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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爱沉沉(3)

然而,这个傻傻的编着长长的麻花辫子的姑娘就是忘不了家里那个傻傻的瘦瘦的大高个“大哥”。她写了满满的两大本日记,篇篇日记都离不了她心里的月哥哥,她最思念的人在故乡的月亮下,她最思念的人在故乡的小路上,她最思念的人在故乡的菜地里,她每一次回家都要先去找她的辉哥哥,她每一次回家都要给她的他带上几本名著。

她的工资除了给弟弟妹妹买衣服,就是给他买书,她还买了个傻瓜相机,邀他第一次去开封相国寺,那天,她穿着一身黄色的连衣裙,相国寺留下他们的足迹和每个人的照片,却没有一张合影。

然后在开封汽车站,他们俩发生了激烈的争吵,她希望他和她去许昌,而他还要回家去闫庄小学教学,那个班里有三十五个学生等着他回去上课。

她的倔强和他的扭拗碰撞出的不愉快使他们的感情出现了裂缝。不是妈妈的问题,是爸爸的情绪。像爸爸这样的一个人,在贫穷里淬炼的太久,自卑和自我保护一样的强烈。他希望自己的女人尊重自己,爱护自己,而不是倔强的和自己争吵,强势的要压在自己头上。

他犹豫了,他退缩了。故事走向另一个版本,这一年是公元1996年,离我出生还有四年的时间,我问爸爸,那时候我在哪里,爸爸说,你在闫庄我住的那间小屋外面的桐树上。

妈妈从许昌回来依然给爸爸带来名著,那时,夜晚陪着爸爸在闫庄那间小屋的只有妈妈带来的《刀锋》、《呼啸山庄》、《蝴蝶梦》等等,而爸爸却酝酿着一封情书,写给他的某一个和他发生了很多故事的女孩子。这个女孩子我没有见过。但妈妈总爱把跟爸爸有瓜葛的女人说成是我的干妈,这个干妈(对不起,或许我有太多的干妈)使爸爸的情书写的激情飞扬活力四射。并且,他和她还就真的订婚了。这是他离开闫庄小学之后发生的事情,也就是那年的秋天。当然,短短两三个月之后,爸爸和她就结束了一段神秘的爱恋,和妈妈订婚并且在两年之后的1998年腊月16日结婚。

到我五岁的时候,妈妈单独去了安阳,我和父亲在阳光,那时的父亲苍老的如同六十的老头儿。他说每一天都是他的末日。那一届的学生里有很多是我的好朋友,可惜我那时太小,所有对于那些好朋友的记忆全部来自爸爸的讲述。比如娃娃、孙伟、丹丹、连鹤、会超、少辉等等太多太多,还有一个已经因病去世的广飞。

妈妈一个人在安阳,她承受着这个家庭在阳光结束之后的走向和未来的重大问题,暑假里,学校已经宣告结束,爸爸不愿意离开阳光,不愿意离开他生活了28年的农村。他在离开前写了一首诗《明天我要离开》,结尾处可以看出他的痛苦和希望。就像这么多年他总时时梦见阳光和学生:

我明天就要离开了

轻松的理理头发

然后在包容的黑夜里

听滔滔不绝的过去

像经历酷刑却又如痴如醉

在另一个黎明醒来后

看到一束阳光

像六年前

安阳的妈妈一个人做两份家教。她要我去安阳上幼儿园,爸爸带我去,妈妈说,你休息休息吧,累了几年,终于可以安静了。

妈妈哪里知道爸爸内心的悲痛。暑假结束,爸爸去内黄教学,他为这次定下一个隐士的身份。他在阳光创造了辉煌,他也在阳光黯然离开。妈妈去内黄看他,带着我,那是炎热的一个夏天,妈妈当天回安阳了,我陪着爸爸在内黄一个叫做楚旺的地方,这是当年西楚霸王破釜沉舟的地方,爸爸认为这个对他的人生很有寓意。

晚上,宿舍里热的没法睡觉,我们俩睡着乒乓球台上,爸爸问五岁的我,怎么才可以睡着,我说,闭上眼就行了啊。

然后我们俩一起看着天上的星星和月亮,我们俩一起看着我们不同的人生和故事。我闭上眼,梦乡像糖一样粘了过来,爸爸闭上眼,痛苦像阳光的欢乐一样涌出来。

妈妈想起一个伟大的事业,妈妈要爸爸出山,妈妈对爸爸说,只要你回来,我管厂里的一切,你只负责外面的事情就行。

爸爸舍不得内黄的学生,就像舍不得阳光的每一届学生一样,可现实的天空如此的黑暗,他能逃离到哪里去寻找自己的安静?

妈妈之所以伟大,是因为她天不怕地不怕,爸爸之所以伟大,是因为他无论做什么,都希望做到最好。他们俩,不是最好的夫妻,绝对不是,但却可以是最好的搭档。

当然,我了解爸爸,像爸爸这样的人,他有诗人的多情,哲人的豁达,凡人的痛苦以及隐士的淡泊,他和谁都成了不了好的夫妻。他永远是个矛盾的人,他可以无比阳光和善良的给你一个快乐的天堂,但转身,他自己就走进他自己的黑暗。

另外一个方面说,妈妈是个现实主义者,而爸爸是个理想主义者,我不想因为我要来写《我的妈妈》就歌颂我的妈妈。我想写一个真实的妈妈,她有善良和爱同情人的优点,她有刀子嘴豆腐心的心肠;但同时她也无比的溺爱儿女。

她的前半生,活在爱里面,爱弟弟妹妹,爱丈夫,爱儿女,并且无论爱谁,都是溺爱。去年,我们要来苏州,我本来在县城第一实验小学上学,可因为无人照顾,要我回家上学,和奶奶还有姥姥谈好,奶奶带我,姥姥带我妹妹。但是当安排好我以后,姥姥却无法带我妹妹,因为舅舅不同意。妈妈很生气,妈妈说再也不管这个兄弟了。但是当后来舅舅找她帮忙,她却忘了前面的事情,在自己无法办到的情况下还是毅然的帮了她弟弟。

因为有了妹妹,我和爸爸走的近一些。因为妈妈有女儿溺爱了啊。但是前有一个月吧,下午我和同学去玩,到晚上八点还没有回家,妈妈非逼着爸爸出来找我,他们仨(还有妹妹)找了好久竟然找到我同学父亲的电话,我同学父亲打电话时,其实我同学妈妈正送我回家的路上。回家之后,我听妈妈在客厅对我爸爸说,你别管了,我说他吧,你再急打他。

我感恩我有这样一个妈妈,虽然因为童年吃糖到今天我牙齿还没有长好。我更感恩我有这样一个妈妈,她对我奶奶的孝心使我明白我如何做一个儿子。

奶奶有三个儿子,爸爸当年结婚的时候就故意不和爷爷奶奶一个院子,说住在一起会不亲。爷爷去世之后,爸爸却总是要把奶奶接到我们家。我们在县城的时候,妈妈和奶奶发生过几次矛盾。站在我的角度来说,各有对错。但妈妈每次都为了爸爸不再说什么,还有一次,妈妈亲自去苏州大哥家里接奶奶回县城我们家。

去年元旦,为了接我奶奶来,我们才租了房子。来这里之后,妈妈没有和奶奶生过一次气,我奶奶和妈妈一样脾气,都属于很强势的人。爸爸总对我奶奶说,像这样的媳妇哪里找,不和您生气不就是最好的吗?

奶奶生日,爸爸妈妈给奶奶送了个银手镯还是妈妈亲自挑的。其实前几年,无论爷爷还是奶奶过生日,妈妈和爸爸总是要送礼物给他们。

爸爸说,父母的功劳就是把孩子养大。而孩子孝顺的时候,是不能攀比的,尽自己的心,就是最孝顺的。

今天是妈妈的生日,妈妈问爸爸,我多大了?爸爸说:你这娘们,连自己多大都不知道啊?

说不尽的母爱

没有感谢,没有回报,没有得到一丝的安慰,泪水直在内心深处打转,而她,将最慈爱的笑容堆在脸上,她,就是母亲。

世间,原来还可以这样爱。为了你,她能扛住千斤重压;为了你,她能顶住风吹雨打,为了你,她甚至连舍去性命都不怕。

妈妈,我总有很多的话想对您说,总想告诉我是多么的爱您,可是,我却总让您担心,不论到哪里去,您最不放心的还是我。知道吗?妈妈,从小到大,甚至现在成了家,您依然最不放心的还是我。

小时候,您背着我,抱着我,送我到医院,埋怨爸爸只顾忙学校,而忽视了我;我生病了在家休养,您和爸爸都在学校要上课,我睡着了,您每天都将纸条写好:“愿,妈妈到学校去了,排骨汤在炉子上热着,开水在桌旁,吃完了不要洗了,等我回来洗……”知道吗,妈妈,那时的我,8岁的我,每天早上醒来看到的都是您留的纸条,那样的亲切,仿佛你就在我的身边照顾我一样。

妈妈,为什么,我无法忘记儿时的记忆,总也忘不掉您这么多年来对我的照顾和关心。可是,我一直都愧疚,一直都觉得对不起您和爸爸,一直都伤您的心,我有时恨自己为什么自己这么没有用,别人的女人都那么有本事,给自己父母好的生活,别人孝顺自己的父母,什么都给父母好的,而我呢?除了让你们担心,伤心,还有什么?

别人取笑我,嘲笑我的腿时,您斜视了一眼,没有说什么,别人小,不懂事,我知道您心里是很不舒服的,其实,我心里清楚,您比我的心里还要难受。您总责怪自己,埋怨自己,当年没有照顾好我。可是,妈妈,我没有怪过您,我一直都在您的呵护下很幸福。

您知道我有时也自卑,外出时,您特意嘱咐我的好朋友一路照顾下我,让她们费心,您总是电话嘱咐,而我总是嫌您唠叨,嫌您烦。当自己一个人在外地,在陌生的城市时,才会想到您平日里的唠叨到现在让人感觉是多么的幸福,自己多么不懂事。

妈妈,您了解女儿穿衣服的尺码,您也跟营业员说明我买什么样的衣服时,嘱咐营业员要拿什么尺码的衣服,还解释我有些特殊,当时的我认为您丢我的丑,在别人面前揭我的短,可是,事后,才想想,您说的是有道理的,而我却不知道面对现实,面对自身的情况。残缺就残缺嘛,为什么总要在意那么多?您从没嫌弃过我,我应该是最幸福的人!

妈妈,您是对我最“溺爱”,但是又最严格的人。您不奢求我的回报,您不指责我有没有本事,您只希望我健康,您说我健康就是给你最大的安慰!您的要求竟这么简单!

您与办公室的老师们在一起聊天时,别人都提及自己的儿女,家家有本难念的经,您依然在他们面前那么满足,在她们面前称赞我聪明、懂事、乖巧!您带着我和孩子“上学”,我们有规律的每天上午到您的学校去,我带着孩子到幼儿园去,到科技馆去,到你们的教室旁去,看到您在教室内上课的姿态,就想到您平日里是那么的慈祥,亲切。

我推着孩子,在学校的每个角落逛着,孩子幼小的心灵里,似乎知道这是“外婆的学校,妈妈带我到外婆的学校玩!”孩子不停地喊着我“妈妈”,听到这声妈妈,是多么的欣慰与满足。看着孩子得意洋洋的样子,我的心里也很温暖。“养儿方知娘辛苦”,妈妈,带一个孩子真的是不容易,我慢慢明白,生养一个孩子是多么的辛苦!您当年是多么不辞辛苦的把我从那么小养到这么大,您付出了多少心血和精力!我现在的境况才刚起步,还有更多的心酸历程……一切都是有妈妈,你的人生才少了一些繁杂,正是因为妈妈,你的人格才有可能得到升华。可是,只因她是妈妈,她不要求你一砖一瓦,而是自己掏心掏肺般往外拿。你的回报,可以是你的全部身家,也可以是一砖一瓦,她只要你一句真诚的“妈妈”!

母爱,是我精神的支柱

我的母亲才五十几岁,但是已经满头银发,佝偻的身影,一道道深深的皱纹记录了她沧桑,勤劳的一生。

她用柔弱的肩膀挑起一个七口之家,用勇敢,倔强养育了三个儿女。

我的母亲出生在一个新中国即将诞生的年代。六岁就失去了父亲,母亲的母亲由于长期受封建思想的毒害,加之生活的困苦。她的母亲没有让她上学读书,成了文盲。十九岁嫁给了我父亲。由于父亲是我婆婆快四十岁才生的长子,家里疼爱过度,从小养成了父亲游手好闲,贪图享受的恶习,而且脾气粗暴,和我母亲结合,我母亲自然成了一个家庭的顶梁住。对本来苦命的母亲更是雪上家霜。加之那个年代生活十分困难(还是大集体生产),我的父亲常常出门在外,只顾自己舒坦,那里还管一家老小啊。致使我的两个姐姐分别在三岁,五岁时就过早的失去生命。这对母亲是多大的痛苦啊,但是母亲没有因此倒下。那时我的婆婆,爷爷又嫌弃妈妈生的女孩,还经常说一些令母亲生气的话语。每次父亲从外面回来,就因此毒打母亲。母亲曾经多次想摆脱那个让她伤心的家。但是当她看到眼下的两个女儿时,她的心软了,碎了。同时也坚定了她的信念,只要她还有一口气,就要养好她的儿女。

母亲一生最大的特点就是勤劳,她从来都没有脱离过劳动,除了每天背着孩子上坡挣工分外,还利用上坡挣工分的休息时间砍柴,扯猪草,拾粪来添补贫困的家,回到家里还要做饭,喂猪晚上还要为一家人做鞋,缝补衣服,常常是忙到鸡叫才睡觉,后来又有了弟弟,按照原来的重男轻的习俗,有了弟弟应该给家里带来一些快乐,然而破碎的家即使被弥补,裂痕也很难愈合,之后母亲更苦了,农村也实行了责任制,母亲劳动的热情更高,除了家里繁重的家务外,还有做本该男人做的耕田,犁地,还要为我们姊妹几个凑学费。那时的学费是靠养猪,砍柴,说到学费值得一提的是,母亲不认识一个字,吃了许多的亏。到了我和姐姐上学的时间了,婆婆、爷爷、父亲都不要我们上学,理由是我们是女孩,将来是别人的人,为此母亲不知和他们吵过许多架,我们上学的机会就是这样让母亲争取来的。她是用倔强,勤劳,拼着命送我们上学的。

我的母亲不太爱说话,也很少和我们说话。老是板着面孔,对我们的管教特别严厉,动不动就用细条子抽我们。我们小时候特别贪玩,无知,所以挨打的时间很多。记得上二年纪时,因为我偷吃了别人家的向日葵被母亲拦在河边用石头打,幸运的是我遇上了好心的阿姨挡住了母亲。还有一次,母亲让我去山上放牛。我把牛牵到山坡上,就拴到树枝上,玩起过家家的游戏,一玩就是太阳下山。我把牛赶回家后,母亲一看就知道我在玩,我又挨了母亲的条子。从那以后我就开始怀疑母亲是不是我的亲妈,有时还和她专门对着干,开始希望自己快快长大,然而我哪里知道在母亲每次打我之后,她也偷偷的流泪。她是用另一种方式在表达自己的爱啊!

正是这份特殊的爱,将我们姊妹三个培养成了勇敢、坚强、能搏击人生的人。他用勤劳让我们三个跳出了农门,过上了幸福的生活。

而今,我们都有了自己的生活,经济上都能独立,按理说辛劳一生的母亲,可以安心的安度晚年,但是她还时刻为我们操心,时刻关心着我们的生活,工作是否顺利,生活是否幸福,特别对于我这个大龄青年,更是放心不下,每次回家,她总是拉着我的手说:“孩子,你已经长大了,妈妈不能看你一辈子的,要找一个对你好的人,成家啊!你们现在的年轻人啊,心里总是变化无常,什么事要简单一些的……”听了母亲的话,我好心酸,好沉重……虽然我在感情中经历的酸楚不能与母亲交流,她也不能理解,但是我感受到了慈母的那颗心,看着母亲老去的身影,我感触万分……我在心里默默地希望她是我永远的守护,成为我生命的支柱,我无法想象没有她的日子将是这样的景况,我也不想去想。我只希她够快乐,健康,就足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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