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陆注册
15256600000044

第44章

五十七

这年冬天,孙志福时常望见一幅凄凉的场景:暮色中,一群乌鸦呱、呱地噪着从他头顶上飞过去,飞到河滩远处去了。其中那只老鸦,扑闪着将要挣断的翅膀,变成一个黑点,不知落在哪达了。

这年割麦之后他病了一场,觉着身体至今未能恢复,他不可能忘掉那件事,但他不想回忆那一幕!

太阳不知寒暑样咝——咝——地拉响它的光芒,那麦田还是一块块铺开在他眼皮前。麦穗头褐黄色,麦秆丛明黄色,是的,麦熟了就像人老了,将敛进棺木了,让他觉得世界那么虚恍,这辈子活得那么空,乃至认不出那是他家的麦地,那是他屋里割麦的人,那是在后山么?割麦会想起成檩,成檩去上门已经好几年了。成梁分家后也去忙他自家的麦收,这年割麦缺人手,孙志福就雇了一个割麦的,那个雇工汉是草川乡石家磨人,石家磨就是早年修东梁渠的地方。

割麦的日子感觉长,实际上就是个三五日,成栋一回屋就磨镰刀,只有把镰刀磨利,才能少花销些雇工钱。镰刃子搭在磨石上发出哧哧响声,栋娃尤其替那个雇工磨镰勤快。那汉子只站在磨石前客气地说两句:“我来磨,我来磨!”那个汉姓石,三十多岁。成栋媳妇挺着孕腹把饭端进堂屋,此时媳妇尚在屋里,她是麦收后怀着娃离开孙家的。志福陪着那个姓石的坐在堂屋的地上,地上铺张席,坐在席上吃喝凉快些。那汉晚上过夜也睡在这张席上,往屋那边略扯扯就是。夏秋日子屋门彻夜大敞,志福睡在炕上,娃妈妈也睡在炕上,有时她觉着不方便就去厨屋睡睡。那个雇工汉好饭量,三碗汤饭吃罢还要加些馍馍,嘴倒是和气,他称呼志福“老大大”,呼淑芬为“老妈妈”,本来这屋的人就老了嘛!

噢,就这么三五日天气哟!人老了就活成个人精了,瞅视那种事的感觉就非常准确而敏锐。但是他不愿意或说不敢去碰触那根感觉的神经,因为栋娃都这么大了,成栋媳妇尚挺着隆隆的肚!日子光阴太阳,年年都一个模样子忽忽匆匆流失、转动、照晒着,就像麦割倒就捆,捆了就运,就去垛,不如此就占不到一块垛麦的场地!成栋去运麦揀,志福跟着娃一起去运麦揀,可是他在庄北麦场,垛子旁边立着,心里就慌乱起来。就像买鱼苗返回的路上嗅到那么一股鱼腥气味。他用木杈挑着揀子递给栋娃,栋娃在摆码垛子,他瞅着娃也摇晃、垛也摇晃,怕娃从垛上跌下来,忙说:“娃,你慢慢码,不急。”他连连挑递了几杈麦揀,嘱咐娃在垛子上歇歇,照看着,他回地子里再拉些揀子。

孙志福其实不知道自己回后山地子里去做啥。后山洼,沟这畔的地子已全部割净了,留着空空的麦茬根,散发着太阳蒸晒的浓浓的茬根味和田土味。他愣立在空地上,心头更加慌乱,他本该背一架麦揀折回娃那里去,可是他那双腿脚踏向沟边,沟那畔拐过山嘴还有孙家的几亩麦地。他下了沟,再爬上对面山坡,就觉出两腿有些发软打战,就嗅到了那股腥腥馨馨的气味,好像从孙志福胸腔内散出的,却又弥漫在那麦地里。他脚踩麦茬根走进这块地子,就像没有穿鞋袜,赤脚走着。走到那片厚厚的麦丛跟前,就听到那破碎的呻呻吟吟的喘声,那是娃妈妈做那事的呻唤声。他晕旋昏厥地看见麦地那一端,那遮掩着肉体的褐黄色的麦穗头、麦秆丛摇曳摆晃,呃——地一窒气晕倒在地子上。他摸到一把镰刀,雇工割麦总要多备几把镰放在地头上,想奔过去,想几镰砍下去把他们剁掉!可是他忽地恍见栋娃从那麦垛顶上闪失坠落了样,恍见成栋媳妇那隆隆的肚!他老眼里滚出豆粒大的泪珠,不要毁了这个家,他老了,的确行将就木了,当年那种男人血气不复存在了。他只是用那把镰,从地子这一端嚓、嚓作响地割麦,故意把响声作大些,发出几声咳嗽,让麦地那端听到他回到地里来了。

他老眼似瞅见修东梁渠的那个地方,瞅见他背着一只药箱,遇到那个二十余岁的地主小婆,那么遥远淡忘了样,她何曾像这样爱过他孙志福哩!她宁愿跟一个素不相识的雇工,在这荒山里野合!泪眼穿透麦垄间隙,瞅见她匆忙打发那汉到另一块地子去割麦,他迎着她那端割过去。

不多时孙志福割穿了这几行麦垄,迎碰上她,他一屁股坐在背后的倒麦上,她低头不语,继续割麦,他说:“你也坐下歇歇!”她就坐下了,离他近近的。她晒红汗湿的面颊,一层麦子色,麦总是农民最喜欢的东西,所以麦子的颜色看上去总是最好的颜色。孙志福大手颤巴着朝她的肩膀抚摸了一把,她竟惊吓得脸上一怔搐,神色恐慌,像是怕他打嘛杀哩,这种反应是那么在他胸腔内刀剜样。他莫过是心疼她摸摸她,没有伤她的意思,近年来他再没有动手打过她,无论发生啥事他都不会再打她。她窘窘地望着他,山洼麦田里那么寂静,连一声鸟叫也没有,他不知为啥把她一膀搂揽过来,伸出一只手,揣入她的裤内,摸到那儿一片湿透的黏液。

这日,不知道是啥日子,他照料罢鱼塘往回走,觉着自己两只脚板是踏着河滩那条斜径,朝自己的园子走去,一停脚抬头,竟是,竟是在庙门前!

这寒冬数九的来庙内进香的人仍旧不少,他抬眼望见马玉凤坐在殿外台榭上,人们围着她卜卦测事,他一瞅见马玉凤就想流泪,只是他强抑住眼内泪水。听见一个女人抽抽搭搭地哭泣,觉着很不吉利,瞅望过去,是张建德的女人薛玉琴哭着。听了一会得知,她从前夫家带过来的那个丫头雪丽,真的没了,生娃娃大出血,死了。他马姨先已告诫她赶快结扎,可是农村里女人不听劝,头一胎生个女孩,那么死活也要再生第二胎、第三胎,一定要生个男娃!薛玉琴哭说着:“马姨——,我那薄命的丫头啊,悔不该没听她姨的劝啊,呜呜呜……”这时击磬“当——当——”响了几声,马玉凤抬眼也瞅见台阶下的孙志福。他迈上正殿的台阶,马玉凤正在劝慰说:“好了,亮亮妈妈,事情都过去了,你从此再没有任何祸事了,坦坦然然去过日子吧!”

孙志福在殿内擩了一元钱票,插了香磕了头,摇了一签。拿着签子走出殿来,在他姨那里候着,候到人稀少时他把竹签递上去。他侧坐在台阶下,马玉凤接过签瞅视了好一阵。他老眼盯着她捉签的手腕,虽是寒冬,她依旧穿着那件宽袖口青布褂,白皙的胳腕露在袖口外,他瞅着瞅着,眼窝内就涌出泪水,抬手抹巴抹巴。

她眼皮从那签上抬起来问:“你有啥事情么,又来啦!”

他说:“他姨姨,求你测测,我今后咋样。”

她疲倦地望着他,像是说一辈子都过去了,还有啥“今后”啊!她略停顿说:“你自己觉得咋样?”

他摇摇头,说:“我觉着不好。”

她说:“既知不好,测又测不好转,何必添些苦闷哩!”

孙志福吭不出声,他姨也沉默在那儿。

“他姨姨,签上写的啥,你就说说吧!”

“签上写的,念给你、解给你,怕你也听不太懂,这卦辞是乾卦中最高的一爻,但是‘高’并非都好,签上写的‘上九,亢龙有悔’。”

孙志福嘴巴半张,呆愣地瞅望她。只觉那颗“悔”字,会意地撞击在他心头上。

她吁了口气,说:“他大大,签上事不大,但大与不大要看你怎样看它,看开些,看淡些,看低些吧!龙奔得最高,也会跌下来,那就是过头了。啥事一过头就不好了。孙家大大,做事不能只顾着往高处奔够,就像你的鱼塘,不是水越多越好、越满越好,水过于涨满对于鱼不是好事情。‘悔’嘛,就是知道‘回头’,他大大,明白了吧?”

孙志福大泪珠子扑扑答答地顺脸颊流下,也顾不住擦拭,两眼直直汪汪地瞅望着他姨的眼睛,她的面庞,她说话时润润的嘴唇子,就像瞅望他的鱼塘水面。

她稍歇又说:“他大大,我给你上次测过,你是个水命性,水主情,情未必就好,太过了也同样,伤自己的身子,也伤旁人。”

“可你说,他姨姨,我孙志福这大半辈子活得咋就这么难啊!我省吃俭用,劳劳苦苦,既不嫖也不赌,凭良心,也没干过太多的坏事恶事,我,我,我咋就活不好这个人啊——!”孙志福竟大手掌捧捂起老脸,呜呜咽咽地哭出声音,马玉风劝也劝止不住他的哭声和倾诉:“我,我拉扯养活了那么一大群娃子啊,他姨姨,我,我时常瞅见,我就像一只老鸦,飞呀,奔呀,我的老翅膀都快挣断了!”

“好啦,不说那些,我早已是个悲喜不入的仙儿,听不懂那些啦!”马玉凤缓缓垂下眼皮。“他大大,天色黑啦,庙散啦,不过我可以给你念一首诗文,是我碎丫头时读过的:‘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生死相许,天南地北双飞客,老翅几回寒暑。’我也不大解这首诗文,只觉得,老鸦就老鸦吧,不问南北,飞着就是啦!”

马玉凤收拾她的家什包袱,走出庙,孙志福跟她一起出了庙。这时天色确实大黑了。

过了几天,成梁从外面打工回来,来园子看大大,志福这才觉出时入腊月年关!成梁提来两瓶酒一合糕点,送到庄腰屋里,给老人一份孝敬。这些日村里家家杀猪,穿穿梭梭走下河滩公路,去乡街或县城置办年货。孙家却没啥动静,他还守在园子里。园子里春夏时节长满喂鱼的饲草,绿绿莹莹的,可此时光秃秃寒风飕飕。志福问成梁这半年在哪达打工,他说在省城,还到宁夏,哪里有活到哪达。成梁也问问大大的鱼塘,鱼长大了些?说大大劳累了一年,请到我那新院吃顿饭,媳妇特为大大备了一桌酒菜。

成梁的小家在庄下,人们把那片位于庄道下方的宅宅院院叫“庄下”。成梁那座院尚无院大门,院墙留出一面敞口,成梁媳妇在敞口处迎候大大,让碎娃喊叫“爷爷”。进入院,见成栋也在这儿,志福问:“你妈妈呢?”栋娃说:“在屋里,我嫂去请妈妈下来吃饭,她说身体不舒服。”这院内,这年已盖起一间很漂亮的正屋,旁边是早先那间简陋的厨房并连着一间厢房。志福进屋坐到炕上去,媳妇强白露给大大泡上茶,便去厨屋做饭。志福仰脸瞅着屋顶,那根粗粗的新檩子,搭着一根根一码圆的新椽,门窗也都宽大敞亮,这都是成梁打工挣来的,志福心头叹说,成梁是个有出息的娃子!

不多时媳妇端来一盘盘炒菜,成梁斟酒,成栋挎坐在炕沿边陪大大吃喝。志福略喝了几杯就摆摆手打住了,他不愿意在媳妇屋里显出贪杯的样子。媳妇端来肉臊子长面,大家一起呼噜噜地吃着,志福想这顿饭,算是娃为老的提前过年了!

吃罢饭,志福打发成栋回屋去照看他妈妈,说自己这一半天就进屋备备年货。成栋走后,志福也下炕穿鞋,准备走的时候,媳妇说:“大大,今年过年,我和成梁想回我娘家屋探视一下,大大看行不?”志福说:“噢,你也几年没回去了,那就去吧!”

这日,孙志福去乡街割了十来斤肉,提着回来,走在沿滩公路上,还买了只纸糊的红灯笼,内里装有一根蜡烛。庄腰院内很安静,只有他和栋娃两个人,忙着年跟前的活。娃妈妈蒸出一笼白馍馍,枣馍和糖包,案板上一晾,她就回庄顶头去了。

这日孙志福凿开鱼塘冰窟窿,打捞了几条鱼,挑拣出两条肥大些的鲈鱼,用根细绳一串,递给成栋说:“提上去,送到你马姨屋里。”

成栋愣神地问:“哪个马姨?”

志福瞅出娃脸上那表情,并非不知哪个马姨,而是在问为啥要送给她?

志福只说:“就是邓三宝屋的,庙里的马姨嘛!”

成栋应声:“噢。”提上鱼便去了。

这日,也就是除夕日,后晌的阳光一寸寸地敛去,消逝。成栋蹲在厨屋灶火门前续把麦草,娃自己动手做年夜饭,锅里烧着鱼、炒着肉,飘出几缕肉香味。成栋也早已习惯了他妈妈不在这院里的日子。只是孙志福倏然想到,娃也没了媳妇,那么个好端端的媳妇失掉了,割麦时她挺着隆隆的肚尚在屋内!

成栋把那只红灯笼蜡烛点亮,挂在堂屋门前檐下,映了半院红光,志福这才觉出天黑了。栋娃把鱼、肉酒菜碗碗碟碟地端进堂屋,摆到炕桌上,摆下两双筷,他招呼说:“大大,咱吃吧!”志福跟娃便上炕坐下,动筷子吃喝起来。成栋给大大斟酒,志福喝着说:“娃,一起喝!”成栋应声:“噢,大大搛菜,吃肉。”村里远处近处断续传来些鞭炮响声,一听这声音,孙志福心里就觉出剜痛,眼里噙了泪花。栋娃陪大大一杯杯地喝着,不多时一瓶酒就喝下去大半,孙志福终抑不住泪珠子扑扑答答地落下来。

成栋放下筷子,下炕往屋外走,孙志福喊住他:“回来!”知道娃子要去喊叫他妈妈回屋,他说:“你哪里都不要去!”

成栋很听话,回到炕边坐下,给大大的碗内搛了菜,说:“大大,吃吧,长面也擀好着哩,一时我去下饭。”

孙志福这时说:“娃,记住,在这个世上,女人永远都是外人!”

志福没文化,自己也不知道这个“外人”是个啥含义。

五十八

庄顶头扶正那院,也挂了盏红灯笼,娃儿们燃放鞭炮,扶光一家也在他哥这边一起吃年夜饭,陪着妈妈热闹。

淑芬坐在堂屋炕上,腿脚暖焐着被子,炕桌上摊摆着碟碟碗碗已经吃饱了。老大、老二和两个媳子围前围后地问着:“妈妈再吃些吧,搛搛菜吃!”他们还给妈妈捧盏敬酒,淑芬摇摇头,推辞不过就酒杯子沾沾嘴唇,做做样子。之后他哥俩就吆五喝六地划拳喊叫,耍起酒来。淑芬觉着这炕很暖热,舍不得离开似的,但还是说:“你们耍吧,我去歇了。”扶正说“妈妈再坐一会,今晚守岁,不能这么早歇睡!”银镯说:“妈妈先坐,我去那屋看看炕火。”媳子赶忙去北屋,伸手摸摸炕,之后到屋外炕火门下又填续了几锨牲口粪。那间北屋旁边是牲口圈棚,圈内养着一头牝牛,能听见牛咕咕噜噜食草声。

淑芬心情不好,莫过脸上不流露。她缓缓移过来右手,抚抚自己左手,左手无名指上戴着那枚戒指。每年到这时,她都悄悄地戴上它,没有人注意到。农村也叫它金箍,那是一枚分量很重的纯金的箍子,那是在她十八岁那年,张青堂给她戴在手指上的。她眼睛前面很乱,恍见张青堂一撩门帘迈进屋来,那是她娘家屋,破落后毛蛋妈妈住的那间屋,张青堂的身板影黑了屋门上的光亮。

银镯服侍妈妈来到北屋。电灯拉亮,炕上焐着暖被,桌前摆着一碟油果、一碟糖果,还有一杯热茶。“妈妈喝口茶吧!”媳子把茶水递在婆母手上。淑芬觉出银镯媳子很尽心,往昔她不该那样对待这个媳妇!

银镯坐在炕边上陪妈妈说说话,她让婆母把腿放到炕上去,盖上被。“妈妈,这屋冷吧?”淑芬摇摇头。传来堂屋那边的说笑声和划拳吆酒声,听——嗵——又响起娃儿的鞭炮。银镯出屋喊了一嗓:“好啦,你们几个要放炮到大门外面放去,奶奶歇息了!”

银镯折回炕边陪妈妈,淑芬眼皮一眨望见庄腰,娃大大孙志福和娃子成栋。“妈妈,看你有心事,大过年的,别想那么多。”银镯说着。“一会儿我去包饺子,妈妈明早上吃。”农村有讲究,初一天不亮就全家人吃饺子。

淑芬眼皮前竟突然闪恍出那烈太阳、镰刀、麦田……是的,她跟那个素昧平生的雇工汉有了那事。

银镯看妈妈脸色非常不好,心想:让妈妈早些歇吧,睡一觉就好了。“妈妈,你乏累了,好好睡一觉,明早吃饺子我来喊妈妈。”淑芬点点头,银镯给她肩膀头盖盖被子,把灯绳一拉,屋黑了。银镯轻脚离开正要出屋,淑芬说:“媳妇,你回来,妈妈还有句话要交代!”

同类推荐
  • 清流飞花:女法官办案纪实

    清流飞花:女法官办案纪实

    吴亚频专著的《清流飞花--女法官办案纪实》虽然记录的是基层法院的一些“小故事”,但映射的是中国司法逐步完善过程中的“大事件”;虽然记录的是个人办案的成长经历,但勾勒的是中国走向现代法治国家的轨迹。希望《清流飞花--女法官办案纪实》在让人看到一幅幅精彩的办案场景的同时,还能看到法官对法律的忠诚,对工作的热爱与无私奉献,这不仅是一部法官的个人印记,也是一部时代风云的写照,更是一部法制史的年轮记载。
  • 没有个性的人(上)

    没有个性的人(上)

    《没有个性的人》是穆齐尔未完成的遗作,一部“精神长篇小说”,在二十世纪现代派文学中具有重要地位。一九九九年,应德国贝塔斯曼文学家出版社和慕尼黑文学之家的要求,有作家、评论家和德语语言文学专家各三十三名组成的评委会评出了一份二十世纪最重要的德语长篇小说名单,位居榜首的就是《没有个性的人》。
  • 和新疆人交朋友

    和新疆人交朋友

    这个世界上有许多被侮辱与损害的人,有时侮辱与损害别人的人同样在被别人侮辱和损害。小城摆夜市摊的与新疆卖羊肉串的发生一系列冲突,这是入侵和被入侵者的冲突,最后他们却成了朋友。
  • 环游宇宙的故事(世界科幻故事精选丛书)

    环游宇宙的故事(世界科幻故事精选丛书)

    科幻故事,主要是描写想象中的科学或技术对社会或个人的影响的虚构性文学作品。科幻故事是西方近代文学的一种新体裁,诞生于19世纪,是欧洲工业文明崛起后特殊的文化现象之一。人类在19世纪,全面进入以科学发明和技术革命为主导的时代后,一切关注人类未来命运的文艺题材,都不可避免地要表现未来的科学技术。
  • 新疆探秘录之独目青羊

    新疆探秘录之独目青羊

    都说和田玉美,有谁见过玉璞矿?都道新疆葡萄甜,有谁知道葡萄架缠尸藤!都传昭君出塞,落雁凄美,有谁知道谁是和蕃公主第一人?公元17世纪,蒙古准噶尔部控制了天山南北,强制推行藏传佛教。部分穆斯林带着经典和财物,迁入阿勒泰深山中,从此音信全无……新疆,有多少事曾经暗中发生?
热门推荐
  • 古代花果农

    古代花果农

    寻欢穿越了,没钱没房,还差点被耍流氓。幸得农家猎户所救,把她带回家,悉心照顾。撒娇卖萌,猛男成忠犬;异能种田,荒山变果园。从大地主到伪神医,她财源滚滚,势不可挡。只是某一天,忠犬突然成了狼。
  • 安于天堂的爱

    安于天堂的爱

    你们在毕业那天会想到什么?是害羞,爱笑的女同学,还是临危不乱的班干部,在这里你可以看到所有人的青春,看到所有人在青春里的错失。
  • 天行

    天行

    号称“北辰骑神”的天才玩家以自创的“牧马冲锋流”战术击败了国服第一弓手北冥雪,被誉为天纵战榜第一骑士的他,却受到小人排挤,最终离开了效力已久的银狐俱乐部。是沉沦,还是再次崛起?恰逢其时,月恒集团第四款游戏“天行”正式上线,虚拟世界再起风云!
  • 繁花落尽时我在尽头等你

    繁花落尽时我在尽头等你

    15岁那年,她遇见了他,为了能够远远地看他一眼,她甘愿放弃美好的生活。后来她才知道,这是悲剧的开始。
  • 胖子的游戏冒险物语

    胖子的游戏冒险物语

    新购买的游戏主机玩起游戏却能影响现实胖子春田因此展开别样的游戏人生
  • 废材逆天:邪帝小宠妃

    废材逆天:邪帝小宠妃

    此书出故障了,亲们海涵!推荐小编另一部书《邪帝独家小毒妃》
  • 倾侧老公:邵爷,kiss么

    倾侧老公:邵爷,kiss么

    “邵也哥哥,什么叫枫林晚?”“就是晚上在枫树林里玩……”“玩什么?”“玩你!”顾奈奈,顾家独女,真真正正捧在手里怕摔着,含在嘴里怕化了的小公举,淑女不算,可也有半个窈窕,不,三分之一个。邵也,邵氏继承人之一,眼高于顶却又出类拔萃。都说,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问:为什么顾奈奈入不了邵也的眼?答:邵也不是君子。一次意外,她赖上了这个“救命恩人”,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不求同年同月同日死,只求,以身相许。邵也无奈,恭敬不如从命,他就只好委屈收了这个小妖精。
  • 傲冷男神:我的僵尸男友

    傲冷男神:我的僵尸男友

    她是个被上天遗忘的人,是个被家族抛弃的人。她离开她曾经生活的城市,从此,她以为,再也没有一个城市属于她。只是,她突然发现,这样的生活并不坏,因为,身边突然出现了一个带着光环的男神。每次都能碰到她,每次,都能在她心中升起一点点异样的感觉,直到这种感觉满胀的快要冲出她的胸口。她才发现,有个属于自己的人,就等于拥有了全世界。只不过,她也发现,这个光环男神并不是普通人类······他居然是······僵尸?!
  • 天行

    天行

    号称“北辰骑神”的天才玩家以自创的“牧马冲锋流”战术击败了国服第一弓手北冥雪,被誉为天纵战榜第一骑士的他,却受到小人排挤,最终离开了效力已久的银狐俱乐部。是沉沦,还是再次崛起?恰逢其时,月恒集团第四款游戏“天行”正式上线,虚拟世界再起风云!
  • 透过的信仰

    透过的信仰

    鲜红的天空在迎接他的到来,到底隐藏了多少希望,顿时成了天边的云,烧红了,慢慢湮灭在光的世界,他走向了另一边,在这里包含着自己,和一片小小的土地,它会飞翔,可是人们恐惧这一切,因为他夺走了这一片天空。