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见深回到乾清宫,宫人一一下跪叩首,高呼“皇帝万岁”,朱见深微笑着点点头,汪直便在旁边喊:“平身!”
打量宫里的布置似乎早已妥当,有许多物件还是从永安宫里带过来的,感觉甚是熟悉。
朱见深高兴地笑了。四下张望,芳琴在,却不见沈晚真的身影,不禁疑惑地问:“芳琴,你万姐姐呢?”
芳琴答:“皇上,姐姐正在里面整理皇上小时候用过的物什呢。”
朱见深一听,愣了一下,随后对众宫人说道:“从今日起,万真儿便是乾清宫的万侍长了,万侍长有什么吩咐你们只管照做就是,不可违拗。”
“是!”
芳琴望着新皇帝朱见深,见他立了新皇后却仍然如此重视沈晚真,不由得为沈晚真开怀地笑了。
朱见深匆匆进入后殿去了,汪直留守在外面,见众宫人仍自望着朱见深的背影,便挥挥手,说:“去吧,各忙各的去,不要全都堆在一起了。”
芳琴笑道:“汪总管好不威风!”
汪直笑道:“你不明白吗,这就叫狐假虎威。”
芳琴抿着嘴笑了。
朱见深走进内殿,见沈晚真正在将他小时候用过的东西整整齐齐地摆放出来,便放慢了脚步,笑意吟吟地走过去。
沈晚真当然听到他的脚步了,笑道:“要不要我给你行大礼呀,皇上?”
“免了吧!”朱见深笑道:“在别人面前,我是皇帝,在你面前,我只是你的男人。”
沈晚真笑了,说:“好不脸红!这是一个皇帝应该说的话吗?一点儿都不正经。”
朱见深笑着过去抱住沈晚真:“这些都是小时候用过的东西了,还收拾它们做什么?难不成你想留着给我们的皇儿用?”
沈晚真笑了:“皇上的皇儿还会用这些东西吗?都旧了。”
朱见深拿过一个小时候玩过的弹珠,看了看,叹道:“是呀,都旧了。我都长大了,它们自然也旧了。”
沈晚真笑:“那皇上还想把它们留给儿孙玩?”
“不留。”朱见深放下弹珠,笑着说:“那时候我处境可怜,没有好东西可玩,以后皇儿皇孙们自然有数不尽的好东西可玩,就不用玩这些旧物件了。”
说着,朱见深又拿起沈晚真做的风车,感慨说:“再说了,这些东西都是我儿时的宝贝,虽然值不了几个钱,可是在我心里,却是价值连城的。我哪舍得把它们拿出来,让孩子们来玩呢?要是他们弄坏了,我可是会心疼的。”
沈晚真笑了:“好吧!算你有情有意。”
“那是当然!”朱见深抱紧沈晚真,叹息道:“那可是你教会我的呀!”
沈晚真惊讶地问:“咦,你不是当皇帝了吗,怎么还‘我、我、我’的?皇帝不是应该自称‘朕’吗?”
朱见深笑道:“那是在下人和臣子面前嘛,称朕是彰显皇帝的高贵。可是在自己心爱的女人面前,有什么可伪装的?又还有什么高贵可言?我小时候,吃饭还是你喂,睡觉还是你哄的呢!”
沈晚真笑了:“话说,听起来我很像是你的保姆呀!”
“不是!”朱见深把她扳过来,脸对着脸,认真地说:“你是我心爱的女人!是这个世界上,我唯一心爱的女人!”
沈晚真笑了:“皇上有皇后,还有大把的嫔妃,怎么可能只有一个心爱的女人。虽然眼下你这样说,但是过了一年半载的,说不定你的想法就改变了。”
“我说的是真的!”朱见深着急地说,“我可以用一辈子向你证明!”
“好啦!”沈晚真笑了笑:“一辈子那么长,那你就慢慢证明吧!我比你大那么多,我会比你早死好多年呢,你的一辈子我是见证不到了。”
“胡说!”朱见深又急了,“不许你说傻话,你不会比我早死的,更不会比我早死好多年!”说着,朱见深眼中涌上了泪水,幽幽地说:“如果没有你,我活着也没有意思了。我会很快就去黄泉之下与你会合的。我们一起去投胎,下辈子还可以在一起……”
“皇上!”沈晚真慌忙去捂朱见深的嘴,说:“今天是皇上登基之日,大好的日子,皇上可说不得这种傻话!”
朱见深说:“我说的不是傻话,是真话。现在你还不能明白我的心,也不相信我的心,但是慢慢地你一定就会相信的。”
说着,朱见深肯定地点点头,说:“我会证明给你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