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飞坐在某酒店的新娘化妆间中,望着镜子里的自己,竟有种不真实的感觉。今天真是个好日子,这家酒店所有的宴会厅都在办新婚喜宴,所以在这个不大的化妆间里,此刻坐了四位新娘。
看看自己身上香槟色一字肩大拖尾的定制婚纱,余飞终于有一点点安心的感觉,只要办完这个婚礼,忙过这一天,就算是幸福人生的新开始了。
化妆师帮余飞补好妝,又重新固定了下繁复的盘发,刚好婚庆公司派了个助理过来叫,示意余飞可以去宴会厅等候仪式开始。
婚礼的一切细节余飞都有参与,婚礼的主题、LED屏幕背景、满场的行架灯光,甚至椅套背后的蝴蝶结用什么颜色,都是经过了余飞一而再的慎重考虑。
终于,吉时已到。
余飞站在T台这端的公主亭内,微微垂着头,拿着捧花,娇羞的如同一朵微微绽放的玫瑰。原本白色的干冰雾气在淡紫色的灯光渲染下,显现出梦幻的美。余飞抬头,就瞧见穿了一身银灰色礼服西装的迟帅站在舞台的那一头,笑得见牙不见眼。
喧闹的婚礼现场,瞬间变得无声。喜庆而浪漫的场景瞬间变成虚无,只有迟帅,是实实在在的,带着一种坚定,一步步向余飞跑来。
单膝跪地,迟帅轻轻牵起余飞的手,高声询问:“余飞,你愿意嫁给我么?”
原本在余飞心里,并不觉得这个仪式有多么的重要。而且她跟迟帅相恋四年,证都领了半年,不应该是“老公摸摸老婆手,好像左手摸右手”的那种平淡么?在这一刻,余飞的声音微微发颤,对着话筒喊出:“我愿意!”
迟帅轻轻牵起余飞的手,缓步踏上T台,一只手同余飞紧紧相牵,另一只手却体贴的帮助余飞拉起长长的裙摆。
余飞心中一暖,迟帅就是这样一个人,总是会在一些平常到不能再平常的细节上,体贴非常。
仪式进行的很顺利,余飞的母亲余彩月还在狱中服刑,便由同余飞亲若母女的张熙兰代表余母参加仪式。
就在仪式即将结束的时候,礼仪公司的一个工作人员将一个包装的特别精美喜庆的礼盒递给了主持人,又耳语了几句。不等主持人有何反应,一名身着桃红色连衣裙的女子便抢过了主持人的话筒,几步走上台。
“我是新郎迟帅的朋友沈静。今天这样一个特别的日子,我当然要送给新郎一份大礼,也不枉我们相识一场。”沈静笑语,就好像一位来贺喜的宾朋。
余飞却感觉到迟帅握着自己的手微微用力,
桃红色本就是极挑人的颜色,却衬得沈静肤白腰细。那一笑风情无限,却不沾染半点言情媚俗。
主持人接过工作人员的递过来的话筒,仍旧有些许的慌乱,道:“感谢这位美女送上的贺礼。让我们一同祝愿新郎新娘百年好合,举案齐眉。下面……”
沈静出言打断了主持人的话,从容镇定,有种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执着。“大家不想看看我带了多么珍贵的礼物么?我保证这是一份大大的惊喜哦!”
沈静微微眯着眼,浓密的长睫投下一小片阴影,掩住了眸中的微光。余飞敏锐的觉察到一丝危险的气息,而迟帅握着自己的手已经微微汗湿。
“惊喜!惊喜!惊喜!”台下已经有宾朋跟着微微起哄。
“别闹了,婚礼继续进行吧。”迟帅的声音不大,牵着余飞的手就要往台下走。
“既然是惊喜,那就拆开看看吧。”余飞执拗的站在原地。那个盒子里的东西就好像是一颗悬在头顶的炸弹,不拆开排雷,变分分秒秒不得安宁。
“飞飞……这么多人看着呢。”迟帅压低了声音,竟然带了一点点哀求的意味。
站在台上的张熙兰忙示意自己的儿子宋景睿将这个“不请自来的不速之客”请下台去,宋景睿会意,上台揽住沈静的腰,笑着说:“小静,你这是要我在大家面前也给你个承诺么?”
台下一片哄笑,突然被陌生人揽住腰肢,沈静面色羞红,看在众人眼里,更是坐实了她同宋景瑞的情侣关系。
“今天可是飞飞和迟帅的好日子,咱们还是把这个舞台还给他们吧。”宋景睿冲着主持人眨了眨眼,揽着沈静的腰就往台下去。
沈静羞愤之下,一肘顶在宋景瑞的小肋上,几步抢到主持人面前,夺过礼盒,三两下拆开之后,就朝着迟帅扔了过去。“迟帅你这个混蛋!这就是我送你大礼!”
下意识的接住被抛过来的东西,待到看清怀里的东西,迟帅惊的背后一层冷汗,烫手山芋一般丢出手去。
只这一接一扔的片刻已经让周围的人看清楚了这礼物的庐山真面目,至少站在迟帅身边的余飞看的清清楚楚。
沈静今天送来的贺礼竟然是个骨灰盒,上面用鲜红的颜料写着:迟帅之子迟靖意之墓。
如同一瓢冰水淋进了滚油,本就喧闹的婚礼现场更是炸开了锅。酒店的保安终于赶到,拖着已经歇斯底里的沈静往外走。
“迟帅你个混蛋!你不能这么对我!你这么可以这么对我!你骗我!你个混蛋!”
“这……孽子!”迟帅的父亲迟建国捂着心口倒了下去。
七大姑八大姨的亲戚们,一边忙着拨打120,一边不忘半是责怪半是八卦的围在周围问这问那。
看着呆愣在现场,面上没有一丝血色的余飞,宋景睿便要上前去,却被张熙兰死死拉住。“景睿,你还觉得今天的场面不够乱么?”
可怜的主持人想必是第一次见到这等阵仗,呆呆的站在原地,保持着被夺走包裹的动作,竟不知道该如何处理。
在这一切喧闹的中心,台风的风眼,却没有争吵和质问。迟帅跪在余飞面前,小心翼翼的牵起余飞的手:“飞飞你信我,事情不是你想象的那样。我……沈静她……总之真的不是你想象的那种。”
“不是我想象的那种?那你说我想象的是哪种?”余飞的语气竟出奇的平静,语速不快,缓缓道来。
迟帅知道余飞这是动了真怒,可是越着急就越开不了口,越说不出话,将手上的汗在礼服上抹了又抹,只说得出:“飞飞你要相信我。飞飞,你一定要相信我……”
在这一瞬间,余飞真的有一种冲动,用自己的怒火将眼前这对狗男女烧个干净,然后塞进那个骨灰盒中,甩到浩瀚宇宙的某个角落去。从此生生世世,再无一点遇到的可能……
这算什么?婚礼上小三打上门,正牌太太该怎么办?痛打小三还是怒斥负心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