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长老,我终于炼制成功了,昨夜父亲便托梦与我,说我定能入长老门下!”张师兄环视全场,语无伦次的笑着。
孔长老眉头微微皱起,他不甚喜欢张谦的心性,不过听他说起亡父,自己的以前的师兄,孔长老心里还是黯然,入门他多得师兄照顾,这恩情却是要还的。
当下招过张师兄炼制的土属性低阶灵具,仔细的看看,眼中渐渐出现笑容:“总算不错,没有给你父亲丢脸,品相完好,在这几份灵具中当排第一!”
张师兄又“哈哈”大笑,一吐心中所有的郁气,喜滋滋的看着众人。
“我早知今日定是张师兄大放光彩,压倒众生!”
“师兄果然天资横溢,我云阳未来的炼器大师非师兄莫属!”
“师兄出头了,我们也能有口汤喝了!”
张师兄请来观看的众弟子终于有了用武之地,当下卖力的吹捧,只恨这里不能敲锣打鼓。
孔长老看着远远近近,此时就只有洪方一动不动,他心里更是不喜,却懒的出言,正准备将张谦收入门墙。
不料张谦看到孔长老皱眉的模样,再一瞧洪方如今的做派,心里一喜,说道:“长老,这炼器会可还未结束呢,洪师弟还在炼制灵具!”
此话一出场间顿时落针可闻,静悄悄的,众人都朝洪方看去,只见他低垂着头,盘膝而坐的姿势已经严重变形,看起来歪歪扭扭的,而角落里不时传来的一阵高高低低的鼾声,更让众人喜不自胜。
“这位师弟真是异想天开,连炼器都能睡着,这要是炸炉了可如何是好!”
“这样的刺头我云阳也不多见啊,若非这洪方胆子大到没边,竟敢去撩拨赵大小姐,又如何引得赵家给他下帖!”
宋师兄冷冰冰的脸上也挂着一丝苦笑,“竟敢在孔长老面前睡觉,真是个傻大胆,我与他结盟共谋大事,眼下看来,却是不能指望他了!”
孔长老脸色越来越阴沉,他本无心理会洪方,但眼下听到众人的议论,不免大怒,“刘敏,将这个举止不规的弟子拖出去,从此我广德殿不允许此人踏入半步!”
刘敏听到师尊如此吩咐,心下大喜,他正苦无机会对付洪方,听罢快速的朝洪方奔过去。
而张谦此时眼见洪方就要倒霉,怎能不凑趣,当下也窜过去,行至中途他还跟刘敏打了个眼色,示意他先动手。
刘敏会意,面对这个即将入门的小师弟,他自然乐得做顺水人情,脚下的步子一下之间就小了许多。
张谦脸背着孔长老狞笑一阵,随后快速的朝洪方一把抓来,这一下势必要让洪方脸朝下,摔个大马趴。
洪方虽然熟睡,但因为日防夜防灵儿的突袭已经变得自然,见脑后生风,眼也不睁,一巴掌朝着后面拍去。
他何等力气,这一下虽说甩的自然,并没有刻意下死力,但还是后发先至,一掌甩在张谦并未肿起的另外半张脸上,张谦大意之下遭此重击,笑意顿失,嘴里惊呼一声,腾空飞起数丈,朝着众弟子砸去。
众人抱着死道友,不死贫道的心态,在岌岌可危之间险险避过这个人形沙包,张谦便朝着殿门扑去,一下闷响过后,众人发觉张谦竟好像挂在殿门上,就在大伙以为眼花的时候,张谦才脸贴着殿门,慢慢滑落在地上。
周围一阵惊恐声,众人骇然的看着悠悠醒来的洪方,再和宗内那头暴躁的猴子一对比,越看越像。
自有死党上前查看,顿时发现张谦左右两边的脸又显得不对称,刚刚受创的脸明显肥上一圈,连服灌了数种灵丹之后,张谦仍是昏迷不醒。
孔长老气的胡子都歪了,手指不住颤抖,指着洪方说道:“执法堂呢,死哪里去了!老夫今日定然不能饶过如此恶人!”
洪方刚睁开眼,发觉众人正盯着他,赶忙收回有些麻痒的手掌,往地上一搭,站起身来,四处张望,在众人施救的缝隙里看见生死不知的张谦。
他这一觉睡的甚是香甜,洪方忽然有些明白刘一鸣为何守炉老是睡着,持续不断的灌输灵力,而且没有异状产生,确实很容易让人昏昏沉沉。
周公相招,盛情难却,岂能拒绝!
刘敏照顾着凄惨的张谦,听到孔长老的话语,也朝着门外大喊道:“周师兄,我师尊有话交代!”
周师兄其实并未离远,他三人悄悄的在地火谷找了个无人的角落,趴着疗伤。
他还是没有放弃找洪方到执法堂喝茶的打算,在殿外听到孔长老怒吼,心下一喜,随即整装正行,我执法堂终于又重现天日了。
待得三人屁颠屁颠的跑进来,发现恶人竟是洪方,心里顿时更高兴了,也不顾身体多有不适,就要上前扯着洪方离去。
洪方觉得眼前黑云压顶,四面楚歌,执法堂不是善地,去了最少脱一层皮,自己身上的财物估计还会被洗劫一空。
不去,瞧孔长老一副随时都会暴走的模样,就是当场把他打杀在此地,估计宗内也没人敢说什么。
洪方心里翻江倒海,被周师兄等人连拉带拽,慢慢远去。
此时他忽然想到什么,指着丹炉说道:“长老,弟子的灵具已经炼制成功,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啊!”
孔长老正在气头上,听到洪方的话语,更是恼怒,你在我广德殿睡觉也就罢了,还殴打老夫的弟子,如今更是漫天扯谎!
想罢猛然一招,只见洪方的丹炉,炉盖冲天飞起,一下子撞在殿顶,发出一通大响,随后一把火红色的灵具出现在他手中。
“咦,还真炼制好了,完美无瑕!不错!啊!”孔长老的声音一下子变得很大,好似受了什么惊吓。
他一把拉过韩师叔,急急的说道:“这个是中阶灵具吧?”
其实一辈子跟灵具打交道,孔长老早已心中有数,只是觉得过于离奇,才不禁出言相询。
韩师叔早在红光亮起的时候就感到诧异,当下探前一看,点了点头,说道:“是一把火属性的中阶灵具,是那个顽劣的弟子炼制的?”
韩师叔话音里同样带着种种疑问。
此时洪方已经消失在门外,周师兄在他耳边一遍一遍的重复执法堂十大酷刑,并一只手捏着洪方的手臂,狞笑着道:“以师弟如此强横的躯体,熬个遍肯定没问题,说不准能给我触类旁通,借此再创出新的酷刑!”
洪方无心理会周师兄的絮絮叨叨,他左想右想,最想一脚奔回地火谷,请求南师叔庇护,谁叫你让我来的,如今事情办砸了,总要帮衬一下吧。
孔长老虽已不见洪方身影,但他纹丝不动,张口大口喝道:“把人给我带回来!”
这一声大喝,广德殿上空残存的尘土瞬间飘洒而下,这一下余音,也让众弟子们纷纷掩住耳朵,周师兄在门外自然不敢装听不到。
他恶狠狠的对着洪方说道:“看来情况有变,多半是张师兄身陨,孔长老忍不住要当场打杀你了!”
洪方此时已经忘记自己炼制的灵具带来的震撼,他知道灵具炼制不易,但熟能生巧,他自己就是这样熬过来的,每回将炼制好的灵具,跟地火谷执事换取贡献的时候,那人从无笑语,而且这一回洪方睡得早,并不知道一份低阶灵具的炼成,就能让弟子们欣喜若狂。
他现在脑中还停留着张谦生死不知的情景,嘴角溢出的泡沫,让洪方心里一阵苦涩。
孔长老看见洪方被拉扯着进入广德殿,服饰散乱,眼神茫然,又是一阵恼怒,走上前来,叫道:“执法堂的还不快滚!”
周师兄从孔长老严厉的眼神里,再次确认了这个苦涩的消息,无奈之下,全身力气渐失,面色悲凉,脚步虚浮的走出大殿。
周师兄走出大殿后自然不肯离去,蹲在殿门一角,耳朵贴着殿壁,久久不肯离去。
此时张谦的伤势已经缓和,众人眼中的焦点也移到了孔长老这里。
“孔长老手中拿的灵具,难道是洪方那小子炼制的?”
“大概是吧,”一人酸溜溜的低声说着,又看了一眼可怜的张谦,“从来只见新人笑,何曾听闻旧人哭!”
刘师兄看到张谦那副惨样,很想出言帮助,但摄于孔长老一贯的作风,始终不敢出声。
孔长老走到洪方面前,僵直的脸硬生生挤出一丝笑容,悄然问道:“这中阶灵具是你炼制的?”
洪方看了看火红色的灵具,点点头:“是弟子炼制,弟子今日失手打伤张师兄,还望长老恕罪!”
孔长老摆摆手,继续说道:“我知你入门不过一年多,杂灵根的资质,能修炼到炼气中期已属不易,如何有时间炼制灵具!”
洪方见雷霆一时压不下来,心下稍稍镇定,说道:“弟子从炼气初期开始便在南师叔手下守炉,如今已有一年多!”
“原来是南老头!”孔长老恨恨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