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胭脂,我要喝牛奶,热的……”喝醉酒的人说话果然是毫无逻辑可言。
安暮迟原本的温柔突然散去,眼眸里黯淡不少,胭脂?冉焉咫么?
“我不是胭脂。”明知道她醉的不轻,安暮迟还是很认真地纠正道。
“咦?不是胭脂!”叶梵瞳肆意地摸着他的脸庞,随后像是恍然大悟。
“你是暮迟,暮迟……”嚷着却把她推开。
“才不是暮迟,暮迟走了,他不要我了……呕……我也不要他了!”说着还像胡闹的小孩尽情地踢着被子。
“乖啊,我怎么可能会不要你呢?”安暮迟耐心地帮她盖好被子,凑在她耳旁轻声诉说。
“我要喝牛奶,喝……牛……奶!”刚掩好的被子又被无情地踢开,光裸的手臂还在张牙舞爪。
安暮迟揉着太阳穴,拨了客服的电话。
“送杯热牛奶过来。”挂掉电话,安暮迟瞥了眼叶梵瞳,把她不安分的手放在被窝里,不一会儿酒店服务的效率,才一会儿就送来了一杯新鲜的热牛奶,说到底,喝醉酒的人哪管她那么多,不过安暮迟到是非常纵容,端着牛奶喂她。
叶梵瞳苦着脸,抱怨道“真难喝”,安暮迟也就作罢,想着让她先休息,谁知叶梵瞳突地反胃,几乎全部的脏物都呕吐到安暮迟身上。
叶梵瞳醒来的时候接近清晨,脑袋像注了铅一样,她侧过脸,是一墙落地窗,晨光熹微,窗外迷人的景色一览无遗。
这是什么地方?叶梵瞳揉着脑袋,虽然这床舒服,可是,她打量着房间,努力回忆昨天的事情,习惯性地想要拿起手机,空无一物!她顿时从床上坐了起来,掀开床单,叶梵瞳吓了一跳,她居然换了睡衣!还好身体没什么特殊的感觉,叶梵瞳稍稍安了心,四周瞥了眼,包包和衣服也都在床柜上。
客房的卫生间传来水声,显然是有人在洗澡!此时,叶梵瞳心里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赶紧逃。
才穿好鞋子,门铃不合时宜地响起,叶梵瞳悄悄地从门孔望了出去,还好是服务员,她打开门接过衣服,居然是一件阿玛尼西装!迅速地把衣服扔到床上,叶梵瞳换好自己的衣服,在卫生间门打开前的瞬间,飞速地离去,只留下重重的关门声。
安暮迟裹着浴袍走出浴室,望着空荡的床,怒骂一句,“该死的,又逃跑。”随后也换好衣服本出去追落跑的某人。
叶梵瞳估计是被这种大条的事情给吓傻了,居然放着好好的电梯不乘,去跑楼梯,到楼底的时候已经是气喘吁吁,还冒出些薄汗。
安暮迟奔出酒店的时候已经不见叶梵瞳的人影,街道上只有零零散散的出租车,失望地回头,却见那人正跑着出来。
“梵梵!”安暮迟这下真是被她气疯了大喊一声。
叶梵瞳被安暮迟的怒喊震到,她猛地望去,居然是安暮迟,他的头发湿漉漉的,雕刻般的脸庞正对着她,眼眸里怒气腾腾,而他身上穿的,似乎就是刚才那件阿玛尼的西装!
叶梵瞳的脚不自觉地往后退了一步,警觉地望了他一眼。
难道说昨天晚上并不是做梦?真的是安暮迟!
不近不远的距离,两两相望,恍如隔世。
安暮迟高大的身影步步逼近,目光锐利得让人不敢直视,踢踏的声音在安静的清晨格外的清晰。
叶梵瞳不自觉地咽着口水,脑子里像粘着浆糊,她努力回想,却还是一点儿都记不得昨晚发生的事情。
“安总,昨晚谢谢你!”叶梵瞳不自觉地向后退,先发制人,很有礼貌地说着。
安暮迟冷冷地望着她,表情阴沉,一语不发,扣着她的手腕就要把她拽回酒店,这样的安暮迟陌生而令人害怕。
手机铃声响起,叶梵瞳用力地想要挣脱,奈何他铁了心就是不放开她。
“安暮迟,你放开我。”她奋力地挣扎,双手被他禁锢着用脚踢。
安暮迟闷哼一声,然后蹲了下来,叶梵瞳得出空隙,立马朝着对面街道停泊的出租车跑去,打开车门正要上车,背后却传来剧烈的刹车声,震天动地的声响十分骇人,她下意识地回过头去,一辆车子横在马路,有人倒在地上,出租车司机立马下车奔了过去。
心脏剧烈的跳动,无尽的害怕和恐慌占据了叶梵瞳,她看不到安暮迟的身影,脑子里的弦啪地断裂,许久脑子才反应过来,来不及多想,她踉跄着步子冲过去。
呼吸急促,像是濒临窒息的鱼儿,叶梵瞳加速地跑着,可是双脚却像托着千斤重的脚链。
不可能是安暮迟,怎么可能是安暮迟,绝对不可能是暮迟,她试图说服自己相信,暮迟已经回酒店了,躺在地上那个人一定不会是暮迟!
她停了下来,双手撑着膝盖,大脑严重缺氧,她拼命地呕吐,似乎要把胆汁都要咳出,脸色苍白的吓人,她不敢抬头看,血的腥味刺入耳鼻。
不是暮迟,不是暮迟,她缓缓地,一寸寸地抬着头,血泊中是那件阿玛尼的西装。
“暮迟……”沙哑的声音,撕心裂肺的阵痛。
叶梵瞳倒坐在地上,地面冰冷,可是却抵不上心的钝痛凄凉。
像是想起什么,她撑着身子猛地欲奔过去,恍惚间,腰肢似乎被人禁锢,她跑不过去。
“安……暮……迟,我还没原谅你,你怎么可以死!”眼里模糊一片,她歇斯底里地吼着,整个人已经是分崩离析了。
不可以是暮迟,她推拒着,却逃不开。
“乖啊,别过去。”熟悉的声音想起,整个人被牢牢地锁着温暖的怀中。
叶梵瞳肆意地哭着,幻听了么?她紧紧地闭着眼睛,大口大口地呼吸,她不敢抬头看。
“梵梵,别哭,别哭啊,那是别人,不是我。”怀中的人止不住地剧烈颤抖,安暮迟紧搂着她,吻着她的侧脸安抚她,他试图抬起她的脸,叶梵瞳却死死地埋在他怀里,那种失去的恐惧撅着她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