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磨咖啡的声音,四周人声不大,店里那扇擦得极亮的玻璃门被轻轻推了开。两个男子缓缓落座,叫了两杯蓝山。
“自从我们在伦敦别过,我带上相机,带上你送我的书,就是那本”那位金发男子不好意思的摇摇头“我是我一直骗你的,我还看不太懂中国字”Frank笑了笑“去了挪威,芬兰,看到了极光,见到了座头鲸跃出海面”“亲爱的顾,你可以用所有想象画面有多美”。顾昭兮回国后,Frank是他唯一还联系的同学,学校里多是一些英吉利的贵族,他们对着黄种人,特别是亚裔,怀着无比身后的偏见。
他认真想象起那些事物,欣赏着好友天生的冒险精神。“Frank,我真的很羡慕你,你看这里的天气,伦敦的细雨已经让我苦不堪言,如果从英吉利一直向北极去,我恐怕就冻死在路上了”。对面的人听着很受用,愉快的笑起来。
王西瑾突然想去看腕表,她想看看那只被他佩戴的手表,到底有多少特别之处。等她一转脸,一张日思夜想的脸如梦似幻的就出现了。Burberry双排扣的风衣套在他身上,面前放着一杯未动的咖啡。
他顺着视线看回去,微微点头致意。倒是Frank一脸惊喜“顾,这两位美丽的小姐是你的朋友吗?”她们停在了他的桌子前面,顾昭兮起了身,把王西瑾介绍给她,然后是沈曼依。王西瑾走得很慢,她有点舍不得推开那扇门离开。
在那一瞬间,顾昭兮过来推开了门,请两位女士先走。“王小姐,有没有荣幸能请你看电影”。王西瑾愣愣的看向他,他摊了摊手。“不过今天可能不行,失礼了“。他的视线看了眼几步外的Frank,身子慢慢低下来,在她耳边轻轻地说“下次请一定赏光”。不知道有意还是无意,留在她耳边的话还犹带温热,她的脑海中一瞬间闪现出她第一次看到烟花的情景,漫天花树,星落如雨。
沈曼依看他们一瞬间靠那么近,心里有点酸。她马上换了张笑脸,跟上王西瑾。促狭的笑堆着,试探的问“怎么样,是不是跟顾大美男有什么秘密”王西瑾红了耳根“才没有”。“曼曼,你之前就认识顾昭兮吗?”沈曼依一眼就看见她强压下去的忸怩“对啊,我们沈家跟他母亲那边有亲戚,他也能算我远方表哥吧”。
杜梦娆自那晚回来就开始发高烧,差点烧成急性肺炎,家庭医生每天早中晚过来,连豫章除了早上有例会,一半办公的时间放在蒓庐,时不时上楼去看她。“没事的,你快去忙”杜梦娆看得出他是真的在意她,水杯都要递到她手里,药片仔仔细细的数着,像个小孩子一样。
好不容易安抚好连大司长放心去见候了半天的下属,他的身影一离开,杜梦娆竟然忍不住流眼泪。大概很多年都没有哭过了,自己小的时候,母亲父亲一日一日的争吵,然后父母分开,父亲忙着开赌馆,抽鸦片,四处躲债;母亲在外租家被舅舅舅妈嫌弃,却怎么也不离开。
她已经很久没有真正感受过别人对这般的在乎。她想起与他相逢时,不过期许能过上怎样挥金如土,曲笑逢迎的日子。她有时候都觉得自己无情,她为什么就不能爱上他呢。他在政界呼风唤雨,他在城中一呼百应,地位权势足够让任何名门女子趋之若鹜,而自己,真是应了那句****无情,真是好不讽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