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记住了,不是善良就能做好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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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娘。。。。。。”下了马车,若闲一心只往清心园跑去。推开门,却只见娘在床头啜泣。“娘,爹呢?爹怎么了?”
“闲儿,你可回来了。”清心见到若闲,也没回答她的问题,起身疾走了过来,抱住若闲。
“娘,花容怎么说爹快不行了,到底是怎么回事?爹在哪里呢?”若闲急急问道,娘这副光景,让她不禁更担心起爹来。
“你爹在兰苑。”
“兰苑?”若闲蹙眉,爹娘也不过才回来的功夫,怎么就到兰苑了?
“一回府,你大娘就接你爹过去兰苑了,你爹本来是感了风寒,看过大夫说是无大碍,只是没想到。。。。。。”说到这里,清心只是悔恨,如不是老爷为了还自己回娘家的心愿,早早看大夫也就不至于如此了。想到这里,那泪总是又流下了。
“娘,那你怎么不过去陪爹?”若闲问道,如果爹的情况这么糟糕,那么,娘怎么只是在房中啜泣?难道是。。。。。。
“闲儿,你快去看看你爹吧!”
看到娘这般神情,若闲扶着清心坐下。“娘,您别伤心,我这就去兰苑看看爹。”
清心泪眼相看。“不管你大娘说些什么,你都不能顶嘴。”
“娘,到底是怎么了?”
“没事,你快去吧!”清心一脸决绝的表情,只是看着若闲离去的背影,叹息。而后,一人移步到窗前,伫立窗前,久久不言语。
若闲急急来到兰苑,却被菊妈拦在了兰苑外面。“夫人吩咐,任何人都不许进入兰苑。”
“我要进去看我爹,我堂堂游府二小姐,岂容你这样放肆?”若闲摆出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姿势出来,她明显是气极了。
“堂堂游府二小姐,亏你说得出口。若不是你娘那狐狸精勾引老爷带他出门,老爷会生病吗?哼,也不过是庶出的,你摆这架势给谁看?”
菊妈嘴上句句是不善言语。若闲听听,字字如针入耳。
“我再说一遍,我要见我爹。”
“夫人吩咐了,任何人不许进去。”
若闲眼见讲理是说不通的了,又心急爹的状况,二话不说便要冲了进去。菊妈一味拦着,于是乎,若闲用些蛮力,菊妈就倒在地上了。
“闲儿,不得无礼。”
若闲抬头,却只见到国卿从兰苑走了出来。他这话语气虽重,却说得极轻。
“杨公子,你可来了,你要为老奴做主啊!”菊妈看着国卿就像看到了救星般,哭天抢地的。
“做什么主?有你这样的奴才吗?”若闲此时也不饶人,本来就心急爹的情况,这下即便再温顺的人也会发火了。国卿只是拉住她的手臂。
“吵吵囔囔的像什么话,不怕别人笑话吗?”厉声的是白玉兰,她挽着杨夫人的胳膊一起走出了兰苑。看来是国卿和杨夫人过来探望爹,所以大娘才送他们出来的吧?
“大娘,我要见我爹。”
“你还有把我这大娘放在眼中吗?我知道你们娘俩受老爷的恩宠。只是,眼下你爹昏迷中,大夫说了,不得打扰。”
“我只要远远看着,也不行吗?我是爹的女儿,爹。。。。。。”
“老爷此次遭此劫难就是你娘造成的,你还有脸来这里见你爹?来人啊,送客!”白玉兰一声令下,下人听着,动手也不是,不动手也不是。
“送客?我要见爹,你凭什么这么对我?”若闲咬住牙,今日,拼了性命,她也要见爹一面的。
“凭什么?就凭老爷和你娘出门一趟,回来就生死未卜。这还不够吗?!”白玉兰声色俱厉,让人侵犯不得。
“我要见我爹。”
“你没资格喊爹,一个上不了台面的庶女,这游府,哪里轮得到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回去告诉你娘,老爷这笔账,我要连本带利从你们身上讨回来!”而后,白玉兰衣袖一甩,像是恨极了若闲般。
若闲从未见过这样的大娘,连本带利讨回来?跌坐在地上。
“闲儿。”国卿压低声音拉住若闲的胳膊。
“游夫人,我就先回去了,如有什么需要你就差人和卿儿说一声。”杨夫人见眼前僵直,也不便久留,便告辞道。她看了若闲一眼,什么话也没说。
“多些杨夫人了,菊妈,你送送杨夫人。”你很难想象前一秒还声色厉荏的一个人,这刻却满脸堆笑了。
“是。”
菊妈送走杨夫人,白玉兰也进了兰苑,独留下若闲和国卿。
“闲儿,我有话和你说。”国卿说着,兀自拉过若闲的手,往旁边院子走去。
“你拉着我做什么?”若闲倔强抬头。心里已是有了委屈,再没受过这样的冷遇了。
“你爹因为护着你娘,所以才让雨淋湿,受了风寒的。”
若闲皱眉。“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是听出门的伙计说的,错不了。后来你爹又为了让你娘能回娘家一趟,坚持一路颠簸下来,误了治病的最佳时机,这一拖,回来的时候便是这般光景了。”
“哪般光景?”
“现在昏迷不醒,大夫人正从外头找好的大夫过来诊断呢!你还是先别去兰苑的好。”
“为什么不让我见我爹?”
“你还不明白吗?此事因你娘而起,你大娘自然是恨到你头上来了。老爷此次若是安然无恙那还好些,若是有个,”国卿停顿,这些话似乎说过头了。“总之,你要见你爹,过些时候吧!”
“谢谢你,可我还是要见我爹。”若闲坚定说道。
国卿摇头,没再说话。“闲儿,你可否懂事些?”
“懂事?怎么说?”若闲疑惑的看着国卿,没有想到从他口中竟然说出这样的话来。“我怎么不懂事了?花容告诉我爹生死未卜,娘又一直哭,我能不担心吗?”
“寒馥的事情我就不说了,眼下。。。。。。”
“姐姐什么事情?”
“你帮着寒馥私奔,你以为夫子心里就无记恨了吗?你以为你天弹琴就能做出寒馥在夫子府的假象吗?”国卿字字句句,这些日子,很少就见若闲的身影,但是寒馥小姐和书生私奔的事情,镇上却一直在传着。加上七夕夜,小翠说的寒馥有过来找若闲,这么一想,若闲与此事脱不了关系的。
若闲眼睛睁得大大的。“你在说什么?”
“别人怎么说我不知道,只是闲儿,你记住了,不是善良就能做好事的。”国卿似是下了决心般。
“你到底想说什么?”
“你爹娘一直把你保护得很好,可是,你不可以这样天真。”国卿下定决心。“这段时间,你都不在酒楼,也许过些日子,便要变天了。”
“你在责备我?”若闲蹙眉,她记得萍妈说的不要善良,而现在,国卿竟是这般说她。“姐姐的事情,我不想多说。酒楼,我以后会多过去。”
“你爹的事情,我会帮你在伯母面前说,但是我不能保证。”
若闲点头。“谢谢。”
“目前伯母在气头上,等你爹清醒了,他自然会见你的。”
若闲心里叹了口气,抬头看着国卿。“我只想远远看着就好,你能不能帮我想个办法?”
眼下,如若游老爷没事,那么一切都好说。如若游老爷有什么不测,那么,只怕游府要风云变幻了。看着若闲的请求,他心中竟然有些不忍心。只是,寒馥事情,听闻若曦那样数落若闲,他是真的想奉劝若闲几句。今天这样,看到若闲推倒了菊妈,不管谁对谁错,总是年少的错多些。于是,也才拦了若闲下来。
白玉兰早就不满若闲母女在游府的恩宠了,眼下,怕只是开头而已。国卿看着眼前这位女子,记着那句“把手给我”的坚定,却全然不知道说什么了。想来,自己和她身世是一样的,只是,自己已经努力到了,而眼前的这女子呢?她还要面对些什么?他已和娘表明他的态度,没料竟遭到娘的阻拦。娘说:“你都知道庶子的不容易了,何苦再让大夫人白白糟蹋你一番?”而且也说了,若是若曦,她不反对,若闲,是想都别想了。
说实话,男子总是实际些,国卿有一度要放弃了。但眼下,他真的没法任由若闲这样。
“真的吗?你可不要骗我啊!”
看着若闲清亮的眼睛,国卿竟有那么一丝心动。他能心动的女子真的很少很少。
“不然这样,你去看爹的时候,我就伪装成你的小厮,好吗?”
若闲的这打算在国卿意料之中。本来,也只能如此。“明日吧!”
若闲这才放心。“我爹无大碍吧?”
“这个不好说,眼下昏迷着就是。你还是照顾好你娘吧!我有见过伯母,看她很是憔悴。”
若闲笑道,这话让人很是心暖。“谢谢!”
这样的国卿,似乎有些陌生,但是,她可又有真正认识过国卿?
国卿拍拍若闲的肩膀。“你今天去酒楼,可还好?”
若闲摇头,她很意外国卿会这样问起。“国卿可是听到了什么?”
“因为有酒楼的伙计去我店里问是否要请伙计,所以我就想说是不是酒楼出了什么事情了?”
于是,俩人就坐在假山便坐在假山边的石凳上,若闲细细把今天的事情和国卿说了。而国卿也和若闲说了些若曦在酒楼的事情,若闲频频点头。看来,是真的要多去去酒楼了。
“其实,你并不冲动。”国卿说了句没来头的话。
“这也是若曦说的?”
国卿摇头。“寒馥的事情,可能有些误会,究竟是怎么回事?”
还未等若闲回答,却见萍妈匆匆跑了过来,扑到她胸前,好在国卿扶住了,不然就跌倒在地上了。
“萍妈,你这么着急做什么?”若闲问道。
“小姐,夫人,夫人。。。。。。”萍妈好像一口气说不上来,堵着,眼泪却一直流。若闲心中有一种不祥之感。
“我娘怎么了?萍妈,你倒是说啊。”
“夫人掉入莲花池中,救上来的时候已没了气。”
“什么?”若闲听到这个,再加上刚刚在兰苑门前与菊妈的争执,今日来回奔波,本就疲惫了,眼下,人昏了过去。
“小姐,小姐。。。。。。”萍妈只是喊着。
“闲儿,闲儿。。。。。。”国卿帮忙喊着。
“娘,我娘在哪里?”若闲眼睛微开,蚊子般的声音问道。
“莲花池。”
“带我过去。”说一完,人又晕了过去。
“你去叫大夫,我先抱她过去。”见若闲这样,国卿想着还是找大夫看下比较好,便吩咐萍妈道。
“那麻烦杨公子带小姐回清心园了。”礼数周全的萍妈说完,也顾不上一句道谢,急急去找大夫了。
若闲本就有些意识,只是不清醒。到了清心园的时候,人也有些缓了过来。“我要见我娘。”
国卿没说话,只是抱着她往她房间去。眼下,若闲最重要的便是回房休息下。
“我要去莲花池,你让我下来,我要去找我娘。”
“你要先休息,不许动。”
“我要见娘,我要见我娘。你让我下来,让我下来。”
见若闲这般落泪挣扎,国卿答应道。“好,我知道了。”
若闲本就没力气,口中只是喃喃念着“莲花池、莲花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