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73年三月间文本传虚岁18，不知不觉已满两年培训期。拜师学艺间大都跟班实习未学多少理论，反复练手渐悟熟练生巧道理，实际或只学到鄢老头2、3成手艺。暂臻半生半熟火候毕竟也能独立操刀，按约定须回大队干劁猪佬营生。
鄢维家或不愿缺帮手，薛岗大队催得紧实属无可奈何。这天忙活消停间把文家小子叫在圈下交代说，以前我带徒弟没个3、5年不敢丢手，这回是看你文化悟性都高些，血豆腐又开出带工分学手条件，这些时紧催慢催我已不好再搪塞，即应了要放你回去。时间到了不能强留你，按你那条件回大队暂可顶替一方，往后跑长路串户靠你多担待。不过我们这行当要靠岁月熬练才能出名气，发展养殖副业不仅要阉鸡劁猪名分活做得好，还得配种防疫全把式才行。放你回去有些不放心，不放你又不好对血豆腐交待……昨晚刚打起主意，想派你先跟屈屋大队乔德豪搭伙，多练手出细活免得坏我名声。他家离薛岗大队近，也不影响你回去上工。若有你们联手接活，东边几个大队也省得我再操心。文本传这两年几回见乔德豪渐都熟识，同行相助以为师傅料事周全，遂也点头应允。
隔日早起收拾妥当，鄢维家即带文家小子回薛岗。先来大队部寻薛德富接洽，议定挂牌上工时间及工分计算相关事宜。学徒间也随鄢维家多次回大队串户揽活，熟门熟路无须更多交代。大队部腾间狭窄偏房为联络点，拿钥匙略事清扫收拾再贴出告示。鄢老头另给备有挎包及整套器具，或是平日孝敬交换所得。说起将与屈屋大队乔德豪搭手以求稳靠及有利互助互补，暂不用集体添置种畜等好处，薛德富或有默许似无异议。更调侃东片各大队活路将放手交俩徒弟料理，往后权当甩手掌柜。告辞后再引来乔家料派，夫妇俩相迎听说缘由或也欣然接受，都说巴望家里多帮手。张罗师傅有日子没来家难得登门，赶紧拔菜切腊肉摸鸡蛋，款留盘桓进栏下查看畜生问收成，摆酒招待中饭后礼送出门。
屈屋二队乔家离薛岗五队文家有5、6里路程，离薛岗大队部或更近些。眼见乔德豪生副麻杆身材难揽苦力活路，妇人程玉欢黝黑壮实或是拿粗使蛮好手。自报家门弄清乔豪原比文本传大13个年头，妇人也年长12岁。拉起家常妇人更问，文家你那大妈是姓吴不？她屈屋大队有个舅舅是我远房表爸。攀起来我和你大妈同辈分，你得管我叫婶子。文本传或不愿提及少有好感的吴槐花，别扭叫了回话说，反正乔师傅往后也是我师傅，省得我再叫师母。融洽起关系不再客气就叫帮手收洗，家长里短又说眼下乔家真缺帮手，赶得早不如赶得巧，沾亲带故懒得把你再当外人。乔家老辈人总欺负老四，我拖起3个伢子娘家又离得远，他家俩老人都不大照理……乔德豪似不大体谅，边抹桌子边插嘴，是你脾气不好同他们和不来，反埋怨长辈人。程玉欢或更气恼说，不跟你个没良心的嚼舌头，简直就是合伙欺负我！文本传弄不清个中恩怨，忙打岔支吾开去。
乔家眼下确实有些忙不过来，家里养着3头脚猪两头母猪两头糙猪再加两头配种叫驴，栏下闹腾起来难免应接不暇。屈屋大队或对发展养殖副业不大重视，对乔德豪不另记工分。夫妇俩操持家庭副业不在生产队出工，另靠在屈屋及邻近几个大队干些阉劁配种及畜禽防治营生换取收入养家。全家口粮由生产队配给算是大队特殊照顾，只是每回分粮时须交现钱。乔家小日子过得殷实或仗男人手艺活，无须在意名声差遭闲话。夫妇俩已生下俩丫头1小子，大丫头锦华满7岁刚上学，二丫头小华5岁多些，伢子小都帮不了家。或受重女轻男观念影响，据说乔家长辈两老多在老三老五家照顾孙子，与分家择址盖房另住的老四家不大往来。程玉欢为此常闹怄气，或一直想生儿子争气，中间不慎流了1个方生下幺子军华。儿子将满周岁还没完全隔奶，眼下也离不得人手照料。
被安顿住进乔家厢房，当天下午没顾得去薛岗大队部上工。乔德豪被乡邻邀去配种劁猪，程玉欢得便即吩咐剁猪食挑吃水拾掇菜地。往后早起背上挎包物件牛角号赶来大队部坐店等客，或是应约去各生产队串户揽活，早晚仍回乔家搭伙打帮手。大队从上工起取消培训期大锅饭工分，另按每阉5只鸡记1分工，劁40斤以下1头公猪记1分工，劁40斤以上1头公猪记2分工，小挑花劁1头母猪记2分工，大挑花劁1头母猪记3分工，为母猪配种1次除即付脚猪喂养费外另记2分工……大队会计发了个练习本，记工分以本大队接受服务的户主签字为凭，年终工分兑现时相应从各户扣除工分转记名下，分值仍按各生产队实际收益确定。起始名气小凭技术揽活挣工分不易，慢慢适应渐有所获。头年下来在薛岗大队所挣工分基本相近于1个棒劳力每天的10分工，所付出体力比做农活相对还是轻得多。且是在给薛岗大队以内人户畜禽疾病防治或承揽本大队以外活路时，也能从乔德豪提供的医药等收费差价上适当捞点现钱外快。
文本传日子仍过得清苦，挣下工分除换成粮食在乔家搭伙，剩下的要敬贡师傅孝敬祖母及文睦兴夫妇。这几年他都是将半数的工分留给文家老屋分配，算是报答长辈人养育恩德，维系与文家祖上亲缘关系。手头稍有些活泛又添换几套单棉衣服，使原总拣旧衣状况渐得改善。尽管乔家待得还算厚道，仍感不能久居寄人篱下。按理既接受薛岗大队培养，应回大队做好示范带头发展养殖副业，可眼下还盖不起栏圈挣不起养脚猪母猪叫驴等畜生本钱。时逢斗私批修割资本主义尾巴抵制家庭副业，且是鄢维家另有交代，大队干部或没刻意苛求。对比间或羡慕乔家实力，除围栏房屋时有扩建翻修，去年还改劁1头大龄土脚猪，花300多元新购进时下瘦肉型改良约克脚猪两头长白脚猪母猪各1头，越来越成为当家品种。母猪当年产仔仔猪出栏价格收入均不菲……虽或多或少含有文本传功劳，但别家与自家终归有别，每回串户挣来的喂养费都得如数上交乔家。明知总不能老借用乔家畜生揽活，似或不愿让文家老屋人知晓难处。自食其力不想再开口求人，只时常为无可奈何暗自发愁，不知熬练日子何时是头。
又一年开春畜禽进入繁育旺季，乔家门前邀活乡邻络绎不绝。这天早饭后，乔德豪牵起两头脚猪就被守候多时的乡邻叫去出活。文本传收拾行包正待去薛岗大队串户，程玉欢赶出门叫住说，大队革委会杜主任新儿媳翠英妹子托人带信，今早要赶跑花母猪来配种。妇道人家难招呼畜生，要你在家打过帮手再出工。此类吩咐大都推不过，应承下来进栏下添食，稍逗留即闻屋角有母猪哼唧哼唧叫唤，栏里预留约克脚猪似得传感顿时躁动对哼。程玉欢听动静迎出门，甜叫翠英妹子问饭让座搭讪有时，方顾起喊人帮手。新育的母猪看似个头不大，文本传过来拉绳扬枝赶猪入单圈，脚猪体型高大即欲盖压逞威。男人在场小媳妇或羞于围观畜生配种场面，赶紧转身躲开。程玉欢懂门道进圈紧闭栏门帮手，小母猪未经事或不善配合，且惧异性威猛只在狭栏内转圈，大脚猪难得要领更惹焦躁使蛮。两人会意分工，妇人牵母猪顺尾男人驱脚猪调适角度。两猪靠近嗅闻片刻，脚猪猛然再爬跨上背。扭来扭去胯下东西却难进入，妇人焦急间按紧母猪叫莫斯文快动手。男人头回当妇人面如此犯贱，或憋得满脸通红……
别别扭扭好不容易完事，畜生裆下受用方显服帖。商议该送人情，捱刻把钟又行复配。消停间脚猪已显疲态，程玉欢叫来翠英交代，小母猪这圈赶得正当时，本传帮手更内行，脚猪尽力还做了双重配。脚猪身子用心蓄养了两天，保你这窝能种个满肚，杂交种下崽肯定能卖好价钱。翠英连声道谢，掏钱付账也被程玉欢推回。说起平日得杜主任照应多，乡里乡亲回帮小忙不算啥子。交代牵回栏里多垫干草多喂精料，相伴把小媳妇送出老远。文本传添食收拾妥贴在栏边舀水清洗满手脏污，程玉欢回来环顾场地或起逗心。瞅小华引军华避在屋角玩耍，迎过来趁递毛巾，冷不防就在男人胯下摸了一把。文本传猝不及防赶紧躲闪，妇人偏挑逗说，装啥子正经？刚看你和脚猪样有些来劲，敢莫挺起了不叫我看看。文本传回避说，婶子莫玩笑，谁个来劲了？背起挎包抢出门去。
自有那回试探，程玉欢似对文本传更无忌惮。家里只要避开乔德豪，妇人总会借故粘身摸摸捏捏。见男人忸怩又还埋怨，小小年纪学会这行当，成天牛胯马胯里掏摸还不早省事了。德豪和我结婚半年后才学手，省事迟耍流氓却一套一套。男女间你啥子事不懂，用不着强憋强掖充硬汉。文本传早年与家母分离，暂住乔家既认程玉欢作婶子，年龄悬殊或已视同母爱。平日言听计从多有尊重，或不敢存轻薄非分之想。抵不住纠缠且顾忌顶撞，躲闪回避不及常也理论说，婶子你是前辈该顾身份，可不能耍疯过头。程玉欢满不在乎说，婶子怎么了，婶子就不能做那事了？看你是不把我放眼里。我可告诉你，大队杜主任都摸过我。三队地主儿子屈先廷老大年纪娶不上堂客，几回大白天见我一人在家，硬赖在门口赶不走。那眼神怪诞随时就想扑过来，我都备下锹把防着他……
文本传或悔不该赶早沾上这行当，既入行或该如此遭人作贱。眼下无父无母无家可归，寄人篱下总不能不计和睦相处而公然对头，婉转迂回躲逃只想求得稳妥。尽管心目中女子或当拥有孙泽艾俞妡那般美貌，又深知卑贱之至没资格瞧不起别的妇人……似说不清感受辩不明道理，既混日子或难逃磨难。文家老屋本才早已定下堂客走动几年，西屋孤儿却没人过问没条件操心且不敢奢望。抵不住程玉欢不伦亲昵难握分寸且说不清祸福，被动应付惟望妇人收起疯心回复正常。入夏后傍晚又一回落单，程玉欢光膀子粘过来，隔条裤衩攥住下身埋怨说，都是你们男人这东西惹祸，害我肚里难得空闲。文本传难以挣脱，妇人攥紧了又说，这回怕是没人帮我，你看我又怀上了。我原本上过环的，偏偏乔德豪那死鬼一鼓捣就生事。眼下计划生育抓得严，多回宣传一对夫妻两个伢上不了环就结扎，耳朵都听起茧子了。你看我都生下了3个，医生几回检查偏说受不住环，大队妇女主任说我难逃结扎，这回再刮胎后只怕要和畜生样挨劁了。
好话好说渐才挣开程玉欢，看妇人眼神幽怨或泛几分同情。乔家平日重苦活路多由妇人承揽，男人悠闲蓄养或也精力旺盛，频繁交欢不大节制且无防御难免结出果果，妇人怕挨劁受痛或情有可原。从畜生角度看劁公比劁母或来得容易，于是生出荒唐想法，像乔家逸男劳女情况，若采取措施不如劝乔德豪结扎。男人结扎或能使妇人收敛放浪更专心持家，结扎后不能使妇人受怀或不敢再起邪念偷野汉，若肚里种下野种或将自露下作，量她再不敢不顾及名声，如此上了保险往后或可摆脱纠缠。亦想若妇人结扎情形或将变糟，肚子不能受种或更肆无忌惮，身强体壮耍浪勾搭成实或更难抵挡。不理会妇人欲望炽烈，扯开打岔帮拿主意，看你家平日重活累活离不开你，那开刀剖腹可是大手术，一旦动刀很难复原。你若结扎就得蓄起身子不做重活，往后可该苦了乔师傅。妇人或有省悟又叨咕，敢莫人跟畜生差不离，挨刀后只长肉就不能那个了？我男人蔫痹身子本难下苦力做重活，可他毕竟是当家男人，往后哪能让家务压垮他。
妇人心存矛盾似有顾忌未及出口，文本传却想乔德豪平日缺精少神萎靡不堪或因妇人盘桓过度所致。妇人接二连三肚子未曾空歇，亦以为乔德豪很有交欢能耐。妇人在乎心疼男人或也真心实意，弄不懂为啥不知饱足还逗野汉，敢莫真怕做重活累垮男人影响床第之欢？略探心思顺又怂恿说，若婶子真怕动刀挨劁，又还真想护住乔师傅往后不做重活，其实有个两全其美法子。程玉欢不知就里仍疑惑说，我是被逼无计，快说说究竟怎样才能逃脱？文本传进而诱使说，若是大队干部非逼你们采取措施，我看不如就推乔师傅去结扎。反正他平日不用下体力，畜生劁公的恢复快人肯定也是同样道理。话经说破妇人或起警惕，遂也挑明说，不行不行，德豪若替挨刀敢莫如同杀肉畜生再不能行事？听说旧社会朝里太监不能私通宫女，他以后做不成重活事小，害守活寡我才不干。
原来妇人果真是怕那方面更吃亏，行当使然文本传或晓其中利害，滔滔不绝又解释说，我在我们大队部听过宣传，男人结扎跟过去太监挨劁原本是两码事。过去太监是把裆里物件全割干净叫去势，蹲着屙尿变女人早没了想法。现下男人结扎只是切断输精管，不须开肠破肚而是胯裆里很简单的皮下手术，比女人切开肚皮割断输卵管更容易。男人不割掉杂碎还是男人，据说结扎后根本不影响两口子同房。别家男人不结扎是离不开重体力，乔师傅恰好没这些顾忌，这样蓄下婶子做家务岂不更好？程玉欢或悟出些道道，又将信将疑说，是真是假也没试过，想来政府不会骗人，不然挡不住妇女结伴去扯皮。你莫说女人没想法，男人即使变女人也不该断念想，听说过去太监还娶妻纳妾呢。幸亏你懂得多，我就全信你，就怕德豪娇生惯养也怕挨劁。文本传趁势更怂恿说，婶子早些打定主意，我们也好一起说服乔师傅……瞅见乔德豪回屋，两人忙才打住。
程玉欢被送去刮胎前，文本传得便单约乔德豪，说破要逃脱今后做重苦力须当抢先去结扎。面对妇人不能受环避孕情形，男人或知两口子这回必定要劁掉一个。开始是怕受疼，或想家里若妇人被劁，这些年养尊处优惯了真还不愿承担往后劳役之苦。且知晓男女结扎浑如畜生挨劁，挑断输精管不拿睾。丸比剖腹割断输卵管受苦更小，能以一时受疼换得一生安逸确也值得。何况还喜欢打野食，若被劁往后再有外遇或不担心留痕迹惹祸端。美滋滋或有几分窃喜，遮遮掩掩仍还调侃说，要得就听你劝，莫说怕做苦力太难听，这回我是挺身而出去试刀，给你婶子留个全身。看来不仅是发扬风格，而且省得往后还提防你婶子偷汉子。我都劁掉了，她肚里再有动静肯定是野种，看老子不把她大卸八块！未料程玉欢悄然走近恰也听见，当即惊起说，你个没良心的还信不过我，我看你是偷惯了野婆娘才往我身上栽赃。我都说了我去结扎蓄下你，你真是好心无好报！乔德豪被抢白或也服软，偏还犟嘴只是有口无心随便说说，谁个当真了？
几人各怀心思终算达成一致，迫不得已时由男人替妇人结扎。大约半月后程玉欢被送去公社诊所刮胎引产，两级计划生育干部强行要求转院一并做绝育手术。乔德豪在场陪护自报奋勇说明情况，亦约定赴竹坞区卫生院接受男性结扎术时间。妇人术后放回家疗养，满门苦重活路暂由俩男人接替。这年初秋时分，妇人康复后心疼男人再揽重活，满门家务实在丢不得，时间临近又料派文本传陪护乔德豪去区卫生院报名结扎。当下男女结扎集中分批次进行以壮声势，现场吵骂哄闹，女多男少或算稀罕。乔德豪住院等了两天被安排手术，术后需住院观察拆线换药，惦记妇人帮手及畜禽活路，即催文本传先行赶回报平安。男人皮下手续无须陪护，文本传赶30多里路挨晚回家，说起顺利妇人或也落心。
晚间乔家俩丫头冲洗后进房睡了，程玉欢厨下收洗停当，文本传照料军华清洗耍闹稍迟些抱怀睡熟。此时夜深人静，妇人掌起煤油罩灯进房吩咐送伢子进来。房里或为照护便利横竖摆放两张大床，狭长过道边宽床帐里睡着俩丫头。妇人放下罩灯或见帐口没大塞严，只顾拿蒲扇赶蚊理帐。文本传抱伢子沉手等不得让路，贴身挤过来掀帐放伢子进床。在乔家屡帮此类活路早习以为常，近时妇人刮胎受疼加里外操劳或显疲态，似不设防会起黏糊。收拾妥贴正待出房，妇人直起身忽喊肚子绞痛，连声唏嘘似不像使诈。过来搀妇人上床躺好帮塞紧蚊帐，嘀咕怕是刮胎伤了内脏，不便细问转身再倒热水进来。妇人双手按腹蜷缩床角不能接饮，直哀声相告，咿哟疼死我了，这是老毛病犯了。以前夜里发疼都是乔德豪帮我揉好的，今儿他不在，敢莫你忍心见死不救？文本传不大相信或不愿近身，意欲避开却又不忍撒手，遂问还有别的法子能帮不？妇人挺身翻滚有气无力哼叫，又说晓得你厌烦我，难见你这没良心的，竟不救人急难……
情形危急看似不容顾忌，文本传挑明只帮止疼，遂钻进帐来挪开伢子。妇人贴身配合赶紧掀衣松开裤带，拉男人手按紧脐部叫用力搓揉。土法子或真管用，不间歇揉了刻把钟渐也停下唏嘘，又拉手摸头说已收住冷汗。男人别扭行事或盼早些收手，听说缓解就要起身下床。妇人恢复精神却揽紧男人不许动身，怨说刚有好转你就不愿多陪会儿，紧攥男人双手又往胸部拉扯。毛躁汉子头回触摸那双****，挣不开又打岔问，你究竟疼好些没？妇人或存心黏住男人，故作娇嗔又说，你救人当要救到底，这回惹得我胸口也疼，偏要你帮我多揉会儿。文本传或意识妇人已起歪心，遂报复般攥住两乳使蛮劲搓揉，意欲遭致抵拒以图抽身而退。未料妇人正渴望粗野挑衅，以为有了回应又夸这才像个男人，伸手进裤裆攥住男人下身，更揽男人匍匐在身。文本传此前或有几回梦遗，对象多是乡户人家尚未成年陌生少女，或不知男女交。欢真实感受。床上弥漫****气息，或也激发某种体验欲望，顾不得辈分就势压紧妇人跃跃欲试。妇人趁机退掉男人裤头，更攥紧下身抚弄，抵耳呢喃看你挺得多硬气，干脆把它蔫了吧。
两人闹得难以收场，妇人决意尝鲜即动手宽衣裸身，还要帮男人剥裤衩。男人触动警省却拉紧裤带打岔说，婶子收手吧，伢子都睡房里呢，小心惊着不好。妇人抱紧男人摩挲说，不好意思叫婶子帮手吧？爽快些自己脱光，光身子行事更受用。憨伢子个个都是雷打不惊的，你只管放心鼓捣，保准吵不醒。男人难找借口仍有顾忌，挣起身又嘀咕，我怕遭人羞耻，如此卑鄙下作对不起乔师傅，他人可住在医院替你挨刀受疼呢。妇人却鼓励说，这种事你知我知天知地知还有谁知？你对我好瞒紧德豪就行。以前揉好肚疼他准要操的，今儿算你帮他。你帮我揉肚止疼却害你硬挺得难受，我也该心疼你。实在忍不住你只管操，我不在乎你还担心啥子？说着又拉男人手导向下身。男人不自主摸了一把，或觉裆内湿漉漉一片。细想还是不敢放肆，犹豫退缩混混沌沌又说，这样真的不好，我不能对不起乔师傅，他会把我们大卸八块的。冷不防硬撑起来，频频扒开妇人紧缠过来的手，掀开蚊帐提起裤头急溜下床，溃退般逃离乔家正屋。
回厢房钻进蚊帐躺倒在床，下身肿胀迟迟难以消退。隔壁猪圈内或有蚊虫叮咬，脚猪母猪们不时哼唧阵阵，间或还有尾巴噗噗拍打身子。以前未曾留意这些动静，深夜神经敏锐却觉嘈杂。晚间听劝喝了点烧酒解乏，使劲摇蒲扇仍难消浑身燥热。辗转多时不能入睡，却听妇人追来推门。门随手闩紧不能如愿，低唤几声开门男人悄无声息却不接应。妇人或不敢使蛮，稍事逗留贴门缝低声叨咕，我晓得你是装睡，不信你个没良心的就能好受，牛胯马胯里摸了多年，也莫假装正经。在我家过得惯就过，过不惯明早卷铺盖走人。德豪回来看我怎样编排你，今晚偏要等你回话。妇人抖下狠话返回正屋，男人难辨是非或陷入权衡利弊的意念争斗，以为顺从妇人或能顾及名声，就此闹翻搬回文家西屋或难倚乔家维系劁骟营生，这几年所付心血难免白费……约莫捱过子时，豁出去弥补过失想法渐占上风。鬼使神差爬起身，摸着残月陨落的漆黑夜返回乔家正屋。屋门没上闩或预留机缘，房内忽明忽暗已拧小罩灯。男人赤条条摸上床压紧妇人身说，婶子我要你。妇人迷瞪间或也赤条条侯着，迎着烫身汉子悄声问，不怕我男人了？汉子说，我好难受，我啥都不顾了……夹起双腿硬往里面顶撞。
急迫憨态或惹笑柄，妇人故意夹紧大腿不让进入，咕叨笨得像圈里生脚猪，我不张腿你能进去么？男人抵耳低声又唤婶子，妇人回应把心叫软了，掀起男人大腿从床角底摸块垫布塞进裆下，又拉男人近身说，晓得你终归憋不住，我才裸着胯裆等你……分腿夹紧男人胯部导引那物入巷。尽管多回侍弄畜生配种，男人其实并无亲身经验。当确切有了异样感受，伏在妇人身上却只顾絮叨，婶子我进去了，我进婶子里面去了……稀里糊涂似不晓怎样动作。妇人不忍迂板忙又催促，你真比生脚猪还笨，快撅屁股操撒。男人似有回悟，方伏在妇人肉乎乎身上颠起臀胯抽送起来。动作渐至麻利妇人不停问快活不，男人沉浸癫狂态或顾不上答话。忽漾起透彻心髓一股快感，随着下身阵阵抖动，热流随之喷薄而出。战战栗栗说，婶子我射了，射了，好舒服……再想抽动却已滑落出来。
这或是文本传告别处子身首次现实经历，当年也就实岁18，或不知妇人30岁出头正处饥渴状态。多年后或羞于忆及当初之混沌与笨拙，原同仇敌忾家母犯贱不守妇道，不经勾引同流合污或也沦为腌臜之辈。不敢疑惑是否母系遗风，或悟情势所迫也会身不由己。程玉欢当知男人头回经历傻样，完事后或未满足，挪身子收拾还怂恿说，看你猴急得泡尿功夫撒了欢，悠着些还可多爽会儿……受惯了乔德豪饿馋样，早晓得男女做这种事如吸鸦片，一旦破头上瘾想戒就难了。眼下你没娶妻结婚，我这副身子侍候俩男人只怕有罪受了。憋不住时可要记得避开我男人，闹穿了坏名声事小，若惹怒乔家人难抵性命关天。尽管乔家人不大来往，妇人看似仍存怕惧。男人或想说开以此为戒，未及开口妇人偏又窃喜说，我终是吃了你仔鸡，白皮嫩肉的偏叫我给开了苞。你心疼我没让我挨劁，凭这情分我也该拿身子回报你。你看我们五队范家媳妇吕慧英，结扎时一刀没劁好几天里就丢了性命。敢莫我这性命是你拣回的，这身子该有你的份……今儿你就当是新郎入洞房，只管敞开胆子抱我睡，半夜里想搞几回就搞几回。
文本传或承蓄不下渐袭心头的莫名负罪感，没听妇人咕叨却只想逃逸。妇人再起亲昵似无饱足，男人消退激情再不回应，兀自提裤头翻身下床，说声睡觉去了即匆匆出房。妇人轻唤几声不能留人，骂声没良心的亦未追起纠缠。摸黑返回厢房重新躺床，静思回味情景或难起睡意，犹恨不该丧失廉耻气节。眼下不算美妇或不至迷惑，套用时下政治俗语恰如革命意志不坚难经考验，以品行恶劣道德败坏行为下流卑鄙无耻及不齿于人类狗屎堆等大批判词汇加身亦不为过。以为若生战争年代定是叛变革命的软骨癞皮狗，不经威逼引诱投敌变节遭致人人喊打，或与叛徒王连举甫志高无异……自骂自责多时尚不解气，转而担忧既破性戒往后难与妇人相处。无法躲逃避孕若把妇人肚子搞大，乔德豪大卸八块警告更令胆战心惊不寒而栗……良心如此倍受煎熬，辗转反侧方显迷糊。
程玉欢私通雏男后反变得斯文起来，平日掉单或注意影响再不与文本传开不当玩笑。乔德豪住院几天妇人规规矩矩似不贪得无厌，只约在某日半夜摸进厢房疯浪1回，当时听劝返回正屋并未恣意纠缠。乔德豪术后返家蓄养恢复亦稀疏房事，秋下乔家里外更显忙碌似不容男女非分之想。欢爱事真也一发不可收拾，往后文本传不时难耐憋熬，妇人或能恰到好处安排幽会。体验水多每回都漫湿垫巾，能耐渐强反复擦拭多遍方能爆射。主动被动次数增多总担心把妇人肚子搞大，往后3、4月却未现危险境况。妇人按月仍有身子来，说不清是天意照应还是少老错配稚嫩汉子不善耕种。反正多事不如少事能躲祸事就好，遇外人多佯装少不更事模样。偷摸行事野汉良心遭谴时常或起反悔，尤是面对乔德豪常感做贼般心虚，待当不忍憋胀时却又顾不得荒唐龌龊卑鄙下贱。内心忐忑时有噩梦，多是正与妇人苟且间就被乔家男人捉奸在场，惊醒时常满身冷汗。
这天早间出门，忽遇屈屋大队一群基干民兵五花大绑着地主儿子屈先廷游乡。剃成癞痢头的傻大个扭动身板似不服气，被押游民兵挥舞细竹枝条抽得满头满脸都是血痕。深秋衣单粗绳紧绑深陷肉里，嘴内塞满布片只能鼻孔发出哼哼抗议声。乡邻人围观跟随起哄，文本传随乔家人围近细问方知，原是那家伙多次强奸生产队刚进产龄的母牯牛，被人举报且现场捉奸。领头押游的矮墩壮实个民兵连长义愤填膺扯嗓子批判，屈先廷是个十恶不赦的坏分子，这个阶级敌人彻头彻尾继承他地主老子欺压乡邻的丑陋嘴脸和罪恶衣钵，坏事干尽无恶不作，竟连畜生都不放过。乡亲们看哪，我们大队集体的耕牛也有阶级觉悟，反抗时踢伤了他的腿。细看屈先廷破布带裹缠的左小腿果然血污斑斑，跛腿趔趄行走还被推搡得歪歪扭扭。时下正遇狠抓阶级斗争严厉打击流氓犯罪，屈先廷很快被逮捕法办，随一批布告罪犯被判刑3年。往后乔德豪回家总兴致勃勃议起这事，文本传每听皆感毛骨悚然，程玉欢不动声色偏能泰然处之行若无事。
入冬后村户畜禽活路偏少，文本传多在大队部坐店等客。这晚串户收工回来担了满缸清水，程玉欢叫在厨下帮手，方说起你亲生妈今儿午后寻上门叙话，送来两套衣料两百块钱。说你不年轻了文家老屋你大爸大妈又指望不上，打听无人操心定要托做婶子的抓紧帮你说门亲事。又说这些年儿子被人唆使妈不能贴身照顾，怕你别犟不领情还叫暂时瞒过你。文本传清楚无父无母寄人篱下处境，或不敢妄动娶妻成家心思。且与程玉欢私通后或有破罐破摔衣食无忧混日子念头，家境名声不良唯恐牵累良家姑娘。这几年故意避开长辈曾被妹子文本莲接进朱家劁猪阉鸡，眼见情形似省家母过得不易。改嫁朱门再生下1男2女3个伢子，分家另过满门寒碜置不起啥子家当。恩怨使然仍不愿原谅同情家母，认定遭遇变故全归罪那妇人所害。情绪对立难转弯子或听不进劝言，不理会家母多年血汗积攒为儿盘算终身大计苦心，以为既能割舍就不必假惺惺再管闲事。惹得仇恨心起即放出横话，你把这些东西原样退回去，我根本无需说啥子亲事！
程玉欢这两年渐也弄清文家境况，将心比心说李培珍年轻改嫁当属情有可原，寡妇留户相守频惹是非反不利照护儿女成人，我猜你妈跟我能对心思。反正也讲不清大道理，只劝莫负了你妈那份苦心，日子久了你当渐明事理消除忌恨。文本传联系妇人同样不守妇道或不信服，偏说妈名声不好牵连遭人白眼，还害得与老屋人结仇无依无靠。程玉欢即辩啥子名不名声，能过平稳日子就是好名声。或以为文本传并未遭受多大曲折，又说不评判你大爸大妈为人好歹，你不靠父母这些年过得不易却能逼你争气。乡下男人几个能像你学成手艺吃轻松饭？文本传或不屑一顾说，啥子手艺只差遭人嗤之以鼻，若不是难顾名声才不愿吃这轻松饭。程玉欢更指责说，那是你资产阶级贵贱思想作怪，说出去就该接受劳动人民批判，新社会各行各业再不分三六九等。俗话三百六十行行行能出状元，自嫁乔德豪起我偏要自抬自高，我叫满门亲戚都不许低看这门手艺。
男人不善言辩或见识妇人能说会道，以为强词夺理暂不答话沉默抗衡。妇人趁机编排说，都说男大当婚女大当嫁，丁是丁卯是卯各归各来。不管你对你妈多大成见，到了年岁总不能赌气不找对象。看你这两年帮我不少，为人处事也还和善精明。不说你妈找上门开口说话，单念私下情分也该帮你打算。别的能耐不大，近时我也说成过几桩婚事。讲啥子男女般配都是小资产阶级意识形态，其实以阶级成分划线更重要，我还舍不得把你荐给外族人。其实我早有存心，乔家程家难寻合适姑娘，屈屋6队我表姑家根红苗正也是贫农。那守闺妹子胡继秀你是见过的，比你小两岁还读了三年级，身强力壮农活家务都是好手。你身坯子跟德豪差不多，能娶个壮实堂客是福分。亲戚间说话也方便，前天见面说起你时她都有几分满意。今儿透话给你，虽还没跟你妈挑明，我已打算撮合你俩结成夫妻。眼下情形妇人虽客套被帮，文本传或知实则多受乔家照顾。忆起姑娘形象粗陋甚无好感，或顾忌奢谈审美及爱情，直说不适又怕太伤情分。于是婉拒说，不行不行我哪能配上人家？她跟婶子是表亲姊妹，不能乱了辈分。
程玉欢或能洞悉小男人爱美心思，偏说看来你条件不能好，怕你灵魂深处还缺少同劳动人民打成一片的无产阶级思想。就是要跟你攀个亲上加亲，往后我俩也好保持关系。再说那胡家原是程家隔代远房表亲，我俩原本不沾亲，定下亲事改口后就不乱辈分。我看这门亲事满好，你莫挑三拣四，依你那家境不受嫌弃就该烧高香。这事就算说定，往后你改口叫我表姐。等年下分配了，我就帮你备彩礼去胡家下聘订亲。乔德豪回屋听见半截子话，问清情形也帮腔说，我看要得，你光棍男人家没个老人，胡家妹子老实本分正好帮家。我们这行当被人瞧不起，人家不嫌弃也是福气，选亲戚结亲最合适不过。摆饭上桌两口子又撮合有时，文本传总以自家条件差软弱抵拒。以后几天憋胀难耐，终经不住程玉欢贴身磨缠，在人家不嫌你还不识抬举中松口应承。1975年大年里，胡继秀应约来乔家与文本传正儿八经见面相亲，随后程玉欢又引男方去胡家回礼算是走了订亲仪式。女家大人晓得男家境况对话间多流露挑剔意味，惹男人加深自卑更把婚事套牢。文本传心知肚明多不如意，惟有权作恩赐麻木应付场面。
这年四月间，乔德豪义务帮大队拉电线时不幸触电身亡。程玉欢悲伤过后开始盘算往后日子，恰有文本传还没离家且已结成亲戚，即商量顺延留家帮衬时日。乔家那份家业显然妇人难以独持，反正就近兼顾上工方便，薛岗大队或通情达理，情形特殊也听之任之。程玉欢或担心遭人闲话，再把生性憨厚的娘家兄弟程中喜接进家来跟文本传学手，一举双得也能掩人耳目。往后日子男女少不了频繁苟且，只把程中喜瞒得毫无察觉。一回妇人身子隔住了，文本传暗喜能耐或也大受惊吓，生怕丑行就此败露。挖空心思终是找到医治畜生打摆子药方，加重剂量给妇人服下终叫动红。往后或不敢再恣意妄为，甚或参照母猪母驴配种期琢磨推算，躲开妇人两个经期中间时段，照此行事方保相安无事。
乔德豪去世后乔家更少人往来，程中喜住家远学手间也还里外两边兼顾，程玉欢行事方便仍盘桓不休。文本传与胡继秀谈对象，仅限年节间大白天过门送礼见面，3、4年间竟连姑娘手都没摸。1979年三月间，经女家催促并经担当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双重角色的程玉欢撮合，文本传终算迎娶胡继秀回文家。这桩结发原配婚姻似比开放社会更开放，亦比封建社会更封建。新婚头夜男人或算不得初尝洞房之欢，却也由衷体味胡继秀比程玉欢新鲜。婚后文本传虽搬回文家西屋立家，亦须按约一月半月不能让程玉欢空闲。胡继秀初历洞房夜，被男人哄得大张门户强行闯入，忍痛受用后或觉行事内行，逼问是否侍弄猪们驴们赶圈多了特精通门道。文本传尽力掩饰怕露破绽，只得含糊其辞认同猜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