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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毛蛋妈妈就是一张瓜子儿小脸,棱棱的鼻梁、大眼睛。毛蛋走进院,好像上堂屋内有不少客人,哇啦哇啦地喧话,摆酒席,上堂屋是那种高屋脊双坡水的屋顶,屋檐翘角排列着走兽飞龙,妈妈立在廊下说:“噢,你疯到哪达去了才回来!”妈妈拉着她进堂屋,去谒见什么人。毛蛋觉出妈妈今天身上有一股淡淡的香味,妈妈今天穿得很洋气,是那种恰腰的高领的绮罗缎褂,半截短袖,露出胳腕,胳腕佩戴着玉镯。妈妈头发梳得云鬂绾髻,鬂边白皙的耳垂儿上缀着耳坠。毛蛋记得早先在洛门时,妈妈陪着大大在官任上,每逢屋里有个啥事,迎接个啥贵客要员,毛蛋妈妈就都穿戴收拾得像今天这样。妈妈那条柔软的手腕拉着毛蛋的手进堂屋,酒席桌的上首坐着大大史殿选,毛蛋低着头叫了声:“大大。”她的大大比她的妈妈年长得多,总是让毛蛋不敢直眼瞅视,那张阔长脸很威严样,尤其在客人们面前,他向席间诸多年老年长的客人说:“这就是我的丫头!毛蛋,见过令伯伯,陈大大……”毛蛋便低着眉眼和小脸庞,这位伯伯那位大大地喊叫一顿,直到自己额头刘海儿间冒出一层细细的汗珠,妈妈才领着她退出堂屋。

后来妈妈告诉毛蛋说,那些都是各乡的豪绅,那位让你呼叫“陈大大”的就是洛门陈家庄的老大大。毛蛋问:“那他们来咱家做啥?”妈妈说:“你大大办事情嘛,小孩子别问它。”

再后来,毛蛋才知道那日是大大邀集各乡大户出资办“民团”。史殿选所以操持这事,是因为他早先吃过土匪的苦头。他从洛门谢任回乡后,当地的杂牌军司令马英荃带着兵来敲诈勒索,要他缴出多少多少银元大洋,史殿选拿不出,就被兵匪们抓走了。抓到军部的牢房里关押着,用绳子吊起在房梁上拷打。为营救大大回家,爷爷卖掉了一百亩水地和十座水磨坊。还听妈妈说:“你的两个叔叔不是好人,土匪就是他们勾引来的,他们因为分家不公,记恨你大大,你的二叔叔叫史殿登,三叔叔叫史殿科……”

毛蛋在自己的那间屋里写字,大大让她临帖子。毛蛋捉住那杆毛笔手就颤抖,写得歪歪扭扭。有时大大还唤她到他的书房去背书。这日他没让毛蛋背书,他躺在那把摇椅上像睡着了样,她立在大大身旁揪着自己的小褂襟角,正想走开,大大却说:“毛蛋,你今年虚岁十六,洛门陈家的老二,二十六岁,大大已经把你许给他家了。”

陈家大庄子晨烟绕绕,一码平川傍着洛门街市。早晨鸡叫格外嘹亮震耳,远远近近一声连着一声。陈老二从炕上爬起身,摸黑穿上长衫,戴上那副眼镜,又凑近枕边说:“芬儿,你再睡一觉,天还早,我走了。”她没吭声,她不理睬他,她细细的身子只觉出疼痛。陈老二去照看他家的店铺,他家店铺在洛门街上。有时他去远处外地,天水、甘谷都有他家的绸布店。他是陈家掌家的后人,家里的田亩由他大大妈妈照看,雇有做活的长工。家里大嫂子料理家务,大哥则长年不在家,在军队上另有妻室。还有个小姑整日陪伴着毛蛋,小姑也比毛蛋年岁大。陈老二宽宽的鼻翼厚厚的嘴唇,早年家里给他定过一门“指腹亲”,等到他从天水高师学堂读书回来就瞅不上那门亲事,退掉了。他宽宽的鼻顶着毛蛋棱棱的鼻尖儿耍闹,说:“芬儿,我的小人儿,为了候你,才把我熬到了二十好几的年龄!你大大办民团筹措不到钱,我给了他整整一麻袋大洋哩!”

陈老二得闲时也带着她去洛门街上转达,说:“你看,这就是咱家的店,等你快快长几岁年纪,我就让你照管这一摊子。”她最不爱听的就是他这句话,鼻尖儿“哼”的一声,好像谁稀罕他陈家的这些!洛门街上她也不喜欢转,人群拥拥塞塞的,赶集卖当的、茶馆子酒楼乱乱糟糟。天色一黑,街巷错落挂着红灯笼,听说那是开窑子的、贩烟土的。毛蛋还是思念娘家的那段渭河大湾子,那么平平静静的水面。

她在陈家的感觉就像一位老气横秋的大哥哥带着一个碎妹玩耍,闯社会、见世面哩,一直没觉得陈老二就是自己的男人。可是这年冬天毛蛋生下了一个女孩,陈老二为娃取名叫“腊梅”。这时毛蛋才像懂得了些事情样,女儿家嫁人就是要身子疼痛,女儿家身子疼痛就是要生娃儿,女儿家嫁人就是要换钱使唤,为大大办民团!

这年毛蛋尚不会奶喂娃儿,婆母教习她:“这样,我的媳子!”这时候洛门已是人心惶惶,天天有过往的军车,好像还听到遥远处的炮火声、马蹄声。陈老二去天水转移坚壁店铺,他大哥派人捎回消息,让屋里早做准备,说国民党军队已败退下来,抵不住了。公爹也天天在外面奔忙,把洛门街上的店门关了,伙计们打发掉了。陈家的马车往往返返拉货运物,有拉回庄的,也有从庄内拉出去的,不知都坚壁到啥地方。毛蛋不敢出院门,终日躲在后院婆母的屋内。婆母说:“老二屋的,唉,你咋就连个娃的尿褯也不会换,看,这样,这样包上!”毛蛋说:“婆,我害怕外面会有兵闯杀进来!”小姑从外面回来,奔进屋:“妈妈——,又过军队了!”婆母烦躁地回道:“叫喊啥,闭住声!你二哥回屋了么?”小姑慌慌地摇头。小姑凑近毛蛋,压低嗓音说:“嫂,我告诉你吧,外面过往的就是119军,咱家大哥就在那个军里当团长,从东边交火,已经败退到天水了,离咱屋不到百十里路!听说还有120军,正伤伤残残地往西撤退,也就是往咱这里撤伙,好些兵把枪一撇,装扮成老百姓逃命……”

晚饭后,毛蛋怀抱着腊梅回自己屋,叫小姑陪她一起睡。第二天清早天未亮,大炮声、人喊马嘶潮水般地轰鸣,从东边压过来涌泻过来,席卷了整个洛门天空、田地和河道。窗纸震破,墙壁震颤,屋顶坠土,碎娃惊哭。炮火喊杀声持续了整整一天一夜,到了第二日夜晚陈老二才赶回屋来,脸色白得像鬼一样,长衫子襟扣豁扯,怀表链子滴哩当郎地摇坠在外面。她问:“你从哪儿来,天水吗?屋里的事办妥了?咱大大在哪达?”他只说:“大大在亲朋家躲兵,不敢回屋。外面血流成河了,死尸遍野了!”数日后,河道川野周边山顶到处是累累的尸体,那死尸有马英荃部的杂牌军,有国民党的正规军,而很少有解放军。解放大军轰轰隆隆又向西开过去,追杀而去。

一日深夜,毛蛋听见大嫂那屋传来哭声,陈老二在枕边悄声说,那是大哥回屋里来了。陈老大后来被俘,在“镇反”运动中被枪毙了。

毛蛋这年尚不满十七岁,洛门远近沸沸腾腾举起一簇簇长矛大刀和枪杆。毛蛋懵懵懂懂听说那叫做“减租减息反恶霸”,毛蛋或因年轻,只会给腊梅换尿褯,没有被捆绳戴纸帽,而陈家大大和陈老二则被定为恶霸地主加反革命军属,三天五日拉去大会斗争,游乡游街。每次斗罢押解回屋,他父子都是那么一副落魄失魂的可怜样。毛蛋急忙打盆洗脸水、端饭递茶。婆母抹着泪关照说:“老二屋的,你要经心些,照看好你男人。”毛蛋点头说:“知道了,婆。”

她折身去后院看望公婆,端着碗她煎的参汤刚走到门窗下,却听屋内公爹一声很凄冷的叹气,说:“唉,陈家这两年啊,屋里有了‘晦气’啦!前院那张碎脸儿,一副欠吉利的模样……”毛蛋手里那碗参汤差一点跌在地上,不知公爹那话是啥意思!

毛蛋不知自己该怎样照看陈老二,除了服侍吃喝,还该做些啥?这晚她照看他特别仔细,给他端来洗脚水,他神色木棱棱地坐在椅上。她为他脱了鞋袜,给他洗脚,他也不多说话。毛蛋知道男人心情不好,陈家在洛门、天水的店铺已全被查封,这之后不多久就全都充公了。毛蛋把炕上被褥铺好,把那雕花的炕阁帐幔垂放下来,让他去睡,毛蛋也脱衣躺在他侧旁。他宽宽的鼻厚厚的嘴唇已无心跟她耍闹。她轻轻推了推他的臂膀说:“你逃离开这达吧,到山里亲朋家避些日子!”他吁了一口气,说:“睡吧,芬儿。”毛蛋就睡着了。

第二天破晓鸡叫声声,似乎蒙蒙瞅见陈老二穿起长衫,戴上眼镜,凑近枕边说:“芬儿,你再睡一阵,天还早,我走了。”毛蛋醒来的时候总是天色大亮的时候,她起来后先去那间厢屋浴室漱洗,院内那条铺有方砖的径子给她留下很深的记忆。在此去多少岁月里,她都能觉出脚底板踏在这方砖斜径上的感觉。陈老二说:“芬儿,这间浴室就是我特为你装置的!”室内铺着瓷砖,大浴盆,洗脸盆架、梳妆台,玻璃窗垂着窗幔。她把窗幔拉开,脸盆内舀上水洗脸,她这时尚不知道这浴室内静静的不是她独自一人。盆架前面壁上镶着一面镜子,她看见镜子内自己的脸影,似乎哪儿有些跟往日不一样,脸庞神色确实泛起一层如陈家老人说的“晦气”色,闪晃着些青光白亮儿,发绺垂在鬓颊边,虚恍模糊,好像边旁叠映着别的啥东西,瞅不很清楚,黑糊糊像是人的两条腿脚,毛蛋依旧没有想到那就是陈老二!她转身扭脸去瞅望,“妈呀——!”一声惨叫夺门奔跑,扯带得洗脸盆架倒落,叽哩呱啦摔响在瓷砖地面上,她也绊倒在门槛上吓昏过去,那是陈老二悬空空地吊死在这间屋的梁上……

三十

淑芬看见一挂蓝布篷马车,木轱轳吱扭扭地响着从渭河下游那条土路驶来。

毛蛋怀里搂着腊梅,坐在篷车内,眼神呆滞,一声儿不吭。淑芬感觉不出她是在马车上,还是病躺在炕上,堂屋油灯昏暗,灯芯拧得很碎弱。毛蛋在陈家服孝半年,天天脸庞挂泪。后来一日她去后院向公婆辞别,扑通跪下,身子抽泣颤缩作一团。公爹婆母也流泪捂脸放出哭声,看她尚这么年少,就成了孀妇,也不再怨她身上的晦气。公爹说:“媳子,你不要走,就等着我家老三读罢书回屋来吧!”毛蛋痛哭着摇了摇头。

赶车的老汉说:“姑娘,史家庄到了,你给指一指,再往哪条村道拐动?”她这才抹掉脸颊上几滴凝泪。马车在毛蛋妈妈的那座院口停下,她抱着个碎娃下车,腿脚边放着只樟木箱。车夫又帮她把箱子搬进院,而这时她呆愣在院中!四面房屋都住着旁人,屋门走出的都是这村里的旁人家,他们也愣在门口望她,她的那间曾经飘着一个十五岁的女孩气味和笔墨香味的厢屋,走出来的也是几个土头土脸的陌生人。她气喘吁吁喊了两声:“妈妈,妈妈——?”旁边有谁告诉她说:“你妈妈不在这院了,到你大哥的院里找去吧!”她脸颊上不觉滑下两串泪珠。转到大哥那里只见毛蛋妈妈和哥嫂已奔出院门来迎她,妈妈呼了声“丫头!”差一点跌倒,大哥搬扛她带回的木箱,嫂子接过她怀里的腊梅,走进院去。这座院也已住着好几户人家,不独是大哥的家了!有卧在屋门口炖罐罐茶的,抽旱烟锅的,有坐在台阶上裸怀奶喂碎娃的,他们都愣睁着眼睛,瞅望毛蛋跟随妈妈往堂屋走。刚进屋她就“呜——”的一声恸泣,妈妈惊慌地压低声音:“嘘——,别作声,我的丫头!”扶她坐在炕边。除了这间堂屋是留给她大哥大嫂的,西边还有一间厢屋是给毛蛋妈妈的,除此史殿选家就再没有宅了。毛蛋问:“妈妈,我大大在哪达?”妈妈又一声“嘘——”怕院内的人听到,说:“妈妈晚上再告诉你。丫头,早就听到你婆家的事,只是我和你大哥没办法去看你,我们已经不能随意走动了……”

渭河川道,从县城到洛门,土改运动已经铺开,各地建立起乡政权和农会,派驻了武装干部和解放军。史殿选的那支“民团”,枪支二三百条,人马五百余员,在新政权伊始就全部缴械解散。民团从未向解放军放过一枪一弹,也未曾与新政权做对,但它毕竟是乡绅土豪捐资共建的武装。人们都见过史殿选骑一匹高头大马,腰佩短枪,在令家川或张家堡操练兵勇。兵勇也都是些穷苦农民,或掮枪杆或扛梭镖,一年半载发些微薄的饷钱,确实防范过匪患,护卫过村堡,人们呼史殿选为民团司令。这是他后来被定为全县“首恶”的主要原因。再加上土改前夕史殿选偷偷“倒手”转移土地房宅,便算做对抗土改运动。县上把那些罪大恶极者集中一起,用那种军用大卡车,押着好几车,捆绳挂牌、头戴纸糊高帽,拉到县城及远乡各会场轮斗。轮斗了半年多时间,史殿选便被正式判刑,关进监狱。毛蛋妈妈和毛蛋的大哥则在史家庄斗争大会上被屡屡批斗后,接受管制。

晚上,那间西厢屋,灯影摇曳,毛蛋妈妈和女儿两张泪脸悄声泣语,炕旁摆着陈老二的遗骨肉,那具小身儿。“丫头,这间西屋就是你我母女的家,住着吧!好在你大哥对我很孝敬,也会好好照看你这个妹子。妈妈哪达都不去,守着你们,一起过活,给你大大守住这个残家。乡政权给咱家留了几亩地,靠近河湾,很肥沃,妈妈会种地,还会务弄菜水,妈妈能养活住你。”淑芬抹着泪说:“妈妈,我去探视一下我大大。”妈妈叹说:“唉,怕是见不到他啦!”村里管制很严,妈妈和大哥每日天不亮即去扫街,把大小路面和会场扫干净,直扫到晌午回屋,浑身蒙满灰土。还须躲避开树干上张贴的标语纸幅,怕碰落它,会说你搞破坏。墙上也刷写着白石灰标语,当心些吧丫头,别去碰它,村里到处都是背枪的人,手持长矛棍棒的人。

后来一日,妈妈告了病假,星星未落的时候和女儿一起去县城。从城里走出西关,知道往清池乡那西南方向的半路上即是监狱。但是周折了一整天也未能见到毛蛋的亲大大,淑芬胳腕上挎着一只布包袱,包着些衣裳和吃食,把她的胳臂都坠痛了。返回的路上毛蛋妈妈就真的病倒了,淑芬或搀扶或背着妈妈,或在路上拦一挂驴车捎捎腿脚,坐在驴车上望着渭河东逝,好像她母女被河水淹没了样,不知将漂流到哪个天涯地角去!

白天,这院子就像街市,任凭啥人都可以随便出入闲转,哇哇啦啦扯嗓高声,就像集市上的叫卖声,随便哪个人都可以伸手把这间西屋布门帘一撩,往里面瞅视,一瞅就半晌。淑芬不得言语干涉,瞅望者都是贫下中农。瞅望陈家大庄子败落遗下的这个寡妇,就像瞅望牲口市上的一头牲口。这村里有一户划为“上中农”的人家,男人叫史长贵,这日史长贵的女人也一撩西屋门帘,有一会儿她立在门口,尴尬地出声:“妹子,你在屋哩?”淑芬没答理她。她比毛蛋妈还年长,模样不丑,高挑的身材,脸上细皱纹闪露出些窘色。她走到炕边瞅瞅腊梅,搭讪说:“碎娃儿生得怪心疼!”她磨蹭着也未能坐下,她好像还知道些主人不请,她不能就座的体面,说不清是什么原因,淑芬说了声:“你坐吧!”她坐下又叫了声妹子,拉呵套近,问候些闲话,“唉,好端端的一个屋落成这样,苦了妹子你,现下这院子妹子咋能呆住呀!”淑芬听出她那话音儿,便撵她说:“你回去吧,我妈妈和我哥就要回来了,我得去下厨做饭。”“噢,是时辰不早了,改日我再来陪妹子说话。”她便很懂礼貌地走出屋去。没过两日她又来,一连多次,后来淑芬才知道她即是张青堂的亲姐姐,早年嫁到这村上。

“妹子,老姐原先就像妹子这个年岁嫁到渭河川道,那是这里的人家高攀了我家哩,别看这里是渭河川。如今也不能讲究那些了,早年我的妈妈是县城北关魏家庄大户家的闺秀,识文断字,我外祖父在省城做官,你只看看我妈妈就该知道南山的张家。妹子,你不要把老姐当成个‘媒婆’,老姐也是看着妹子可怜,在这样一个乱糟糟的院子里咋落脚安身哩!还不赶紧找一个僻静处,避一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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