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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恶梦成真

“铃铃铃铃……”刺耳的闹铃声把我从眩晕中唤醒,本能地伸手按掉闹钟,再摸摸额头,全是汗,环顾一下四周,洁净的天花板,乱七八糟的书桌,傻呆傻呆的可达鸭布偶,确实是我的房间。哎呀妈呀,真是吓死我了,原来是做恶梦呀,我双手按在胸前,大大松了口气,但仍可以感觉到心脏狂跳个不停。

咕~

什么声音?我神经质地竖起耳朵,盯着天花板不敢移开目光。

咕~

又来了!

我死死揪着被子,用眼角的余光扫了扫床沿,脑海里浮现出干瘪瘪的张老师从床底下冒出来的情形!

咕——

这一声响拖长了好多,伴随着身体的一些反应。

(“小妞你就不能长话短说吗?”老公托着腮在一旁嘟囔着。我甩了他一眼,说不能,这可是回忆录呢,不把细节写清楚的话,以后老了就记不起来了。“好好好,可是你写字也写得太慢了,字又那么丑。”“拜托老公,你这地宫里又没有电脑,连圆珠笔都没有我能怎么办?”“不就是那种方盒子吗?我立刻去买!”这时我面无表情地回了一句:没有插座。可怜老公大人顿时语塞,本来就黑的脸憋得都快成炭了,哈哈,只好乖乖给俺砚墨咯。)

哈哈,题外话不多讲,直到肚子震动了一下,我才发现,原来是肚子饿了呀,哎呀妈妈哟,作个恶梦把自己弄成神经质了。

掀开被子,我鞋都没穿就开门走出去,看到老妈在厨房里捣鼓着早餐。

“妈,早上吃什么?”

“煮馄饨。快去洗个澡,洗完就有得吃了。”

“啊?谁洗澡?”

“还有谁啊?”老妈扭头瞄了我一眼,用略带责备的口吻说:“你昨晚没洗,今天就不用洗啦?也不嫌脏。”

我?昨晚没洗澡?开什么国际玩笑!

“我……昨晚不是洗了吗?”我还没搞清楚状况。

老妈有点生气了,放下手中包着的馄饨,说:“你这丫头还没睡醒啊?昨晚晚了些回来,还摔了一身泥,说不舒服进房就睡觉了。也不跟你同学说声谢谢,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没有礼貌了你这孩子。”

嗡嗡嗡……老妈的话在我脑袋里钻来钻去,而我整个人处于卡带状态。

老妈没完没了地数落着,最后挠挠头说:“那个什么什么同学?什么名字来着?哎呀人老了记性差死了。那同学人真好,特地把你送到家门口来。哎你说你这么大个人了,就不能让人家省省心,骑车还能撞进花带里去……”

“什、什么同学?”我也跟老妈一样犯迷糊的时候会下意识挠挠头,老爸说这证明我是老妈亲生的,而我居然坚信不移了十几年!

你是不是想把我气死啊?扎马尾的白白净净的那个同学呀。听老妈的语气估计是有股冲动用馄饨把我敲晕。

“萍怡?你说萍怡!”我的声音禁不住飙得老高。

“哎呀,我说你们娘俩今天是怎么了,大清早的想把整个院子都吵醒啊?”老爸嘴里含着泡泡,手持牙刷探出浴室说。

老妈瞪了我一眼,转回身去继续包起了馄饨。我扬起双手,拍了拍自己的脸,确定现在不是在作梦。

那?昨晚也不是作梦吗?

装着满脑子的疑问,我匆匆洗了个澡,吃了几口馄饨就出门了。我想,我得跟萍怡谈一谈!

可直到上课铃响,萍怡都没有出现在班门口。出现在门口的反而是张老师?隔壁班的张老师!我正想他是不是走错了班门,他已开口跟大家打招呼。

“同学们你们好,你们的莉莉老师去省城学习了,接下来一个月将由我代课,希望同学们会喜欢我,还有我的课,能给我一点鼓励的掌声吗?”

课室顿时响起雷鸣般的掌声,同学们均喜上眉梢。不得不说文化节后张老师的人气爆棚,摇身变成了学校的偶像明星,这种现象被我称为茄子效应。

张老师彬彬有礼地向大家鞠了一躬,然后举平双手做了一个下压的动作,示意大家停下鼓掌,然后微笑着说:“谢谢大家,我一定会尽自己最大的努力上好同学们的课。哦还有,萍怡同学今天身体不适,请假在家休息,请同学们不要担心,她一定会尽快好起来回归我们这个大家庭的。好,请大家翻开课本,我们开始上课。”

我不无厌恶地盯着他那张笑脸,真心讨厌他微笑的样子,尤其是说到萍怡病了还能保持那种发自内心的微笑,着实让我有些生气。

“同学们,我的课堂比较轻松愉快,大家可以随时提问,除了课本知识,大家也可以提一些奇思妙想的问题来一起探讨,好吗?”

张老师继续堆着笑脸蛊惑大家,我越发觉得生气,竟然举起手来。要知道,我从来不是一个在课堂上活跃的人,除了不幸被老师提问之外,我绝不可能主动举手发言,这时也不知道哪根筋不对,将手举得笔直笔直的!

“呃……”张老师估计没想到这么快就有人举手提问了,见是我先是愣了一愣,然后笑呵呵地说:“林小凡同学,请站起来说。”

在全班同学诧异的目光中,我毫不迟疑地站起来,目无表情地说:“老师,你为什么不带我们去外面上课呢?”

这个提问似乎有些突兀,张老师笑得都不自然了,可还是硬撑着答道:“这位同学太了解我了,我非常开心。但是今天天气不好,眼看着要下雨了,不如我们下次再出去上一堂大自然课好不好?”

“哦。”我随便应了声,就坐下来不看他了。转头望向窗外,确实有下雨的迹象,我的心也跟这天气一样沉沉的,我不知道自己出了什么问题。

没有萍怡的一天是漫长的一天,我情愿昨晚的一切只是个梦,只要萍怡能出现在我面前。浑浑噩噩,我听着有些陌生的放学音乐向饭堂走去。

小凡。

嗯?出现幻听了吗,好像萍怡在叫我?

嘿,小凡!

有人拍了一下我的肩膀。

我转过身,倒抽一口冷气。我想当天我的精神状态一定很差,不然怎么会看到萍怡时震惊得要心脏病发作一样。

“走。”萍怡拉起我的手说,“我们去操场坐一下。”

我不知道该作何反应,随她把我拉到操场边上一处观众席坐下。

(老公大人常说我的神经是混搭的,注意力一不小心就转移了,有时想想好像说得挺对的。)

当时我从震惊中清醒过来的第一句话居然是:“萍怡你没病啊?”

你才有病呢!萍怡又气又好笑,把手里一袋东西塞到我怀里,说是给我带的盒饭,要我赶紧吃。打开来一看,哇塞好大一块糖醋鱼呀,我顿时乐开了怀,急忙夹了一块肉送进嘴里,幸福得快要变成小狗摇尾巴了,完全没有注意到萍怡当时看着我的双眼逐渐溢出了泪水。直到她抽泣了一下,抬手抹了一下泪痕,我才发现异样。

怎么了?我停下咀嚼,鼓着腮帮子不安地问。

对不起。萍怡小声地说。我今天只是不敢来见你,不知道再怎么面对你。

什么跟什么呀,不是我自己摔了一跤吗?又不是你的错。我说得如此激动,嘴里的饭直往外喷,相当不雅。而萍怡被我一句话堵得脸色都青了,伸出食指用力推了一下我的脑袋,咬着牙愤愤地说:“你这傻瓜,摔了说不定这脑瓜子更好用些,真是没救了。”

“那我……摔没摔?”

(老公大人说有时候我一犯起傻来真的是会把人气死。)

后来想想,萍怡当时抓狂的样子真的是很搞笑,只是我傻劲正犯着,感觉神经都失灵了。

拜托小妞你就不能相信自己的眼睛和耳朵吗?昨晚你看到的听到的都是真的,实验室,小狗,音乐老师,我,康伯,一切一切,都是真的!OK?

她问OK?

她问我OK?

她居然问我OK!

我又要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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