充满感激之后的假期,小穆在老家待到初五就自己回来了,方圆在这之前就天天在我家陪着老章喝酒。该拜的年也都拜完了,初六董羽的电话就来了。过年前我并没有跟她说过辞职开店的事情。
“主编,新年好啊。”董羽在电话那头喜庆的说着。
“新年好,有点事想跟您说一下。”我想了想,还是直接说出来好了。
“你说,我听着”,董羽比我想像的要平淡。
“我想,我想开个店。”虽然想好了直说,但还是有点难以开口。
“我以为什么事呢,年前我跟冰总聊天时还说到了。”董羽说的话,让我有点吃惊。
“呃,是这样的。”我有点不好意思的说。
“没事”,董羽想了想在电话那边接着说:“你可以做你想做的事,我想了想区报这你暂时挂着,有什么我们解决不了的问题,你再来帮帮忙,直到我找到合适的人。”
我想了想,我无法拒绝董羽,毕竟是我先撂挑子的,于是我放心的说了句“好”。
挂掉电话,我的心终于放下来了。
跟小穆和董羽又玩了两天,到了初八他俩就嚷嚷着陪我去找找地方。其实我还并不想这么早就去找地方,因为我还想先踏实的学手艺,可他俩并不这么认为。
“你可以先把店子撑起来,不用先亲自上阵啊!”方圆没头没脑的说。
“不对,不对。要是情人做的话,成本太高。”小穆理智的说。
“其实我还是想先再学一段手艺,至少能有几款拿手菜吧。”我本来想过先把店子撑起来,一边经营着构想中的书吧和茶、水吧,装修的时候把操作间的位置留出厨房的部分,毕竟中餐,开放式的厨房不太合适。
我把想法跟小穆和方圆简单的说了一下,没想到,他俩一致同意了我的这个想法。但是我对这个想法还是有不少担忧的,比如要是我学厨的时间长了,店子的收入也许难以支撑我的时间轴。
“你可以一边开着店子,要是觉得拿到菜拿手,你可以来到店里试试,最开始的时候哪怕当成是福利发给来店里的人也不错啊”,小穆捧着手里的奶茶想了想说。
“这样也不是不行,其实我觉得做菜这事还是要靠自己悟,手法就那么几样,做多了就熟了,要是没有什么好的私房菜没什么好学的。”方圆也不知道哪里来的言之凿凿。
“钱要是紧张,我有点积蓄”,小穆说着把一张银行卡摆在了我的面前。
“对对对,我也有”,方圆也到处翻着口袋找着自己的钱包。
“等等等,现在好像还没到一步。”我笑了笑,看着他俩说:“其实我就怕精力不够用。而且,要是真能开的话,我是不是也得先找一家店面?”
俩人好像突然想通了。
“对哦,你觉得哪的位置好啊?”方圆看看我。
“报社附近不错啊”,小穆说完,我白了她一眼,因为我知道她会给我这样的建议,却不想让她说,她恨不得我把报社的食堂承包下来,那么我俩还能在一栋楼里一起上班。
“我要开,就开在大学城。”我斩钉截铁的说,因为这样的想法在我脑袋里不是一天两天了。因为那里的环境简单,那里的人们还没有被现实打败,他们心里有理想,如果我的店子可以充满知性和梦想,那么在大学校园中一定会很受欢迎。另外,一定要有一些符合孩子们小情调的元素。
想的是千般的好,我也有做时万般难的心理准备。
年过完了,小穆也开始了年后的日常工作。方圆似乎在医院里的工作也开始发生变化了,本来只能天天的见习的他,过完年也开始接一些小手术的单子,而且用他的话讲,那叫天才。
每天在厨子班切墩、顛勺的我,时不时也能在同学们都走后,享受到一对一教学的特殊待遇。自从我跟老余简单的说了我关于精致中餐的想法和开店的事情,老余的态度似乎也变了,他甚至交给我南方的一些经典菜式。
“给我支烟!”老余给我示范过一道菜后,看着我说。
我一边掏出烟,一边给老余点上火。“师傅,没见您抽过烟啊?”我自己也点了一支,看着他。
“自打我学厨的那天起,我师傅就不让我抽烟,他说抽烟伤味觉。”老余看着燃着的烟,然后示意我掐掉烟,上灶做菜。
不去厨子班的时间,我在把大学城转了遍。不是店子位置不理想,就是租金太贵。在大学城里转的时候,我看着学生们上课、下课、去食堂、去打水,幻想着自己又回到了大学的年代。不过,一边吃着手抓饼,一边对自己唏嘘不已。
那一天,当我准备骑车离开大学城的时候,看到了大学城一栋三层的居民楼。那时一栋老式的居民楼,现在已经被被大学城划在范围内,楼下是些简单的小店。我走的路,刚好在这栋楼门前的斜坡上,三楼的楼台跟这个斜坡的顶端平齐,一面已经生锈的铁丝网围着这个露台。
这个露台让我觉得跟看过的漫画里一样,如果它周围不是那面破破烂烂的生锈的铁丝网,而是围着鲜花和绿植,如果还有太阳伞的话。我透过铁丝网看到露台那边的门窗,也是老旧的红漆木门,明显不是承重墙,如果打掉换成落地的玻璃窗,阳光进来的话屋子里的一切都会暖洋洋的。
我把车停在一边,站在路边看着这栋老房子。美美的幻象中,我还真的想要把店安在这里的。只不过我不知道房子里到底什么样子,不知道改造这间屋子到底要花多少钱。想到这,我开始有点发愁。不过,我还是很希望能把间老屋子变成我的店。
我跟方圆和小穆说起这间屋子的时候,他们俩的感觉似乎也是不错。到了周末,方圆和小穆非得要让我带他们去看看。
“你别说,这地还真不错,有那么点味道。”方圆点着烟,假正经的样子让人想笑。
“你进去看过吗?”小穆问我。
“没有,你们现在看到的跟我看到的一样。”回答完小穆,我接着说:“你们看啊,这条路和这个露台间有个缝隙,如果在这搭一座木桥,你们觉得怎么样?”
“再立个木门,重点爬山虎,爬满这个小门和小桥。”小穆呆呆的说。
我们仨站在路边看着这个露台,大家聊着自己关于这个店子未来的想法,每个人都描绘了自己想像中的样子。
“店就在那里。”小穆突然坚定的说。
“对,就在那里。”方圆也跟着附和。
“呃,就在那里。”我笑着看着眼前的俩人。
后来我一个人来这里又溜达过几次,我在这间楼房的周围仔细的看过。周围是一些简单,却不失各自的特点,似乎每家小店都是店主人用心经营的样子。我跟他们有一搭没一搭聊着,我知道了要租房子,得去大学城的管委会,房租似乎倒是没有想象中的那么贵,只不过管委会要求,一租就三年。
三年的房租,似乎成了我面前一个阻碍。我怕是一下拿不出来,虽然小穆和方圆都把银行卡摆在我面前过,可是我并不是特别享用他们钱。
想着店子的事情,每天我依旧在厨子班跟老余学着手艺,听着老余讲他学手艺时候的故事。我也把想开店子,和找到的地方讲给老余听,老余也跟我说着他的意见,都很中肯。从他的经验里,我增添了不少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