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融馥手下学习并不是一开始就能接触兵韬的。他率先强调的是心理学,心理学功课完成过后才是体能训练的时间——这或许就是融馥的高明之处吧!
所有的训练结束之后,商韬在融馨的书房里誊抄父亲的遗书,融馨在另一张书桌前偷瞄:“早就听说你们蓝晶人的习俗很怪,如今还真是见识了!”融馨用书卷挡着自己的脸:“据我手上这本《诸国风俗考辑录》中记载的贵国风俗就让我大为不解!”
“有什么不能理解的?”商韬刚好誊抄完毕,放下手中的笔,封存。
“什么叫做‘祖恙而逢喜气,小之庆;祖丧而遇幸事,静祝之,意犹未尽,来年复祝之’?”融馨越是往下读,眉头锁得越紧:“怎么感觉你们蓝晶人没心没肺呢!”
“嘿!你这话说得过分了啊!我们怎么就没心没肺了?”商韬不悦道,“今天你得跟我说清楚,否则咱们没完!”
“你看是这样啊。恰逢丧事的时候也正好碰到了晚辈的喜事临门,后者不仅不搁置,而且还要小小的庆祝一下——我没感觉到丝毫的人味儿;祖辈去世,其间碰上喜事还要庆祝一番!意犹未尽,再来一遍?你们蓝晶人难道就真的那么……”
“你是在暗示我父新丧,弟弟却回去履行婚姻这件事吗?”商韬问道。
“你可以做如此联想!”
“先回答我一个问题,我们一般能是几代人同堂?”商韬笑问道。
“五六七八代同堂的情况都有!古渊国王室甚至有一个‘九龙御天’的典故呢!”融馨回答道。
“我们蓝晶人会根据庆祝的事情之隆重程度规定庆典持续的时长。客观上,祖孙跨度如此之大,人有旦夕祸福,这期间就不免会有特殊情况发生,让人不大舒服!”商韬解释道:“如若因此而搁置,一年八百天能用之时无多;久而久之,习俗有些小小的变动就无可厚非了!家中长者遇病,如果有庆典,其规模必须小;遇丧时,庆典规模不仅要小,而且不得过分吵嚷喧哗!如此一来肯定搞得很不尽兴,所以需要在一年后重新再办一次——尤其是婚姻大事!”,“你所谓我们蓝晶人没有人情味儿的原因在于:蓝晶人同样也知道,长辈是必须尊敬的,但是新一代的人也要有自己的生活……”
“好像有些道理——谁让咱们的生命那么长呢!”融馨应道,“我都理解错了!”
“嗯哼!”商韬开始整理自己研习心理学的笔记。
“誊抄长辈遗书的用意又是什么呢?”融馨继续问道。
“这个能有什么用意?如果非得说其用意嘛,誊抄就是复制,无非就是让誊抄的人记住一点,自誊抄完毕之后,他必须接受从先人手中接过的家族重任,借着先人的肩膀继续向上——不论其主观意愿如何,都要负起相应的责任!”商韬面目凝重地解答道:“主要是要求嫡长子的;誊抄的复件要由嫡长子交给血亲,取义大概是要嫡长子监督和扶持其他家庭成员,以一个长辈的姿态担起督促在世家人贯彻先人意志的重任!”,“算起来,我弟商衡今天就得过来向我索要我父遗嘱,他不知道我在这里,所以我必须得先回一趟酒庄等他!”
“……”
是日,商衡确实回到了冰果酒庄,却带来了一股无名之火。
商韬端来冰果酒让商衡平静心情,喝酒的时候大怒:“有什么了不起的,不嫁就不嫁嘛,还恶语中伤我!不嫁女儿,我还不娶了呢,好像天下就他一家有女儿似的!”
说完,商衡拼命地灌自己酒,不再说话,商韬只能出了房间问仇芸:“二爷这是怎么了?他说周家伯父不嫁女儿究竟是怎么回事?”
“刚开始还好好的,可是后来……”仇芸越说越显得吞吞吐吐,“奴婢不敢说……”
“有什么敢说不敢说的?痛快点儿!”商韬此时也是有点不耐烦了。
“登门拜访的当天,周父刚开始感觉还可以,但是由于周家小姐生得美艳,二爷他……”仇芸回答道。
“你不用再往下说了!”商韬阻止道,“说都不好意思说了,我更是没脸听下去了!”
商韬回到屋中直接制服了弟弟:“你做的这叫什么事,还有脸说人家!怎么就那么迫不及待呢!”
“我……我就是没控制住!”商衡自我辩解道:“你是没看到周家那小姐的模样,那叫一个水灵!比……比……比我们前几天一起看到的那个女人差不到哪里去;不!应该说她们各有各的韵味——即便是你见了她同样也会动心的!”
“即便如此,我也不至于做出向你一样的龌龊勾当!”商韬训斥道。
“我龌龊?哈——哈哈……”商衡苦笑道:“哥,我龌龊那也只停留在表面,而你把这些属于天性的东西都埋藏在心底,如若深究起来,你比我更加可怕!”,“我现在也不跟你废话了,快把父亲的遗嘱复件给我,我还急等着用呢!”
“你要用它干什么?”
“为我们的父母寻找杀害他们的真凶!哥哥,既然你想继续进修学业,那这事就有我全权处理了,不劳您大驾啦!”
“我退学了!”
“什么时候?”
“你来到的前一天!”
“既然你已经退学了,为什么还会留在这儿?”商衡不解地问道,“不会是被什么事情绊住了吧?”
“我有我自己的打算。你不让我过问父母遇害的案子,那你也别过问我的打算!”商韬说道,“管好你自己吧,别再给商家丢人了;我也希望案子早些时候结了,以告慰父母之灵!”
商韬取出密封好的信封交给商衡。
门外传来一阵熟悉的声音:“商韬,我说你也真是够磨蹭的!事情完了没有,回去训练……”
说话的功夫,融馨进了门,碰见两兄弟正在谈话,见了融馨,兄弟两个的谈话暂时停了下来;融馨见兄弟二人还在说话,下意识地退出门外。
“我总算知道你这是为什么不愿回国了,原来玄机在这儿啊!”商衡挖苦道,“刚才还一本正经地训斥我,依我看你也不是个省油的灯!”,“好吧,你就在这里继续乐不思蜀吧,不打扰了。”,“噢,对了,这次我不带仇芸走了,我把她也留在你这里;还得劳烦你替我继续打理这座酒庄!我走了,不送!”
商衡走出和融馨照了一面,诡异地笑了笑,并吩咐仇芸留下,自己驾车离开了。
融馨进门,突然对商韬笑道:“嘿!你们家的女仆借给我一下下,你意下如何呀?”
“你想干什么?”
“这个你就别问了,你只说给不给就行了!”融馨坚决地说道:“你若想说需要她照顾你的起居的话,我告诉你你现在正慢慢进入训练状态,如果有人在期间照顾你,对训练你的意志是十分不利的!”
“嗨,行行行!我可以把她交给你,但你总能告诉我你要她干什么——我是她的东家,我有权知道!”
“不告诉你!不过你完全可以放心,不是什么坏事情!”
“真的?”
“我有必要骗你吗?”融馨问道。
“说的也是,那我就把她交给你了!”商韬思忖再三,答应道,“还有什么事吗?”
“既然我都来了,请我喝几杯这里产的冰果酒呗?”融馨笑道,“我是想告诉你我没带钱啊——你不会舍不得吧?”
“几杯酒水而已,哪会不舍得?你在这里等着!”
两人把酒言欢,由仇芸在中间斟酒。
商衡拿着遗书驱车赶回蓝晶帝国。
“王子殿下之前要我把劫船惨案最后的证据交给他,你们快点让开!”
“你说的是哪位王子殿下?”侍卫问道。
“好像是小王子!对,是自傲王子殿下没错!”
“哦!对不起了先生,小王子已经被我王关了起来,看来你得失望了!”
“他为什么被关?”
“这我怎么知道?你还是快些走吧——要不然我们连你一块儿抓!”
“嘿!我的案子还没结案呢,我也不管王子被抓与否,我的案子总得有个了结!”
“想要结案?那你去找大王子吧!”侍卫总觉得说错话了:“我差点忘了,大王子已经被定为未来的国君了,这几日就要举行仪式了,有什么事过几日再说吧!”
“大王子现在身在何处,快些告诉我!”
“他现在正在陛下身边难以抽身!”
“这事等不得片刻——你必须放我进去!”
“怎么就跟你说不通呢?你给我滚!有多远滚多远,别让我再看到你!”侍卫变了脸色,“他们正在讨论机密要事;现在我若是放你进去,我肯定不会有什么好下场的,你赶紧走!”
商衡自知不可能有什么收获,于是找了个渠道进到天牢看望小王子。
“你的事情我管不了了,三个月之后我便要被处死了,实在不好意思!”小王子一脸愁容地说道。
“我才离开几日,怎会有如此大的变化呢?”商衡惊讶道:“敢问殿下所犯何事?”
“只是马失前蹄,不值一提!”小王子叹息道。
“我进来之前曾去了王宫门口,从侍卫口中得知大王子成了储君……”商衡察觉王子面容上的些许变化,大致知道了事情的因果关系……
小王子已然入狱,商衡心中的感觉称得上是五味杂陈,难以言表!
此时,一批人闯进牢房直奔商衡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