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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渡过浦江

郭黑带着大家找到一处破损的离浦江很近的一处废弃房子歇下来。交谈中,大家对郭黑有了深刻的了解。

郭黑出生在一个贫苦的小山村,自小爹爹死去,娘改嫁。郭黑因为长得黑没人喜欢,饭量也奇大。后爹很不喜欢,没事便拿他出气。一日,郭黑又遭后爹毒打,被路过的一个嵩山寺武僧看到,觉得郭黑筋骨奇特,是练武的好苗,看其也可怜。于是劝说下带上山去,后爹很开心少个吃饭的大嘴,有人带走郭黑,深感庆幸。

只有郭黑的娘痛哭不愿郭黑离去,但这个年代哪有女人说话的份,郭黑的娘被暴打一顿,赶回后爹的家中。郭黑走时在后爹的门前大喊:“你要在打娘,等老子回来,就扒了你的皮!”

一去十年,郭黑在寺中虽然刻苦,但脾气暴躁,老是惹事,大家都不喜欢他。方丈看出他虐根未净,一直不肯替他阪依佛祖,以记名弟子收留着。但知他仍有机缘,便拳脚功夫悉数教他,犹其一把烧火棍舞的虎虎生风,滴水不进。

十年下的山来,寻母,众邻见他就躲。闯入后爹家中,不见娘。询问,原后爹又娶一房,后爹和新妾死娘亲。郭黑悲怒,打死新妾,剥了后爹,带一根寺里给予他的烧火棍浪迹天涯。

后和盗了皇宫宝物去过白云山藏匿。隔了数年,天下已乱,便又想去取出,却被交情深重的朋友出卖,又被喜欢的人欺骗抛弃,原来人家喜欢自己的不过是那些宝物。

说到这里,郭黑满眼噙泪。于是在举目无亲,心灰意冷下,便失去了活的信念。在白云镇挺尸,却一直有好心人给他吃喝,劝他做工养活自己。但他无心劳累,时间久了,好心人也不再送他饮食。宁儿遇上他那时就是他饿了很多天,正在想通一个似通非通的道理,但饥饿使得虚脱无力,倒在柳树下,宁儿路过给送他了两个油饼,并为他捶背,于是忽然茅塞顿开。

于是有了力气的他,走出白云镇,成为云游天下、劫富济贫的苦行僧,后遇战火,被抓进军营。现在和恩人相遇,本要就要找机会溜掉,这回不但离开了军营,又了了心愿。

秋月、宁儿、若兰和习文听了无不同情郭黑的遭遇。宁儿感动的同时又加强了对人生命运的了解,秋月和若兰为郭黑的悲惨命运留下了晶莹的眼泪。连呼啸的北风都似乎温和了许多。

已经入夜,天气寒冷起来,这时在房中可以生火。燃烧柴火冒出的烟,白天很远就看的很清楚。但在夜里,只要看不到火光,烟再大,即使眼里再好的人也是看不到的。

生着了火,郭黑和习文轮流值班守夜,其他都围着火塘休息了。半夜要趁着河水结冻过河。

夜已经很深,满天的繁星射着冷辉照着浦江两岸,滚滚黄沙在星光的照耀下泛着点点白光。凌冽的北风吹着芦苇荡,飘起漫天的芦花。江水不再“哗哗”的流动,江面一片青白,江水已经结冰。远处不知道哪里,可能因为夜的寒冷,不时地有寒鸦啼鸣。

一辆马车和一骑,带着两匹马,悄然无息的越过河堤,穿过芦苇荡,来到河边。一人跳下马背,在河面上勘察,过了良久,挥手,马车带着马匹,开始渡河,宁儿坐在马车上紧张的望着车外。

由于车轮和马蹄都包着棉布,在光滑的冰面上并不打滑,在冰面飞快的移动着,很快即将渡过河去,几人稍微放下心来。接近岸边,一阵“吱吱嘎嘎”的声音从脚下响起,越担心什么越出现什么,冰面不负重压裂开了!夹住了轮子不能前进,这时不能硬赶着走,这样会使冰面裂缝扩大,马车会掉进冰凉的河水中。

“都不要动,慢慢一个一个下车!”习文说道。第一个慢慢站起,缓缓地走下马车,秋月、宁儿和若兰相续走下马车,先行上岸。郭黑把三匹马也牵上岸边,回头和着习文轻手轻脚的将车里的包袱、衣物、武器、干粮等取下,试着赶动马车,冰面裂得更大了,半个车轮都陷在冰水中,由于受力,冰裂缝向周围扩散着。

两人只好把马解下,抛弃了马车,看着周德全赠送的马车跑了大半的路途,遮挡了风风雨雨,最后竟毁在这里,秋月和宁儿心里挺不好受。

“等到了城里,我们再雇一辆马车。”习文看出两人的恋恋不舍说道。

“我们都骑马快离开,这段时间这里不停地打仗,到处都有他们放出来的斥侯,被发现会被他们当做奸细,直接射杀!”郭黑快速的给每匹马捆绑好包裹行李。将宁儿辏上一匹马,也翻身骑了上去。

“你们能骑马吗?”习文不知道秋月和若兰能不能骑马。

“没问题,小时候我骑过。”若兰说道,爬了半天在习文帮助上了马。“这马真大,比我小时候骑得高多了!”

“我也骑过!”秋月也踩着马镫要上马,上了几次都是失败。习文过来顶住着秋月另一只脚,将秋月推上马去。

“我也想自己骑一匹。”宁儿羡慕的说道。

“呵呵!将来有你骑得,说不定比马更好!”郭黑说着,两腿一夹,马向前小跑而去。

秋月、若兰抖动缰绳,也跟了上去。

习文翻身上马走在最后,一路向北而行。

北风紧,更加寒冷了,路上每人都加了件棉衣抵御严寒。看不出谁是谁的衣服,反正为了取暖,将就裹在身上,一时几人身上花花绿绿,完全像是奔波逃命之人。不过也无所谓了,夜里也没人会跑来欣赏。

宁儿看看广阔的夜空,看看前方的路弯弯曲曲伸向远方,周围朦胧的夜色无边的延展。和着这一段的经历,脑子里忽然想了很多,似乎感悟到了什么。想起从赶路开始,已好多天没有练功,也没有打坐,宁儿忽然想在马上运行真气。于是宁儿静下心来,随着马的起伏,运起太上清心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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