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方明的行走路线非常巧妙,并不是直线逃避,而是采用一定的弧线逃逸,待要进入本方阵营时,突然猛拉座下龙骑,横向右一摆,却行向右方,左冷道也不没料到左方明这一转身,虽奋力强拉龙骑,但终于追势太急,因惯性使然,躯体本能还保持着向前冲刺的方向,虽奋力转身,但还是让左方明从右方逃出,而自己也因势子太猛,失去了平衡,一时半会处于调整状态,无法再次追击左方明。左方明趁此扯破龙骑上的救治包,包于左肩之处,暂时将伤势止住,不再留血。
左方明刚刚包好身上的伤,左冷道就驱龙骑杀了过来,左方明猛地一拍腿下龙骑再次逃逸起来。一时之间,叛军阵营一阵嘘声,帝国军中则是一阵哗声,皆内心笑那左方明胆小不敢应战。
左方明的龙骑来回在战场上奔跑着,也是他骑术高明,总能险险地躲开,被凶狗追逐的急驰而走的兔子,总是能在转弯之处,戏弄凶狗一样,令气势汹汹的左冷道每次无功而回。连续十余次追逐战中,许是左方明身上伤势复发,还是躯体突然力竭,终于在一次转弯之中,因强勒龙骑,失去躯体平衡性,被那龙骑猛地一把甩出,左方非常狼狈地在空中划了两个大圈狠狠地摔在地上,正欲强撑躯体站起来。
左冷道见此情景,不由心中狂喜,再次狂奔向失了势子的左方明之处,手中长枪直取左方明。
这时,只听得帝国军队阵营中一阵惊呼声。
左冷道手中枪待刺中左方明的后背之处时,异变突起,那左方明猛地向右方一个翻滚,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个鲤鱼打挺,挺身而起,右手持斜拄地,借地面支撑之地,枪势直指左方明喉咙之处。左冷道也料不到左方明有此怪招,一时无法招解,只能强勒龙骑,人立而起,却不料手下劲过于猛烈,腿下巨龙吃痛不过,将他甩下地面,一时之间摔了个后面朝天,晕头转向,而左方明右手持枪快步向前几步,赶至左冷道身前,不待左冷道有所反应,枪势直指喉咙之处,距离左冷道之处仅余寸余。
两人交战形势自从改观,左冷道即终被左方明制住。左方明只许将龙枪轻轻一松,立可取左冷道之命。
帝国军营随即传来声音,“杀了他,杀了他!”声音越来越大,而反观奥特凡阵营则是一片静寂,失去了说话的兴趣。
左方明被自己制住的左冷道,非常平静地说道,“弟弟,你败了!”
左冷道不服道,“你使诈,我不服。”
“战场之上,只有胜负之道,那有使诈之道,为了胜利不择手段,击败对方才是唯一王者之道,休要徒非口舌,作那妇道人之语。”
左冷道一时哑然,无从分辩,颓然坐于地上。
也不知左方明作何想法,突然收枪于身后,“若是其他人等,我早已将他立毙枪下,只是你乃是我的弟弟,我实在不忍心,我们再来过。”
左冷道也不料左方明如此大方,不过也不急细想,猛地一个状态,挺身而起,也不言谢,只是说了一声,“我们再次来过。”
双方皆回于自己龙骑之前,再次跨上龙骑,欲再次交战,一决胜负。
左冷道持枪向天高声喊道,“龙神啊,我以生命为契约,乞求你赐予龙的力量,龙人合体。”遂将龙枪恭恭敬敬地平持身前,作拱手持枪作揖状,状极肃穆。
随即,一道巨芒从左冷道体中放出,那巨龙也口喷一道巨芒,轰然之声随之传来,左冷道的躯体消失了,巨龙也消失了,前方出现一个高四丈有余的巨龙,双脚猛地踩动于地上,轰轰之声如山崩地裂一般。
左方明也急忙高声吟唱起来,身形也消失了,他腿下的巨龙也吞出一道巨龙,形成了一个巨龙,迎向了那头巨龙。
那两条巨龙遂躯体互博起来,就像两只大猩猩一样,各凭蛮力击打着对方,手脚并用,连牙齿都用上了,一时之间,两条巨龙于阵前扯杀得无比激烈,一时之间陷入僵持之中。
那两条巨龙眼见凭躯体无法奈何对方,随即各自向对方猛拍一掌,将对方击退。两条巨龙几乎同时选择了用口吐出一道光芒,喷向了对方,两道光芒碰在一起,就如恋人一般,结合在一起,相互拼搏在一起,那强盛的光芒,照射得两条巨龙身旁四五十丈如同白昼一般。
但两条巨龙显然谁也奈何不了谁,那激烈的光芒在撞击过程中,被对方的光芒也同化着,不一时光芒散发完毕,只留两条狂喘粗气的巨龙,许是因为交战力竭,两条巨龙终于不支,双双坐倒在地。
两条巨龙一坐在地上,再听轰然一声,现出了左冷道和左方明的真身,两人都非常颓废地坐倒在地上,没有一丝力气。两人坐于地上,开始调气养神起来。
一炷香过后,两人紧闭的双眼睁开,怒视着对方。左方明强撑躯体站了起来,走向左冷道之处。左冷道赶紧站了起来,非常警惕地望向正慢慢接近他的左方明。
左方明至左冷道身前尺余处,终停止了下来,喘着粗气说道,“弟弟,这一阵我们俩打和如何?”
左冷道也是力竭将尽,点头道,“好!”
左方明伸手向左冷道,欲握手言和,左冷道一愣,还是单手握手示意言和。
左方明遂扭转身躯欲走向自己一方阵营,那知此时,左方明突然觉得肋下一阵剧痛,那剧痛之后,居然完全抽空了身上的力气和空气,因为他赫然看到肋下有一把利剑刺入胸腹之中,随之,左方明惨叫一声。
只听左冷道阴恻恻地笑道,“哥哥,如你所愿,兵不厌诈,你上当了哩!我胜了。”手下一使劲,利剑在左方明胸腹之中一阵钻动,左方明再次惨叫连连,终忍受不住,跌倒在地。
左方明此时双眼已是无神,自知生机不再,不由谓然道,“你胜了,弟弟。”
左冷道哈哈大笑,状极甚悦,手中利剑从左方明胸腔之中离体而出,带出了片片血花。左方明倒于地上,临死前一只手摸向了怀中,似要从怀中拿出什么暗器之类。左冷道不由格格一笑,“死则死矣,还敢行此雕虫小技。”抬脚一腿,猛踢向于左方明那摸向怀中的手。
只听“噗”、“嗖”各一声,那“噗”一声,正是左方明的手被踢碎的声音,那而那“嗖”的一声,正是左方明怀中那“暗器”。
那脚踢出后,左方明终不支,倒于地上,阖眼而逝。
而左冷道正待向自己阵营行去时,接受己方一军的喝彩之声,突然却发现那暗器居然在空中划了一道曲线,落向自己身前,随不假思索般,抄于将那暗器接住。这一接住,却发现温暖的感觉传进躯体,遂张眼望去。
“啊。”那是一方玉佩,上面镌刻了一个小小的童子,歪七八扭的样子,神态也三分像左方明,下面写着“弟左冷道为兄粗制。”左冷道看到及此,不由一愣,心中泛起了奇怪的感觉,因为他深知这块粗制滥造的普通玉佩,正是其幼年时送于左方明之物,那时他才七岁,而左方明早已经过了而立之年,是一个壮大小伙,当时他花费了三天的时间方在这玉佩上用铁凿之物,将左方明的神态镌刻其中,原是作为左方明的三十岁的生日礼物,送于左方明的,想不到左方明竟一直含在身上,自己以前和他共侍弗雷拉,却从不曾知道有些事。
不由百感交集于心头,摩娑起那玉佩,那玉佩的背面也不平滑,似有些字,遂反转过来,却发现上面赫然写着,“吾三十岁生日之时,弟左冷道送吾一块小玉,镌于我像,虽不神似,但为弟其心,我非常高兴,遂收于怀中,从不敢轻视于人;此物是弟一片真心,我将玉常驻怀中,那温暖的感觉,让我无处无地皆能忆起弟对我的真挚之情;在此发誓!”
“啊!”的一声从左冷道的嘴中吐出。左冷道不由傻傻地伫立在战场之中,想着过往之前,左方明对期的友爱之情,想到自己小时捣蛋总反诬左方明之事,使左方明为父辈痛打挨骂之事,想到左方明在军中对他的兄弟照顾之情,想到有一次战争之中,因自己冒失,被敌军一员将领所制,却为左方明所救,当时左方明周身四十余处伤痛却不为所动,只是连呼弟弟你没事吧……想到这一切,不由一时有些痴痴了。
突然,己方阵营中传来了万胜的威武喝采声,不由惊醒过来,想到若不是左方明刚才收势,自己早已死在他枪下,而自己却趁哥哥约和不注意,暗杀哥哥,实为不肖之举,一时之间,惭愧羞愤之情溢于全身,泪如泉涌。
举剑于空中,抹向了自己脖颈之处,鲜血随之涌出,喉管被切断,喃喃哭道,“哥哥,弟弟错了,我来陪你了。”语不成声中,倒于地上,再也没有起来。
看到本来应该获胜的左冷道,竟自刎于阵前,双方阵中一片寂静。
此战无胜负者,双方皆死于阵前,是一场彻底的不败不胜之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