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怎么回事儿啊?成越不是在忽悠你吧?”屋子里只剩下我和之晴还有静,看之晴的情绪没那么失控我才开口问她。
“就是啊,你别被一小丫头给耍了。”静过去和我一起把之晴拉起来坐到沙发上。
“不是,是田野那个王八蛋。”之晴抽泣着,“今儿一大早我就收到成越的短信,要我和她在咱学校门口的咖啡厅见面。”
“她怎么会知道你的号码。”静边倒水边说出我也在琢磨的问题。
“她信息上就说有事儿求我,我当时也没多想,就过去了。结果到了那儿她就拉着我的手哭,说她不能没有田野,没有田野她会死的。”
“靠,真当电视剧演呢,就算是这样是不是也得拿出点现金支票什么的。”倒不是不同情成越,我这人就这样,帮亲不帮理,在说了,就这事儿成越也不占理。
“我当时也觉着挺好笑的,我就说你爱怎么着都成,有事儿直接告儿田野,别来烦我。”
“对,就应该这态度。”
“小诺,你别打岔,让之晴说完。”
“她还是拽着我的手一直哭,说昨天晚上已经找过田野了,可是田野说他已经有了女朋友根本不愿意搭理她。”
“这就对了,算他有点儿良心,好吧,我不打岔,你继续。”看见静又瞪我,我乖乖闭上了嘴。静一直不断的给之晴递纸擦眼泪。
“我说这是他俩的事儿,和我半毛钱关系也没有。然后她就哭着求我,还递给我一张医院的诊断书,说她怀孕了,当时我一下子就傻了,成越哭着说她本来收到田野的分手短信特伤心就想着打电话给他,可是一连好几天都打不通,最后学校体检的时候查出她怀孕的事儿要请家长劝退,她不敢告诉她哥,所以只能来找田野,可是田野根本不愿意搭理她,她这才来找我的,希望我能帮她跟田野说说。”
“这么说田野已经知道这事儿了?”
“成越说田野还不知道她不敢说。”
“这什么逻辑,她怀了田野的孩子然后跑这儿找你的同情,没事儿吧她。”静急赤白脸的冲着之晴大喊。
“那你打算怎么办?”
“分手呗,我和他有没怎么样,我现在觉着他特恶心。”之晴擦干眼泪深吸了一口气,好像淡定了很多,虽然我们平时聊天看上去尺度特大,还老是宣扬自己怎么怎么开放,鄙视这个装清纯那个装清高的,好像思想保守是一件儿特丢人的事儿,可是只有真的到自己身上我们才不得不承认其实我们都很懵懂,其实我们懂得真的很少,其实我们能接受的尺度和那些整天待着快一厘米厚的眼镜儿妹没有什么区别。
“别,之晴,你冷静一点儿。”我拽住之晴的那瞬间就好像是拽住了他俩的最后一点儿希望,静在边上眼睛睁特大,眼泪直眼里打转儿。
之晴甩开我的手,微笑地看着我俩,表情跟雅典娜似的,“我都已经不难过了,你俩哭屁啊。”说完之晴拍了拍脸特精神的出了酒吧。
看着她的背影我知道她不高兴,一点儿也不高兴,特孤独,说不出来的忧伤,我真的宁愿她找到田野大哭大闹,摔东西打人都成,可是她就这样异于平时的冷静,感情真的可以让一个人看上去和以前一点儿也不一样,刚认识之晴跟她抱在一起打架的时候,一块儿喝酒玩儿游戏的时候,她露着小虎牙冲田野乐的时候,我们谁都不会想到她会遇到这样儿的事儿,谁也不会知道这个时候她会是这样的态度。
静说一般别人在不高兴的时候被我安慰以后都会更加不高兴,我也不得不承认我确实不会安慰人,所以在象征地反驳几句之后我果断选择去找田野算账,而贤妻良母的静就只能跟着之晴出酒吧。
进包间的时候看见他们几个蔫了吧唧的跟边儿上杵着和城门门口儿那俩狮子似的,特特在地上直转悠,时不时的瞪田野一眼,田野在沙发上好像低着脑袋什么都不说,一直在抽烟。
“田野,你打算怎么办?”我忍不住打破沉默。
“不用你们管,我自己来解决。”田野说完就往外走。
“之晴怎么办?”特特拽住田野,“你丫是不有毛病,有你这么玩儿的吗?”
“我说了我会自己解决!”田野一把甩开特特直径走了出去。
“事情不是你们想象的那样!”阳光抓住要追出去的特特,脑袋上青筋都快奔出来了。
“那是怎样?”我从来没有这样对阳光发过火,可他一直都在给我给之晴吃定心丸,结果却是这样,我真的不知道是我智商太低还是他们相互打掩护的技术太高,看着阳光和田野近似的表情,我感觉自己都快要疯掉了,“你说啊!是什么样的?用你好兄弟的立场来解释,这到底算什么?祸害谁呢?”我从来没有跟任何人发过火,更别提是阳光,我感觉自己就像个着了火的小丑,我特想找个地儿把自己藏起来,可是怎么办呢?我能把自己藏起来,可是我能无视之晴受的伤害吗?
“好,我来告诉你们,成越是成铎的妹妹,够了吗?”阳光说完摔门就离开了,留下我们几个傻愣在屋里,显然大家都不知道这个秘密,也没有人可以坦然地接受这样的关系,我坐在地上,脑子嗡嗡直响,我想着之晴流眼泪的伤心还有离开时的淡漠,想到田野无奈的眼神儿,想到阳光紧皱着眉的样子,心里说不出来的难受,大家都在以自己的方式解决问题,以自己的极限在保护身边儿的人,那么我呢?我除了无缘无故的找事儿,除了把阳光当成自己的私有物品,除了一出事儿就跟着瞎着急乱发火手足无措,我还做了什么?
毛毛一直蹲在地上抽烟,特特说这件事儿到此为止,谁都不要告诉静,她已经不堪重负了,还说自己会解决掉成越的孩子,也会跟之晴解释清楚,毛毛始终什么都没说,只是一直皱着眉抽烟,好像所有人都不存在似的。
太子蹲在我身边儿,用手护着我的脑袋让我靠在他身上,好像在护着一特柔弱的姑娘似的,可能在太子在大家眼里我确实就是这样的,只是我自己一直特不愿意承认,我一直特希望自己能有特特那样的担当和脑子,很久之后特特告儿我说,其实他们都特羡慕我什么都做不了,那些我看到的能力从来都不是什么超能力,只是一些伤口积淀下不得已的成熟而已。
晚上和特特回寝室的时候静和之晴在吃烤串,喝啤酒,满地的啤酒罐儿,简直就是俩酒鬼,特特说看来今儿是什么都不用说了,然后从墙角拿起一瓶儿啤酒直接用牙撬开就往嘴里灌,我当时是真惊着了,但是也没想着阻止,从她爸出现到现在,各种事儿已经让她倒不过气儿,就陪她喝呗。
一晚上啤酒瓶儿啤酒罐儿满地都是,没有一个躺在地上横七竖八躺了一地,一开始我还特担心特特会在静面前把成越的事儿说漏嘴,之后酒精就完全夺走了我的全部思想。
阳光在护城河边儿上找到田野告儿他现在既然成越怀孕了,反正也瞒不住了,那这一切就该让大家知道了,之晴会理解的,只要不告诉静,这一切会过去的。
田野满脸眼泪,“我是不是特混蛋,之晴和成越其实都是特别好的女孩儿。”
“谁没当过混蛋呢,我们都明白。”阳光把手搭在田野的肩上,看着远方,好像这个世界真的是有很多事儿不是可以绸缪的,不管在怎么努力,有时候还是连最亲近的人都保护不了。
“成越其实特单纯,她什么都不懂。”田野低头看着水,他努力回忆这里的水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变得不再清澈了呢,可是却怎么也想不起来,亏自己那么喜欢来这儿。
“我会找最好的医院,一切都会安排妥妥的。”
“很多事儿我都明白。”
“走,喝酒去,没事。”
阳光打电话叫了毛毛和太子,四个人一起在路边摊儿撸串喝啤酒,我不知道,有些事儿我做不到的,作为兄弟的他们却可以,比如让阳光完全融入路边摊儿。
“毛哥,这事儿是我欠考虑。”田野一口干了一大杯啤酒。
“废什么话,喝酒!”毛毛举起酒杯也干了。
可能男人的世界有时候真的是很简单,不管有什么事儿,只要兄弟还在,不管多烦,只要还有酒。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脑袋和被揍了似的生疼,躺在地上也就算了还躺在几个啤酒罐儿上,一看她们几个还不如我呢,一个个躺得横七竖八,让我突然想起横尸遍野这个词儿来。
“起床起床了啊。”都快十点了,不用怎么叫大家也就都醒来了,之晴心情好像还不错,特特也是,俩人哼着小曲儿,换衣服洗漱和以前没什么不一样。
“哎,这俩人中邪了还是中毒了。”静凌乱的看着这俩人。
“谁知道呢,走吧,先洗漱。”我想着特特可能已经把成越的事儿说了,可问题是昨天不是一直跟一块儿喝酒呢嘛,而且貌似静什么都不知道啊,究竟是怎么回事儿呢。
“哎哎哎,你俩这是准备干嘛去啊?”
“我刚刚约了田野吃午饭。”之晴边认真的贴假睫毛边说,其实那假睫毛真不比之晴的睫毛长,根本没必要费这今儿,可用特特的话来说,这是一种安全感,就和我出门要穿衣服似的,真稀奇,我不穿衣服出去抓曝光率啊。
“我回酒吧啊。”特特梳妆完毕,踩着二十厘米的高跟鞋风风火火的出门,临了的时候冲我特意味深长的笑了一下,我知道丫肯定是把之晴搞定了,这种得瑟中夹杂着炫耀的笑容我忒熟悉了,以前总觉着特特这种表情特欠揍,可现在感觉还不错,居然还有种踏实的感觉。
“你和田野吃饭,怎么个意思?”静特不理解的看着之晴。
“我得听听看他怎么说。”
“嗯,也是,可是你注意情绪,别太激动,好好说。”
“知道了。”咣的一声屋子里又剩下我和静两个人。
“小诺,之晴是不是气傻了,你能理解她现在的状态吗?”
“不明白,到时候咱问问吧。”我赶紧进卫生间洗漱打算出门,只和静两个人待在屋子里,我可不敢保证我说话不会有任何漏洞,她那么聪明,要是我说了什么被她知道成越是成铎的妹妹,而田野和之晴所受的一切归根结底都是因为她,那她不得奔溃啊,想想都可怕,三十六计走为上。
收拾的差不多的时候手到特特的短信,“如果静不和你一起的话,就来酒吧。”
“静,我去上课,你去吗?”
“不了,脑袋疼,再睡会儿。”她这么一说我突然发现我的脑袋也还疼着呢。
“好吧,那我走了。”
到了酒吧好像有一种比较正常的感觉,“都在啊。”
“长话短说,成越的孩子我会出面陪她做掉,你们不要再和她有什么联系,尤其是田野,这件事儿不要告儿静,她问起来就说成越怀孕是假的,一切都是乌龙。”特特双手抱在胸前,给我们的感觉就是给她一个贩毒团伙儿丫也能领导得游刃有余,有些东西就是天生的,比如阳光的脑袋,特特的气势,静的脸蛋儿,还有我的运气。
“你可以吗?”大家都表示没有问题的时候毛毛突然特担心的说。
“废什么话,我一个人可以搞定,散了吧。”看来上帝还是特够意思地把那个能抗的住一切的特特又还给我们了。
“我原谅你了。”阳光满脸得意。
“你有没有搞错啊,是我原谅你了。”
“切,嘴硬什么啊,你不理解我又不怪你。”
“滚,你不跟我说出事实,是我大人不记小人过好吗?”
“拉倒吧,你是大人?你哪儿大啊?”
“滚,臭流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