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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死人

菊和男人喜正在地里锄棉花草,就听汪家背埂头上有人喊:菊,快来哟,你娘家出事了喔!“出事”两个字在耳鼓上一撞,嗡嗡作响。她脑袋有些晕,逆风喊:你说什么啊?风很大,声音努力地往前钻,被风吹披了头,纷纷转回来许多,蓬蓬草一样零乱地不知散到什么地方去了。那边的声音却是爬在风背上过来的,线条流畅又带点起伏的颤音:你弟媳妇水杏喝农药了喔!

两人把东西往地沟里一丢,就稀里糊涂地朝着一个方向跑。翻过那个埂便是菊的娘家了,她有些空洞地望着那条高埂,不知道那边现在成了什么样子。以前印象中的娘家是门楼上挂着的火红的辣椒串和院角的栀子花树。几天前菊还看见栀子清清气气地开了一院子。栀子是女孩子的花,它的蕾里曾经噙含了她的艰辛而温馨、泼辣而理智的少女生活。现在呢?菊从没经历过这样的事,不禁手足无措脑子里一片空白。她不知道喜是怎样想的,便回头望了一眼,她看见喜在跑,两只穿黄球鞋的脚弹起团团灰尘,她这才意识到自己也在跑。她想,自己是想离家近些才一心一意嫁给喜的。说是娘家,其实她早已没有娘了,娘在她八九岁的时候跟一个安徽来的货郎担跑了,扔下了她和穿破裆裤的弟弟和老实巴交沉默寡言的爹。然后她就自觉地做了弟弟的娘。她到二十六岁那年才嫁给喜。那时喜除了一门砖匠手艺和不怎么丰富的身坯子一无所有。这地方太穷,要是娘不走也许她就走了,但娘走了,她就不走了。她亲手操办了弟弟隆重的婚事才默然出嫁。可现在,这个她辛辛苦苦娶进门的弟媳妇好端端的怎么喝了农药呢?

菊看见娘家屋门前围了不少人,那树栀子奢侈地开了一墙角,有种末日来临的感觉。那串红辣椒没有了,菊忘记了现在是夏天。见她来了,人围自动地裂开一条缝,又迅疾地合拢。菊看见弟媳妇水杏已经不行了,脸色乌青,眼睛开始水呛了似的,一个个气泡向上翻,嘴角的流涎把那件淡红的褂子和地上的土洇湿了一大片。空气中散发着淡淡的一股甜香。菊很奇怪自己怎么闻到了甜香味。她蹲下来,摇撼着水杏的肩膀,说妹子你好糊涂怎么做了这傻事呀!水杏定了定眼,几丝悔意艰难地扩展开来,马上又收拢,然后无声无息。过了一会,有人试了试她的鼻息,说,已经死了。菊就听见在一旁机械地端着盐水肥皂水的弟弟员手里的瓦碗咣当一声翻滚在地,爹沧沧桑桑地哭一声:我的儿呀!那哭早浸了泪水涂满了鼻涕。

水杏一死,菊反而冷静下来。她叹了一口气:唉,人反正是死了,水杏的气也太短,夫妻间哪有不磕绊的时候?她也死得悔啊。菊对着人围把一个响头磕在地上:我家出了这样大的事情,大家在关键时候说说话,帮帮忙,我一定不会忘记!然后她望定一个人,说,更初大哥,烦你去王家送个信。

菊抬眼望了望家,又回头看看正鼻涕一把眼泪一把的爹和弟弟,一顿脚,转身进了屋。她在员的新房里看到了那瓶还剩了一半的剧毒农药。她说水杏你好狠心,这么毒的东西你一口灌下去了半瓶!她泪光闪闪地把瓶盖拧紧,藏到了一个不容易找到的地方,并把房里一些要紧的东西都收捡好。

王家是下午来人的。在没来人之前,菊拿着爹的私章到了村支书宗松家里。她往地下一跪,说,支书,可怜我一个好端端的家现在出了这样大的事情,请你帮我家去贷一千块钱的款,再就是,等王家来了人,请村里出面说说话,我一定不忘你的大恩大德。说着又要磕头。宗松支书忙说起来起来,有话站着说。菊说这事你不帮忙谁都办不成。宗松说,你家的事就是全村人的事,你放心。他接过菊手里的私章,想了想,又说,他们敢打人坏东西,我就找派出所去,这样吧,等会儿我去贷款,顺便跟乡政府和派出所提提这个事,也好作个准备。菊千恩万谢地出了门,宗松又在背后补上一句:娘家出这么大的事,你心里要稳。菊回转身,点点头,泪要往下掉,忙把头低下。回到屋里,对喜说:把上次卖猪的钱先拿来垫上,去买点菜,办几桌饭。喜走了,水杏的娘和哥哥水保就来了。远远地,就听哭声响亮悠长,凄凉凉地在乡间土路上一走一跌,勾人心肠。一进院门,看见搁在门板上的水杏,那哭猛然断了,在喉咙管里刮刮作响。菊忙跑过去扶住老太太在她背上拍了几下,那哭才又随着一朵浓痰咳出来。一时间,有好多粗粗细细的锯子在来回扯动。

后来,大家都止住了哭。菊的爹细数起儿媳的种种好处。水杏的娘叹了一口气:唉,这孩子,怪我自小娇惯了她,受不得一点气。多少夫妻吵架打骂,不都还好好的,就她……她这样的命呐,也怨不得别人。员在一旁哽咽:要知道水杏这样气短,我把舌头割了喂狗,或嚼碎吞到肚子里去,也不跟她闹这一场……老太太看看女婿,看看门板上的女儿,忍不住又抹泪。

这样你安我慰的,到了日头还有丈把高的时候,村子里忽然有伢子喊:王家来了好多人喏,王家来了好多人喏!屋子里的人听了一惊。水杏的娘把疑惑的眼光投到儿子脸上,水保摇摇头,说,娘,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水杏的娘说,你去,请他们回去,就说大家的心意我们领了,但郎大半子,女婿的家也是我的家,这是我们自己的事,跟村里人无干。菊听了这话,很感动,她拦住水保,说,既然大家来了,便饭还是有的吃的,退一步讲,大家走老远的路,这么热的天,茶总该喝一口吧。水杏的娘说,大姐,他们是什么货色我知道,你们哪经得住折腾,水保,还不快去!菊眼泪一滚,说,以后你就把员当你的亲儿子,把我当你的亲闺女!老太太一边点头,一边又喃喃地哭。

不一会,水保回来,说,我拦不住,国良他们硬要来,他说这不是我们一家的事,全村人的脸面都在这里挂着。水杏的娘问,来了多少人?水保说男男女女总有八九十。菊听了脸色有些发白,忙扶住门框。水杏的娘说,你们去躲躲吧,莫吃眼前亏,这儿由我挡着。菊的爹叹了口气:唉,无所谓了,这样,心里反而会好受些。老太太还想说什么,那些人已吵吵嚷嚷进院子了。王村几个管事的人走在前头,很气愤的样子,一进门,劈脸就问:你们李府上死了我们王家的人,你们说怎么办吧?菊的爹和员都不做声。菊说,水杏也是我李家的人,我们会好好地安葬她。这时喜正买了菜回来,见状忙掏出准备好的烟来发给大家。四包烟不够,喜又到村里的小店里买了一条。可等他回来,已记不清哪些人还没发,有些得了烟的人也把烟藏了起来。喜为了避免引起麻烦,只得把烟全递给王府一个像是管事的人,说麻烦你给发一下。几十张嘴巴一齐吐烟,霎时里里外外一片烟雾。菊轻轻咳嗽了一声。一个像是能拿事的人有板有眼地踱了几步(菊后来知道他就是国良),说:这么热的天,你们把死人搁在这里不闻不问,没有扇子吗?他踱到菊的爹那儿,问:你就是水杏的公公?老倌点点头。国良说,去拿把蒲扇来,为你儿媳赶赶蝇子。又大声说:你们李府人都死光了怎的?没人到县里去拉几块冰砖来?菊说已找人贷款去了,钱来了就叫车子去拉。人堆里喊:没冰砖用化肥也行!是嘛!于是有人满屋子乱翻找化肥,后来在猪栏里找到了两包尿素。菊知道那是不久前弟弟花高价买来做棉花肥的,她的心隐隐作痛。王府的人哗啦把袋口撕开,把化肥围着水杏撒了一圈。又有人喊:栏里这口猪还肥!没到你嘴你怎么知道肥不肥?去找人杀了!杀了!村里帮忙的人给王府的人递上茶水,王府的人喝着喝着,碗便当的一声落在地上,碎裂声此起彼伏。说真烫真烫,这碗真滑。嘿,这碗滑有你女人的×滑吗?你他妈骂人!便吵起来,便砸东西。围观的人群里有谁嘟哝了一句:怎么乱来!被王府的人的耳朵拾了去,把那人揪出来:你嘴痒放屁是不是?打自己两嘴巴。那人想了想,便伸手响亮地打了自己两嘴巴。

到了夜晚,王府的人酒足饭饱,大都回去了,说明天再来。几个管事的被村里几个干部请去继续喝酒。国良说,打人犯法,我们不打人,但李家要答应我们一些条件。宗松支书试探着问:有哪些条件呢?国良说,十二圆的棺材,三千斤灰,里外七层衣,手表皮鞋金戒指齐全。宗松说:好办好办,人生一世就这一回,应该的。来,干了这杯。国良说,十个喇叭,二十四个杠夫,敲锣打鼓游丧二十里路。村长说好办好办,来,干了这杯。国良说:请张家凹的道士做夜七,夜夜点亮四十九盏菜油灯。会计说:好办好办,来,干了这杯。国良说:到县城纸扎店订一套亡人用的家具,九九八十一件。妇女主任说好办好办,来,干了这杯。国良说:水杏的男人捧灵,公公戴孝。民兵连长说好办好办,来,干了这杯。……几瓶白酒见了底,宗松望了望国良,说你看天这么热是不是明天就把人葬了?村长说那金戒指带进棺材里是浪费。会计说:这夜七不好做呀!妇女主任说买那一套纸扎家具也是假事。民兵连长说人家老头子都黄土淹齐颈了还戴什么孝你看是不是……国良起身离桌哈哈一笑:今夜我就要员和水杏睡一块儿,你们信不信?宗松他们大惊:国良居然没醉!

菊站在零乱而空落的院子里,薄薄的月光更衬出了几分凄凉。她深切地预感到自己苦心经营起来的家就这样无可挽回地败了。褪下来的猪毛被践得四处都是,还有淡淡的新鲜的血迹,菊又一次闻到了一股不具体的甜香味。她望着那棵被揉得不成样子的栀子树和那些曾红红火火挂着辣椒串的木桩子,很想痛快地哭一场。但转念想到爹、弟弟和水杏的娘,就不敢哭。她一哭,家里的精神的柱子就算彻底地倒了。喜站在她身后,说:夜深了,你找个地方合合眼吧。菊摇摇头,说我不困。喜就心痛地捏了捏菊的手,菊的指尖冰凉。他忽然感到一种不可言传的恐怖顺着他的手臂爬遍全身。他看看脚下,认出正是上午水杏躺倒吐白沫的地方,不禁后退了几步。后来,喜说当时有过某种预感,但菊也反过来拉紧了他的手,把那点预感给掐灭了。

连着几日,太阳一出来就是白的。王府的人又来了,又坐了一院子,又吃吃喝喝打碗摔盘子。东边的院墙被推开了一个大口子。他们没动手打人,支书宗松也不好出面说话。国良指使李家的族人把买来的冰砖搁在死人的身子两边。前几天尿素化的水还没干,冰水渗过水杏僵硬的、浮肿的尸体,慢慢地往下流。屋子里拥挤着一股怪味。菊的爹在一旁给死去的儿媳打扇,亮绿色的苍蝇上下飞舞。老头子几夜没睡,眼睛往里塌了好多,胡子拉茬的。员叫菊强按着在床上睡了过去,她说:我家就你一根藤,还有多少事等你去做,你不能垮了!她瞥了瞥镜子,见自己的样子也很惨淡。她倚在房门口,脚虚飘飘的得不着劲。

和李家关系最近的是更初,他和菊是共祖父的。他递了一支烟给王府的国良,小声地商量着说:东西都买来了,你看,是不是入殓了?国良说:金戒指呢?更初把脸放得极低:这个家穷得老鼠都饿得死,一下子到哪儿去找那么多钱呢?酒水钱都是支书帮贷的款。国良冷笑:那就叫支书再去贷。更初有些尴尬:这。国良又说:还有那八十一件呢?更初说:叫人去过问价了,也得好几百块。国良打断了他的话:说来说去,你们还是舍不得钱。更初把脸更低了一些:该想的法子都想了,就请你们原谅一回。国良笑:难道还有第二回么?不是我不答应,是怕水杏不答应啊,她嫁到你们李府上来,什么福都没享,这最后一回,你们就不能发发慈悲么?更初脸上黑了一黑,在心里骂:这哪是死鬼要,分明是活鬼要!你他妈等着吧,等着你们王家的女人烂尸!他气愤地吐了一口痰,走到一边去。

屋子里的气味进一步腐烂,拥拥挤挤地往院子里散,再响亮有声地流到更远的地方去。李村的人被这气味弄得惊恐非常。大家说:晦气啊,大年三十夜没在祖堂里烧柱高香,现在碰上厉鬼了,不知道还要害谁啊!都很悚然地看看背后,就骂水杏你这个短寿鬼化泡精,跑到我们李家来作祸。就跟更初和其他管事的人说:你们在入殓的时候留个心眼,别让死鬼水杏再出来弄得村里不太平。更初说那肯定。

王府的人在树脚下坐着,见李家还没什么动静,都有些气。他们站起来,把坐得难受的屁股拍得舒服一些,就到屋子里来了。菊的爹扇着扇着突然昏倒,接替那把扇子的是员。员扇得很认真。他望着妻子水杏的脸,望着那两爿肉肉的嘴唇,它们曾鲜花一样生气盎然地释放出许多你恩我爱的日子来展示她的热烈和富饶。可现在,它们已抿下了恶毒的农药,发酵成两朵紫黑的毒蘑菇。想到这,他竟有了点恶心的感觉。如果不是几天来没怎么吃饭的话,也许他就吐出来了。这时,水杏的肚子里突然一阵响动,叽叽咕咕,那肚子渐渐高出来许多,把空间挤得有些变形。员看见水杏直直的头发在扇子的风里动了一下,又动了一下。众多的苍蝇上下翻飞,背翅上的绿光一闪一闪,腐烂的气息弥漫。员就觉得自己的喉管里也有一只,正舞动着脚爪和肥大的暗绿色的屁股蜿蜒而过,肠子蠕动起来,终于有一股青黄从嘴里射出。

王府的人正抓住了这个机会,对地上的那滩东西发生了兴趣。国良说:员,那可是你的老婆?员点点头。国良说:老婆死了,没见你一滴眼泪,你反而装模作样地吐,难怪水杏喝农药哩,原来你对她早没感情了!员觉得脑子里木木的一块,他的思想在里面胡乱动着可转不过身来。国良对自己这番推理有些得意,他抬眼一扫,王府的人都说:是呀!员费了好大的了气,才说我对她有没有感情她自己清楚。国良说可水杏死了,要是你对她好,她会死吗?员说那我现在怎么证明我对她好?国良说那很容易,你只要当着我们的面和水杏亲一亲就行。水杏的娘在一旁嘶哑着嚎了一句什么,大家没有理会。国良说:员,你亲一下,我们就什么也没得说了,你看着办吧。

这时,在员房里椅子上打瞌睡的菊被什么一惊,就醒了。她眼还没睁开,人已站在房门口了,恍惚中看见弟弟员正被人推搡着去做什么,员的眼里含满了柔弱的泪水。门前的那树栀子零零乱乱,花破枝残。员的泪水也就像那些花瓣,一片片哀伤无助地落下。员在接近水杏的时候,又把头扭过来吐,苦苦地吐。菊这才猛醒过来,意识到王村的人要员做什么了。她还看见男人喜把头甩在一边,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宗松支书和更初的脑袋向屋子里探了一下又抽回去了。她就知道姓王的这不软不硬的做法有些厉害了。她要尽力阻止这件事!这么一想,立刻就有办法了,甚至脸上漾出了一种自豪。她叫了一声慢着,回身拿出半瓶农药,再站在门口,想也没想,就咚咚咚灌进了肚子。

霎那间,她觉得这农药有一股淡淡的甜香味。原来如此呐!

玻璃瓶咣当一声摔得粉碎。

当天夜里,更初便带人顺利地把身子福了的水杏放进了棺材。水杏的嘴里一直接连不断地冒着气泡。更初在合上棺盖的时候,迅速地摸出一把菜籽撒在里面。他仿佛看见水杏在反反复复、痴态可掬地数着那把菜籽,怎么也数不清。他想死鬼水杏再也不能爬出来害人了,她永远也投不了二胎了。

喜请了几个人把菊抬回自己的村里。村里管事的说:菊是野鬼,又是寻死的,怎么能进屋场子呢?喜在村口搭了个棚,点个灯,守了一天一夜,就把菊埋了。

喜还在锄棉花草。他锄着锄着,抬头说:菊,你看这棵棉结了桃哩。菊在前边不远的坟里回答:日头当顶了,该回去做饭了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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