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清平冷冷的道,“白敬信,你跑不掉了哩!”
白敬信双手相握白杆枪,强压心中惊惧,抽搐的脸部肌肉挤出一丝笑容,森然道,“既然跑不了,一战又若何?。”声音沙哑无比,沮丧之情尽在不言中。
“色厉内荏!”连林静轩都看出了对方的胆怯。
帝文双目闪出巨焰,怒火填膺,不顾斯文状,“咄!”一口唾液从嘴中而出,“白敬狗贼,你可否想到也有今日!”
白敬信脸色恢复平静,冷哼一声,“我白某一生纵横大陆,每日都在饮毛茹血,那天不是活在刀尖上,时至今日还不是活得依旧潇洒惬意?。”脸色一变,装作一幅诚恳样,“三位大侠今日若能放过白某,白某他日必有厚报!”
帝文和俞清平相对一眼,暗恨对方的无耻,这种生死之地,仍在恬不知耻谈条件。
俞清平淡然一笑,“不知,白敬信阁下何以为报?”
白敬信犹如逮住救命稻草,眼中闪出热切的光芒,一脸的期待,“白某当可赐送一万枚金币以报活命之恩!”
俞清平并不懂这世界的财产多寡,扭脸转向帝文,询问,“一万枚金币很多吗?”
帝文早已熟悉俞清平和林静轩的不谙人世,冷冷地道,“不是很多,是非常多,足以让我们卖下一座巨型城堡了!”
俞清平嘿嘿一笑,“看来你是挺有钱的,也挺有诚意的!”看着白敬信满脸的期待,脸色若变色龙一般,立时转冷,淡然道,“不过,你似乎忘了这些金币还不够我兄弟的夜宵呢?”
白敬信愕然,一脸的木然,傻傻地问道,“夜宵?什么夜宵?”
俞清平看已经耍够对方,方才淡淡地道,“夜了!”在白敬信还未及反应前,脸色回复平淡道,“我兄弟就是我手中的复活杖,看它答应否?”
白敬信恍然,一副被人捉弄的狼狈样,结结巴巴地道,“你……阴……我?”
俞清平看也不看白敬信一眼,转脸扭向帝文,森然道,“帝文兄,我们三人是否该合力一击,送这呆瓜上路哩?”
帝文强压心中汹涌波涛,平复下复仇之火,向俞清平道,“俞兄可否让帝文独自处理此事?”
俞清平不再言语,只是颔然点头自己无疑异。
帝文狠狠地盯了白敬信一眼,大吼道,“白敬信,你我近日无仇,往日无冤,你为何肆意杀我父母兄弟,凌我妻儿子女?”
白敬信看不能善罢了休,不再作徒劳之功,脸色恢复平静,冷冷地道,“我杀人如麻,那在乎这些草民,既不能善罢,我们就此一战吧!”说完,手中长枪急速挥出,顿时身影全无,满天的枪花,森然肃冷,枪法恢宏自然,细腻而不失法度,显见枪法高明之极。
俞清平和帝文暗自凛然,轻视之心顿收。
枪花淡去,现出白杆枪真身,白敬信恢复自信,蓦地横收,枪尖点地,阴恻道,“你们是一起上,还是一对一对决斗呢?”
俞清平怒诧道,“此时此景,你还有选择吗,帝文兄,我们并力……”
帝文不待俞清平说完,打断俞清平的话语,“俞兄,我要让他死得心甘自然,省得他说我们以众凌寡,欺负了他?“
俞清平赫然一笑,“那帝文兄请了,小心应战吧!”向林静轩打了个眼色,和林静轩同时飞身退后三步,留出一片空地,以供两人决战之用,却遥遥牵制着白敬信,以防他逃走。
帝文剑交左手,马步微蹲,双眼紧盯白敬信,肃然而立。“嗡”的一声,帝文轻弹了一下剑尖,剑尖上传来一阵剑鸣声,响彻村落,久久不息。
丝丝剑气若有实体般爆长寸许,斜指白敬信枪尖。
气势逼人,大有睥睨天下的高手风范。
白敬信惊悸,暗叹对方剑法已臻至宗师境界,以能发出剑气。扭身狂转,枪体升空,枪尖笔直地遥指帝文,堪堪地罩住对方剑气。
两人不断地地催发气势,企图以气势压倒对方。
顿时,两人方圆五丈之地满是肃然冷杀,一时剑气枪势纵横,气势无以复两,强大的肃杀之气,令俞清平和林静轩的衣袂飞飞,发毛竖立!
白敬信看不能在气势中压倒对方,怒吼一声,狂奔三步,“哒哒哒”之声传进帝文之耳,形成强大的杀意,迫人心肺,待将进入枪程攻击时,猛地扭躯向前挥出一枪,片片枪花团团是罩向帝文。
帝文脸色肃然,双眼如炬,紧盯着枪花,挥剑准确无比地挑向枪身真体,呛的一声,枪花散飞,白敬信的枪势不再复然,攻势无法继续。
帝文看时机不再,唰唰唰七剑挥洒而出,每剑都是大开大合,以命搏命之势,全然没留后招,又天然自若,若凤毛羚角,了无破绽可寻。
白敬信先机一失,只得奋力挺枪硬接对方之剑,硬碰了七剑,连退七步,气势不复。
虎口麻麻的中,白敬信心中暗凛对方好强的膂力,正想重组攻势之时,对方似乎旧力用完,新力未生,剑法零散,肋部空门大露。
白敬信正泛起无力之感,心感帝文剑法之妙,再看对方不再以硬接硬挡之剑挥来,又有破绽出现,以为对方技止此耳,心头狂喜,大力挥枪,一连向帝文刺出十六枪,每枪都是威力无比,皆具横扫千军之势。
帝文脸上展现出一种古怪的表情,一幅奸计得逞的样子,开始以小碎步游走着,以小巧细腻的剑法迎击对方强横的长枪之势。每次不是在闪转挪移中险险地躲过对方的长枪攻击之势,就是以剑体横扫对方枪体,完全的四两拨千金,令白敬信的攻势全无力道。
十六枪过后,白敬信才知道上了大当,对方只所以小巧功夫游斗,实是迫自己以力搏斗,耗光他身上的精力。冷汗狂冒中,心头一阵烦乱,枪势再零散,已成强弩之末。
又是七剑,帝文又改回大开大合之路子,每剑强行挥出,迫白敬信全力格斗,每次震得枪体狂颤,差点让白敬信长枪松手落地。
正当白敬信全身乏力时,帝文嘴中狂喊,“力劈天下。”当头一剑击向白敬信。
白敬信匆忙抬枪上举,横枪硬接,却未见丝毫之力传出,心中正道不妙,灰飞烟灭时,巨剑就因长枪强大的力量反弹向天空,帝文弃剑切入,一个肩肿撞向白敬信胁上,一股强大的力量传进白敬信躯体中,惨哼一声,狂退三丈,躯壳不受控制跌倒在地。
帝文收起前冲之体,高跃而起,一把接住正在落下的巨剑。
白敬信一个狸鱼打挺,翻身立起,嘴中嗫嚅道,“好剑法!”心头一甜,嘴中吐出一道血箭。
此时的白敬信脸部扭曲到极致,苍白异常,状如鬼魂。
白敬信阴阴一笑,“果然好剑法,不过要想胜得过我手中之枪,还得拿出点实力来。”豪气狂生,枪收后背,嘴中迅速地吟唱着,“以我生涯,祈求上苍之神赐予我毁天灭地之神力,来吧,收取我的生命之光吧,”嘴中狂吼,“万枪之林!”
顿时,后收的枪体扔往上空,白敬信奋力跃起,赶上上升的枪尾,一把握住,空翻一个跟头,旋即全身若爆炸般,分散得成几十块大小不一的块体,紧接着消失得无影无踪,一把亮闪闪的长枪爆出长长的光芒,向帝文斜下击去。
枪还未到帝文身前,半空中又迸炸出碎片,迅即再次幻出两支一模一样的长枪,两变四,四变八,八变十六….枪体到帝文面前时,已幻化成万余枪枝,从四面八方以高速下扎之势,扎向帝文。
早在白敬信吟唱时,帝文也已经完成了自己的绝技天剑之怒,“战神阿巴斯,我以剑士复仇的名义,祈求你开启复仇的火焰吧,开启天剑之怒吧……”
巨剑祭出,帝文真身也再次消失。绚丽夺目的巨剑再次幻出,在空中悬空而下迎向那万枪之林,相互纠缠着,巨剑所向披靡,每次击出,必落一把飞枪,而每把枪落在地上就迅速消逝,了无痕迹。
众多枪体在围攻巨剑,巨剑犹鹤立鸡群般,从容地应付着;又若航行在巨涛汹涌中的大海中的小舟,有惊无险地生存着。
一盏茶的功夫过后,最后一把飞枪被击落在地。随之,显出地上横躺着白敬信,胸前的衣襟全被击碎,血红的血液从身前泊泊而出,而白杆枪掉静静地落到白敬信身旁。
白敬信不能置信地,艰难无比地低头看着正在慢慢扩大的胸前的巨洞,惨声连连。
帝文则一脸萧然,全无报仇以后的欣喜。
狂喘几口气,白敬信道,“果然好剑法,白某认栽!”全身痉孪着,疯狂地抽动着。
林静轩不忍看到这一惨状,走向白敬信,嘴中吟吟有词,“水之精灵,森林的弄儿,我以水神雅丽丝姐姐的精神体请求你们赐予我圣洁之光,圣疗术……”
一股酸酸麻麻的感觉顿时传进白敬信的后背,那种感觉立即使扯心裂肺的伤痛之感减少不少,白敬信眼中重现巨芒,嘴中沉沉地道,“这位姑娘真好,多谢了…….”几声咳嗽,伤痛使他再次咬紧牙关,无法发出语声。
俞清平冷冷地看着他,“自作孽不可活呀!林静轩妹妹不要管他了,让他自生自灭吧!”
林静轩幽怨地看了下俞清平,没有出声,继续施展着“圣疗术”。
白敬信感激地道,“姑娘不必费力了,白某平生杀人如麻,早知必有今日之局,人都有一死,我死在对方的剑下,怪不得他人的。”顿了下,脸转向帝文,“帝文剑士,我不是你的对手,我甘拜下风,死而无撼,你一家亲人都是我和我手下干的,我自知罪孽深重,无法减轻恶行。”
帝文默不吱声,只是静静地看着他。
白敬信喘着气,继续道,“我其实也是受人所托的。”
俞清平忙问,“受谁所托?”
白敬信坚难地移了下头,转向俞清平,“这位兄弟魔法很高明呀,我带来的精英大部为你所杀吧!”
俞清平只是轻点了一下头,算作回应。
白敬信道,“其实我也知道帝文剑士的剑法非常高明,已达剑圣境界,本来这趟差事我们野狼谷也不愿接,只是丰厚的利润让我们迷失了心灵,才接了下来,终铸成大错,要杀你的是什么人,我也不知道,只是白敬信大人单独和他有来往的,你们可去野狼谷找白…….”
俞清平和帝文满脸的惊诧,异口同声问道,“什么,你不是白敬信吗?那你是谁?”
再看白敬信已经闭上了眼睛,立毙当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