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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老故事

牟亦杰呆呆地看着眼前这个女人,他认识,他当然认识,只是,他认识的,是照片上的她,是那年正值豆蔻的她,是那年“回眸一笑百媚生”的她。虽然,此时站在大家面前的周怡早已是年过半百的老女人,但当年的模样就如同影子一般紧紧跟随着她生老病死,无论她变得多么苍老多么年迈,牟亦杰都无法忘记第一次看见她的照片时被惊艳到的感觉。这种感觉,依稀间依然环绕在周怡的身遭。那年,多少男子为她如痴如醉。

“她才是古池真正的爱人。”牟亦杰的眼球完全被这个女鬼死死地抓在手里,他从来没有想过,会见到古池同他讲过的那些“有缘人”。

“古池不是说他喜欢小蝶么?我去,这么花心?”木笙一脸目瞪口呆,看着眼前这个至少比自己大四五十岁的老女人,怎么也联系不上古池这种又帅又有型的花美男身上啊!

“古池是妖,他不死也不老,一千年,他会遇见很多人,也会送走很多人,自然也会爱上很多人。”周怡淡淡地回复道,“人活一生,也会爱上很多人,也会有迷茫错乱的时候,何况要活几百年上千年的妖呢?”

“那么你跟着牟亦杰一定是知道他是古池的朋友而且他和我们认识,所以你找我们也一定是和古池有关咯?”司寇支着下巴问道。

周怡慢慢地点了点头,道出了自己的来意,原来,她决定用自己轮回的机会,换古池免受重新修炼之苦。听完这个,木笙是感动的一塌糊涂,眼眶瞬间湿润起来:“这真是真爱啊~~~”说着还抽了好几张卫生纸。牟亦杰则一脸沉重,欲言又止,他皱着眉看了看周怡,许久才说道:“分明是他对不起你,最后为何是你为他的错误买单。”

一听这话,正在真爱情节里不能自拔的木笙忽的怔住了,她眨巴眨巴眼睛,看了看牟亦杰又看了看周怡,睫毛上还挂着泪珠,餐巾纸还没来得及擦干净擤出来的鼻涕。司寇瘪着嘴怼了怼木笙,木笙才反应过来擦干净了鼻涕,然后问道:“什么叫古池对不起她?什么情况?”

“喂!第一卷你没来么?”无语地摇了摇头。

“我可是主角!可是,人家还不是不清楚情况嘛!”木笙撅着小嘴一脸无辜模样。

“当初,古池同我讲过不少他遇到过的‘有缘人’,其中,就有她。”牟亦杰看着周怡的,开始道出了这个故事。

那年是一九七六,也是中国最不平凡的一年,wen革结束,三大伟人相继去世,唐山大地震……天灾与人祸并至。就在这样一个不平凡的一年,古池遇上周怡。那年周怡也就十五六岁,却已是整条街上的名人,人人都知道,有个貌美如花的女子叫周怡。但折了周怡美名的是她的身份——她是一名**。

wen革期间,很多**被拖出来,游街的游街,批斗的批斗,但并非所有的妓院都被查收一空,周怡所待的地方,也是后期才开始形成的,外看也只是一家普通的理发店,接的多是熟人,也很有一部分人并不知还有内容。

周怡十二岁就来了这里,她无父无母,谁都不知道,她从哪里来,是哪户人家的闺女,只知道,她来那日,美貌就被被传的沸沸扬扬,引的巷里巷外的人儿都探出窗来看。那时,大家只知她是发廊新纳的学徒。

后来wen革走入尾声,生活也渐入正轨,而周怡真正的身份浮出水面,闲言碎语如同万箭穿心。可她也不恼,亦或是装作淡然的模样,她爱打扮,和十五六岁的少女一样,有一颗爱美之心,她穿着时髦,还有不少胭脂水粉,她很快成了名人,成了,一致公认的花魁。

人们只知她是一介青楼女子,却不知道她也有一番自己的秉性。她接的客很少,她只接自己喜爱的人。有多少男子用尽九牛二虎之力也没能入了她的眼,又有多少男人日日夜夜的念想着她。

而她第一次见到古池,就深深的被他所迷住了。

古池知道周怡是做什么的,可他从来只来理发,也不知从何时他也喜欢上她了,可能是从那日告诉她别再做这行当罢!可他不愿承认自己的内心,就像,不愿承认对小蝶的情感一样。

“那后来呢?”木笙听入迷了,这些故事发生的时候,好像离自己很远,又好像,就发生在不久之前。毕竟爱情,总是说一万年也不会过时。

“后面……古池就没有和我讲过了……”牟亦杰挠挠后脑勺,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

“后面的故事我来讲吧。”周怡的眸子一闪,说道。

后来,古池也发现他爱上周怡了,可是这种感觉越发强烈,他就越发不愿去承认,可又控制不住想要见她的冲动,他去理发的次数越来越多,甚至用法术去刺激头发生长。周怡也发现,他的头发,实在长得太快了。

终于有一天,古池忍不住了,他冲进理发店,拉起周怡,头也不回的一路狂奔,他们跑到一处油菜花田,那时正值四月。

两人对视,周怡内心像春潮一浪接着一浪,拍打着心窝,惹得小脸儿泛着红晕,可她等来的,不是古池申请告白,而是,杀身之祸。

古池要杀了她,因为他不想爱上一个人类,他要杀掉她,抽走她的意志,他在她的面前展露了原形,可在落手的那一刻,他犹豫了。

古池没有杀死周怡,但是抽了她一点儿意志,然后再也没有出现,而周怡也因此落下了慢性病的病根儿。

他们的重逢,是那天,妓院早已废了,理发店也只是虚设,都成了周怡的定所,她一直没走,一直,在等他回来,她说她不怪他也不在意是人是妖,她只想他能再回来。

“或许是小蝶点醒了他,所以,那晚,他才回来找我。”周怡微微一笑。

“他回来找你一下,你就原谅他了?”木笙可不能理解,这要是换成自己,非宰了古池不可。

“我从未责怪过他又何来原谅可说?他有他的苦衷,那些被他偷走的意志都将他的心反映给我了。”

“所以你要用轮回的机会换他的三百年修行之苦?”司寇做了番总结。

周怡点了点头。

“那你不轮回去哪?”牟亦杰着急地问道。

“我和冥王说好了。”周怡看了看大家,“去禁世,七层。”

“什么?!”所有人都惊呆了,连司寇都吓了一跳,禁世七层关的都是恶魔这一类的极恶之物,她怎么会做这样的决定!

“冥王说,古池是妖魔界,归魔王统管,所以,我这才来拜托魔王,希望,能得到魔王的批准。”周怡却一副淡然的模样,可在木笙他们看来,这可以称之为视死如归了!

“我不同意!”司寇嘴巴一撅,生气的坐在位置上。

“不是,他不同意是肯定的,但是,你知道禁世是什么地方么?我去过,才一层,就真有种……总之我也不同意!”木笙一拍桌子说道。

“你们两有毒吧……”牟亦杰一脸黑线,“不过,我也不同意,一比三,论点驳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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