兵们还是不明白,一个宪兵们不耐烦道:“一朵红花代表着一次机会,如果红花被教官扯完了,你们就被踢出了训练营。怕辛苦,怕累,自己扯也行,全部扯完了就不用受苦!”
聂星拿了一支粉笔在黑板上写上自己的编号,姓名,然后贴上小红花。这种小红花读小学的时候见到过,那是老师为了鼓励优秀的学生制作的,没想到现在又遇到了这种小红花,可这种小红花是为了踢人制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