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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地狱之歌7:歌词

木偶被胖子用暴力撬开了,从它中空的身体里,我们找到折成四角型的纸团。摊开来,那上面记录的,是朵儿那道歌的下半节。内容更为恐怖的第四、五节的曲谱和歌词!

沙滩边的冷饮店中,我把先后两张歌谱放到了一起,胖子和我一样,在对方的眼中我们能看到彼此不安的情绪。只不过两页信纸,但从中散发出来的,却是浓郁的死亡味道。

整道歌的内容如下:

冰蓝色的凌晨

看不到墙角阴暗角落里的猫

我已经糜烂,无法抬头看那往日的伤

黑色的猫,那幽黄色的瞳孔中

映照的是我死去的模样

……

穿着你送的黑色长裙,踩着红色的靴子在半夜觅觅寻寻

城市是灰色的剪影,流动的风是你说抱歉的声音

我的嘴角在笑,记忆是歇斯底里的逃

谁对谁的依赖,谁却成了谁的无理取闹

你欠我一句承诺,我欠你一个拥抱

永远结束不了,结局是你的温柔微笑

和我的高傲

……

我学会,做作的笑

从此拒绝所有的友好

我学会,做作的笑

这一切都不再需要

灰飞烟灭,支撑的力量在瞬间毁灭

撕碎了最后的伪装,我只想跟你一起沉睡

……

那是一个白色的下午

光从四方的窗照进了房

我看到许多蠕动的虫

它们红的绿的黄的黑的

用怜悯的目光看着我

靠近我

我没有呼吸

糜烂的身体和它们一起被钉在耶稣的十字之上

嘶声尖叫

……

没有完整皮肤的我在冷笑

划破贪婪的空气中有血腥的味道

残酷的华丽乐章在沉默中循环汇演

洗不净的肮脏木偶,残缺的嘴角在笑

我们

最终回到那熟悉的黑房

你说,我会爱你一生一世

我说,今日让我们合葬

灰飞烟灭,其实都是我们的需要!

……

我们无法相信,世上还有这么恐怖的歌曲,整首歌流露出来的是一种死亡的味道,当看完它们的时候,我简直可以闻到空气里散发着让人发呕的血腥味。

“你怎么看?”胖子脸色挺难看,他大哥也算胆大妄为的主,但这会却在两面纸跟前发怵,要换作平时总得让我大笑一番。

可现在我也笑不出来,我摇着头低声说:“错了,原来是这样啊。”

“什么错了?”胖子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似的看着我。

我指着第一节的歌词说:“刚拿到这歌的上半节谱子时,我以为是朵儿预感到自己会死,所以才会写出那样的歌词来。可现在结合下半节的歌词来看,我之前的想法完全错了。”

抬起头,我看着胖子,说出让我自己也害怕的话:“最大的可能是,当韩秀熙拿到朵儿这两样东西的时候,朵儿其实已经死了。”

“你是说……”胖子张大了嘴巴说不出话来。

我知道他想说什么,点点头我说道:“就是那样,朵儿她把经历写成了歌,又拿给和自己最亲的韩秀熙,是希望她可以从中发现朵儿已死的事情。可惜韩秀熙年纪还小,并没有往这方面想,再加上不久后遇到了车祸,所以这两张歌谱,直到现在才被你我发现。”

“她这样做的目的是什么?”胖子挠着脑袋说:“我不明白,如果那朵儿想通知别人自己被杀了,那直接留字不就完了,为什么非得留下这像猜谜似的歌谱。”

我叹了口气,说:“韩秀熙告诉过我,这歌是朵儿有感她那即将崩溃的爱情而做。如此说来的话,她还极爱自己的男友,所以,我想她是打算把这事交给老天决定吧。外人看不看得破这整桩事,就由天来决定……”

“那杀她的人是?”

“八成是刘旭了,因为韩秀熙说过,他是朵儿的男朋友。而且从他对我们撒谎看来,他显然想隐瞒什么。不过这只是我的猜测,所以,我还必须找到证据!”我站了起来。

胖子拉着我说:“别告诉我你要去知客旅馆。”

我说你明知故问呢,胖子又说:“要不,这事咱别管了。直接报警得了……”

“要换你是警察,我拿着这两页歌谱往你桌上一放,然后告诉你刘旭杀了朵儿,你有什么反应?”

胖子支着脑袋想了一会,然后苦笑着说:“直接把你往神经病院送。”

“这不就结了。”我摊开手说:“按照第四节的歌词……那是一个白色的下午,光从四方的窗照进了房……显然,朵儿的尸体被埋在屋子里。你想想看我们前两天那房间天花板上老是出现蛆虫,三楼大有可能就是藏尸的地方。如果我们找到尸体再报警,刘旭就别想赖了。”

“我看你小子将来毕业干脆去报考警校得了,别白浪费了你这人才。”拗不过我的胖子感叹着说道。

我白了他一眼,说咱这是迫不得以。

从冷饮店出来,我们兜了个大圈,确定没被人发现后,才悄悄地摸到“知客”旅馆后头。夏天已经到了,青湾岛也快为旅游的旺季,就在我们住的那几天,刘旭几乎每天要跑城里进一次货,如果没有意外,呆会我们会有机会趁着他不在悄悄溜进旅馆里。当然旅馆里还有个刘姨,不过老人家都有睡午觉的习惯,而且为了随时迎接客人,刘姨通常都在接待间的小卧室里休息。

这样,我们就可以旅馆后面爬上二楼,而不会惊动刘旭母子。

果然,我们在旅馆后的围墙呆了一会,就跳到汽车发动的声音。隐隐听到刘旭交待了他母亲几句,接着汽车便开走了。我和胖子使了个眼色,两人没费多少功夫就翻过了围墙,然后从旅馆的后门走了进去。

从接待间的方向传来京剧的声音,我们知道这时候刘姨会听着小曲午睡,于是和胖子两人脱了鞋,像做贼似的悄无声息地溜到楼梯口,然后提心吊胆地往楼上走。

到了二楼拐角处,我们稍微松了一口气,还好没给刘姨发现,要不然我们肯定被捉进公安局去。两人朝三楼看了看,然后我做了个手势,当先踏上三楼的楼梯。

尽管睡梦中我好像来过一次,可是现在走起来,我感觉三楼的楼梯未免比下面的长太多,而且在楼中间的拐角还关着一扇门,像是储物室之类的。心想刘旭这旅馆有够奇怪的,储物室竟然设在楼中间,但我也没多想,加快脚步走上了三楼。从楼梯口出来就是一个客厅,想来现在旅馆没客人,所以刘旭母子并没有把客厅大门锁上,这给我们一个长驱直入的机会。

客厅后是刘旭母子的房间,我压低了声音说:“咱一个一间,主要看看衣柜什么的可以藏得下人的家具。对了,还有墙壁和地板也敲敲,要是藏着尸体,这些东西会发现中空的声音。”

胖子拍拍自己的胸口,笑了笑没说话,便钻进一间屋子里。

可让我们意外的是,查遍了两个房间和客厅,我们却找不到朵儿的尸体。什么衣柜啊,墙壁啊我们全找了个遍,就差没把地翻过来找了。可是,忙活了大半个钟头,我们却一无所得。

“怎么会这样。”胖子有些着急,这也难怪。本来以为十足把握的事情,现在却一筹莫展,他疑惑地说:“难道朵儿的歌词是唬人的?”

我摇着头说不可能,从昨晚那个梦来看,朵儿确实是在某个房间里。那么,为什么我们找遍了三楼却找不到她的尸体?

站在窗口,我把歌词拿出来借着阳光再看了遍。正思索间,对面别墅的玻璃窗反射着午后的阳光刺了我一下,我皱着眉把头抬起来,但在看到旅馆对街的别墅时,我轻轻一抖,然后笑着对胖子说:“我知道了,朵儿的尸体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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