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泽恨恨地瞪着白骨精,方才温润的男子已然不见,此时的沐泽满心都是杀死桃夭的念头。
“啪”的一声,清脆的巴掌声在空旷的魔界回响。
沐泽仿佛被当头浇了盆冷水,顿时杀意尽消,整个人安静下来。抬眼看了看白骨精尚未放下的手,又看了看因惊恐而苍白了脸色的桃夭,沐泽一时间只能僵在原地。
刚刚那一瞬间,桃夭真的以为自己就要死了。许多未曾见过的画面涌入脑海,盘旋不去。看着那些陌生又熟悉脸孔,桃夭忍不住泪流满面。
待记忆褪去,桃夭的心却久久不能平静。
“桃夭!”子安拥住失魂落魄的桃夭,有些心急地唤道。
桃夭抬起那双失去焦距的双眸,寻找声音的来源,可是双眼因为噙满泪水而无法看清。好想,好想看见那个人的脸,好想,好想抱着那个人。
粗鲁地一遍又一遍擦着眼睛,双眼都被抹红了。
子安抓住桃夭的手腕,将她狠狠地抱在怀中。“桃夭,我在这里!”
不安的心瞬间便安定下来,视线也不再模糊,桃夭睁着黑白分明的大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子安。
子安牵了牵嘴角,露出熟悉的笑容。
冷静下来的沐泽缓缓地走向桃夭,子安立刻将桃夭护在身后。沐泽在距离他们两步远的地方停住,脸上的表情既矛盾又痛苦,“对不起,桃夭!我也不想的。”
“我说过,与她无关,我厌倦了你争我夺的日子。”子安冷着脸,面无表情地说道。
“魔尊,算我求您。”沐泽双膝跪地,“没有您来统领魔界,魔界定会受到神界的制裁。”
子安面有难色。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这并不是他所希望的。他只是不想再背负那样沉重的枷锁。
原本安定下来的桃夭,脸上刚刚有了些血色,如今却因为子安的犹豫再度苍白起来。手紧紧抓着胸口的衣服,桃夭紧抿着唇。
“桃夭,你怎么了?”当其他人的注意力被子安和沐泽吸引之时,白骨精却担忧着桃夭。
这声惊呼,立刻唤回了子安。子安转身,只见桃夭昏昏欲绝,连忙将桃夭抱起。
“你放手!”桃夭挣扎着推开子安,踉跄着退了几步。
子安看着自己空荡荡的怀抱,一时之间有些难以接受,紧追了几步,唤道:“桃夭?”
“不要过来!”说罢,捂着胸口,狂吐起来。
跪在地上的沐泽脸色难看到了极点,那种混合了羞愧、痛苦、矛盾的神情,使得整张脸,一阵红、一阵青、一阵白。他颤抖着嗓音,问道:“桃夭,你想起来了?”
桃夭早已因哭泣而哽咽了嗓音,此时只能点头示意。她记起来了!可是,她好想忘记。
“记起什么?”子安问,眼神却始终没有离开桃夭。
沐泽迟疑,不知该不该说。
眼见桃夭离他越来越远,子安的耐心也已磨光,一把抓起沐泽的衣襟,将他狠狠拎起,冷冽地双眸紧盯着沐泽,“她到底记起了什么?”
有那么一瞬间,沐泽仿佛看见了从前的魔尊,微叹了口气,拉起子安的手,将自己的记忆与他共享。
那是在他曾是魔尊的时候发生的事。
在沐泽的记忆中,他看到自己娶了别人,而那个别人正是自己曾经发誓守护一生的雪儿。现在的自己即使看到这样的画面,心也不会有什么波澜,他只是担心,担心桃夭那个傻丫头,在知道自己娶了别人之后,该有多么难过!
画面一转,是他将桃夭送给无夜的场景。那是他真正意义上的第一次见到桃夭。看着桃夭,默默地跟在无夜身后,消失在魔界,那时的他心里隐隐有些失落。等她再回魔界,看到她和无夜那样亲密,他嫉妒了,嫉妒地发狂。他不顾一切地占有她,只为了让她待在他身边。可是,他没有珍惜。那时的他,在她和雪儿之间,选择了雪儿,害死了他们的孩子。
他看见桃夭浑身是血地坐在那儿,眼神空洞,嘴角仍是挂着淡淡的笑容。他后悔了,想要将桃夭抱起,然而,无夜出现了,将桃夭带离他。
再一次见面,便是神魔之战。他看到桃夭为救无夜而死,他嫉妒、心痛,更多的是后悔。
回忆结束,子安终于知道为何桃夭会露出那样的表情。他抬起手,却犹豫不前,这样的他要怎么面对她啊!
“魔尊,您也许从不知道。桃夭是为了您才入的魔界。她一直深爱着您。正因为如此,属下才破例帮她。我既希望桃夭能获得幸福,又怕您会为了桃夭放弃魔尊之位。”沐泽终于将心中的忧虑说出,感觉整个人都轻松起来。
“混蛋。你还不快去!”白骨精怒斥道。
这话犹如当头棒喝,子安放下心头的顾虑,直奔向桃夭。在她逃离之前,将她紧紧锁在自己的臂弯里。
桃夭拼命地挥舞着小拳头,有一下没一下地敲在子安身上。
子安嘴角上扬,毫不在意。这个小女人,他要定了。打定主意,用力地吻上他想了很久的香唇,吮着,厮磨着,直将怀中的女人,吻得晕乎乎的。
良久,两人才分开。一想到周围还有人在看着,桃夭羞地忙将脸埋入子安怀里。
子安轻抚着桃夭的背脊,略带****地沙哑着嗓子,问道:“还怕我吗?”
桃夭一僵,随即逐渐放松下来,“你还喜欢她吗?”弱弱地问着,眼睛却不敢看子安。
子安将桃夭的脸固定住,两人的脸贴得极近,“桃夭,你忘了我在彩云山的话了吗?”
“我没忘,我只是……”说着,桃夭的眼眶又湿润了。
子安无奈地叹气,捧起桃夭的小脸,吻去那一颗颗让他心疼的泪珠,轻柔地说道:“我爱你。生生世世,永不分离。”
这样温柔的话,惹的桃夭的眼泪决堤。子安无奈,却又甜蜜。
看着两人如此情深,无夜也放心了。只是放心的同时,又想起另一个女子。若是问他会不会后悔,答案肯定是会的。只是当时的他,尚未弄清自己的心意,所以,上天惩罚他,让他永远地失去。
白骨精仰望天空,这里的爱情与她无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