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几天的调养,昆仑血的伤势已经完全恢复,这件事在全教上下都引起了轰动,在教众们感激和佩服他舍生护教的同时,都认为他是天神转世。
这一天,三更刚过,昆仑血正在密室中修炼老祖内经,石室的密门忽然打开,昆仑老祖和瞿晋缓步走进石室。昆仑血连忙从石台上下来,拱手参拜教主和大祭司。昆仑老祖眯着眼睛笑了笑道:“右护法,你的老祖内经修炼到何等程度了?”昆仑血道:“禀教主,前日刚刚突破第八层,正在修炼第九层,这第九层与之前的八层相比,修炼的难度全不能同日而语。之前的修炼在十二正经中运转内息,逐步提升内力,而这第九层却全是修炼奇经八脉中的内息运转,每次修炼,都感觉内息运转不再像以前那样顺畅,好似很多筋脉都被阻隔了一般,只能一步一步缓慢推进。”
昆仑老祖早知昆仑血天赋异禀,也不再惊讶,拍了拍昆仑血的肩膀道:“右护法,修炼武艺,本就是一个循序渐进,日积月累的苦事,修炼内力更是苦中之苦。不过前人说得很有道理,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而且你拥有得天独厚的资质,在修炼中常常能突飞猛进,所以即使修炼老祖内经第九层很是苦闷,但是你一定要坚持住,它会让你在追求武学的道路上受益匪浅,让你真正感受到武学的博大精深。”
昆仑血点了点头,昆仑老祖看着昆仑血的眼睛,又道:“昆仑血,如果神教有难你会怎么做?”昆仑血一听,心中一怔,连忙道:“神教对我有再造之恩,神教有难,属下定当赴汤蹈火,全力护教。”昆仑老祖捋了捋胡须道:“好!神教扶危济困和悬壶济世的教义你能否坚持?”昆仑血坚定的回答道:“能!”昆仑老祖又道:“好!神教被中原武林污蔑诋毁,你能否保持理智,做到清者自清,不受外人叨扰,做出恼羞成怒的破格之事?”昆仑血道:“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礼让三分;人再犯我,我还一针;人还犯我,斩草除根。”昆仑老祖一听,哈哈大笑道:“好好好!先礼后兵,右护法果真是有才将的风范啊!”瞿晋站立一旁,抿嘴微笑。昆仑血拱手道:“教主过奖了。”
此时昆仑老祖忽然表情严肃,朗声道:“昆仑血,跪下。”昆仑血心中一怔,连忙跪下。昆仑老祖忽的跃起,仅以左掌支撑在昆仑血头顶之上,形成倒立之势,再以柔劲通过百会穴为昆仑血传功,昆仑血只感觉从头顶到全身被一股暖流所缠绕,很是舒服,遂道:“教主,您这是?”昆仑老祖道:“不要说话,静心凝气,催动老祖内经第九重。”昆仑血也不再言语,调整自身内力,配合教主柔劲,在体内奇经八脉中川流不息。瞿晋连忙退到一角,避免打扰两人用功。
约莫一炷香的时间,昆仑老祖收回内劲,翻身下来,站在昆仑血身前,昆仑血仍然跪着,抬头见教主虽然仍是昂首站立,但是他脸色苍白,明显是消耗了大量的真气,正欲说话。只听教主先行说道:“我已经为你打通任脉、督脉、冲脉、带脉、阴跷脉、阳跷脉、阴维脉、阳维脉这奇经八脉,你再努力修炼,用不了几日,老祖内经即可大成。”昆仑血很是震惊和感激,颤声道:“教主之恩,属下没齿难忘。”
昆仑老祖摆了摆手道:“昆仑血,老夫为你传功,是有重任交付与你,你定不能辜负了老夫对你的莫大期望啊。”昆仑血坚定的说道:“属下肝脑涂地,鞠躬尽瘁死而后已。”昆仑老祖道:“好!万祖神教右护法昆仑血听令,任命你为万祖神教第五任教主,三日后举行教主继位大典,告神教教众,布武林群雄。”昆仑血一听,顿时愣了,不知说什么好,瞿晋连忙道:“昆仑血,还不领命。”昆仑血才回过神来,朗声道:“属下领命。”瞿晋赶紧将昆仑血扶起,语重心长的说道:“昆仑血,千万不要辜负教主对你的一片期望,神教的未来就交予你的手上了。”昆仑血看了看瞿晋,又看了看更显苍老的教主,狠狠的点了点头。随后瞿晋吩咐昆仑血今日密室之谈,暂时不要让其他人知晓,他会在三日后的大典上向教众宣布继位之事。随后扶着内力消耗巨大而身子受损的教主,缓缓离开了密室。
翌日清晨,急促的铜锣声哐哐哐的响个不停,昆仑血顿时被这锣声惊醒,他心知教中如果锣声四起,那定没什么好事,于是翻身起床,急速奔出石室,冲到神庙广场之上。此时广场上众教徒向着昆仑老祖像跪地顿首,哭泣哀嚎一片。昆仑血站在金字塔下向神像望去,一个令他无法想象的画面深深刻入眼帘,昆仑血无法相信眼中的事实,遂提起叠云步,狂奔向塔上,当奔到神像之下时,已经无法再克制住自己极度悲伤的情绪,嘭的双膝跪倒在地上,左手撑着地,右拳猛砸地板,嚎啕大哭起来。
原来这昆仑老祖神像之上,那把麒麟剑硬生生的穿过教主的胸膛,将他死死的钉在神像上面,早已断气多时。教主的鲜血将神像染成血红,那神像都好似在哭泣一般。
此时瞿嫣儿、无面僧和五绝长老也纷纷赶到,见教主惨死,也都是嚎啕哭泣,瞿嫣儿一边哭,一边道:“是谁?是谁害死了教主,呜呜呜。。。”没有人回答,因为没有人知道。
昆仑血拔出那把麒麟剑仍在一旁,没想到那剑却噌的一声插在了石头地板上,众人此时也没心情去理会那剑的锋利。
昆仑血将教主小心翼翼的抱着,只见教主双目微闭,一脸安详,虽然惨死,脸上却没有半点狰狞与痛苦的表情。昆仑血见此略感欣慰,但是已经下定决心,誓要将杀害教主的真凶查出,碎尸万段,为教主报仇。
昆仑血将教主的尸首缓缓抱下金字塔,瞿嫣儿、无面僧和五绝长老紧跟其后,每个人都是面色沉重,双眼噙泪。当走下塔阶,广场上百来号教众更是哭声震天,悲痛与愤怒萦绕着整个神庙。
正在这时,一个侍从哭嚎着跑向瞿嫣儿,哭哭啼啼的说道:“小。。。小祭司,大祭司他。。。他被人杀害了。”瞿嫣儿一听这噩耗,如同晴天霹雳,加上教主刚刚惨死的双重打击,嫣儿只感觉天旋地转,整个人都站不稳了,连哭都好像忘记了一样,一下瘫坐在地,面无表情。
昆仑血此时也是接近崩溃的边缘,只感觉手中教主的尸身越来越沉重,好似快带着自己的身体陷入地下一般。昆仑血大吼一声道:“大祭司在哪,快带我去。”那侍从哭腔道:“在他的房间里。”
昆仑血又野兽般嚎叫着,哭泣着,抱着教主的尸身飞奔向瞿晋的石室。无面僧扶着瞿嫣儿紧随其后,五绝和一众教徒也鱼贯而来,沿途哭泣哀嚎不绝于耳。
来到瞿晋石室,只见瞿晋身着睡衣,倒在床边,嘴边有一大滩污血,而石室没有明显的打斗,显然是一击致命。
昆仑血将教主尸首轻轻放在瞿晋的石床上,又去扶瞿晋的尸首,忽然感觉他身体仍有余温,一探脉息,仍有极其微弱的跳动。昆仑血连忙大声吼道:“大祭司还活着!”说完将瞿晋扶正,面对着面,运起老祖内经第九重,双掌击向瞿晋胸前,不顾消耗大量内力为瞿晋续命,教众也收了哭声,屏住呼吸,期待奇迹的发生。
约莫一盏茶的功夫,瞿晋果然缓缓睁开双眼,昆仑血脸上正要露出笑容,忽见瞿晋双眼猛睁,面露凶相,大吼一声道:“奸贼,我杀了你!”说完将双掌聚集最后一股真气,猛力向昆仑血胸前打去,昆仑血措不及防,被这一掌打得翻飞出去,直撞散身后茶几,口中喷出鲜血,一脸迷茫。而瞿晋也耗尽了最后一口真气,就地身死。
这一变故,教众都是惊得目瞪口呆,瞿嫣儿也用着一种迷茫的眼神望着昆仑血,好像忘记了自己的父亲才刚刚去世。昆仑血当然更是不知所措,而刚才那一掌,着实不轻,昆仑血能感受到那是瞿晋拼了命所击出的一掌。但是为什么,为什么他会在临死前如此的怨恨自己,以至不顾生死要拼尽全力来击杀自己?
此时,又有侍从冲进石室禀报:“藏书阁被人破坏了,墙上所挂的江山社稷图也被盗走了。”瞿嫣儿一听,心中不停的对自己说道:“不可能,这不是事实,不可能,这不可能。。。”但是刚才看见父亲拼命的掌击昆仑血,加上昆仑血最爱观摩那江山社稷图,她不得不问一句:“昆仑血,你知道那江山社稷图被谁盗走了吗?”这句话瞿嫣儿也不知道自己是在怀疑还是在质问昆仑血,但是众人也都明白,这一切的一切都慢慢的指向了昆仑血。
昆仑血没有说话,捂着胸口,只是缓缓的摇头,他没有抬头看大家,因为他能感觉到众人怀疑的眼光已经聚焦到了自己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