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小雀竟是不听自己的话,李梦雨心中却是惊讶至极,以前可从来没有这种情况出现过。不过就算这小雀不理会自己,自己却不能眼睁睁看着凤儿跑掉啊,端的顾不得和宇剑佑说一声,便使出如柳随风步,三步并作两步,径直沿着山壁向上飞去。
宇剑佑眼见李梦雨如此,也不以为意,毕竟认识时间也不算短了,对这绿衣少女的秉性自是了解,也御起天衍步紧紧跟了上去。
两人一前一后,飞速向着山巅飞去,竟是过了半晌,仍然只能远远的看着那凤儿小小的身影,却仍是没有一个人追上。就在此时,宇剑佑和李梦雨两人只听得那凤儿发出一声清脆的鸣叫:“锵锵!”竟是颇有几分有凤来仪之意,若是不看那小雀般一丁点儿大小的身子,只听这声脆鸣,没准还真以为是一只凤凰在啼叫。
随着凤儿的一声鸣叫,两人看到一缕漆黑如墨的云烟吹过,等到回过神来,那凤儿方才所在的地方此时竟是一片空空如也,哪里还有凤儿的一点踪影。这下却是让李梦雨心焦不已,自打凤儿认主之后,经过这几个月相处,李梦雨俨然已经将凤儿当成了伙伴,此际眼见着凤儿消失,当即便祭出一柄金文缠绕的仙剑,却是一看便知不是凡品,待得将一身法力都灌入那柄仙剑之中,只见那柄仙剑剑光大作,瞬间幻作一凤凰虚影,金色的华光煞是耀眼,却是将李梦雨包裹在那片金光之中向着前方加速飞去,刹那间便飞出数十丈,这速度竟是比方才快了数倍之多。
宇剑佑甚至来不及叫住李梦雨,便看到那一袭绿衣映着一片金光电射般冲向前去,眼见此状,宇剑佑也是没有任何犹豫,将《天衍残篇》人之局法诀悉数催动,顿时将升仙峡大逆转,青山遮不住,纵横自在无拘束等七部法诀融会贯通,只见宇剑佑脚下顿时生出太极阴阳鱼图案,放出黑白色交融的华光,脚踩两步,竟是加速不少,幻作一抹流光向山上飞去。
宇剑佑和李梦雨飞到凤儿方才消失的地方,眼见此处山壁与其他处并无分别,二人此前看到的墨色云烟,此时也找不到一点儿蛛丝马迹。宇剑佑和李梦雨对望一眼,均是无奈的摇了摇头,却是一点儿头绪也没有了。二人思索了半晌,却是宇剑佑突然想到昨日看到的这座冰雪山峰山腰上有一缕墨色腰带,二者会不会有什么关联,一想到此处,便将心中所想对李梦雨说了出来。李梦雨听了,却是眼前一亮,说不定这两者真是有什么关联呢!当下便和宇剑佑沿着山壁向上继续飞去,寻找那一缕墨色腰带出现的地方。
也不知过了多久,二人只感觉自己向上飞行不仅越飞越慢,而且越飞越吃力,终于费尽千辛万苦,来到了山腰上一处断崖,入目所及,竟是好大一片堆满积雪的开阔地。这一片雪白之中,最惹人瞩目的却是靠近断崖处的一抹殷红,仔细瞧去,俨然一把剑,静静地躺在剑台上,剑尖处不断滴出鲜血一般的渗红,落到剑台上,将那柄剑也映衬成一片血红,分辨不清仙剑本身的颜色质地。离剑台不远处,静立着一石亭,石亭旁有一石桌,被四个石凳围拢着,如同这片方圆数十丈的开阔地一样,也是堆满皑皑白雪,没能幸免。
“这地方怎么如此怪异?你在门派有没有听说过?”却是宇剑佑见此,一副茫然的样子,望着李梦雨不住出声道。
“我在凤鸣峰来的时间也不短了,却是从来没听说过有这样一处地方。”李梦雨也是一脸茫然,对着宇剑佑无奈地摇了摇头。忽然像似想到了什么,回问道:“你之前所说,这座冰雪山峰半腰处墨色腰带出现的地方,会不会是这里?”
宇剑佑一听,却是拍了一下脑门,快步走到山崖边上,俯身查看了许久,回过身对着李梦雨喊道:“梦雨,应该是这里没错!”边说着像一阵风一样闪回原处,看着李梦雨目光却是凝重了起来。
李梦雨不明白宇剑佑为何如此,感受着这片雪地的诸多怪异之处,也不知怎地心下却是充满了不安。就这样两人看了远处那把滴血的剑许久,终于,宇剑佑小心翼翼的向前挪动过去,同时叮嘱着李梦雨待在原地,却是关心之意不用言表。
李梦雨本也想跟着一起上前,感受着宇剑佑的关怀一时竟有些失神,呆呆的站在原地。过了不知多久,宇剑佑已经走到了那剑台近处,离那柄血剑不足几尺,正欲继续向前挪步,心下竟是生出了不好的预感,还未来得及反应突然那柄血剑泛起一阵红光,却是一缕红芒离开了剑身,向着宇剑佑刺袭而来。
“不要!”李梦雨见此,也是顿时惊叫出声,却是不顾一身法力尚未恢复,又强行祭起那柄缠绕金文的仙剑,向着剑台之处飞冲而去。
说时迟,那时快,当那缕红芒袭向宇剑佑时,宇剑佑只感到左手一阵温热,却是手上带着的储物戒指突然间爆发出一阵蓝色光幕,将宇剑佑包裹在其中,只见那缕红芒激射在蓝色光幕上,绽放一阵红蓝交织的华光,向着四方飞散而去,那一片气浪将正御剑而来的李梦雨也推到了数丈之外。
此时那缕红芒气势已尽,而蓝色光幕里的宇剑佑也只觉得浑身筋骨欲裂,竟是这反震的力量也不容小觑。等到那蓝色光幕消散,宇剑佑也没来得及细细思索,顿时觉得浑身刺痛无法提气运功,只好向着那远处李梦雨坠落的地方一瘸一拐走去。
“你没事吧!”却是李梦雨见着宇剑佑走近了,看着那坡脚的样子,挺了挺身子从地上站了起来担忧地问道。几乎同时,听到宇剑佑也如此问道,不觉得心中一暖,脸上绽开了笑容轻声关心道:“一点摔伤,不碍事!倒是你,刚才叫人担心得紧!”
宇剑佑见着李梦雨没事,轻轻摇了摇头,答道:“我也没事,就是这会儿运不上功,估计歇息一会儿就好了。”宇剑佑说着,指了指左手上的储物戒指,叹道:“要不是这枚戒指,估计我今天就去见阎王爷了!”
李梦雨一听,心中却是一紧,不禁出声道:“不许这么说!你命大着呢!这戒指可是凌烟阁的传承信物,上面有先祖留下的禁制,却是保护凌烟阁传承不致断绝。”说到此处,李梦雨似是想到了什么,接着懊恼地说道:“瞧我这记性,我早应该想到这一节的,你有这传承戒指在身,我还瞎担心什么,不过近一个月这戒指却是起不到保护作用了。”李梦雨方才也是关心则乱,自是失了方寸,如今镇静下来,却是清醒了不少。
宇剑佑听说关于手上储物戒指的事,接着惊疑不定的盯着李梦雨问道:“哦,上次你说我戴了这戒指,便是凌烟阁少阁主,当时没有细问,莫非你知道这戒指来历?”李梦雨一时被宇剑佑看的有些不自在,心里有些慌乱,看着眼前人仍是那副呆呆的样子,心下竟有些窃喜,强自镇定道:“那是当然,你也不问问本姑娘是谁?我可是太祖李世民的直系子孙,当今中原王朝的堂堂公主,这枚戒指乃是我祖上之物,我怎么会不清楚呢!”
李梦雨自是与宇剑佑没有任何隔阂,也不避讳什么,接着说道:“说起这枚戒指,就不得不提到长孙皇后,先祖李世民与长孙皇后感情甚笃,怎奈天妒红颜,长孙皇后盛年染病,先祖李世民为救皇后,曾命凌烟阁首功之臣长孙无忌,也就是长孙皇后的哥哥带人去昆仑仙境拜访仙道,寻找救人之法,却是功夫不负有心人,昆仑仙境的妙境真人为长孙无忌的诚心所打动,遂随手招来一昆仑青玉,做成这一枚戒指,让长孙无忌带回去救人。”
“后来呢?据史料记载,那长孙皇后只活了三十六岁,这枚戒指竟是没能救活长孙皇后么?”宇剑佑听到此处,却是失声打断道。
“这就是长孙皇后值得人敬佩之处了,当时长孙无忌一拿回这枚戒指,便交给了先祖,关于这枚戒指的厉害之处自是与先祖明言,先祖仍旧将这枚戒指拿给长孙皇后想要救回结发之妻。怎料当先祖出现在长孙皇后面前时,长孙皇后却是死活不肯戴上这枚戒指,含泪对着先祖说道:‘妾身染重疾,乃将死之人,今陛下欲逆天而行,救妾于将殁,岂明君所为?人生老病死,自古常理,陛下耽溺于儿女情长乎?妾钟情于陛下,蒲苇不断,磐石不移,今抛弃陛下,妾亦不忍,然妾与百姓安康相比,孰轻乎?’”说到此处,李梦雨竟是眼圈泛红,抽泣道:“直到最后,先祖方才明白原来长孙皇后早已知晓这枚戒指的用途,用之于人,则可逆天改命,生死人肉白骨;用之于江山,则可扶大厦于将倾,救江山于危亡。”
宇剑佑听到此处,也是不住为长孙皇后叹息,却在此时,听到一声喝问:“何人擅闯,好一个孰轻乎?”
李梦雨此时也是被这句问话弄得惊魂不定,望着宇剑佑不知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