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青一击得手,心知手上这斩马刀锋利无比,再加上那狗血满脸,更是刺激了这偷鸡小贼的凶性,当下,这偷鸡的小贼信心大涨,怪叫了一声,朝着眼前这几只面目凶恶的狗爷扑了上去。
那几只吃人的狗爷,原本以为眼前这胡言乱语的怪人也只是个花架子,自家吼上几声,就能将之吓退的,可一个照面之下,那疯癫的怪人便杀了自家一个同伴,兔死狐悲的恐惧,立马就占了上风,这几只狗爷看着偷鸡小贼手中那明晃晃的刀兵,打心底产生了惧怕。
因此,当这偷鸡的小贼大喝一声,扑上来的时候,那几只先前还凶恶无比的狗爷,只是象征性的嘶吼了几声,便慢慢的后退,有了离去的打算。
偷鸡的小贼眼见自个得势,那手中的斩马刀更是舞的虎虎生风,口中怪叫连连,东砍一下,西砍一下,没片刻的工夫,那几只吃人的狗爷就被他赶得夹着尾巴逃走了。
如此这般之后,骆青瞧着那些狗爷逃走,跳着脚儿咒骂了半晌,也不见那些狗爷回来,骆青这才一屁股蹲儿坐在了地上,大口的喘息起来。
“还好小爷我够拼命,如若不然,这些狗爷可真要了我的命了。”坐在地上,骆青双手发抖,心肝儿发颤,一种后怕疲劳的情绪立马充斥了全身:“这地儿是不能再待了,再待下去,还不知道什么玩意会来,小爷我赶紧看看有啥物事,卷走了才是正事。”
骆青恐怕一会再出什么变故,当下也不敢再耽误时间,这偷鸡的小贼随手将那斩马刀夹在了腋下,腾出了自个的双手,在阴司庙外的几具歹人的尸首上搜索了起来。
先前的时候,咱们曾经说过,这阴司庙外的几具尸体,被人杀死的时候已经残缺不全了,后来再被那几只狗爷啃食之后,更是皱皱巴巴的揉成了一团,这番搜索下来,可是将骆青恶心的够呛,好在这番搜索也是有些收获的,骆青从这几具尸首上找出了几两散碎的银两。
“有了这几两银钱,小爷我也能过上几天好日子了。”骆青瞧着那满是鲜血的散碎银子,也不嫌弃,伸手就喜滋滋的揣入了自个的怀里。
本来,依骆青的个性,有了这几两散碎的银钱,进不进那阴司庙搜索,也无甚打紧的,但,不知道为何,这偷鸡的贼爷忽然就鬼使神差的想起了这伙贼人先前的谈话,一想到这伙贼人不顾性命也想要得到的东西,这偷鸡小贼的好奇心,就被勾了上来。
进了阴司庙之后,骆青搭眼一看,差点就将自个吓的吐出来。
只见,此刻的阴司庙内尸块满地,到处都是一片血红的颜色,整个就像一处屠宰场一般。不过,在这碎尸满地的阴司庙内,还是有两具模样还算完整的尸首在其中的。
其中的一具,骆青一看,自个还认识,此人正是先前那伙贼人的把头——林天南。
这位林大当家的,此时,正瞪大了双眼,身子斜靠在墙敦边,一根断了的胳膊,穿胸而过,看那副模样,显然也是死去多时了。
而另一具尸首,是一个披头散发的老人,这人枯瘦如柴,形同僵尸一般,身上穿了一件黑色的道袍,道袍上面血迹斑斑,满是刀伤,此刻正盘着双腿,垂着脑袋,坐在了阴司神像的前面。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任你活着风光无限,死了之后,还不是一坨烂肉,喂了野狗。何必呢?何苦呢?”偷鸡小贼口中唏嘘不已,手上掏摸的动作却不曾停下。
骆青先是将那道人的身上搜刮了一遍,却只得了一个黑乎乎的口袋,还有就是三页薄薄的金色纸张。那个黑色口袋约有巴掌大小,鼓鼓囊囊的,也不知道里面装了些什么。袋口的位置上还系着一根黑色的绳子,骆青原本想打开看看的,但,他费了好大的劲儿,这绳口却怎么也解不开,无奈之下,便随手揣进了自个的怀里。
“这道人好生小气,做个金纸,也弄的这般毫无分量,死了也是活该。”骆青看着那三页金色纸张,不由得心下大怒,只见这纸张约有书本大小,薄如蝉翼,轻如鸿毛,触手柔软无比,上面一个字也无。骆青下意识的以为这纸张就是金子做的,但,这般轻薄,又能值得了几个银钱?
因此,咱们的贼爷便将这怒气撒在了死去的道人身上,但,他却是不知道,这三页金纸那可是大有来历的,那些凡俗之物怎能与之相比。
骆青瞧了半天也没能瞧出其中的门道,于是,这偷鸡的贼爷骂骂咧咧的揣进了自个怀里,转而走向了死不瞑目的林天南。
这林天南原是将门之后,家世显赫不说,又习得了一身的武艺,聚了众人,做了青龙山的把头,生前可谓是风光无限,可现在却死在了这荒郊野外,连个尸首都差点被那野狗给啃食了。由此可见,这人呐,生前再风光,死后还是和常人一样的,有些时候,甚至是还不如这平头百姓。
“把头,您老好走,小爷我今日落难,想要借你身上的物事用上一用,他日我要扬名立万了,黄纸白马,焚香烧酒,必定不会忘了您老的恩情。”骆青瞧着林天南的死相有些吓人,赶忙念叨了两声,伸手将这位林大当家死不瞑目的双眼给合了起来。
有道是‘人死为大。’
骆青也不敢太过造次,等做完这一切后,这贼爷才伸手摸向了林天南的怀中,只是这一番摸索下来,却只摸出了一本有些破旧泛黄的书本来。
“怎地这些大人物吃饭都不要银钱的吗?身上如此之穷,还不如那些泥腿子来的利索了。”骆青惦着手中的破书,心下有些恼怒,伸手就想把那书本给扔掉,但,转念一想,这把头能将这破书贴身收藏,可见这书也并非毫无价值,于是乎,这贼爷又再次把那破书收了回来,仔细查看起来。
这一查看不打紧,却是将骆青吓了一跳,紧接着这偷鸡的小贼立马笑了起来。
原来,这本破旧泛黄的书,外观上不怎么样,但,内里却记载了一种极其厉害的功夫。
这本秘籍名唤‘乾元铁骨功’,此书上所记载的功法,正是‘血手人屠’林天南的看家本领。
遥想当年,林天南费尽了多少的心思,才跟着那王铁汉学到了这‘乾元铁骨功’,正是凭借着这‘乾元铁骨功’,林天南这才一路拼杀,聚集了一帮匪众,打下了青龙山的一片基业。
这乾元铁骨功总共分为五层十三重,五层分别为:练皮,练肉,练筋,练骨,练膜五层。十三重与那五层相对应,一二重为练皮,三四重为练肉,五到七重为练筋,八到十重为练骨,十一到十三重为练膜。这乾元铁骨功本质上与那江湖传说的金钟罩铁布衫类似,但,若是练到了最后圆满阶段,这乾元铁骨功不但毫无破绽,没有死门,而且能将人的身体,练的犹如宝兵,身体所使无不是兵器,那力气大的更是能撼动山岳。
也正是因为如此,这乾元铁骨功越是练到后来,越是难练。想那王铁汉身为铁骨门传人,也只是将这功法练到了二层四重练肉的地步。血手人屠林天南天资要比王铁汉要好些,也只是堪堪摸到了五重练筋的门栏。即使如此,这林天南在方圆百里之内,也难有敌手,算是江湖中的一流高手了。
林天南这人疑心颇重,加之自个本事没练全,因此,这乾元铁骨功的秘法,历来都是他自个随身带着,即使是吃饭睡觉也从不离身。
只是,任这位林大当家的如何算计,到了如今,与那老道‘鹬蚌相争’,身死之后,却是便宜了偷鸡的小贼,没费什么力气,便将‘乾元铁骨功’的秘籍得到了手。
“有了这秘籍,小爷我还愁那些银钱作甚?等到小爷学会了这乾元铁骨功,天大地大,小爷我何处去不得?”骆青匆匆翻看了几眼书上的内容,当下大喜,也不再去搜刮那些死尸身上的银钱了,此刻,他的脑袋里全是如何尽快离开这里,好寻了去处,学那乾元铁骨功的功法。
但,当骆青转头想走的时候,他却又停下了脚步:“这位把头,虽是歹人,但,我以后要学了他的功法,这再造之恩,犹如父母,让他暴尸荒野于情于礼都不合,也罢,既然,今个小爷受了你的恩惠,将你埋葬,日后再来孝敬就是了。”
骆青念叨了几句,把书往怀中一揣,将林天南的尸身横抱而起,朝着庙门外走了过去。
“哪来的贼人,敢在这光天化日之下作恶,见到本小姐,还不出来受死!”
骆青抱着林天南的尸身还未走出庙门,就听外面忽然传来了一声呼喝,骆青心中一惊,暗道:难道又来了什么人了?
骆青探头往外面一看,只听见了声音,却不曾瞧见有人,他正四下张望的时候,那略带骄横的声音又响了起来:“喂,你这小贼,本小姐问你话呢?为何不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