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得咸阳,正值阳春三月时分,楚地春暖花开,秦兵六十万分作三路直下,王翦坐镇中军,王贲攻左翼,杨端和攻右翼。楚军疲于应付,登时节节败退。然而王贲所率左路却难以进展,以致三军错失许多战机,王翦怪责不已。而他这一路恰巧多为李信旧部,莫非真有甚么魔咒,王贲心下想道。
这晚用过战饭,王贲叫来庄恩廷,细细询问他当时败因,庄恩廷仔细述说了一遍。王贲沉吟道:“敌人于我军动向似乎了若指掌,几乎每次都能精准扑击,难道这都是巧合?”庄恩廷道:“莫非将军是说,军中有人泄露行踪给敌军?”王贲道:“我也不过作此猜想罢了!但依我经验来看,只有此说才最为合理。且此人军阶不低,方能知悉我军部署。”沉思了一会又道:“此事只可你我二人知道,不可泄露,以免引起相互猜忌,涣散军心。”庄恩廷点头道:“是!末将自理会得。”
接连几次,王贲先宣布行军部署,于途又作临时调整,这几次却打得楚军落花流水,他也就更加相信内贼一说了。饶是如此,他也不能作过多试探,以免打草惊蛇,引得内奸知觉,那其以后的行动会更加隐蔽,更加不易发觉。
这日王贲宣布完作战计划,已是亥初时分,令众人早些歇息,自己却偷偷换上夜行衣服,潜入军营附近的一座荒山之中。约摸过了一顿饭工夫,他果然见到一条黑影朝这边而来,心头不由掠过一丝喜悦,因为他已如此连续守了数晚,看来今天终于要有所收获了。
待那黑影渐行渐远,快要消失之时,他立即从草丛中跃将出来,尾随着那条黑影。以他脚下工夫,完全不在话下。行了十多里,那黑影进入了一处乱石丛中,坐在一堆乱石之上。月光映照,反射在那黑衣人脸上,赫然便是扶桑。
王贲心内吃了一惊:这小子自从被自己带来秦国,已完全归顺于大秦,并被皇上认作了干儿子,他母亲也倍受皇上器重,如果他真是那个所谓的内奸,那其城府之深,包藏之祸心可就太可怕了。
他偷偷藏身于一块巨石之后,隔了良久,忽听扶桑道:“是谁?还不给我出来?”王贲心道:“咦!我与他相隔甚远,未必也给他发现了,看来今晚又要功亏一篑了,这小子近来功力可是进步不小啊!”正要闪身出来,忽听一个声音格格娇笑道:“桑哥,是我呀!怎地隔这么远也被你听到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